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恶煞攻山失利　武小郎整恶人

 

2023-03-15 10:32:42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横山众好汉见这几个带头恶人逃往林中，他们也不追赶．合力追杀方大户的这批杀手们。
　　在这深山之中，若是不擅轻功，很难逃得出去。
　　这批人只好在这荒山深谷中拼命了。
　　于是，这一段荒谷中变成了杀人场，有血在标，内在抛，四五百汉子纷纷出刀砍杀方大户的人马，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地上石缝山溪荒林中到处是死人，这一回方大户来的人马，算一算也只选了五个人。
　　那便是方三爷、李宾、张定远、方在水与文也武五人。
　　就听那刘风奔出山林来厉声叫起来。
　　“兄弟们，乌鸦谷的马匹呀，赶快去牵入咱们的山洞林中藏起来。”
　　李小龙大声吩咐：“今日一战，大获全胜，山上宰几头牛，开酒坛，大伙一同庆祝胜利。”
　　“好吔。”众喽兵们也高兴。
　　只不过算一算这一回的死伤也近百人，死了三十七个，伤了七十一人之多。
　　有的喽兵们在清理战场，死的人他们剥衣衫，取银子，刨个大坑硬埋了。
　　主寨大门下，只见吕家姐妹大声叫起来。
　　“哥，哥。”
　　他们叫什么人呀。
　　原来吕忠是他二人的兄长。
　　吕忠他们三兄妹均是当年梁山虎将吕方的子女，自从粱山征南，吕方死在战场之后，临清县清风镇的吕家并未受到朝廷多少照顾，这以后宋江被奸人毒死，卢俊义也被奸人毒杀死在船上，这吕忠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他投入横山来了。
　　他绝对想不到会在横山遇上了两个大妹子。
　　前天又听两个妹子说是武小郎救了他们，那吕忠已对武小郎感激不尽，正要见武小郎去的。
　　吕玉凤拉拉一身有血的哥哥吕忠：“哥，你受伤了呀。”
　　“不碍事。”
　　吕玉娇道：“哥，武哥来了，在秘洞中吃酒呐。”
　　吕忠一听一声欢笑：“快带哥去见见武哥，他是咱们吕家恩人呀。”
　　再回头，大队人马已往乌鸦谷那面奔去了。
　　是的，两百七十多匹马是个不算小的数目，山寨上招兵就不用买马了。
　　那李小龙带伤问刘风：“咱们那心连心血和血的武兄弟呢？”
　　刘风笑道：“李哥，武哥在秘室中吃喝着，有花大婶子几位在热烈的招待着。”
　　“走，咱们去看武兄弟。”
　　时九子道：“也得先把伤包扎了再去。”
　　“我迫不及待。”
　　“李哥，武哥一时之间还不会走呀。”
　　花一郎与花化人兄弟二人也过来了。
　　“李哥，你先治伤，我兄弟去秘洞中，先对武哥报个捷，再带上李哥的关怀。”
　　“行，你兄弟快去吧。”
　　花一冲当先往一道山沟奔去，时九子，顾梁山、宋顾儿也都过来了。
　　大家十分高兴，提起杀人家伙往山沟走去。
　　远处传来宋月儿的大叫：“哥呀，你们赢了呀，过来吧。”
　　宋顺儿见是大妹子，宋月几手上还提了刀，敢情是把守在秘道口附近以防万一。
　　宋顺儿笑对兄弟们，道：“你们看，我的大妹子也打算拼命了。”
　　“哈……”大伙听了都笑。
　　宋月儿也奔过来了。
　　“花大婶也想杀出去的，见你们打了胜仗，她可高兴地不得了。”
　　于是这些好汉们一拥进了那秘洞中。
　　这时候那武小郎正举着酒杯。
　　花夫人手上也举着洒杯。
　　这二人见来了十多弟兄，立刻放下了洒杯起来了。
　　武小郎把拳唱个诺：“各位好兄弟呀，这一仗偏劳你们了，我倒是在此落个清闲。”
　　“哈……”大伙都笑了。
　　那刘风上前来。
　　“武哥，老大受了点伤。”
　　“要紧吗？”武小郎吃一惊。
　　“皮肉之伤，莫放心上，老大很快就过来了。”
　　武小郎道：“不好叫李大哥过来，我应该前去的。”
　　刘风摇摇头，道：“武哥，这一仗咱们虽言大获全胜，可也逃了姓方的与四个高手。”
　　武小郎一听，双目一厉。
　　“怎么，逃了方老三呀。”
　　顾粱山道：“还有四个高手，他们的武功真高。”
　　武小郎起身，道：“各位，我得快走。”
　　大伙一听都呆了。
　　花夫人道：“为什么要立刻走呀。”
　　武小郎道：“姓方的逃走，他必不甘心，一旦他回去忻州城，各位，下一回来的人马就少不了。”
　　刘风道：“咱们谁怕谁呀。”
　　武小郎已开始往外走：“各位好兄弟，我心中明白，咱们兄弟们只因为当今天下大乱，北国胡人天下，一旦有机会，咱们仍然会投身忠义军中报效朝廷。”
　　他深深一叹，又道：“靖康之耻呀，何人甘心为盗，有朝一日得到机会，咱们才是真英雄。”
　　他说得神采飞扬，听的人精神一振。
　　这一行眼见武小郎急匆匆地走去，无有人能出手相拦。
　　花夫人也起身。
　　“武兄弟，我发觉山上少不了你这种有智谋的人，可是你留在城中更有用，我也不再留你了。”
　　武小郎回头施了一礼：“各位，多多保重呀。”
　　“武哥保重。”
　　时九子道：“武哥，要匹马吗？”
　　“要。”武小郎回答的既坚定也爽快。
　　武小郎奔到乌鸦谷，早有两个喽兵与时九子三人在崖下等候。
　　武小郎远远看见，他不即走过去。
　　武小郎是个心思精明的人，他匆匆又回到秘洞中，刘风见武小郎去而复返，怀疑地问道：“武哥又回来了？”
　　“快叫时兄弟三人回来，马匹我自会去骑。”
　　“他们侍候武哥呀，还带了吃的。”
　　“不行，兄弟呀，万一逃走的五个恶煞发觉那个场面，忻州我也休想去了。”
　　刘风十几人一听之下，无不点头。
　　立刻有人跑去乌鸦谷传话，这里，武小郎闪闪躲躲地绕过一片林子进入乌鸦谷，他在林子一边找到了那匹马，骑了便往谷口冲出去了。
　　武小郎出了乌鸦谷便直冲太行山区，他至少拍马驰出五十里，越奔驰他越快活，飞龙山庄还有多少人马好拼杀，这方家三兄弟又是干什么的。
　　武小郎骑马进入山道中，他半弯腰地缓缓行，双目却在四下里巡视着。
　　武小郎上身已伏匐在马背上了，看上去他好像受了急重的伤似的只差未哎呀叫。
　　于是断石崖后闪出两个汉子拦住了武小郎去路。
　　“停，停。”
　　武小郎抬眼看，他勒住了马缰绳：“哎呀，是二位呀。”
　　来人乃是“神爪”文也武，“鬼见愁”方在水。
　　这二人身上在流血，只不过不是要害。
　　武小郎叹口气：“吓死我了。”
　　文也武走近武小郎：“下来。”
　　“我闪了腰也吓破了胆，下马必定站不起来了。”
　　“娘的，你就那么胆子小呀。”
　　“怎么不害怕，拿人当禽兽杀呀砍的。”
　　方在水突然伸手握一把，武小郎应声跌下马。
　　“你二位这是于什么？”
　　方在水已向山石后呼叫了。
　　“三公子，过来吧，过来上马慢慢行。”
　　只见乱石后转出三个恶汉来，可不正是那方三爷，李宾与张定远三人。
　　武小郎看了拍巴掌，乐哈：“太好了，太好了。”
　　下巴已肿，大腿扎了布带，方三爷听武小郎说这话，不由得大怒，语音不清的叫骂：“好你娘的老皮，什么意思？”
　　武小郎道：“我的薪水没泡汤，一天五十两，三爷呀，这匹马你骑上，慢慢往西行，小心过这太行。”
　　方三爷叫道：“你就知道银子。”
　　张定远已变了形，面庞上青又紫，背上流出的血已泛褚赤，痛地他龇牙咧嘴，只以怒目盯住了武小郎。
　　李宾咬牙忍住痛，他忽然揪住武小郎。
　　“王八蛋，我问你，公羊山与八名武夷杀手与你同行，你怎么没有死，他们九个全死了。”
　　武小郎的说辞早已想好了，听逼问，他先开了口，再一声咒骂：“他娘的臭屁，混帐极了。”
　　“你骂谁？”
　　“公羊山那老儿，还有那个姓包的都可恶。”
　　“你骂他们老子砍了你。”
　　“我是忍无可忍的才开口骂。”
　　方三爷吃力地爬上马背，他咬着呀，下巴上挨的一弹子似乎比大腿上挨的一枪还令他痛苦。
　　“武小郎呀。”
　　“三爷。”
　　“公羊山他们是前锋军，一个个都有功夫，他们竟然一个也没有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武小郎深深叹了一口气：“想起来我骂人。”
　　文也武吼道：“你别骂了，快说清楚。”
　　“公羊山这人叫我走前面，他们几个跟后面，我不走前面，他叫我服了毒药丸，逼我吃毒药，怕我跑掉，你五位想一想，我会跑吗？”
　　“你吃了毒药？”
　　“不吃能行呀，他要杀我。”
　　“然后呢？”
　　“我只好走在前面当刀靶子了，娘的，我进去那个九弯十八转洞，走了一半，黑漆漆突然闪了一道光芒，我吓得往地上一爬，那一刀真快，越过我的头项，杀中我后面的公羊山，他闷哼一声倒下去了。”
　　文也武咬牙：“娘的，这是偷袭。”
　　方在水又问：“然后呢？武小郎，不会只一刀吧。”
　　“然后我被公羊山压在下面，他一身的血流在我的身上，至今血腥发臭。”
　　“包小乙他们八人呢？”
　　“偷杀人的汉子往深处跑，包小乙人家真勇敢，其实他们八人都勇敢，为了替公羊山报仇，八人发一声喊便尾追杀去了。”
　　“又是怎么上当的？”
　　“单单勇敢有屁用，头脑要清醒，唉，他们自黑洞追到另一洞，洞与洞之间有个断崖坑，八个人就快入洞追过去了，忽然那梁脊断了，八个人全部沉入深坑中，吓得我双腿也发软，半天站不起来呀。”
　　他又叹口气接道：“一天五十两银子不好赚，若有下一圆，一天五百两银子也不敢，银子再多，命只一条。”
　　李宾吸口大气：“这话都是真的？”
　　“不信各位回去查看呀。”
　　李宾大怒：“这你不是等于放屁。”’
　　“那就相信我说的是实话。”
　　“原来你这一身血是别人的呀。”
　　“公羊山老爷子的血，我倒霉。”
　　“你没挨刀嘛。”
　　“我脖子缩得快呀。”
　　“你却装成受伤的模样。”
　　“我是被吓的，快瘫了。”
　　方三爷道：“我好像也相信你的话了，武小郎呀。”
　　“有，三爷你吩咐。”
　　“小心侍候我们，回到忻州有你的好处。”
　　“三爷，你放心啦，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人面我看银面，小郎必全力侍候各位。”
　　文也武道：“快快走，找个地方去歇着。”
　　武小郎道：“这一带没野店，那要赶到西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