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击众人怒

 

2022-10-10 10:11:32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当街围着许多人，想必是在唐门有许多这种殴斗，竟是见怪不惊，人都围在里评头品足。
　　有人说：“看他手里拿一枚暗器，想必是想找死吧？”
　　更有人说：“他手里有一枚暗器，想是要做名闻天下的大侠萧啸。”
　　从前的萧啸有一种本领，能在眨眼间取人首级，还会在万千暗器间来去自如。
　　只要大侠萧啸手里有一枚暗器，别人就休想伤他。
　　莫非他真的是大侠萧啸的传人？
　　听得众人说他，柳双只是笑，并不说话。


　　那唐三说道：“你远来是客，由你先发一枚暗器。”
　　柳双笑笑，说道：“你看我手里只有一枚暗器，你出手好了，不必客气！”
　　唐三冷笑，他手一扬，便咝咝声响！
　　只见漫天暗器向柳双飞来！
　　漫天都是暗器。
　　只见柳双的手一扬，便听得那天上的暗器叮叮当当一阵响。
　　忽然漫天飞发，猛迎春风，飘忽不见。
　　那些暗器都到哪里去了？
　　唐三看着，脸色苍白，他冷笑道：“原来是一个行家，怪不得那么嚣张！”
　　他刚要再打暗器，忽地听到了一声洪亮的喝声：“唐三，还不退下！”
　　看到了一个人，那人正是胖乎乎的唐胖儿。


　　唐胖儿的脸上没笑意。
　　他看着柳双说：“原来你是萧啸的传人？”
　　柳双苦笑笑，说道：“我只是从他那里得了一种暗器手法，他不要我叫他师父，所以我也不是他的传人。”
　　那唐胖儿说道：“从前我听得唐老太爷说过，天下只有一个萧啸，是能接得下唐家的‘漫天花雨’的，天下只有一个萧啸。”
　　柳双笑笑，说道：“我也能。”
　　唐胖儿说道：“能不能让我看看你那一枚暗器？”
　　柳双也暗暗吃惊。
　　唐胖儿是一个能人。
　　柳双把手里的暗器给他看。
　　唐胖儿看看柳双的手里暗器，忽地失声道：“不可能，不可能，就是他是大侠萧啸，他是大侠柳不恭，他也没这等功力！”
　　他失声的样子，让四周的人都是吃惊。
　　谁看过笑眯眯的唐胖儿失惊？
　　原来他手里的那一枚暗器，竟是尖不折、头不缺，是一枚好好的一回也不曾用过的暗器。
　　难道他没有用过这枚暗器？
　　那么他在唐三出手暗器时，用什么来击唐三的十二枚铁蒺藜？
　　难道那十二枚铁蒺藜都见了鬼，一发出去便全无影踪？


　　唐胖儿笑笑，对柳双更是客气：“不知道柳少侠的手里有几枚暗器？”
　　人都看着柳双。
　　柳双手一张，他的手里，正是十二枚铁蒺藜。
　　“哗哗——”，一十二枚铁蒺藜落在地上。
　　在场的人有许多人是明眼人，看得出那些暗器像是受了大挫，竟是头也圆了，面也钝了。
　　人皆失色。


　　有人拍手笑道：“好本事，好本事！”
　　从人群里走出了一个女孩子，她正是那个说他们八人生死的姑娘。
　　她笑眯眯道：“果然好本事。”
　　一见她来了，有许多人竟是走避不及，像是见了瘟疫。
　　她猛地喝一声：“站住！”
　　人都站住了。
　　她笑盈盈，说道：“有人看了我便走，人知道的呢，以为他是怕与我为难。不知道的呢，还当我是一个瘟神。那有多不好，是不是？”
　　她问一个身旁的男人。
　　那男人点头如啄米，说道：“是，是，是。”
　　她笑问：“是什么？”
　　那男人不敢出声，只是说是。
　　忽地“叭叭叭”三下，那男人的脸肿起来了。
　　不像是因为那一打，那耳光虽是打得清脆，但再怎么用力，也不至于肿得那么厉害。
　　那男人叫道：“月姑娘怎……用毒了？”
　　那人的眼里都是恐惧，他说道：“月姑娘，我求你，放了我吧？你给我用毒，我与唐门无怨啊。”
　　这月姑锒笑笑，说道：“我可是没说你与唐门有怨。你自己说，你与唐门有怨么？”
　　那旁立的人说道：“给月姑娘叩头，说一声月姑娘好，她才会饶你。”
　　这月姑娘瞅一眼柳双，说道：“你会不会说哩？”
　　那人看看这月姑娘，突然说道：“男人膝下有黄金，我就不能给你叩头。”
　　月姑娘悠然说道：“你不叩头也行，只要这位柳公子求我一声，我也可以放了你。”
　　众人都看着柳双，等他开口求饶。
　　柳双笑笑，说道：“我听得那位大哥说，男儿膝有黄金，我就不给你叩头了。”
　　一听得那柳双也说，月姑娘竟是幽幽地说：“我不用你给我叩头，唉……”
　　这是一声长叹。


　　柳双一说此话，让那个男人顿时心如死灰，他心道：看来这人也是一个狠角色，我今天的命是没了，一会我毒性发作，像平素死在这月姑娘手下的人一样，恨不能啃死自己，我可苦了，不如此时便死。
　　想罢，他大喝一声，说道：“你以为唐门的人便可欺天下么？我自求一死就是！”


　　忽地，柳双说道：“等一等！”
　　柳双过来，贴在那人耳旁，只是轻轻说了一句，那人便半信半疑地不再吐声了。
　　月姑娘看看那人，再看看柳双，心道：原来你也不把我唐月当回事，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好了。
　　她心里想着，再过上一刻时辰，那男人便会趴在地上，汪汪学狗叫，那神态让人不忍再看，到那时就是这个狂傲的柳公子求我，哼……
　　不料得到了一刻时辰，那个男人仍是行若无事，月姑娘看着柳双，眼里汪满了泪，她叫道：“好，好，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她呜呜哭着跑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柳双。
　　有人叹道：“这位公子，你自尽吧。”
　　柳双奇道：“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尽？”
　　那老人叹道：“从前有人得罪日月星三神，被唐门的掌门弄得死不能死，喂蛇五十天，再喂蜈蚣五十天，最后还是死在一群狂蝎的口下，死时人的血都是紫的，那吼叫声十里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双大声道：“唐门凭什么操人生死令券？难道他们就不服王法么？”
　　有人冷冷说：“唐门就是法。”
　　更有人说：“掌门人就是唐门的大法。”
　　“谁见过唐门掌门？”
　　“没人见过，从前的掌门是唐三好老爷子，那人是见过的，但后来的大少奶奶便很少有人见过了。如今的唐门掌门是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柳双看着众人，这里的人很可能有的就是唐门的人。有人心里惧怕，一言不发。
　　五鹰老大说道：“柳少侠，我看你是一个性情中人，你还是走吧。有人敢来拦你，我们五兄弟与他拼命。”
　　柳双大笑，说道：“我要走，往哪里走？”
　　他笑着，对众人说道：“我来唐门，就是要见掌门人，不见他唐门的掌门，我不走！”
　　人皆无言，知道他是一心与唐门较量，心内又是敬佩又是担忧。


　　忽地听到一声脆脆快快的声音：“每谁得罪了我姐姐？”
　　一看，原来是一个更小的丫头。
　　她扎着总角，来到街头上
　　她的身上带满了暗器，足足有百枚之多。
　　她喝道：“哪一个是与我姐姐作对的小子，站出来！”
　　柳双笑了，去了一个月儿，又来了一个丫头孩儿，她才不过有十二、三岁，有什么本事，却来叫阵？
　　柳双笑道：“你是谁？你找我做什么？”
　　那小丫头斜头看着柳双，显是稚气未脱，她看着柳双，忽地笑说道：“怪不得我姐姐哇哇地哭，原来你这人得满有人样子啊。”
　　“哗——”，人都笑了。
　　笑的是她说话仍是未脱稚气。
　　那小孩儿突地喝叫道：“别笑，我要叫你们哭也不及！”
　　人都不敢笑了。
　　她笑眯眯问：“柳公子，你喜欢不喜欢我姐姐？”
　　柳双哭笑不是，他说道：“我怎么敢喜欢她？她是一见我便怒，再见我便哭，我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那女孩子拍拍她的胸脯，说道：“我最知道她了，她那人的心思，只有我知道。你要是喜欢她，你就跟我说，我去跟她讲。她就不会哭了，对不对？”
　　人都奇她一个小孩子，竟能看得出那姑娘的心事。
　　柳双说道：“你是谁？”
　　她睁大了眼睛，说道：“原来你还不认得我啊，我就是唐星。你知道不知道唐门有日有月有星？我就是那个星星，唐星。”
　　听她叽哩呱啦说一大堆话，原来她竟是那名闻天下的唐星，柳双心里大大惊讶。
　　他说：“听说唐星在江湖上有很大的名声。”
　　那小丫头竟是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啦，我告诉你，你跟我走，你愿不愿意？”
　　柳双大声说道：“不愿意，除非你带我去见你们唐门掌门。”
　　唐星显得犹豫了，她说：“你要见掌门，那可不行……不行，我不能带你去……”


　　忽地，有一个很冷涩的嘶哑声音说道：“你要见掌门，哪有那么容易？”
　　众人当街，竟无人能听得有人站在他们身后，此时听得那声音，像是响鼓在敲他心扉，不由得心内大惊：这人功力如此深厚……
　　柳双看那人，一身白衣欺雪，身子拔得笔直。他站在那里，如风中瘦竹。
　　他说道：“你知道不知道日月星？我便是唐日。”


　　柳双也猜得他是唐日。
　　如果你在唐门的街头上听得几乎有几百上千人，竟是连一点儿的喘息声也没有，那一定是有唐日在。
　　唐日是唐门最好的杀手。
　　他杀死过天下最好的人——风伯徐铮。
　　他也杀死过天下最坏的人——花痴许一痴。
　　如果唐门在天下很有名，多半名声是靠唐日赚来的。有唐日在，唐门的人永远有办法。
　　他就是那个声名如日在中天的唐日？！


　　他声音嘶哑：“你欺负了月儿？”
　　不等得柳双说话，唐日便说道：“从前有人多看了唐月一眼，我便叫他自己挖去了双眼。你欺负她，该怎么样？”
　　柳双说道：“你是唐日，也不能说我欺负了月姑娘。”
　　唐日的声音很奇怪：“你敢顶撞我？”
　　他的口气里有诧异，如果唐门有一个人敢对他如此说话，那就只会是掌门人，别的任何人都无法对他如此不敬。
　　他说道：“好了，你与我如此说话，是你不想活命了，休再怪我！”


　　人相对，面相向。两人对面而立，都是玉树临凤般的俊美少年。
　　只见唐日拿出一只鹿皮手套来。
　　这是一只天下最巧的巧手缝制的鹿皮手套，这只鹿皮手套有一段叫人无限伤凄的故事。
　　但此时唐日根本就不想着那个叫他伤凄的女人，只是小心地戴上那鹿皮手套。
　　有人说：从前唐门的人用的最高手法就是“漫天花雨”，能双手发出六十四枚暗器。但到了唐日这一代人，只有唐日能发出九十九枚暗器，他给这手法起了一个新名字，叫做“阎王敌”。
　　就是阎王来了，怕也不敌唐日的暗器。
　　众人看着唐日，只见他拿出一些暗器来。
　　他用的暗器都是小巧无比的，拿在手里，更像是玲珑小巧的玩具。
　　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铁相思刺。
　　相思入骨，不死不休的铁相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