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剑青年

 

2024-11-06 15:06:0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白天基自然不知道这江浪是谁，而这“酒色财”三院，与他有什么关系，所以，一时他错愕地注视着绿衣少女发呆。久久，才问道：“这到底为什么？”
　　“你真的不懂？”
　　“不错，我不懂。”
　　“那么，后天到‘雷云山’来。”
　　“为什么非到雷云山不可？”
　　“因为你要知道的事，我会告诉你。”
　　“现在说不是一样么？”
　　“当然现在有不能说的道理。”
　　白天基沉思了一下，他就是想不出这道理何在，当下又问道：“这出租的屋子，与这三院岂不是有关系？好像这是阴谋？”
　　“阴谋？”
　　“不错，你想看看，每租下这屋子之人，这三个条件只有这里才能弄到，这房屋主人杀了这房客之后，再把这三件东西送还给三院，岂不是一无损失？”
　　“不错。”
　　“而损失的是这些江湖高手！”
　　“不错。”
　　“所以，这一座骷髅屋，与三院脱不了关系。”
　　“话虽这么说，可是，这些人明知自己进去会死，为什么还会进去送死？”
　　“疑点就在这里，不过，可断定这屋子与三院不无关系！”
　　“或许是。”她语锋略为一顿，问道，“你好像对这一座怪屋很感兴趣？”
　　白天基心想岂止兴趣，他师父生死之谜，到现在还弄不清楚，这房子主人才能解答，当下应道：“不错，我很感兴趣。”
　　“你想租？”
　　“可能。”
　　“怕没有你的份。”
　　“为什么？”
　　“所料不差，今年租屋的，该是‘降龙剑客’……”
　　“为什么？”
　　“‘天下九剑’，还剩下最后一剑呀！”
　　白天基闻言，打了一个冷战，不错，“天下九剑”还剩最后的“降龙剑客”，这种趋势，似是在任何人的意料之中。
　　想到这里，白天基不由又问道：“你见过‘降龙剑客’？”
　　“没有。”
　　白天基皱了一皱眉头，似是在沉思什么，或考虑什么，久久，才又问道：“在这屋里没有人？”
　　“不知道。”
　　白天基一时之间，也不由怔立当场，他为这一件神秘的事弄得满头是雾。
　　绿衣少女问道：“你还要知道什么？”
　　白天基苦笑了一下，他摇了一摇头，绿衣少女说：“那么，我走了。”
　　“请。”
　　“后天‘雷云山’望你必到。”
　　话犹未落，人已出了数丈之外。
　　白天基望着这绿衣少女的背后出神，他就不明白这绿衣少女是谁！她要自己到“雷云山”干什么。
　　当下，他怔立当场出神。
　　因为这怪屋与“酒色财”三院不无关系，对这件事，他不能不弄清楚！
　　“酒院”主人是谁？
　　“色院”主人什么样子一个人？
　　“财院”他虽然去过，可是依旧不见主人面目。
　　如今再加上这一间怪屋，交织成了一个神秘而又恐怖的故事，为了他师父的生死之谜，他不得不租下这屋子。
　　如绿衣少女所料不差，那么，今年租屋的是“降龙剑客”，他非早他一步租下不可。
　　“降龙剑客”之像貌如何？——这一点，他必须先打探清楚，然后才能取得这优先权。
　　“财院”，他非再走一次不可！
　　“酒、色”二院，他也非去看个究竟，他必须限取“玉花露”及弄到美女一位。
　　白天基想到这里，倏然想看看这房屋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一个人！
　　他一个掠身；再度向紧闭的大门，射了过去。
　　他来到了房门之前，望着漆黑的铁门，突低手拍了拍，砰砰声中，口里喝问道：“有人在么？”
　　除了砰砰之声外，没有人回答！
　　白天基不由为之火起，他一提右手，向大门击去了一掌，砰的一声巨暴，这力逾千钧的一掌，依旧没有把铁门击开。
　　白天基怔了一怔！
　　他冷冷一笑，道：“我倒不相信击不开你这一扇门。”
　　话犹未落，他第二掌已再告击出。
　　倏然——
　　一个声音冷冷传来道：“阁下，你这干什么？”
　　白天基闻声，暗吃一惊，他不由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放目一瞧，但见一个人影已经站在了坟前，
　　白天基脱口道：“你是谁？”
　　——距离三、四丈，使白天基看不清此人的面目。
　　对方冷冷一笑道：“本屋主人！”
　　“什么？”
　　白天基脱口而叫，他真想不到这出现的黑影，竟是这房屋主人，这一下怎么不令他吃了一惊？
　　对方冷冷笑道：“你不信？”
　　“信！”
　　“你想毁我房子？”
　　“不错。”
　　“为什么？”
　　“找你。”
　　“什么事？”
　　“有话问你？”
　　“说吧，什么话？”
　　“你这间房子出租？”
　　“除非你小子不认识字，否则门边的字写得清清楚楚。”
　　“去年是谁来租这房子？”
　　“‘神魔剑客’！”
　　“他呢？”
　　“死了。”
　　“怎么死的？”
　　“这一点，我不能作答……”
　　“为什么？”
　　“你不是我的房客，一无交易，二无交情，所以，我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神魔剑客’叫什么？”
　　“我也不能回答！”
　　“怎么你才要回答？”
　　“我的房客，和我有交易的人。”
　　“现在你是一字不说了？”
　　“不错。”
　　“我非要你说呢？”
　　“我想你还办不到。”
　　“那就试试！”
　　白天基一语甫落，人似闪电一般，疾如电光石火，向那条黑色人影射了过去。
　　白天基的十二分功力，此时已恢复到九成，这扑身之势，奇快无比，星火般的一闪，已到了坟前。
　　可是那黑影的身法，并不比白天基慢，但见人影疾闪，对方已飘出了三四丈之外。
　　两人的距离，恰恰与原来一样。
　　白天基心头为之一寒。
　　对方冷冷一笑，道：“阁下，我一向涵养功夫很好，再说，你可能成为我的房客，将来房东房客之间，就难免弄个感情尴尬，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话犹未了，黑影一闪，飘然而去！
　　白天基大喝一声：“你走得了么？”
　　人影一闪，在黑衣人影掠起身子之际，他猛然追了过去，白天基这掠身之快，不能说不快，可是，黑衣人的身法，竟不比他慢。
　　人似闪电般地，在桃林之中一转，已失去了踪迹，白天基恨得咬了一咬钢牙，倏然——
　　一条人影，在白天基发愕之际，向屋前射了过去。白天基一怔，放目一瞧，但见那射向房屋的，是一个背剑之人。
　　他心里一动，悄无声息地飘身而回，来到了距人两丈之处的林中，稳住了身形。
　　但见对方年约二十七八，十分壮伟不凡，只是他的神情之间，有些凝重，他看了那张贴在门边出租的条件一阵，皱了一皱眉头，突掠身向来路奔去
　　——这不过是一个看屋的人。
　　白天基正待转身，突然——
　　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白天基心头微微一震，放目一瞧，但见一条人影，向他缓缓走了过来。
　　他陡然一喝：“谁？”
　　那人影微微止步，随即又向白天基走了过来，刹时，已到了白天基的面前。
　　来人，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他约莫二十岁左右，长得俊美不凡，那眼睛透出了慑人的光彩，嘴上，泛着迷人的笑容。
　　他看了看白天基，笑了笑，道：“兄台也是到这里看房子？”
　　白天基一怔，道：“正是，你兄台……”
　　“我也是好奇来看看……兄台贵姓？”
　　“在下白天基！”
　　“我叫董林！”
　　他话落，又笑了笑，眼神一扫白天基，迳自向那座奇形的房子走了过去。
　　在他目光一扫之下，白天基乍然发觉他的眼睛有些与平常之人不同，只是他不明白这些不同是什么！……
　　这桃林之内，奇事连连发生，使白天基感到茫然而不解，不久，那青衣少年已走了回来。
　　他望着白天基，笑了笑，道：“白兄对这房子评价如何？”
　　“评价？”
　　“是啊，你看这房子是不是神秘？”
　　“有一点，你认为呢？”
　　“我认为也是，这房子的房客均未住满一年，便突然死了，而且还有人想租，你说怪不怪？”
　　“是有点怪。”
　　“我看这些人呀，准是被‘宝’弄昏了头！”
　　“宝？”
　　“对了，宝！”
　　“什么宝？”
　　“那最后所注：赠送‘红屋别墅’一座，这‘红屋别墅’必是武林奇珍，否则，谁愿意进去送命？”
　　白天基闻言，心头不由大大一震，暗道一声不错，假如这最后注明的“红屋别墅”不是武林奇珍，这些武林高手何必进去送死卖命？
　　心念中，不由问道：“可是还有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
　　“假如这‘红屋别墅’所指的是武林奇珍，武林人物想争为己有，势在必然，可是这死去的，为什么只有‘天下九剑’？”
　　“以我推测，或许只有‘天下九剑’才知道这‘红屋别墅’的秘密。”
　　“有道理。”
　　“这只是小弟的推测，但是与不是，就不是我们所能下论断的了。”
　　白天基颔了一颔首，这青衣少年所言颇为有理。
　　青衣少年董林又问道：“白兄常在江湖上走动？”
　　白天基摇了摇头，道：“小弟出走江湖，只是几日间的事。”
　　“兄台听说‘财院’？”
　　白天基心头一震，道：“听过。”
　　“据说财院专借钱给武林朋友？”
　　“不错。”
　　董林苦笑了一下，道：“小弟正想到‘财院’，不知此去多远？”
　　白天基笑了笑，道：“兄弟也想到‘财院’一行，咱们不妨一道走。”
　　“如此甚好。”
　　当下白天基随着这陌生的少年，来到了“财院”，此时，天已大亮，“财院”门市已开。
　　江涛，曾经在财院手杀七八条命，可是现在的“财院”，依旧像平常一样，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白天基之会到“财院”，自然是查访“降龙剑客”，以及财院与那神秘屋子的关系。
　　假如今年想租那房子的果真是九剑之首的“降龙剑客”，事情显而易见，千两黄金，他势必到“财院”来要不可
　　同时，他也势必把这“财院”主人，查个清楚。
　　白天基到了门口，那守门的锦衣人，还记得白天基，他脸色微微一变，拱手一礼道：“原来是白大侠……”
　　“不错，正是在下！”
　　“请问白大侠到此为何？”
　　“借钱。”
　　“很抱歉，本院只准一人到此借款一次！”
　　“昨天，我并不是到此借钱！”
　　锦衣人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董林的脸上，问道：“这位阁下呢？”
　　“在下也是为借钱而来。”
　　“借多少？”
　　“不多，百两银子已够。”
　　“阁下身属何派？”
　　“武当俗家弟子董林。”
　　锦衣人皱了一皱眉头，道：“那么，你们随我去见掌柜的！”
　　话落，移动脚步，向门内走了进去，白天基正待移步行去，突然，一阵步履之声，破空传来，一个洪壮的声音说道：“朋友请了！”
　　一个锦衣人应道：“请。”
　　“听说这里专借钱给武林朋友？”
　　“正是，不过，还要凭本事！”
　　白天基循声望去，心头不由为之一震，但见来人，赫然是昨夜在怪屋所见的背剑青年。
　　白天基似是感到了一阵意外，因为这背剑青年会到借钱，其目的何在？而昨夜此人也到过那怪屋。
　　但闻那背剑青年说道：“这个在下知道。”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可否见了贵主人之后再说？”
　　“为什么？”
　　“因为……因为……”背剑青年显得有些为难，久久才说道：“在下想见贵主人！”
　　“抱歉，本院主人向不在此。”
　　“那么，我想见见总管或掌柜的！”
　　锦衣人说道：“既然阁下有什么困难，也罢，随我来吧。”
　　话落，领着背剑青年向大门之内走去。
　　白天基不由感到一阵疑惑，这背剑青年曾到过那怪屋，如今又到此借钱，十成是想租那房子。
　　这人是谁？……
　　白天基心念中，那锦衣人已催道：“二位请走吧！”
　　白天基看了那背剑青年一眼，随即走去。
　　掌柜的依旧是那个花甲老人，他一见白天基，脸色一变，脱口而叫：“是你……”
　　白天基笑了笑，道：“正是在下！”
　　“你……要干什么？”
　　“借钱！”
　　“江……”
　　“在下叫白天基，莫非你忘了？”
　　“是是是是……白大侠要借多少？”
　　“不一定，或许三五两，或许黄金五千两！”
　　这掌柜老人百分之百认为他就是江涛，“财院”七八条人命，就是死在此人之手。
　　他见过白天基的绝世武功，自然如见煞星一般。
　　掌柜老人定了一定神，道：“这位是？”
　　“在下董林，武当派俗家弟子。”
　　“你借多少？”
　　“百两银子足够，说来惭愧，在下一时盘费无着，不得不向贵院借一点！
　　掌柜老人道：“在外面跑的人，金银缺少是常事，没有什么可耻之事，不过，本院还要查明阁下身份，才能决定！”
　　“这个无妨！”
　　“那么，两位先去休息！……”
　　锦衣人领着他们二人，向大殿之后行去，白天基故意放缓脚步，但闻背后锦衣人说道：“这位就是本院掌柜。”
　　背剑青年忙施了一礼，道：“掌柜请了。”
　　“阁下请，莫非阁下也是到此借钱？”
　　“正是！”
　　“阁下尊姓大名？”
　　“请问掌柜，名字与门派，可否保密？”
　　“这个阁下放心，十几年来，本院从没有向江湖朋友说出借钱人姓名……不但借钱之人如此，就托管财物之人姓名，也是保密，这是本院宗旨，阁下尽可放一百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