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2020-12-24 14:16:21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无为真人发上冲冠,雪髯飞拂,突然仰首震天狂笑:“贫道年逾八旬,狂妄嚣张,不知天高地厚者,数十年来许你为第一人,恭敬不如从命,接剑!”
  如今,怒火高炽,杀机陡起,他已顾不得自恃身份,话声一落,长剑飞快刺出,捷如闪电,招至中途,突然一滞,倏变缓慢,而且异常缓慢,一柄长剑似重逾千钧,缓缓向前刺出!
  任谁都明白,这一剑看似缓慢,其实迅疾如电!
  那是因为他这一剑所指,对手周身大穴悉被笼罩于威力范围内,只要对手不察,身形一动,剑便突然电闪,一处大穴一剑,绝无一处能以幸免!
  无为真人浸淫此道数十年,剑术之精绝深厚,百十年来,以剑术威震武林的武当一派中,无人能出其右,委实称得上一代大剑手!
  他这一招正是数十年性命双修的剑术精华,只图一击奏效,立败强敌!
  可见,他是如何地气极,恨极!
  独孤钰虽然仍是一般地安祥泰然,抱枝而立,但是他那一双冷电般犀利目光却始终凝注在无为真人一张神色木然的老脸上,对那向他正自寸寸逼进的剑芒的剑尖,却看也不看一眼!
  显然他也是此道行家,深得剑道三昧!
  独孤钰仍未见丝毫动静!
  而无为真人已将那足可洞石穿金,斩钉截铁的犀利剑尖递至独孤钰胸前一尺处,直指“玄机”要穴,而且仍自一分一分地刺进!
  空气静的沉闷,沉闷的令人窒息,令人发狂!
  武当群道神色中已渐显不安……
  紫虚真人一双目光也始终凝注无为那缓缓递出的一柄长剑上,额头鬓边,已渐渐渗出汗迹……
  就在那犀利剑尖,距离独孤钰胸前“玄机”要穴不到五寸之际,无为真人诱敌未成就待抖腕的刹那间。
  独孤钰突然纵声长笑……
  “真力不继,首剑无功,真人可以撒手了!”
  任谁都以为独孤钰紧接着话声,会猝然发难,做那迅雷奔电,石破天惊的一击!
  但,独孤钰未见有任何动作,无为真人却突然一声闷哼,垂剑疾退!
  武当群道睹状大惊,但刹那间又自恍然大悟!本门长老并未被袭,只因真力不继,招术用老,不得不急急抽身!
  恍悟之余也自深为惊骇,这范静仁早就洞悉一切,故而他一直静若岳峙,安如渊停,而且,他更能看出对手真力不继,何止武学莫测高深,甚至深知本门剑术精髓!
  兵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本门长老何须再战?
  无为真人神色剧变,心弦狂震,双目精光闪烁地紧紧凝注在这位能使他深为震撼的年轻对手!
  他委实难以相信,这年轻人一身武学功力,竟高得如此惊人!
  然而,这是他亲眼目睹,不得不信!
  暗暗地,他已将眼前这位青衫书生,许为数十年来,在剑术上,唯一强劲对手!
  独孤钰依然地神色哂然,潇洒异常地一挥掌中松枝,淡笑说道:“真人,这第一招我未出手,真人错在心头浮躁,操之过急,范静仁不占这个便宜,为求公允,这一招姑且不算,尚有三招,真人好自为……”
  “之”字未出,无为真人突然大喝扬声,袍袖扬声,振腕出剑,连绵两招,剑花七朵,疾如电光石火,飞指独孤钰前身七处大穴!
  他盛怒二次出手,改缓为疾,寒光闪烁,剑气如虹,势如迅雷奔电,怒龙回空,威力无伦,凌厉已极!
  独孤钰双眉微挑,扬声轻笑:“循我惯例,这头两招双手奉送,聊表范静仁敬老之意!”
  容得剑气迫体,间难容发,青衫飘动,身形突做电闪,足下分寸未动!松枝倒垂,一连躲过那集武当剑术精萃的凌厉两招!
  身法之灵妙,世所罕见,间难容发之惊险,令人为之揪心咋舌,而偏偏他却那么潇洒,这般轻松!
  无为真人只觉眼前一花,青衫幌动,虚实难分,正自心中一惊,自己那精绝无俦的两剑便告同时落空,心弦再震,疾退一丈,尚未站稳。
  但闻独孤钰满含不屑地轻笑说道:“一二两招在下业已如数奉送,在真人三招未发之前,我得提醒真人一句,小心胸前道袍,掌中长剑……”
  无为真人瞠目厉喝,身形突然冲天拔起,至五六丈处,倏地一声清啸,如苍鹰搏兔,电射而下。
  只见一团剑幕隐隐夹带风雷之声,凌空飞袭,疾堕而下!
  紫虚真人霍然色变,身形一颤,扬声急呼:“‘天罗神罡’岂可轻用,二师叔速……”
  余话尽为一声震天长笑所掩,但闻独孤钰朗声说道:“武当三大神功,今日得睹其一,范静仁何幸如之,撤手!”
  声落手起,掌中松枝斜划半弧,疾向剑幕中挥去!
  一声闷哼,剑幕倏敛,一道贯日长虹冲天而起,直射数十丈,然后向着“接天阶”深渊飞堕而下!
  五丈外,无为真人胸前道袍更做十字洞裂,面如死灰,抱腕废然而立!
  再看武当群道,个个神色黯然,眉宇间是悲愤,似羞愧,缓缓垂下头去!
  独孤钰心中一软,不禁恻然,大感不安,深悔自己手下过重,暗暗一叹,方待发话致歉!
  “无量寿佛!”紫虚真人突扬佛号,面色苍白,微一稽首,木然说道:“施主功力盖世,技比天人,家师叔自不量力,自取其辱,贫道无话可说,不过经此一搏,施主已非友是敌,武当一派决心周旋到底,誓雪奇耻,派毁人亡,在所不惜……”
  独孤钰满腹不安,一腔恻然,立刻云消雾散,顿告乌有,朗笑一声,傲然说道:“掌门人壮哉斯言,快人快语,令人佩服,范静仁寄迹江湖,随时恭候,不过我奉劝掌门人一句,贵派找的是我,那‘戴云山庄’贵派最好勿妄进半步,否则!……”
  突然数声怒叱划空响起,“武当双神剑”“卅六天罡”身形疾射,联袂飞出,玉虚真人神情激动,向着掌教躬身稽首:“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玉虚甘冒大不韪,情愿领受派规,率‘卅六天罡’诛此狂徒,掌教恩准!”
  堂堂派正名门的武当一派,恼羞成怒,恨极成仇之余,竟欲不顾一切,联手群殴!
  独孤钰不耻之余,杀机陡起,双眉一挑,方待发话。
  倏闻紫虚真人一声大喝,灰髯拂动地沉声叱道:“大胆,玉虚,你敢悖祖,藐视派规,毁我清誉?范施主是敌非友,那是错过今日,今日本座恭迎范施主入山,还须恭送范施主出山,你若敢不遵令谕,轻举妄动休怪本座不顾师兄弟情谊,立逐下山,永不召返!”
  紫虚真人不愧一派掌教至尊,大家风度,那自然慑人威严,使得“武当双神剑”“卅六天罡”羞愧无以,不敢仰视,头懔稽首,唯唯而退!
  独孤钰看得不禁暗暗好生敬佩,一腔杀机不由为之大减,紫虚真人话声方落,他便自扬眉笑道:“多谢掌门人不杀之德,超人气度,恢宏大量,范静仁深感敬佩,永志难忘,双方又是敌非友,掌门人说得好,还须错过今日,错过今日,范静仁随时候教也再不留情,掌门人迎我入山,我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不敢再劳相送,我再重复一句,贵派可以用任何手段对付我,那‘戴云山庄’却不许犯秋毫,否则……”
  青衫拂动,遥空一掌向着十丈外一株虬枝老松按去。
  虬枝老松未动分毫,但那粗可合围的巨干上,一只血红掌印,赫然呈现!
  武当群道心神狂震,不由骇然,个个面加死灰,呆若木鸡!
  一声声若龙吟的震天长笑声中,一条淡青人影电射而起,一闪而没。
  良久,良久,紫虚真人方始嘴唇翕动地喃喃说道:“‘血印神掌’,‘血印神掌’重现宇内又震武林,武当岂已沦大劫?……”
  一阵可怕的阴影,掠上心头,紫虚尽不住微微一颤,渐渐地垂下头去,缓缓转过身形,一步一步地走向“上清宫”那两扇敞开着朱漆大门。
  沉重的步履,恍若踏在群道的心上,原本已够沉重的心情,更形沉重,随在紫虚身后,鱼贯走向“上清宫”……
  “站住!”蓦地里,一声朗喝划空响起,传自身后!
  群道齐齐驻足,随着紫虚匠人回身望去!
  “接天阶”上,青衫飘风,范静仁突然再临,而且双眉微剔,目射神光,目光洋溢着无限冷峻,一片杀机!
  紫虚真人只觉心头一震,方自讶然稽首,一声:“施主侠驾……”
  独孤钰突然冷冷一笑,说道:“掌门人可是想知道范静仁二次来意?”
  紫虚真人再次稽首,道:“贫道正要请教!”
  独孤钰冷然说道:“掌门人当真不知范静仁二次来意?”
  紫虚真人呆了一呆,惑然说道:“施主何出此言,知之即知之,不知即不知,贫道何须作假?”
  独孤钰淡笑说道:“掌门人言重,以掌门人一派掌教至尊,声誉威望,范静仁不敢妄加揣测,不过我要请问掌门人一句!贵派封山之期,门下弟子遍布全山,当知在范静仁拜谒这段功夫中,有无第二人光临武当!”
  紫虚真人愕然说道:“贫道不懂施主此言何指?”
  独孤钰冷然说道:“掌门人先请答我疑问!”
  紫虚真人泰然说道:“惊钟不响,门下未报,自然除施主外别无他人光临武当!”
  “掌门人当真如此肯定?”
  紫虚真人怫然色变,道:“贫道身为一派掌教之尊,出言自有分寸,施主既然不信……”
  “范静仁深信不疑!”独孤钰扬声一笑,神色突然一冷,道:“掌门人既然这般肯定别无他人再上武当,那是最好不过,我只有向贵派要人了!”
  此言一出,紫虚真人越发不解,诧然说道:“贫道不知施主何指!”
  “‘戴云山庄’庄主,‘玉面神龙’韦晓岚!”独孤钰淡淡一笑,道:“为见酿成流血事件,韦晓岚被我一指点倒,安放在‘解剑坡’左近一处山崖石后,就在这一刻功夫中,范静仁适才再往解穴时,韦晓岚已经踪迹不见,他自己不能行走,掌教又肯定别无他人再上武当,那么,我请教,这做何解释?”
  紫虚真人恍然大悟,扬眉说道:“施主可是以为武当众人之危,劫持那韦晓岚?”
  “不敢!”独孤钰淡笑挑眉:“掌门人肯定之言,不容我不作如是想!”
  紫虚真人微微一笑,道:“施主误会了,武当并未劫持那韦晓岚,也不屑做此乘人之危之事!”
  独孤钰淡淡说道:“也许我误会了,不过韦晓岚如此这般地在贵派范围内离奇失踪,我不得不请掌门人释疑,还有,这做何解释!”一翻腕,自袖中取出一物!
  赫然竟是一片雪白儒衫碎布,而且,其上数点鲜红血渍,异常触目!
  紫虚真人心中一震,默然半晌方始摇头说道:“事态非小,恕贫道不敢妄加揣测!”
  独孤钰目中神光闪动,挑眉一笑,道:“掌门人何须太谦?如以范静仁看来……”
  目光一扫庄严宏伟的“上清宫”,斩钉截铁地冷冷接道:“那‘玉面神龙’韦晓岚,此刻就在‘上清宫’中养伤!”
  此言一出,群情大哗,紫虚真人霍然色变,道:“施主莫要误会,武当不是……”
  身后玉虚真人突然厉声说道:“阁下休要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诬我武当劫人?”
  “事实如铁,何须证据?”独孤钰冷然说道:“掌教可能容范静仁入宫一看?”
  紫虚真人再也难以忍耐,但他身为一派掌门自然不便有失风度地大发雷霆,只是双眉倒剔,目射神光地沉声说道:“施主何欺人太甚?一再迫人?欲加之罪,不患无辞,‘上清宫’本派重地,施主去而复来,如今已是本派敌人,贫道不能从命!”
  独孤钰一声震天长笑,尚未说话。
  紫虚真人突然大喝一声,瞠目厉声说道:“路须让一步,味要减三分,施主艺出‘雪衣血神’,柳老檀樾诛凶无算,嫉恶如仇,侠名早扬宇内,岂能容得你……”
  独孤钰身形一震,大笑接道:“掌门人好犀利的目光,好善辩的口舌,不错,范静仁的确艺出‘雪衣血神’,但家师只教我忍恕之道,却未教我不分是非,不辩黑白,毫不讲理的步步迫人,何谓‘欲加之罪,不患无辞’?什么又是‘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你武当一派以失宝为辞,步步紧迫那无辜之人,此又当何论?今日你发肤无损地交出我那好友便罢,否则休怪范静仁‘血印神掌’之下,绝不留情!”
  紫虚真人入耳失责事方自一怔,入耳丑话再也忍耐不住,独孤钰话声方落,他便自仰天纵声怒笑,须发皆张地厉声说道:“好!好!好!贫道年届半百,尚未见此桀骜嚣张之人,‘血印神掌’虽称神功盖世,烁古震今,武当却未必有所畏惧,贫道看在上代掌门人昔年与柳老檀樾交称莫逆之情份上,再容你一次,还不与我速速退出武当!”
  按说,独孤钰便当杀机狂炽,暴怒出手。
  就料大谬不然,他竟怒态一敛,突然淡笑说道:“多谢掌门人提醒,那么,看在家师昔年曾与贵派上代掌门人,交称莫逆之情份上,范静仁息事宁人也再次容忍,请掌门人速速交出我那好友,见得灵山蒙尘遭劫!”
  显然,紫虚真人也自颇悔适才,神态一转平静,独孤钰话声一落,他便自神情肃然,语出乎和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本派确未劫持韦施主,‘玉面神龙’虽与我有伤人之恨,但似这等乘人之危的卑劣行径,武当尚不屑为,更何况胜之不武,徒贻门羞?施主高人,当知贫道所言不虚!”句句诚恳,真诚之色溢于眉宇。
  独孤钰闻言见状,不由暗暗大为惙怙!
  他也知道,紫虚真人以一派掌门之尊,不会轻出谎言,武当清誉素称卓著,也不致做出这等乘人之危,令人不齿之事!
  而事实上,却不容他不深感疑惑,韦晓岚穴道被制,断不会自行离去,再无第二人进入武当,当然不虞他被别人带走,纵然那片破碎衣衫之上,血渍斑斑,武当灵山,全真遍布,断然不会有什么噬人猛兽,韦晓岚更不致伤在猛兽之下,那么,毫无疑问,武当涉嫌最大,而偏偏这位武当掌教又神色郑重地矢口否认!
  这件离奇之事,不但令独孤钰费解,而且深感诧异。
  尽管这位武当掌教郑重地一再矢口否认,尽管他也明白这位武当掌教,不致虚出谎言,然而自己四位叔叔之言!昔年武当趁火打劫,掠去“归真经”一册,先人为主的观念,却使他早生不齿,暗怀仇恨!
  更何况他也不能任那韦晓岚,就这般离奇失踪,就此罢手,轻言离去?
  他略一思忖,立刻下了决定,暗一咬牙,挑眉说道:“岂敢,范静仁深信真人一派掌教之尊,不会虚出谎言,自贬身份,只是,交朋友贵在一个‘义’字,范静仁若就这般离去,日后尚有何颜面见天下英豪?所以,范静仁仍请入宫一看!”
  对一派掌教来说,这简直是莫大侮辱,紫虚真人神色倏变,冷冷说道:“施主当真执迷不悟,坚欲入宫一看究竟?”
  独孤钰双眉微轩冷然点头:“不错!”
  紫虚真人神色又自一变,肃然说道:“贫道欲再奉劝施主一句……”
  独孤钰目中神光一闪,冷然接道:“范静仁心意已决,真人不必再赐忠言!”
  “无量寿佛!”紫虚真人身形一阵颤抖,灰髯拂动,道:“暮鼓晨钟难惊执迷之人,武当不惜一切,宁血流漂杵,尸横遍地,决心阻挡施主犯我圣地!”
  独孤钰冷笑说道:“真人何不说得明白点!”
  紫虚真人双目神光暴射,沉声说道:“施主毋乃太过嚣张?除非三清弟子伤亡殆尽,否则施主难进‘上清宫’一步!”
  独孤钰仰首长天,纵声狂笑,一指环指,道:“就凭这些?在我看来难堪一击!”
  武当全真群情愤慨,叱喝之盘立时四起!
  紫处真人微一挥手,全场顿时寂然,凝注独孤钰,道:“施主话休过满,何不试试?”
  独孤钰目射寒芒,冷冷说道:“掌门人,你逼我血洗武当?”
  紫虚真人声若龙吟,仰天长笑:“施主怎么说都可以,不过,是施主血洗武当,抑或是武当剑伤施主,目前尚未能预卜!”
  独孤钰冷然说道:“俟一切揭晓之时,只怕掌门人悔之已晚!”
  紫虚真人道:“贫道做事向来只知问心,从不知懊悔为何物,武当现已不惜一切,施主似不必再行慈悲!”
  独孤钰杀机陡生,道:“真人说得是,范静仁不再多言,哪位先上?”
  玉虚真人冷然接口:“休得狂傲,‘武当双神剑’挡此头阵!”
  两声灰影疾若鹰隼,飞射而下,方欲扑上。
  “且慢!”紫虚真人突然一声低喝,目光凝注独孤钰沉声发话:“贫道有一事欲先请教!”
  独孤钰冷冷说道:“不敢当,掌门人请说!”
  紫虚真人双眉一挑,道:“施主之所以坚欲进我三清圣地,旨在一探韦晓岚下落,可是?”
  独孤钰道:“掌门人似乎多此一问!”
  紫虚真人听若未闻,道:“如事实果如施主猜疑,那韦晓岚果被施主在‘上清宫’中寻获,紫虚以下弃械俯首,听凭处置,但设若施主在遍搜我教圣地之后,找不到拖主要找之人,也就是说,武当并未劫持那韦晓岚,则又当何论?”
  此言一出,独孤钰只觉心头猛地一震,心知这武当掌教是有意先行拿话将自己套住。他之所以坚欲进入“上清宫”搜寻韦晓岚,只是根据事理接测,虽然武当涉嫌最大,但他却无十分把握,那韦晓岚必被劫持在“上清宫”内。
  虽然一时顿觉难以回答,但势成骑虎,不容他不回答!
  满腔热血,一身傲骨,他岂肯示弱?双眉一挑,朗笑说道:“掌教不必担心,更无须煞费心机,设若那韦晓岚不在‘上清宫’内,范静仁立刻自绝灵山,谢罪武当!”
  “无量寿佛!”紫虚真人高喧佛号,身形一阵抖动,突然神情一肃,转身稽首!
  “事出无奈,弟子不得不破例开戒,祖师恕我!”
  倏然回身,袍袖一挥,目射神光,扬声大喝:“‘卅六天罡’剑阵却敌,五老率八护法紧守宫门,其余退出廿丈外!”
  紫虚真人不愧一派掌教至尊,指挥若定,有条不紊,晓是独孤钰身处敌对,也不禁暗自点头,深为心折!
  一时但见人影电闪,衣袂四飘!
  “卅六天罡”面对大敌,长剑平举,神情肃穆,环列待敌!
  五长老率八位护法真人,一字排列“上清宫”内五丈处!
  “武当双神剑”则紧随掌教身侧,退立一旁!
  武当“卅六天罡”与少林“十八罗汉”并称争内,双震武林,剑阵威力无伦,何等强大?纵是当代诸大门派掌教联手,也不敢轻攫其锋!
  而,武当掌教却用来对付一位方自崛起武林的年轻书生,而且心情极为沉重!
  再看独孤钰,他却是突然一声朗笑,傲然向着“卅六天罡”,潇洒从容地一步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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