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明水娘娘
2025-03-03 21:24:38   作者:杨润东   来源:杨润东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卫徒一把抱起明妃走向东边,把她放在床上,何所扬开始解春儿的扣子。
  姑娘们流出绝望的泪水。
  卫徒正解衣服,突觉背后有掌风,待要闪躲已来不衣,“啪。”地一声,被一击后背,人一下子撞在墙上,何所扬急转身,见一叠掌形飘动而来,忙举掌就封,刚一接上,就被迸散的掌影击在胸前,人象飞丸撞在墙上,众人这才见是女贞。
  卫徒纵然身手高强,也被女贞一掌击得吐血不止,他想不到这个女人就可破他的绝代神功。
  何所扬却没受伤,这是因为他的到来,给了她一个机会,客观上对她有恩,所以,下手就轻了许多,意只在解救春儿。
  若不是女贞穴道初开,急忙出手,等会儿待气流畅了,一掌就可把卫徒击得粉身碎骨,卫徒走向她时,她也没有咒念,等到何所扬和卫徒搭话,她方知道被点之穴是冲不开的,他们两人搭了几句,女贞就在这极短空儿,置身事外,尽可能平静下来,运起东方传给他的‘金丹溶穴’之法,借苍空大气,打通气道。
  卫徒站在墙根屏息了一阵,恨恨地说:“你这贱人竟能自冲穴道,我小看你啦。。”
  女贞怒恨无比,骂道:“淫贼,拿命来。”
  双掌一展,两臂外伸,正是一个合抱的姿势。
  卫徒恍惚看到无数红色掌影组成一个掌墙向内合拢,正是一招‘铁壁合围’意在一招把卫徒击成肉泥。
  卫徒身陷其中,感到用何法都不易逃跑,或者说,根本没有希望,他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武林中人,想不到十年未出山,武林中出了这么厉害的丫头,他身受重功,武功已去其半,真是劫数难逃啦。
  在这空儿,何所扬看准机会,双掌一错,如山掌劲,壁压下来。
  女贞侧身一闪,右掌外拨,卫徒趁这当儿,如丧家之犬,窜出屋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女贞要抽身追赶,何所扬长剑一抖,剑光一闪,刺向女贞印堂穴。
  女贞气恨交加,斜后右闪,一掌直击何所扬右胁。
  何所扬临危不惧,长剑在手腕一旋,去削女贞的手掌。女贞急忙后闪一旁。
  女贞大是伤心,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连个铁血宫的走狗小卒都伤不了,还怎么报仇呢?”
  何所扬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他本是昆仑一绝,久负盛名,自从加入铁血宫,张天师张文又授以独门功法,功进神速,在铁血宫也是超一流的,这才让单独行动,他自己也傲视一切,视其他江湖客如木偶一般,江湖传说东方厉害,他却不信,欲与东方试比高,现在碰上女贞,自己竟吃小亏,他怎能不怒。
  他见女贞灰心,就思谋取胜之意,张文在他出宫前,曾交他三颗杏大的黑丸,名曰‘天女散花’,此时被他想起,他原想对付东方,现在只好取用一粒,试试它的效果,以便心中有数。
  ‘天女散花’名字好听,实是天下最为歹的毒东西,它黑色的外壳内,是由四十九种毒药配成的火药粒子。这里面的毒药成份复杂,是天师张文四十年心血的结晶,这毒药只要贴上人身,立即会把人化成水,而且那些药粒专破人的内功元气,是真气的克星,任你练成什么神功,都不能抵御药物的侵蚀。这东西没有破法,也没解药,连张文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确解它,只能预防,不能对抗,只要它爆炸,内中药粒子四方迸发,不管是被药粒子击中,还是闻着它的药味,都和死亡划上了等号。
  何所扬也十分谨慎,药粒子不认人,迸到自己身上,一样瞬间即完。
  他把‘天女散花’扣在左手,却不愿在屋中放,那样这些人全都完了,他不是不舍得,而是另有打算。
  他一个闪身,出了屋,来一院内,叫道:“出来再试,一招之内,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女贞站在门口,暗自心惊,这老狗手中有一黑丸,不知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千万不能被它击中,怎么办呢?她忽然想起东方曾传他一招逃跑的轻功身法,叫‘青光流星’,说是临急使用,它用于逃跑,自然也能用于进攻,他猛然觉得自己已成熟起来啦,不能总跟着丈夫,那样是安全的,但自己永远放不出光华,更不能领略只身闯江湖的乐趣,有险才有长进。
  何所杨目光犀利无比,自然看出女贞的表情变化,心中纳闷惊疑,难道她想出什么对付我的办法啦?他随即否认了这一想法,就算你还有什么绝技神功,在我‘天女散花’面前能起什么作用呢?
  女贞出了房子,一步步走近何所扬,到了离有丈远的地方站定。
  何所扬在这么近的距离是不敢放的,他要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
  女贞的双目不离他手中黑丸,左脚向前抬,右掌劈出,和刚才没有什么两样,何所扬冷气一声,挥掌赶上。
  女贞这招是虚的,目的在于使用‘青光流星’一举成功。
  何所扬掌到中途,突见女贞身影一闪,人不见啦,他知道女贞到了身后,来不及思想,本能向前急窜,用上了他毕生的功力,手中的黑丸被他用力的摧,向外抛出,“啦”地一声,火花溅出,烟雾腾起来,极象爆竹烟花。
  他窜出十余丈外,急回头时,哪有女贞的影子,他打了一个冷颤,期门穴就被女贞用重手法击中。
  何所扬一声大叫,血从口中喷出,人如木人偶一股,再也难动,一般火辣辣的痛楚焚烧着他的心,他觉得女贞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震碎啦。
  女贞待烟雾消尽,走近一看,花容失色,这东西太毒了。那片被击中的花草,什么也没有,只剩下光光秃秃的土地,旁边被药侵蚀的石头,全成了粉末。那道烟雾经过的墙门中,这时倒塌下来,真是绝毒。
  女贞惊魂未定,就奔回房中,见明水娘娘还躺在地上,众人还不能动弹,犯难了,自己用‘金丹溶穴’之法,畅通了经络,她们用什么方法呢?”
  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用手比划着,忽然灵机一动,何不用‘凤还巢’呢?她为自己想出的妙法,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她有了破计,立即动手,用真气充穴,待被点穴处真气冲畅,凝气成珠,一股热流顺经而动,穴便开了。
  女贞功力深厚,片刻工夫,众人穴道全解。
  伍习气得叫道:“都是上了东方的当,认识他真倒霉。”
  这时,明水娘娘泪水不止,对明妃说:“孩子,你要替娘报仇。”说完,趁众人不注意,自毁心脉而亡。
  明妃呼天抢地,放声大哭。
  三个丫头,也抽泣不止。
  这时,山庄的其他人也都围过来,见娘娘不幸身死,哭声连成一片。
  天一放亮,女贞、伍习就帮着明妃把明水娘娘、方妙入了殓,又安慰了一会明妃,准备告辞,这才想起被点的何所扬,哪里还有人?
  明妃和三个丫头一起把她们三人送出山庄,洒泪而别。
  女贞她们走了好远了,明妃还站在那里出神,她眼中出现了黄花,被风一吹,全不见啦。
  伍习受了这挫折,孩童之气大敛,眼睛里眨起自信与成熟的目光,一时的大意差点入了地狱,明水娘娘身死,确实让他悲伤,若是再让他碰上卫徒,定将他碎尸万段。
  女贞为自己能虎口脱险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她觉得生活比以前有趣多啦。
  唯独章纯然,从小就以聪明自诩,谁知踏足江湖,竟一点显不出自己的本领来,反而越来感到江湖水千丈,自己一点滴。
  三人各自怀揣心事,默默无语。
  走了好一段,伍习才开口说:“谁知铁血宫在何处?我们不如到那里去闯一闯。”
  女贞说:“我知道个大概,上次,我被废了武功,曾听西门屠他们闲淡时,无意露出。说好象在一个甚地方的一百里附近。”
  章纯然说:“百里方圆也挺大的,何况又是山脉起伏,一个宫殿,到哪里去找?”
  伍习说:“知道个大体,就好办,我们先到附近打听有,江湖人出入的地方,可能就是。”
  三人主意打定,打马如飞,奔向他们认定的那个区域。
  到了下午时分,他们看到一个山村遥遥在望,加快步伐,靠了过去,到了近前,才发觉这个山庄不同一般。庄西是片湖,湖水轻轻荡漾,湖不太长,形状象腰带,围着山村的西南、正西和西北三个方向。
  在东面,被人挖了个宽有二十丈的沟,把水引进来,这样,山村就被一圈水围上,在被挖的沟旁,栽着细密的树,一排排,如墙一般。
  在东南方向上,有一浮桥,白天在那儿,晚上就收起来。
  这村庄好大,里面似乎有座山,绿茵如盖,浮桥方向的路上没人行走,显得很静。
  他们过了浮桥,来到村内。
  这里的一切使他们吃惊,村内的街道不仅宽广而且极为干净,街上没有什么人走动,但房子建造得十分阔气,一片有一片的形状规格,而每片之间又互相错开,布局很巧妙。进村往西一走,就是一座挺大的饭店,象刚盖好不长时间,挺新。
  饭铺里没有人吃饭,店小二坐在门口东张西望,他们正感到有点饿,就下马走进来。
  店小二极其殷勤,点头哈腰陪笑脸,三人一打量,更感惊奇,这是个什么地方?这么干净无人,实在是世上难得。
  伍习问小二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小二笑道:“此处卧龙山庄,客官没听说吗?”
  三人都摇摇头。
  女贞问:“这么大的村子,怎么不见有人走动?”
  小二打个“嗨”声说:“说来话长啊,嗷,你们先吃饭,边吃边淡,我有的是空,请问要点什么?”
  伍习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点了一桌酒菜,三人一围,开怀畅饮,江湖儿女要豪放嘛!
  他们又叫过小二,女贞说:“把刚才没说的,说出来吧。”
  小二得意地一笑,说:“晚了,我要说,你们不该来这儿。”
  伍习一惊,问:“为什么?”
  小二说:“因为这儿就是铁血宫。”
  三人陡然而起,伍习纵身去抓小二,怎奈身法不灵了,和普通人一般无二,伍习吓得差点昏过去。
  女贞和章纯然也浑身凉透。
  女贞绝望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说:“你们没进庄,我们就知道了,故此,在酒里放了‘散功散’,你们吃下,其功自退,就这么简单,不过这药,不同一般药剂,不然,以你们的功力,怎会不发觉到呢?到了这种地步,哭也晚了,谁能把自己从这阎王殿一般的地方救出去呢?”
  店外,一阵脚步声,走进四个白衣、两个黑衣的青年汉子,他们身材相仿,表情相同。白的阴森,黑的冷酷。
  女贞和伍习、章纯然,此时魂飞天外,连思想都不知怎么思想了。
  一个白衣青年,从腰里抽出三副铁铐子,沉实乌黑,铐住他们的手,他们被拥着走出饭铺,向西而去。
  走了里许,拐进向北的一条大道。路旁树林片片连缀一起,真是幽静的地方,和铁血宫在人们的心中的形象大不相同。
  在大道上走了一段,向东拐进一条十分清静的小路。片刻,来到一个大门朝南的大院前,这是个墙高院深宫殿形建筑,大院内有好几个小院,小院又有几层,真象个帝王的住所。
  他们被带进去,一连进了三层,来到一座大殿前,这殿十分高大气派,是用巨石建造,柱子明亮粗高,人站在面前,顿显得十分渺小。
  三人都被这宏伟的气势震了一下。
  殿檐下,有三个红色大字,异常鲜艳夺目,这了仿佛不是写的,而是泼出来的,就如一滩鲜血。十分地神韵,真的把铁血宫描绘绝了,看一眼‘铁血宫’这三个字,没有不毛骨悚然,和血腥联系在一起的。
  他们被推推搡搡拥进来,看清了宫内的一切。
  在殿的正北方有一座龙桌椅案,龙座上,并排放着四张龙椅,黄锦罗垫。
  上面坐着四个人,东面的,是个黑袍老者,身材高大,脸色青瘦,面目如星星又似皓月,此人正是张天师张文。
  当中的是一对中年男女,男东女西,端坐那里,男子英俊洒脱,一身黄衣,果有帝王之象;女的一身白衣如雪,高贵端庄又极为美丽,仔细看又如二八少女,让人看了陡然自卑。
  西边是个白发青袍人,慈面圆开脸,两眼毫无昏花之象,反如婴儿之清,正是铁血宫的始人,太阳帝君宋元合。黄衣人是他的女婿,也是现在的至高无上的宫主,女的是他人夫人宋菲梦。
  下面,八字形排开两列,有一二百之众。当然,这不是他们的全部,而是他们的精英。
  下面的首位上,一边坐着四个没有五官的灰衣人,再往下,就是四人一组,衣服相同,兵刃相同,连表情都相同的青年。
  东边三排,西边西排,这就是铁血宫的王牌杀手,‘七组铁血’。
  在左边的铁血下首,坐着一位少年公子,白衣俊面,骄骄不群,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腰子佩剑,神情自得,他就是宫主秦剑之子秦白。
  他下面,是个土衣的独眼老者,面貌狰狞,让人见之如鬼。
  在西面,有一个高大的青年独臂老者也十分显眼。这二位独正是铁血宫的护法,独眼人称‘遁地虫吴云清’,独臂是‘水上行袁行’。再往下,是花教教主冷梅儿,她身旁还有个绿袍人。
  这时,女贞看到了何所扬,他怨恨地挖了一眼女贞,奇怪的是放也在,却没见到她的仇人西门屠。
  一红一白的两个中年人,是铁血宫的两个堂主,红衣人向毅是功堂主,一身仿佛有无穷精力,白衣人冷恨是刑堂主,人似坚铢。
  在东边的一个石柱旁,并排坐着五位老者,正是‘五老祖’。
  在一个受人冷落的外边,站着两人,他们一见,差点呕吐出来,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丑陋的人,那个妇人十分苍老,丑陋之相,妙笔难述。一身青衣,身子臃肿,旁边的一个少年,身着白衣,其丑也难以想象,所有见到他们的,都将有杀之为恨的憎恶。
  女贞把脸转过,她受不了。怎么长成这模样,难道她就是江湖传言的恶妇不成?还有许多的人,她不愿再看下去啦。
  这时候,秦剑开始问话了:“女贞,你胆敢和铁血宫为敌,胆子实在不小,今天,你的劫数已到,还有何话要说?”
  女贞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大声骂道:“你们这群野兽,早晚要遭报应的,可恨的是我再不能亲手杀了你们!”
  秦剑哈哈大笑:“小丫头,恨却不小,你还有机会吗?”
  秦白说:“父亲,这个丫头不错,不如饶了她吧?”他指了指章纯然。
  章纯然脸色羞红,又有点侥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秦白微微一笑,秦剑也觉得章纯然清纯无比,没有言语。
  太阳帝君哈哈一笑,声震殿宇,说:“白儿既然喜欢此女,就领他散散心去吧。”
  章纯然绝想不到她的命运发生了如此戏剧般的变化,只是祸是福,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白兴奋无比,抓起章纯然的手离殿而去。
  章纯然又转眼看了一脸伍习和女贞,无奈了,她虽然喜欢伍习,但这段相处的时间里,她总觉得伍习有点女儿气,这使她有点迷惑,那颗炽热的心凉了不少,此刻见秦白,她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这才她是寻找的归宿。
  伍习有点气恨,章纯然真不够义气,没吭声就走了。
  这时秦剑问伍习道:“你是何人门下,竟和女贞搅在一起?”
  伍习说:“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蓬莱三仙的门下,跟女贞在一起,是想跟铁血宫斗斗,看谁厉害。”
  秦剑先是一惊,随即放声大笑,连声说:“有志气,年轻人就应该上山擒虎狼,下海做人龙。”
  伍习冷“哼”一声说:“你们铁血宫也不过徒具虚名,算不得什么,暗中下药是小人的行径,敢给我解药公平比斗一番吗?”
  秦剑长叹一声,神色黯然,说:“我会给你机会的。”
  他转脸对宋菲梦说:“你带他下去服解药吧。”
  宋菲梦有点激动,轻步走下台阶,向伍习招招手,伍习迟疑一会儿,跟着宋菲梦走向后门。
  今天的这种局势和往日大不一样,头脑清醒的都觉得奇怪。
  女贞感到绝望了,自己没有他们那样的那运气。
  秦剑咬咬牙,说:“刑堂主。”
  “在”
  “把这丫头押进铁笼,明日极刑处死!”
  冷恨一挥手,四个青衣男子把女贞推出大殿。
  秦剑转脸看一眼张文,笑问:“天师,你看这样妥否?”
  张文脸色阴沉,虽然不满这样处置他们,但到这种地步,也不好阻拦,只是严肃的说:“宫主,我对你说过多遍,武林帝宫,胜似皇宫,做个武林霸王,比做皇帝强得多,逍遥自在,又长寿,但是,上天既授你此位,你就要有杀妻灭子之心,一点也不能手软。现在,我们大业尚未功成,更要大加挞伐,使江湖早归一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是中途手弱,有现在,何必当初呢?”
  秦剑点点头,说:“秦剑谨记天师之言,不断自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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