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疯狂杀人

 

2022-10-10 11:25:57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乌生道长正在喝酒，他总是时时用酒来麻醉他自己。
　　他不能停下喝酒，如果一停，他便会想着要吃那种可怕的毒药。
　　那种毒药叫一个很美妙的名字“快乐神仙”。
　　他不能吃那种毒药了，他时时提醒他自己，但他还是不能不吃，因为他不吃，便会死。
　　他的眼前站了一个人。
　　这人是吴星雨，他看着乌生道长，像是看着一个可怜虫。
　　他笑道：“乌生道长，你要是死了，武当派便会亡，是不是？”
　　乌生道长大骂道：“你死了，崆峒派才会亡。我要真是死了，武当派更会兴旺！”
　　乌生道长恨他自己，恨他自己不死。
　　吴星雨看着周围的武当派弟子，他们都是懒懒洋洋，坐在那里看着吴星雨。
　　吴星雨大声道：“你们听好了，乌生道长说过的，他要是死了，武当派便会更兴旺。我为了武当派的兴旺，让他一死！”
　　吴星雨拔出剑来，唰地刺入乌生道长的心窝！
　　乌生道长大叫一声，顿时气绝。
　　周围的武当派人都是站起来，他们毫无气力，但他们的眼睛都逼视着吴星雨，一个武当派的弟子大喝道：“你杀死我们的掌门，你算是什么东西！我们武当派誓与你为敌！”
　　吴星雨慢慢悠悠拔出了剑，他说道：“世上还有一个武当派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看看那个弟子，说道：“你敢对我顶嘴，杀！”
　　他身旁的一个崆峒弟子立时挥剑，把那个武当弟子挥成了两段！
　　吴星雨大声吼道：“还有谁对崆峒派不服的？站出来说话！”
　　武当派的几个血性弟子要冲出来，宁死也与他们一拼，但有几个老成的弟子围住了他们，他们的手哆嗦着，扯住了那几人。
　　吴星雨笑笑，说道：“什么武当派，都是一群死狗！”
　　他领着众弟子，扬长而去。


　　唐思正在描眉，她坐在柳双的眼前描，尽管柳双不看她，她也描得很有兴致。
　　忽地有人报说，崆峒掌门吴星雨杀死了乌生道长。
　　唐思一愣，问道：“他两人争吵了么？”
　　那人说道：“没有。”
　　唐思明白了，吴星雨知道她此时要笼络人心，便开始杀人。
　　从前的吴星雨是她的人，如今他杀死了人，所有的帐都会算在她的头上。
　　她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去吧。”
　　她对柳双说道：“我与你成亲，不愿意杀人了。你看着，我把那件事平息了，好不好？”
　　柳双笑笑，算是赞成她的话。
　　唐思乐了，她亲了一下柳双的额头，出去了。


　　唐思走到了街头上，她到了酒楼上。
　　有几个崆峒的人在酒楼上喝酒，坐在正中的就是那个吴星雨。
　　吴星雨一看到了她，心头不禁就是一阵子酸楚：她拿他当玩艺儿了，耍了他一回。
　　他是崆峒派的掌门，怎么能给她耍？
　　唐思慢慢上楼了。
　　她仍是袅袅娜娜。
　　但她的一切风韵，看在吴星雨的眼里，都是恨，她那么好看，明明是一朵带雨的花朵，却偏偏给柳双摘去，他岂能不恨？
　　他盯着唐思，大声道：“新人来了，你不在家里好好暖和，来这里做什么？”
　　唐思看着他，看得他低下了头。
　　她说道：“你何苦呢？你何苦呢？“
　　吴星雨听得她一声声说，他的心一沉一沉。
　　她说他，是不是对他深深失望？
　　如果她对他深深失望了，她会不会再也不来理他了？
　　吴星雨说道：“你有什么事儿，直说好了。”
　　唐思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死乌生道长？”
　　吴星雨仍是带醉而笑，他说道：“我杀他，就是杀死我自己，我看他醉生梦死，我便杀了他。下一回我就要杀死我自己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
　　吴星雨看着唐思，说道：“唐思姑娘，对了，不该叫唐姑娘了，应该叫你柳夫人，柳夫人，你看我崆峒派还有什么错处，你直说好了。”
　　唐思说道：“莫为他人作嫁衣。”
　　唐思要走，吴星雨一步拦住了她，他说道：“我为他人作嫁的时候不少了，再做一回，有什么要紧？”
　　唐思说道：“你再做一回，我会伤心的，你知道，我会伤心的。”
　　她回头看了吴星雨一回，她的眸子里，都是深深的失望。
　　吴星雨看着她下了楼，她的步子还是那么轻盈，她的人仍是那么秀丽。
　　看来人说得对，要能有男人心疼的女人才会更娇美。
　　他忽地狂叫道：“快，快倒酒！”
　　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天渐黑，看得出吴星雨仍在酒楼上狂饮，他是不醉不归。
　　他弹剑而歌：
　　“人说弹剑乐。
　　不知公子歌。
　　人情透冷暖，
　　苦乐难琢磨。
　　杀人不见血，
　　剑回不悲歌。”
　　弟子中有人说道：“掌门，你醉了，我们走吧。”
　　吴星雨狂笑说道：“走？哪里去？”
　　弟子扶着他，说道：“掌门，我们去住处吧。”
　　吴星雨大声道：“好，走，就走！”
　　突然他们的面前站了一个和尚，他们认得出这是少林的和尚悟色。
　　他是少林如今辈份最大的高僧了。
　　他看着吴星雨，叫道：“崆峒派掌门，吴……吴……吴……”
　　他话未说完，人便扑嗵倒地。
　　看他身后背上，正插着一柄剑。
　　吴星雨看到了那柄剑，那是一柄崆峒派的长剑，上面写着“人在剑在，人亡剑亡”。
　　他急叫道：“快，快拔出那剑来！”
　　忽地他眼前站了三个人，那三个人是华山派的岳劲、少林寺的方丈悟生、峨嵋派的伊文静。
　　方丈悟生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急忙大叫：“师兄，师兄！”
　　他泪水滚滚，说道：“我师兄从来不与人争锋，你为何要杀他？”
　　那华山派的岳劲只瞅着他，恨他入骨。
　　峨嵋派的伊文静只是看他，等着他说话。
　　可吴星雨说什么？他能对这些人说出些什么？
　　岳劲说道：“五大门派自己杀自己，真个是丧尽了天良！”
　　那方丈大声道：“吴掌门，你得给少林一个交待！”
　　那几个弟子大声说道：“不是我们杀的人，你们弄错了！”
　　岳劲冷笑，说道：“剑还未拔出来呢。我们虽是来得晚，但也算是听到了一句话。”
　　那崆峒派弟子大声问道：“什么话？”
　　岳劲说道：“快，快拔出那剑来！”
　　吴星雨忽地大笑了，他笑出了眼泪，他说道：“我不知道是谁给我栽赃，其实他不用栽赃，我杀死了乌生道长便够了，五大门派决不会与我善罢干休的。”
　　岳劲说道：“我们华山派从今起，决不与崆峒同流！”
　　峨嵋派的伊文静也道：“我们峨嵋也是如此！”
　　少林方丈对着师兄的遗骸行了一礼，叹道：“少林决不会与崆峒干休，此事吴掌门必得给少林一个明白答复！”
　　三个人昂然出去了。
　　弟子问吴星雨：“掌门，我们怎么办？”
　　吴星雨笑笑，狞笑道：“怎么办？你听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做一不做二不休？”
　　弟子都犹豫，看着吴星雨。
　　吴星雨大声道：“你杀人，便可夺志，如果你要做天下武林枭雄，你不杀人，怎么能够？你手里提三尺长剑，莫非只是用来看的么？”
　　吴星雨说道：“杀人去，再杀人，连那个少林寺的方丈也要杀！”
　　崆峒派的人疯了，他们要杀尽天下武林人。


　　唐思走进了一间很小的屋子。
　　屋子里坐着一个人，一个老人。
　　他的眼光不像是老人。
　　唐思说道：“我有事要与你说。”
　　老人说道：“你说。”
　　唐思说道：“如今天下大定，你何必再杀人？”
　　老人可怜兮兮地说：“我怎么会杀人，我不会杀人的。”
　　唐思说道：“你不必装了，我知道是你干的。”
　　忽地听到了一声冷冷的话语，那人说道：“是我干的。”
　　唐思回头，她看到了唐门的三个老人。
　　他们是唐门的三老。
　　唐思慢慢说道：“原来你们走了是假？你们跟着六老爷子了。”
　　妙手刀说道：“老爷子死时吩咐，如果你能胜了，我便听你，你要是败了，我们便听六老爷子的。”
　　唐思的心里很是气愤，原来她只不过是一枚棋子，是老爷子死后用的一枚棋子。
　　她说道：“我没有败。”
　　妙手刀说道：“你快了，因为你忘了，那个柳双是我们最大的敌手。”
　　唐思冷冷笑道：“你们是不是成了惊弓之鸟了？他怎么会是我们最大的敌手？他只是我的丈夫，你懂不懂？他是我的丈夫！”
　　妙手刀笑笑，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丈夫，但我知道，他是我们唐门最大的敌人！”
　　矮子说道：“如果我们唐门在江湖上真的输了，我们会输在他的手下！”
　　瘦子说道：“我从来不曾看过像他那种人，他对于胜利像喝了一杯水一般，毫不在意。”
　　唐思说道：“我会让他乖乖地听我的。”
　　六老爷子大声道：“不行，乘少林与五大门派的人都在，我告诉你，你得杀了他。你根本就制服不了他，你收不了他的心……”
　　唐思大声道：“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收不了他的心？”
　　六老爷子突然笑了，他冷冷说道：“是你的人，你怎么睡觉时只对着他的背？你怎么还是一个处子身？你住口吧！”
　　唐思脸色绯红。
　　六老爷子回头对着那三老说道：“怎么杀他？”
　　瘦子说道：“他不好杀。”
　　矮子说道：“用大哥的刀也杀不死他，他就是天下第一难杀的人。”
　　妙手刀说道：“我看要给他下一点儿手段。”
　　唐思忽然咯咯笑了，她笑得身子乱颤。
　　六老爷子问她：“你笑什么？”
　　她笑道：“我今天夜里杀他，给你们看看。”
　　六老爷子大笑，说道：“好，好思儿，你真的能杀了他，我便真退出江湖，三老从此也听你的。”
　　唐思幽幽说道：“你们是唐门的长辈，但我告诉你们，你们杀死柳双这一招失算了，是最大的失算。”
　　唐门的长辈们根本不愿意听她，她只是一个晚辈，虽说她是掌门，但她这掌门在六老爷子眼里算什么？
　　六老爷子大声说道：“唐思，今夜里你杀了他。我请三老在你屋外，如果你真的能杀了他，我便让你做一生真正的唐门掌门！”
　　唐思说道：“我杀了他，我就没了丈夫了。”
　　六老爷子眯起眼来看她，他说道：“思儿，你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不必有丈夫，你也可以有很好的丈夫，你懂不懂？”
　　她明白六老爷子的话意，她是唐门的掌门，她可以尽自己的心意胡做非为，但她不能伤害唐门的利益，不然她必会死在三老的手下。
　　她说：“好，我今夜里杀死他，杀死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