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响马行空干戈起

 

2023-03-14 11:13:53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一路上大伙谈笑很开心，几乎忘了身上痛。
　　一行绕过前面的断崖下，拍马山岭刚翻过半峰腰，忽的一群乌鸦上了天，半天空中呱呱叫，武小郎吃吃笑“娘的，这是一群讨厌人的可爱家伙呀，哈哈哈！”
　　就在他刚把话说完，忽见远处一只箭射在关空中，立刻间远处山腰人影在晃动。
　　朱才很高兴，道：“武兄弟，咱们回来的消息已送到大寨中了。”
　　众人又往山中驰了三里多，前面就快出乌鸦谷了，‘忽见远处断崖上一群蓝衣大汉们包着大半个头站在上面往下面瞧，有个人大声吼：“是朱头目们回来了吗？”
　　那朱才拍马迎过去，道：“兄弟们辛苦了，我正是朱才与众家兄弟回来了。”
　　公孙浩也大声道：“快向当家的报告，十字坡武家兄弟也同家眷来山中了。”
　　呀，山崖上传来大伙的吼声：“欢迎！欢迎！”
　　武小郎心中一热，这儿的人不虚伪，这儿的人讲义气，太好了，今天要仔细看看横山是个什么样。
　　一行果然又驰出一里地，谷口迎着是峭壁，只有到了峭壁下，才发觉左面一道山峡五丈宽。
　　武小郎大为惊讶，这地方真不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是个绝妙之地呀！
　　武小郎抬头看，断崖少说也有二十丈高下，有几棵虬髯老松盘在山壁上。
　　出了这道绝地断崖，抬头远处看，只见一座斜坡上站了一群蓝衣大汉，这些人突然拍手笑又叫，那正是一片欢呼声震得四山在回荡。
　　这光景是令人感动的，武小郎与张水柔还有卢小玉就十分动容，小丁与小马哈哈笑，荒山中冒出这么多的英雄人物来了。
　　柴大官跟在小丁小马后面，他对二人道：“怎么样，你二人有杀人剥皮的经验，想不想留下来呀？”
　　小丁道：“咱们张老板留下来，咱们就留下来。”
　　小马一听也点头，表示他同意小丁的话。
　　于是，从对面山坡上奔来一个巨汉，这人走地似有声，这人长得也威猛，这人的穿戴与大伙是一个样，只在脖子上围了一根豹尾巴。
　　人未到声先到：“哪位是我渴望见的武兄弟呀？他来了吗？”
　　武小郎这一批回来的人立刻跳下马来，十几个蓝衣大汉走过来，分别把马匹拉去山坡一边的马厩上草料。
　　朱才紧走几步，他抱拳，道：“当家的，武家兄弟来了，呶，就是这一位。”
　　朱才又对武小郎笑笑，道：“武兄弟，这位就是咱们当家的，也是当年梁山好汉中‘混江龙’李俊李伯伯的长子李小龙。”
　　何用多介绍，那李小龙已拉着武小郎二人拥抱在一起，那真的是相见犹恨晚，昨夜梦已还。
　　武小郎道：“我乃武松的侄儿，我干爹他叫武大郎呀！”
　　李小龙一笑，道：“好兄弟，我早知道了，英雄不论出身低，侠士多为落魄人，兄弟，咱们……”
　　李小龙突然双目一厉，他看着走过来的众家兄弟，惊怒地道：“你们……怎么个个受了伤？谁干的？”
　　朱才道：“当家的，这话说来长，聚义厅上属下再向当家的仔细讲。”
　　看看走路一瘸又拐的十多人，他沉声道：“都受了伤呀，奶奶的，谁他娘下的毒手？”
　　石坚道：“当家的，咱们并不吃什么亏，咱们也宰了落雁堡十一杀手，算来有赚。”
　　李小龙道：“原来是落雁堡呀，娘的老皮，我早就打算去收拾那沧州恶霸司马亮了。”
　　他把手一挥，对山坡上的一伙大声，道：“养的猪杀两头，养的牛挑肥的宰，大伙先痛饮三天，表示欢迎武兄弟上山来聚伙”
　　“好也！”大伙又是一阵拍巴掌。
　　武小郎顿觉自己是英雄人物了，不在是泰山县城的小混混小泼皮了，真是，小子也有出头天呐！
　　武小郎发觉这大横山有几处种着大白菜，萝卜也有一大块，断崖边有个大灶房，半只牛正在锅里煮，再看那间木搭的聚义厅，老虎椅子野狼凳，两边摆的是兵器，厅前一块平坦地，地上放着石虎石锁练力的工具，附近还有两处山洞，好象是存粮地方，几处茅舍在坡上，每一处插着一面旗分成红白蓝三色，武小郎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大横山号称人马五百员，有个大马厩拴了骡马两百匹，喂马的汉子二十多，有的在场上割干草，有的还把木柴堆起来。
　　、横山上也有女子三十多，这些女子都是三十左右的大脚娘，他们造饭洗衣裳，今见来了张水柔、卢小玉与扈五娘，她们大表欢迎地拉着三女问长问短的，张水柔三人也乐了。
　　这地方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但就是义气人情昧令人忘了一切烦恼。
　　这儿的人也率真，大伙围着武小郎，经过朱才的介绍，武小郎又认识许多梁山后代十多人。
　　这一天横山最热闹，大碗酒大块肉的直到天黑二更时，每个人才回房安歇。
　　横山豪杰们得知沧州落雁堡与关外胡人有勾结，已经是气忿难奈了，又听几次找上十字坡伤人，那李小龙火大了，他当众宣布，什么事也撇一旁，先下沧州落雁堡。
　　聚义厅上一共聚了三十六位头目，李小龙问向朱才。道：“几位兄弟的伤如何了？”
　　朱才道：“泰山县的大夫用药好，也是武兄弟肯用钱，如今再过一两天便全都好了。”
　　李小龙道：“朱兄弟，你以为咱们如何攻打落雁堡？”
　　朱才道：“若问攻打落雁堡，少不了问一问武兄弟，他同落雁堡已过招几回了。”
　　李小龙回头问身边的武小郎，道：“武兄弟，你说说，我听听，咱们如何下手攻打落雁堡？”
　　武小郎道：“若问攻打落雁堡，我只能说出我的‘意见，真正调动人马，那是李当家的事。、他看看周围坐着的三十多名大小头目，又道：“各位要知道，落雁堡住在沧州府城南面不过五里处，那地方相距府城近，城中除了府衙捕役外，还驻有官兵，听说太守是个功夫不错的人物，咱们不能招惹他。”
　　武小郎道：“我的意思是咱们选个好日子，三更天悄悄摸进落雁堡，给那司马亮来一个措手不及，杀他个莫名其妙，各位看好不好？”
　　不少头目在点头，李小龙道：“日子选在哪一天，你们大家算一算。”
　　朱才道：“以我的意见，年三十最好不过了。”
　　李小龙道：“那还有二十天，太久了。”
　　吕忠道：“各位，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以我吕忠的意见，后天就动手，才能一举成功，更合意的乃是这落雁堡已把谷仓装满了粮，薰鸡腊肉也满仓，咱们攻打下落雁堡，又是银子又是粮的一古脑地运到山寨上，以我看，足够咱们吃一年。”
　　大伙一听全乐了，不少人吃吃笑地猛点头。
　　武小郎道：“各位，我知道落雁堡也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司马亮养了近百名杀手。
　　李小龙道：“一个小小落雁堡竟养了那么多杀手，他想干什么？造反？”
　　武小郎道：“我看他就是想造反，司马亮勾结了关外的鞑子们。”
　　这时附近坐的扈五娘开口，道：“李当家呀，我在落雁堡住了十多年，他们的阴谋我清楚。”
　　李小龙见是扈五娘，他已知道这位中年女人乃当年一丈青扈三娘的堂妹，自是十分客气地道：“五姐呀，你说说，咱们大伙听听。”
　　扈五娘道：“先是落雁堡在生意上与关外的鞑子们有勾结，长白山人参与天麻，关外的皮货也垄断，这几年阴谋着要造反，落雁堡成了鞑子们在关内的消息站，不少情报早被胡人知道了。”
　　她边说边又看看各位头目，又道：“在沧州，司马亮有两个儿子不是东西，老大他叫司马不邪，专门掠夺有赚头的生意，官府也要让他三分，那个老二叫司马不败，这小子见了女子就喜欢，只不过玩弄女人只几天，玩够了差人送到关外胡人大营里。”
　　她看看一边的张水柔，又道：“张家大妹子有一套，就是没上当，我曾在窗外偷听她说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可也逼得那小色狼心痒痒，哈哈哈！”
　　大伙一听不知什么是一四七、二五八，可是这时候张水柔也无法解释了。
　　李小龙一听火来了。
　　他大巴掌拍得“叭叭”响，道：“原来沧州地方出了一条恶龙为害一方呀，兄弟们，咱们今天决定了，血洗那可恶的落雁堡。”
　　“血洗落雁堡！”大伙齐声应。
　　李小龙再问武小郎，道：“武兄弟，咱们三天之后下山了，你还有什么意见说出来，我听听。”
　　武小道：“我没意见，各位去，我去，各位不去我也要去。”
　　李小龙一怔，道：“怎么说？”
　　武小郎道：“我若一个人去，只是小场面，我要整一整司马父子三个人，如果大伙都去，这种场面我是不会错过的，非去插一脚不可。
　　“哈……”
　　“哈……”
　　聚义厅上大伙全笑开怀了。
　　先是，横山好汉议定行军路程，响马出动必会被人察觉，为此，大伙分批下山，说定在沧州落雁堡西北方的七里湾会合。
　　七里湾是个荒林的河岸边，那条河也是黄河支流，野林子每一片方圆也有数里宽，野猪林也在那一带。
　　七里弯相距落雁堡只不过五十里路远，大伙到了七里湾，马匹藏在林子里派人专门看管，等着血洗落雁堡以后，抢到的钱粮往林子里搬，搬上马背运回山。
　　落雁堡中有杀手，李小龙便把横山上功夫最好的加以编组，这李小龙好像学过兵法，他把人马分成前锋，左右翼，还有专攻堡的，另外再派出一组专门支援的。
　　为了奇袭，横山上的马匹全派上用场了，横山上的马匹一共有二百四十八匹，也只好派出两百四十八人去攻打落雁堡，还有二百几个人，便负责看守山寨了。
　　武小郎道：“李当家的，这一回前去攻打落雁堡，她们女人留下来。”
　　张水柔反对，道：“为什么？我要去教训那小色狼。”
　　武小郎一笑，道：“别去了，我好专心去杀人。”
　　卢小玉道：“我呢？武哥？”
　　武小郎道：“你更不必去，你等着找机会去杀鞑子们，我会制造机会的。”
　　卢小玉道：“武哥不能欺骗我呀！”
　　武小郎道：“放心，我早晚会计出好主意。”
　　扈五娘道：“我应该去吧，那地方我熟呀！”
　　武小郎道：“五娘呀，你也受伤了，还是留下来养伤的好，且等攻下落雁堡，去了咱们心腹大患，到那时候咱们仍回十字坡，好妙哇！”
　　一听仍回十字坡，三个女人都笑了，虽说山寨上各位兄弟都义气，但比起十字坡来总还是不自在，更何况十字坡的那口水井中，井壁上有个大窟窿，珠宝金银带宝塔，不回去能行吗？
　　李小龙一听武小郎的话，他叹口气，道：“我这儿庙小无法留大财神呀，武兄弟。”
　　武小郎立刻自怀中摸出一把银票来，他双手呈上去，道：“李当家的，这是我们的心意，我武小郎把话说在前面，我们虽不在山上，但我们也是横山一员，这往后我们在山下多留意，你们在山上练武艺，咱们交金支援，有饭大家一齐吃，收下，收下。”
　　李小龙一听，点头，道：“这么说我还能再罗嗦？”
　　他把一把银票打开瞧：“嚯呀呀，可不少，这么多呀，几千两。”
　　大伙一听几千两银子，都对武小郎的义气竖起了大拇指，他们起立齐唱说，直叫：“谢谢武兄弟！”
　　武小郎抱拳一礼回敬，道：“各位好兄弟，想一想当年咱们前辈梁山泊重义，我这点银子又算什么？”
　　李小龙点点头，道：“武兄弟，有你这句话，银票我收下，你不在横山没关系，你们仍回十字坡，这一回咱们攻打落雁堡，消除你肉中一根钉，再住就不会有麻烦了。”
　　武小郎道：“多谢李当家，咱们心中有横山。”
　　这一天又是肉又是酒，横山兄弟热闹到天黑才收场。
　　一间小屋里，地上厚厚的干草，草上面铺的是野狼皮，有一张虎皮原是李小龙铺的，就因为李小龙的坚持，非得要武小郎铺不可。
　　只因为李小龙发觉武小郎够义气，他身边有两个女人在陪他，睡得当然要舒服才可以。
　　一张虎皮垫下面，上面盖着老棉被，外面刮的是西北风，山上要比平地冷上七八分。
　　山上盖的是茅草屋，怕被火波及，也就少有人升起火来取暖了。
　　说苦吗？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对武小郎就不对了，因为武小郎睡在虎皮上，他把老棉被摊开来，左边紧挨张水柔，右边躺着卢小玉，两个女子挟两边，他就如同与两个热水袋睡一起一样。
　　这光景睡得是舒服，但要想来个男生女生配的赶办那事就不太方便了。
　　张水柔并不嫌多了个卢小玉，她已喜欢这卢小玉了，因为卢小玉也是为报公公一家的血海深仇。
　　当然，卢小玉更是感激张水柔，所以，睡到半夜她推动武小郎，她要武小郎去同张水柔效鸳鸯。
　　不料张水柔心中也明白，她又用屁股去抵武小郎，把武小郎抵得贴紧了卢小玉。
　　你推推，我抵抵，武小郎终于开口了。
　　“喂，干什么呀，你们两个别这样，这么冷的天，鸟归巢了，谁有心思去叫鸟出窝呀，睡吧，想折腾那得等有一天回十字坡再说。”
　　卢小玉不吭声，她装睡着。
　　张水柔直瞪眼，好像武小郎吵她睡不着。
　　武小郎想笑，但他不好意思笑，就这样，乱七八糟的也把黑夜混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金起来，三人相视又哈哈笑，人们心里会说：“什么玩意嘛！”
　　外面大队人马在集合，想是在派人出征了，便在这时，小丁小马也走进来了。
　　那小丁急道：“武爷，我哥俩去不去？”
　　武小郎道：“去哪儿？”
　　“落雁堡呀！”
　　小马也点头，道：“武爷，你去我兄弟就去。”
　　武小郎摇摇头，道：“你们不必去，山寨上也只去二百四十八人，少不了你们两个的。”
　　小丁道：“我们干什么？”
　　武小郎道：“侍候你们的老板娘还有卢姑娘。”
　　正说着，扈五娘进来了。
　　“好兄弟呀，昨夜山中睡得好吗？”
　　“好，好极了。”
　　武小郎看着身边两个女的在笑，他也笑起来。
　　扈五娘道：“明日大队人马就下山，我是特别来对武兄弟说件事情的。”
　　武小郎道：“扈姨，什么话你说吧！”
　　扈五娘道：“这一回落雁堡要倒楣，所以我是来央求你的。”
　　“你求我？什么事？”
　　“落雁堡中有许多可怜的女人，他们当，年多是被玩的，也有家贫卖去的，这些女人很可怜，血洗落雁堡，求求他们别杀了这些可怜的女人。”
　　武小郎双目一厉，道：落雁堡中还有这么些可怜的女子呀，扈阿姨，你放心，我会去向李当家去说的。”
　　扈五娘这才微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