第六章　武林神算子

 

2024-11-06 15:10:35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白天基在大厅内来回地走了几步，倏然……
　　大门之外传来了一声惊天价响的声音！
　　“朋友，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古以来，女人被称之为祸水，多少英雄豪杰死于女人怀中，来来来，欲知是否花下死，请到此占个卦，或有疑难须解，到此一试，不准免费！”
　　这声音是巨雷一般，震耳欲聋。
　　白天基闻言，心头不由一震，这声音好熟，倏然，他记起来了，这声音正是出自那位“神算子”之口。
　　他一个箭步，向门外射了过去。
　　倏闻“神算子”的声音说道：“朋友，你贵姓，想问什么？”
　　“在下姓林，叫春生，五月三日寅时生，问运。”
　　“问运气？好好……”
　　白天基抬眼瞧去，果见门前那棵柳之上，挂着一盏灯笼，树下摆了一张桌子，桌后，不正是坐着那位“神算子”还有谁？桌前挂上一面白布，布上写了五字，“天下神算子。”
　　两边写着：“眼相武林人 卦卜江湖客”
　　中间写着“不准脑袋奉送。”
　　——这真是一个吹牛大王，就算这“神算子”是神仙，也不能对天下人之命运了若指掌呀。
　　但，对方不但专相武林人物，而且却开出了条件，看不准的要把他的脑袋奉送，这未免太过惊人了。
　　这时看相的是一个中年汉子！
　　“神算子”哈哈一笑，道：“阁下，我可以直言？”
　　“当然！”
　　“神算子”脸色一沉，道：“以阁下命运看来，名利平平，早年丧父，母亲改嫁，致寡欢一生，后来拜师学艺，行道江湖，娶妻之后，但不幸尊夫人身患奇症，致你常有寻花问柳之事，不过，你运气平平……”
　　叫林春生的汉子叫道：“你真是一个神仙，准准准，太准了。”
　　“朋友过奖了。”
　　“相费多少？”
　　“不用了，我看相随心情而定！”
　　“谢谢谢……”
　　林春生举步向色院之内，走了进去，在林春生一声惊叫之下，从“色院”走出了五六个人来了。
　　这些人自是听了“神算子”的声音，好奇出来，一听林春生说准，大家不由一阵愕然。
　　有一个中年人向那被相过的林春生问道：“阁下，那老头子算的准不准？”
　　“准，太准了！”话落，已向门内走了进去。
　　那问话的中年人说道：“去，去看看，这老头子是不是活神仙。”
　　话落，当先向“神算子”走过来，其余之人，也跟上去。
　　白天基突然觉得不对，这“神算子”在此出现，已是事非寻常，何况又是在三更半夜看相，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名堂。
　　他也缓缓向“神算子”走了过去。
　　这当儿——
　　“神算子”抬眼看中年人一眼，问道：“各位是想占个卦？”
　　“正是！”
　　“那么排队一个一个来。”
　　六个人排成了一列，由那中年人为首，“神算子”笑了笑，问道：“阁下叫什么？告诉我八字及想问什么？”
　　“我姓杨，单字风，八月八日午时生……”
　　“神算子”看了杨风一眼，久久才道：“不对！”
　　“什么不对？”
　　“名字不对，从你八字与名字配起来似是不符，朋友，你总不能随便弄个假名呀！”
　　杨风脸色一变，脱口道：“老前辈，你说中了，我不叫杨风……可是我不算了……”
　　话落，疾走而去。
　　倏然——
　　一个苍洪的声音传来：“朋友，你算得准不准？”
　　这声音传来，使白天基与所有之人，均为之吃了一惊，因为对方声音铿锵有力，决非寻常之人。
　　抬眼望去，但见场中来了一个黑衣老人，相貌甚为凶丑，“神算子”看了他一眼，把目光收了回来，理也不理那黑衣老人，向对面的一位道：“下一个该你了。”
　　那黑衣老人见“神算子”不理他，脸色一变，怒容骤现，一个箭步欺了过来，喝道：“朋友，我问你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
　　“听见了！”
　　“那又怎不回答？”
　　“我看你是长了眼睛……总不会连写在布上的字也没有看见吧？”
　　这一句话简直太不把这黑衣老人放在眼下，对方脸色一变，道：“好，好，我让你算算，不准，我宰了你。”
　　话落，一个箭步欺了过来，“神算子”冷冷道：“还没有轮到阁下，排队吧。”
　　黑衣老人又气又怒，可是就拿“神算子”没有办法，只好站到后面来，这时“神算子”已开始算第二个了。
　　白天基在怔立之时，突闻背后有人叫道：“白少侠，你也到了这里呀？”
　　白天基闻言，为之一惧，转脸望去，但见那位绿衣少女司马芬，竟姗姗而至。
　　白天基愕了一愕，道：“司马姑娘，我正在找你，在雷云山时，你又怎么突然走了？”
　　司马芬微微一笑，道：“我有事。”她语锋略为一顿，目光落在了“神算子”的脸上，轻轻地笑了一下，道：“我倒要看看他算得准不准。”
　　一语甫落，她向“神算子”走了过来。
　　“神算子”看了司马芬一眼，含笑道：“原来是你，上一次，多亏你接了我一把，否则我恐怕跌死了，你姑娘想占个卦？”
　　“不错！”
　　司马芬的眸子里，现出了一丝阴森之色，但随即换回原来之色，“神算子”说道：“那么，你排队吧！”
　　司马芬冷冷道：“不，女人优先嘛！”
　　“神算子”笑了笑，道：“对，女人优先，女人优先！”
　　司马芬笑了笑，走到了“神算子”的面前，“神算子”含笑问道：“姑娘想问什么？”
　　“我要让你算？算我是谁，过去命运如何，假如你算不准，老前辈，当心你脑袋搬家。”
　　“神算子”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你把姓名八字告诉我。”
　　司马芬把姓名及八字告诉了“神算子”，“神算子”看了司马芬一阵，说道：“把右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司马芬把手伸到了“神算子”的面前，“神算子”细细地端详了一阵，才皱了一皱眉说道：“姑娘，这不对呀！”
　　“什么不对？”
　　“你好像不叫司马芬吧？”
　　司马芬闻言，脸色一变，道：“胡说，难道我会一个假名给你看相么？”
　　“那么，这是你真实的名字？”
　　“对了。”
　　“神算子”点了点头道：“这就奇了，观你生命及命运线，你该没有这么温柔，而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因你手上杀纹很重……”
　　随着神算子的说话声中，司马芬的脸色在开始转变……
　　“神算子”又道：“你虽杀纹很重，但却被良心线所断，所以，截止目前你伤过人，却不曾杀过人……至于你的命运，从父亲已亡……至于以后……”
　　司马芬冷冷道：“以后怎么样？”
　　“以后的命运恐要比过去好得多了，至于在‘情’字方向，却不大如意……因你生来嫉心甚重，这一点如能改过来……当不在此限。”
　　司马芬忍不住道：“真准！”
　　“不准我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么？”
　　“我在找一件东西，你说我是否能找到？”
　　“那你占得卦！”
　　他拿出了八张长方形的纸牌子，口中念念有词，叫司马芬取了一张。
　　他把那牌启开，看了一下，说道：“很难了！”
　　“怎么？找不回来？”
　　“是的，你找不回来，可能对方良心发现，会把那东西送还给你也说不一定。”司马芬冷冷道：“老前辈相法真准，但不知武功如何？”
　　“老夫也学过把式，总是不大灵光，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假如你武功跟相法这么厉害就好了。”
　　白天基闻言，似是发觉这司马芬话里有话，只是在一时之间，他想不出对方含意而已。
　　“神算子”一笑，道：“人各有专长，一个人只要有一个专长就行了。”
　　司马芬说道：“不知相费多少？”
　　“上次姑娘接了我一把，看一次相我总不能就这么要你的银子。”
　　“不，我还是给你钱好！”
　　话落，她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向“神算子”掷去，道：“这一锭银子就全部赏给你吧！”
　　“神算子”右手一扬，把那锭银子接在手里，就在他一接之下，脸色微微一变，那一只接下银子的手，已在微微发抖。
　　由此可以看出，这司马芬是用了上乘的内家功夫，将这一锭银子掷给了“神算子”。
　　这情形看得白天基暗吃一惊，这时，司马芬已转身疾走而去。
　　这当儿——
　　“神算子”哈哈一笑，道：“姑娘既执意要我收……我也不能不收，不过并不要这么多，请姑娘收回一部份。”
　　一语未落，白光一闪，银子已向司马芬击了过去。
　　司马芬一转身，把银子接在手中，放目一瞧，但见她脸色为之一变，手中的银子，只剩了一半。
　　“神算子”武功内力之高，真是令人咋舌，他，竟能在投手之下，将一锭银子分为两半，一半掷出，一半留下，这的确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
　　司马芬淡淡一笑，道：“老前辈的把式，并不比相法差！”
　　话落，她走到了白天基的身侧，“神算子”向白天基笑道：“瘦排骨，占个卦如何？”
　　白天基微微一愕，道：“占卦？可是在下没有时间了……”
　　白天基一语未落，倏地，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但见那“色院”的黄衣女子已姗姗行至。
　　她向白天基施了一礼，道：“公子，本院总管有请。”
　　白天基微微一笑，道：“谢了。”
　　话落，跟着黄衣女子向色院大门之内走去，司马芬脱口道：“白少侠，慢走。”
　　白天基把脚步停了下来，回首问道：“司马姑娘，你还有什么事么？”
　　“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我到这种地方来，自然是找姑娘玩玩呀！”
　　“你……坏男人！”
　　司马芬骂了一句，突然转身疾步走去，白天基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自负与傲然。
　　白天基一敛笑容，正待举步走去，突闻那“神算子”又叫道：“瘦排骨，你真是一个好色之徒，玩姑娘玩到这一身排骨，还想再玩下去，当心呵！”
　　白天基心头微微一寒。
　　“神算子”又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瘦排骨，小心出事。”
　　这最后一句话，像电一般，使白天基心头为之一颤，他到“色院”来，正是危机重重。
　　他到这里，自然想找“一品红”，那么，江涛自然会干涉的。
　　他下意识地把脚步挪了回来，道：“好，我就让你占个卦。”
　　“又是一笔生意上门。”
　　“神算子”——看了前面五人的相，每一个均认为奇准无比，这当儿，轮到了那黑衣老人。
　　“神算子”看了看对方，道：“阁下叫什么？”
　　“闻东元，我想找个人。”
　　“找人？找谁？”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要问问我是否能找到他？”
　　“占个卦！”
　　他又拿起了那纸牌，口中念念有词，叫闻东元抽了一张，“铁算子”看了一阵，慢吞呑说道：“朋友，在解你这一疑难之时，我有一事想说，那是你恐怕付不起相费。”
　　“多少？”
　　“多倒是不多，少亦不少，黄金百两！”
　　“什么？黄金百两，你……你这是敲竹杆嘛。”
　　“错了，朋友，愿不愿意随你，付不起相费，咱们一切免谈。”
　　“那有相费这么贵？”
　　“阁下情形特殊呀！”
　　“神算子”这一句话说得黑衣老人脸色一变，他悚然望着“神算子”，道：“什么特殊？”
　　“我不说你也明白，怎么样，卜是不卜？”
　　黑衣老人似是被“神算子”套住，当下冷冷道：“我身上只有数十两银子，全部给你，怎么样？”
　　“不成！”
　　黑衣老人浓眉一扬，杀机隐隐而现，突然掏出一颗红色的宝珠！“啪”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放，喝道：“这一颗宝珠作抵，可以吗？”
　　“神算子”拿起珠子，细细看了一遍，道：“可以可以……”
　　“如果不准，当心脑袋分家。”
　　“成成……阁下是奉命找人，不过所找之人，似是很难发现，阁下已经找了很久……”
　　“说下去！”
　　“不过，你今夜是可以找到他了。”
　　“这话当真？”
　　“朋友，你想想，我会拿自己脑袋开玩笑么？”
　　那黑衣老人冷冷一笑，道：“好，如果我找不到那个人我会找你算账。”
　　话落，疾走而去。
　　白天基愕了一愕，这黑衣老人似是也十分神秘，这使白天基更加疑惑不解了。
　　“神算子”一愕，道：“小子，你楞什么？”
　　“那么，若前辈给我占个卦。”
　　“老前辈，他是谁？”
　　“我怎么知道？”
　　“神算子”脸色一沉，道：“瘦小子，最好别动‘一品红’的念头，否则对你不利！
　　这一句话充满了阴森的意味，闻来真叫人不寒而慄，白天基下意识退了一步，脱口喝道：“你……是谁？”
　　“这个你不用问……”
　　“可是，‘一品红’我是要定了。”
　　“只怕不容易……”
　　“在下倒想试试！”
　　——白天基说话声中，不由对这“神算子”起了一阵怀疑，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白天基说话声中，人已急向“色院”大门走了过去，“神算子”突又冷冷喝道：“瘦小子慢走。”
　　“老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我是好言相劝，信不信由你，你慢走，我有一事托你，我几乎忘了。”
　　“什么事？”
　　“神算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交给了白天基，说道：“请你将这纸条交给那位司马姑娘……”
　　白天基一愕，道：“你刚才为什么不亲自交给他？”
　　“我不能，否则，我怎么不会交给她？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如果你愿意，不要说是我交给你的，成么？”
　　白天基突然觉得这位“神算子”充满了神秘的感觉，他之警告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
　　白天基突然似想到了什么，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一个可怖的念头，突然涌在了他的脑海，暗道：“难道他会是江涛？……”
　　自然？这也是可能有的，在那位“江涛”还没有出现之前，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均有可能是江涛。
　　白天基心念一转，道：“好，我替你交给她就是了。”
　　他伸手接了那纸条，“神算子”说道：“如此，我谢了。”
　　白天基的脑海之中，又增加了数个疑点，司马芬，神算子究竟是什么来历？那刚才的黑衣老人是谁？
　　——这谜团使白天基无法解开。
　　是的，存在了白天基的脑海中已有太多的疑点，如今再加上这些，更使他无法去解开了。
　　他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我何必管这些闲事，还是去找一位美女租下那间房子探明师父的下落要紧。”
　　他向黄衣女子说道：“我们走吧！”
　　当下，黄衣女子领着白天基向大门之内走了进去，穿过了大厅，向一座后室走了过去。进了后室，那些女子的嘻笑之声阵阵传了过来，这当儿，女子已轻轻叩了一下那后室的房门。
　　门内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
　　“是我，禀告总管，有人要找一位姑娘陪宿呢。”
　　“叫他进来。”
　　“是！”那黄衣女子应了一句，向白天基道：“阁下进去吧。”
　　白天基颔了一颔首，他轻轻推开了那扇门，傲然地走了进去！
　　白天基目光一扫，不由略为一惊，但见这是一间十分华丽的房屋，一个半老徐娘，已向他走了过来。
　　这妇人十分之美，虽已届不惑之年依旧姿色撩人，她走向了白天基之后含笑问道：“听她们说，阁下夜长寂寞，想找一位姑娘陪宿？”
　　“正是！”
　　“不知阁下贵姓？”
　　“在下姓白，叫白天基……”
　　“什么？白天基？”
　　那位总管闻言，吃了一惊，脸色一变，身子下意识退了两三个大步，骇然地注视着白天基。
　　白天基哂然一笑，道：“有什么不对２
　　那位总管缓和了一下情绪，道：“你……就是白天基。”
　　“正是，怎么，我不像么？”
　　那总管心里暗道，他岂止不像，一身排骨，那里会是那个大闹“财”、“酒”二院的白天基？
　　在另一方面传说，白天基就是江涛。
　　“一品红”虽为江涛所包，可是除了“一品红”之外，还没有一个人见过江涛的面目。
　　心念之中，这位“色院”总管的中年妇人笑了一笑，她必竟是干这一行的，对任何客人也都见多了。
　　她一敛笑容，道：“原来是阁下驾临本院，这正是出乎了我意料之外，这也是本院光荣！”
　　“总管过奖了，你可以试试我的武功了。”
　　中年妇人笑了笑，道：“很好，我知道阁下身负绝世武功，但，我还是不能不跟你动手，尚望阁下手留情。”
　　“请总管指教。”
　　“那么，你接招了。”
　　一语甫落，身形疾闪，掠身之下，出手攻向了白天基，出手也是其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