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品红

 

2024-11-06 15:11:3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白天基的惊叫，使“一品红”亦为之吃了一惊，她粉腮为之一变，慄声问道：“你说我是谁？”
　　白天基慄声道：“你是董玲？”
　　不错，这“一品红”的花容，与董玲十分酷似，是以，白天基在见“一品红”第一眼时，便觉眼熟！
　　但“一品红”听了董玲两个字之时，却由为之一愕，道：“谁是董玲？”
　　“你！”
　　“一品红”似颇感意外地注视着白天基，淡淡笑了一下，道：“董玲是谁？你的情人？”
　　“不，朋友……你不是董玲么？”
　　“不，你错了，我不是董玲，我是‘一品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白天基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他虽没有见过董玲的女儿面目，但这轮廓，百分之百是董玲。
　　但董玲会在这里么？
　　——这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他不该把董玲也看作了这一种女人，否则，他便侮辱了董玲。
　　他苦笑了一下，道：“或许你跟她长得太像了。”
　　“一品红”笑了笑，道：“的确，天下脸孔长得相似之人极多，阁下看错了！”
　　白天基笑了一笑，道：“‘一品红’姑娘，我是否可以请问你一件事？”
　　“但说无妨！”
　　“你见过江涛？”
　　“你说江公子？”
　　“不错。”
　　“一品红”被问得一怔，随即说道：“我见过……”
　　“他长得怎么样？”
　　“很帅！”
　　“他年纪多大了？”
　　“看来与你差不多，只是他不像你这么忧郁！”
　　“他……是男是女？”
　　“白公子，你这话就令人不解了！”
　　“我是说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白公子，你真会开玩笑，你想想天下有女人包女人的事么？，”
　　“他是男的？”
　　“不错！”
　　“他是否与你……”
　　“你问他是否跟我同眠共枕过？”
　　“是这意思。”
　　“这是当然之事……”
　　白天基皱了皱眉头，如这“一品红”所言不差，这江涛当真是一个男人，而毫无疑问了。
　　“一品红”又道：“白公子与江公子相识？”
　　“唔！”
　　白天基应了一声，似乎一时之间，他在寻找这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是他想不出来。
　　“一品红”笑道：“夜色已深，四更将残，白公子，良辰易过，解衣吧！”
　　白天基一掠，道：“解衣？”
　　“是的，解衣就寝。”
　　“我……”
　　“君感寂寞，寂寂长夜，我陪君一宵吧！”
　　“我……”
　　“我君即花楼常客，当知此道！”
　　白天基笑了——他的笑容寂寞而惋然，他一生之中，未曾被人所爱，也不曾被女人喜欢过。
　　他有丰富的感情，只是无法献给她所爱的女人——因为他不帅……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他。
　　这正像许多年轻人，无法得到女孩子的爱情，而把感情施舍给“神女”一般。
　　现在，他在忧郁而伤感的情绪之中，对这位女子发生了好感，自然，他不知这好感是否正常。
　　“一品红”轻声道：“白公子，莫非你看我不美？”
　　“不，姑娘花容绝代……”
　　“那么，是我不够温柔？”
　　“不！”
　　“既然不是，君又为何不快？”
　　白天基望着她微颦的黛眉，一股幽幽之情，真是见之令人怜爱。
　　白天基苦笑道：“你不要多心，我并没有不快……”
　　“良辰易过，解衣就寝吧。”
　　白天基还没有答话，“一品红”已伸出了那如葱般的玉手，为白天基解衣。
　　白天基忙说道：“姑娘，我不贯解衣而眠，我和衣而睡吧！”
　　“一品红”看了他一眼，似是颇感意外的笑了笑，道：“你真是个不寻常的寻花客，那么睡吧。”
　　她掀开了丝被，叫白天基躺了下去，柔软的被褥，幽香阵阵，使白天基有些飘然之感……
　　他看了“一品红”脱去了那一袭红衣，里面，穿着那一袭薄纱，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高耸的双峰，雪白的皮肤，动人的曲线，——呈露在白天基的眼帘
　　他几曾见过这肉体？
　　——何况“一品红”人间尤物，美赛天人，白天基纵是定性再高，也不能不为眼前情景所迷。
　　“一品红”在白天基的身边，躺了下去。
　　她望了望白天基的神色，不由说道：“白公子，你怎么了？”
　　白天基呐呐道：“我……”
　　她的玉手，轻轻搭在了白天基的胸膛上，侧过了她的娇躯，消魂的声音说道：“白公子，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呀。”
　　白天基望着她，她那勾魂的眼睛，真叫人心跳，猛然间，白天基热血在狂奔腾了。
　　他翻过了身子，人类的原始兽性，在这刹那之间，突然爆发，他吻了她——疯地吻了她……
　　她打个一个冷战，脱口而叫：“白公子……”
　　叫声，十分短暂，过后，死寂了。
　　——她的樱桃口，被白天基双唇堵住了，她打了一个冷战，抖索了，瘫痪了。
　　这似乎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自然，白天基不是一个到处留情，乱于施舍感情之人，但，他不能克制自己。
　　他疯狂了。
　　在疯狂之中，他忘了一切，包括自己立身之危险，这一刻，他要发泄他的感情……不管对方是谁。
　　于是，他迷惑了。
　　他的手，摸向了那高耸的双峰……她打了一个抖索，整个娇躯震动了一下。
　　她惊叫着：“白公子……”
　　但，白天基似是一无所闻，倏然——
　　就在此时，一条黑衣人影，疾如电光石火，向窗口射入，喝道：“姓白的，你找死——”
　　白天基暗吃一惊，他猛然一个翻身，一跃而起，目光一扫，但见一个蒙面人已出现在眼前。
　　白天基喝道：“你……是江涛？”
　　“大概不会错。”
　　“江朋友，你终于出现了……”
　　“你迫我出现？”
　　“不错。”
　　“姓白的，这吃亏的是你！”
　　“江涛，我有一件事问你！，”
　　“说！”
　　“你与那出租的房屋有什么关系？”
　　“干什么？”
　　“我要知道？”
　　“恕我不作答。”
　　“那‘天下八剑’是不是死在你阁下之手？”
　　“我不说，倒是阁下不听我警告之言，我现在对你不客气了！”
　　一语未落，人影乍闪，一道掌力，已向白天基击了过来。
　　白天基一寒，他一声断喝：“难道我怕你不成？”
　　人影乍旋，一掌封了开去。
　　但见人影疾转之中，双方已攻出了三掌，白天基此时功力未全部恢复过来，一时似非江涛之敌。
　　三招之下，他不由退了一步！
　　“一品红”见他们两人在动手，惊得花容惨变，拿起衣服，夺门而逃。
　　这当儿——
　　白天基与江涛已动手了五六招，倏然——
　　白天基大喝一声：“住手”
　　疾喝之下，他封出了一掌，人已退了开去，江涛厉声喝道：“姓白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天基冷冷道：“我们把话说完了再打不迟！”
　　“有什么快说。”
　　“有人叫我转一封信给你，拿去。”
　　投手一扬，把那黑衣老人闻东元的信，向江涛掷了过去，江涛伸手接过，随即又掷了回来，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位真正的江涛，你把信送到那位真正的江涛手里吧……”
　　白天基一愕，道：“怎么？你不收？”
　　“对了，我不收！”
　　“怎么？你……”
　　“我曾经告诉你，我不是真正的江涛……”
　　“真正的江涛呢？”
　　“或许死了，或许还没有出现。”
　　“可是人家找的是你。”
　　“你能断定吗？”
　　白天基一时不由答不出话来，久久才说道：“不收就不收，但我再问你，你既冒充江涛，那么，你必然知道他的过去？”
　　“不错。”
　　“你说！”
　　“不必要。”
　　白天基剑眉一扬，厉声喝道：“你当真不说么？”
　　“对了。”
　　“我就非叫你说不可！”
　　人影疾闪，他已向江涛扑射过去，挥手拂出了一招，出手奇快无比。
　　江涛冷冷喝道：“你不听我警告之言，我也非杀你不可。”
　　喝话声中，封出了一掌，左手一划，攻出了一招。
　　假如白天基不是功力还没有全部恢复过来，他的武功，并不在这江涛之下，只是他现在吃了大亏。
　　他目前的功力，的确还不是江涛之敌。
　　这当儿，数十招已过。
　　白天基一连被迫退了五六步，他存心拼命，狂吼一声，人影疾转，抢攻了三招。
　　倏地——
　　江涛划起了他那疾快的身影，右手连拂，奇奥无比地攻出了三招凌厉杀手。
　　白天基在此时，已存拼命之心，但身形不敢怠慢，旋身闪了开去——
　　白天基身子甫自一闪，江涛的一记内家掌力已经攻到。
　　这一来，他不得不全力封掌，右手一扬，全身功力，施于这全力一封！
　　砰！
　　一声巨爆，白天基在一接之下，心头一荡，身子蹬蹬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椿站稳。
　　倏然——
　　就在人影一闪之际，一条人影，疾如电光石火，射向了江涛，喝道：“江涛，看掌！”
　　这一条人影，来势奇快，使江涛有防不胜防之感，他一闪身，弹了开去，喝道：“住手！”
　　来人，把身子停了下来，白天基目光一扫，脱口而叫：“董弟，是你！”
　　来人，正是董玲。
　　董玲正待答话，江涛冷冷道：“阁下是谁？”
　　“白天基的朋友！”
　　“阁下是来管这一趟闲事？”
　　“不错！”
　　“你找死？”
　　“这倒不一定！”
　　“那就试试！”
　　江涛一声冷喝，身子疾射，向董玲射了过去，一扬手之下，便攻出了两掌。
　　江涛出手甚快，但董玲身手比江涛更快，人影疾闪，她也攻出了一掌。
　　掌力攻出，但见两人赶快双双分开，董玲冷冷道：“阁下武功果然不弱。”
　　“你也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外”字未出，再度射向了董玲，击出了两掌，董玲也欺身扑进。
　　两人动手之势，真是快逾电光石火，刹那之间，五招已过，两人的功力，看来似是半斤八两
　　倏地——
　　白天基大喝一声：“江涛，今日我就要看看你是谁了。”
　　他此时也不顾得江湖规矩，怒喝之下，他一掠身，向江涛射了过去，出手抓向了江涛。
　　江涛暗吃一惊。
　　他终于不愧是一个武功奇高，变招甚快之人，他右手向白天基拂去，左手接了董玲一击之势，人已闪了开去。
　　这一来，江涛是难于招架了。
　　一个董玲，已叫他难于应付，再加上一个白天基，他武功再高，也承受不起两人攻击。
　　他闪开之后，冷冷喝道：“你们这么不要脸么？”
　　白天基冷冷喝道：“对你，我们不在乎要脸不要脸。”
　　一语未落，人又射了过去。
　　在白天基扑身攻招之际，董玲也欺身而上，凌厉攻出了一招，分击江涛。
　　“白天基，我会再找你！”
　　人影一闪，突向窗外射去。
　　白天基与董玲似是料不到江涛会突然一走，一经发觉，江涛已射出了窗外！
　　董玲大喝一声：“江涛，你走得了么？”
　　人影一闪，追了出去。
　　白天基也追了去，可是在这刹那之间，江涛董玲已去了数十丈之外，随即消失在林中
　　白天基气得几乎咬碎钢牙，直到目前，他还不知道这江涛究竟是谁？
　　他咬了一咬钢牙，反身入屋，目光一扫，不见了“一品红”，他不由暗吃一惊！他刚才并没有看见“一品红”夺门而出。
　　他目光一扫，木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似在想什么，久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倏然——
　　他噫的一声，叫了起来！
　　——他在无意一瞥之下，突见床底之下，一只女人的右手，露出了一点点！
　　白天基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一个箭步，欺了过去，俯身一看，又令他大大吃了一惊。
　　但见床下所躺的，竟然是一个绝色美女，花容绝代，艳光照人，看得白天基为之一怔，她似是被人点了穴道。
　　倏然——
　　白天基似想到了什么，暗道：“不错，这是‘一品红’，刚才那位姑娘不是她，而是冒‘一品红’之人……可是这用意何在？……”
　　于是，他又想到了董玲。
　　刚才那冒“一品红”的女人，自然是董玲了，可是，她冒“一品红”的目的何在？
　　这真是一件令人不解之事。
　　但一个事实却不容他去否认，那是董玲冒充了“一品红”，而且冒充得像——也尽量在做得像。
　　这当儿——
　　门外，一阵步履之声，轻微地传了过来，白天基喝问道：“谁？”
　　“白公子……是我！”
　　是原先那“一品红”的声音。
　　白天基暗道：“不错，原先你出去……化装了男人的面目追杀江涛……现在又再回来了。”
　　她的声音，故意在抖颤。
　　白天基突冷酷地笑了起来，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他说道：“一品红姑娘，你怎么了？……”
　　“我……怕！”
　　“怕什么？”
　　“你们……在打架呀！”
　　“你进来吧，现在没有了。”
　　“哦！”
　　“一品红”哦了一声，她移步走了进来，她的粉腮上现出了骇然之色，目光，注视着白天基。
　　白天基故意说道：“一品红姑娘，很抱歉……”
　　“江……公子走了？”
　　“是的，他走了。”
　　“他会不会再来？”
　　“大概不会了！四更已尽，我们睡吧！”
　　她点了点头，似是余悸犹存，白天基说话声中，已躺了下去。
　　“一品红”又脱去了那一袭红色衣服，然后，缩入了被窝里，一切如旧，只是白天基的心情，与刚才大为不同了？
　　他故意问道：“‘一品红’姑娘，我可以请问你一件事？”
　　“但说无妨。”
　　“你接过几个客？”
　　“我……不说……”突然间，她笑了起来，十分迷人地笑了起来，道：“白公子，为什么问这个？”
　　“我好奇。”
　　她笑了——在轻轻的甜笑之下，她尽量地装做了那“神女”的迷人表情，她做得十分逼真。
　　倏然，白天基一个翻身，抱住了她——像刚才一样，他粗犷地吻着她！
　　她再度打了一个冷战，道：“白……公子！”
　　她歇斯底里地叫着，声音，充满了迷人的音韵，也有些恐惧的意味。
　　白天基更疯狂了——于是，一种残酷的本性……在他的脑海里，涌了上来。
　　他要占有她——占有这个冒充“一品红”的女人……
　　她梦呓般地叫着：“白公子……不……不要呀……”
　　但，她一袭薄纱，已被白天基撕了下来，白天基疯狂地吻着她的肉体以及摸抚着她各处。
　　她瘫痪了！
　　她迷惘了！
　　——肉与肉的接触，像火山爆发的烈焰，把他们的一切熔化了，他们也宁愿在这火中熔化……
　　她叫着……轻轻地叫着：“白公子……不……”
　　然而……他疯狂地……残酷地占有了她……他压了上去……
　　于是……
　　……………………
　　她轻轻地叫着……似痛楚而叫着……也是兴奋地叫着……那不正常的……迷人的声音阵阵传起……又沉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