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2021-08-01 18:46:57   作者：阿瑟·黑利   来源：阿瑟·黑利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10

　　天上掉下来的一块馅饼让“皇钥师”·米林一下子就驱走了萎靡，充满斗志。
　　上午，“皇钥师”返回了昨天购买道具的梅森·布兰奇百货商店。大商场就是好，服务周全、待客如宾，他根本不费什么周折就很快地拿到了退款。这可既让他甩掉了累赘，又消磨掉了无事可做的一个小时。不过，他昨天已经跟爱尔兰海峡区的那名锁匠约好了时间，现在他还得等上几个小时，那把特制的钥匙才能做好并交到他的手上。
　　正当他要离开梅森·布兰奇百货店时，好运就找到了他的头上。
　　在主层一楼的一座柜台前，一名衣着考究的女顾客正在翻找着信用卡，一串钥匙却被她不小心弄掉了，而似乎只有“皇钥师”注意到了钥匙的掉落。送上门的横财岂有不取之理。“皇钥师”又开始溜溜达达地踱到旁边的柜台，佯装选领带，一直等到那名女顾客离开。
　　他顺着柜台凑了过去，好像是刚发现自己遗失的钥匙，停下来捡到手上。他一眼就看出来，其中几把是车钥匙，而另外几把可能是房门钥匙。不过，最让他那双经验丰富的眼睛放光的是另外一个小东西——汽车牌照样式的小钥匙牌，这可是他最开始就注意到的。见多识广的“皇钥师”认识这种钥匙牌，只有那些提供失钥寄回服务的伤残退伍军人，才会把这种东西连同钥匙一起寄还给失钥车主。而从那块微型牌照上可以看出，这还是路易斯安那州的车牌号呢。
　　“皇钥师”还得先装一会儿拾金不昧的热心人，手里就这么明晃晃地拿着钥匙，急匆匆地追赶那位马上离店的女失主。如果刚才他的行为有人看到的话，现在一定会以为他是赶着还钥匙去了。
　　可是，刚汇入运河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就把钥匙握到了手心并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那个女人仍在他的视线内，“皇钥师”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后面，始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就这么走了两个街区，那个女人穿过运河街进了一家美容院。“皇钥师”从外面留心观察，只见她走到一名接待员跟前，待其查过预约登记簿后，便坐下来等候服务。心中一阵窃喜，“皇钥师”急急忙忙地打电话去了。
　　他先打了一个本地电话，得知所求信息可以从州首府巴吞鲁日那边获取。接着，他就挂了个长途，要求接到机动车辆管理部门，应答的话务员立刻为他接通了分机。
　　“皇钥师”把钥匙拿到眼前，对着话筒把微型牌照钥匙牌上的车号读了一遍，不耐烦的管理部门职员告诉他，此牌的登记人为弗·利·德拉蒙德，登记的地址在新奥尔良的望湖区。
　　虽然地处南部，不过路易斯安那州却和美国北部其他各州及地区一样，机动车辆的车主身份是公开的，在大多数情况下，只需打一个电话就可以获悉。这个珍贵的小常识在以前就帮过“皇钥师”的忙。
　　他又打了一个电话，这回是弗·利·德拉蒙德登记在电话簿上的号码。结果遂了“皇钥师”的心意，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
　　事不宜迟，必须立刻行动。“皇钥师”估算了一下，大约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小时多一点儿的时间。他叫了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地赶往他的泊车处。从那里再次出发，借助街区地图行驶到了望湖区。又看了看刚才简略记下的地址，他很顺利地就找到了目的地。
　　他先是在半个街区以外的地方留心观察，那是一幢修葺良好的二层住宅，双车库、大花园。私家车道被一棵大柏树所遮蔽，恰巧挡住了邻居的视线。
　　“皇钥师”明目张胆地把车子开到大树下，走到大门前，尝试的第一把钥匙就把门打开了。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皇钥师”大声地喊叫，“有人在吗？”他已做好准备，一旦有人应答就说门本来是虚掩着的，而他则找错了门。结果，这些托词一句也没用上，屋里根本没人回应。
　　他迅速把一楼的房间探查了一番，接着就上了楼，楼上四间卧房均空无一人。他把两件皮草大衣从那个最大的衣橱里拖出来，堆在床上。而在另一个衣橱里则找到了几只手提箱，“皇钥师”挑了一个大一点儿的，把大衣塞了进去。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摆着首饰盒。“皇钥师”也不客气，把盒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进手提箱，还额外放进一部摄像机、一架望远镜和一台便携式收音机。他合上箱子提到楼下，接着装进去了一只银碗和一只银托盘。“皇钥师”一只手拎着最后时刻发现的战利品——一部录音机，另一只手提着大箱子来到门外的车子旁。
　　从进门到离开，“皇钥师”在屋子里待的时间还不到10分钟。他把录音机和大箱子放到车子的后备厢里，满载而归了。此后，他便回了一趟谢夫曼敦公路上的那家汽车旅馆，把盗窃所得放入他的藏宝库。接着，他返回市区，把车子停到原处，洋洋得意地走回了圣格里高利大饭店。从逃离“战场”到回至“老巢”，才花去了他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在行走途中，“皇钥师”突然逗趣心生，按照牌照钥匙牌上的指示，把那串钥匙投进了邮箱，也算是“盗亦有道”吧。钥匙牌所属的组织会履行诺言，把它们还给车主的。
　　“皇钥师”算了算这块意外的“馅饼”，最后能让他净赚将近1000美元。
　　他到圣格里高利咖啡厅用过咖啡和三明治后，便步行前往爱尔兰海峡区的锁匠处。总统套房钥匙的复制品终于做好了。既然是稀罕货，当然身价不菲。“皇钥师”不但没在意被多收的钱，还乐呵呵地付了账。
　　回来的时候，他才发觉，今天的太阳可真温暖，暖暖地高悬在万里晴空之上。这和上午的“馅饼”可都是明摆着的好兆头啊，预示着他那桩即将到来的大买卖必然得手吧。“皇钥师”已经感觉到了，他曾经拥有却一度丧失的自信正在悄然无息地慢慢恢复，那傲视群贼、战无不胜的信念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