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五行指环

 

2022-12-04 20:04:33   作者：白丁   来源：白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黑夜中虽看不出堡中情形，隐约看得见房屋栉比，气派不凡。
　　一行人来到堡内，已是四更，堡主得报有外客来到，十分惊讶，起床亲自来迎接。他倒不是对来宾有特别恭敬之意，而是心中起了莫大狐疑，不放心的才亲身前来观察一下。
　　大厅之中，点着一对大烛，亮如白昼。烛光下站着一个年约五十多岁老头，身躯高大，两目奕奕发光，阴沉斜视。两剑眉微微皱起，似隐藏着无限心思。从他举动看来，粗犷蛮横，是个十足江湖中人。
　　他打量众女一阵后，道：“各位大驾，黑夜来到荒山，不知有何见教？”
　　冷魂仙子阅历极丰，一见堡主，料他是江湖枭雄，而且其人武功不弱。
　　乃谨慎地答道：“在下姓胡名文炳，这是我两位同窗好友，一是王再兴，一是张荣彬。”
　　杨紫艳及史黑青上前一步与那老者见礼。
　　冷魂仙子又向堡主指着李嫣红、孔白洁道：“这是我们两位小厮。”
　　说着转头向二女道：“嫣儿白儿见过堡主。”
　　众人见过礼后，冷魂仙子接着又道：“在下均是寄居武隆县，因贪游山水，闲于深川，不期打扰了贵堡，歉仄良深，打算借宿一宵，明晨起程，不知老丈怎样称呼？”
　　老者一见她们均是文士，而且谈吐斯文，就放心多了。忙道：“老朽乃乌八金，是个粗人，先生来到敝堡，生光不少，招待不周还请原谅。请放心住下再说，我命下人与各位准备食位，老朽不奉陪了。”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将众女领到侧厅一个大房间里，有三张床及桌椅，陈设普通。
　　大汉道：“各位请暂时休息，我去与各位弄点吃的来。”这大汉也极粗俗，但人却很老实爽快。
　　不一会，桌上摆满大鱼大肉及酒饭，这种粗俗酒菜，将这一家江湖气氛更表露无遗。
　　大汉将酒饭摆好后道：“各位随便用饭，天明后我来收拾，用完后，请自休息。”说完退下。
　　众女饥饿难忍，也不管这家是什么路数，先将肚皮填饱再说。风卷残云般吃得一个痛快！任五女怎样饥饿，只能将桌上的饭菜吃到一半。
　　饭后，也实在疲倦过度，关上门窗倒在床上大睡。
　　在她们一觉醒来，红日高照，已是半晌午时候了。


　　昨夜那个大汉在门外大叫道：“各位先生，堡主有请。”
　　李嫣红将房门打开向大汉笑道：“大哥有劳你了，我们一睡就睡到大半天，真是有点失礼了。”
　　大汉也笑道：“小哥别客气，这里是不讲论这一套的，我们是粗人，随便一点好！快请你们相公，堡主在大厅等候多时了。洗完脸，就请到大厅来。”
　　说完，拿进一桶水，两个面盆，两条布巾后退出。
　　李嫣红见大汉走后，向冷魂仙子及杨紫艳道：“姊姊你们看这儿是什么路数？”
　　冷魂仙子道：“这里看来是道上人物，对待我们尚看不出有什么恶意，大家小心应付就是。”
　　众女盥洗完毕，也无人来接引，自动来到大厅。
　　厅上除了昨天那个乌八金老者外，另外还有两个老头。
　　一约六十，一脸横肉，两太阳穴鼓起好高，一看就知道这老头内外功均已臻火候。
　　另一个年约六十开外花白的连腮胡，眼露精光，看来武功亦不等闲。
　　五女来到大厅，向三老深深一揖道：“在下昨夜打扰，感谢之至，有机定当图报。”
　　乌八金笑道：“各位相公太客气，我们是江湖中人不讲这一套。我来替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手指着一脸横肉老者道：“这位是我二哥彭羽。”
　　转过头手指着胳腮胡子老者道：“这是我大哥巫天星，我们三兄弟，落居此地已有二十年，此地甚是偏僻，从未有外人到此，各位与我们兄弟有缘，请在此地多盘桓几口，让我们好好略尽地主之谊。”
　　她们五人进厅后，厅上一脸横肉彭羽及连腮胡子巫天星，四只眼睛未离开众女身上，似十分注意众女行色，仿佛要从五女身上寻出他们所怀疑的秘密。
　　未等待众女回答，彭羽向乌八金道：“他们都是读书人，很难得，就留下吧！”
　　那个巫天星亦接着道：“他们既误撞到此地，当然不能放走，这几个娃儿倒很可爱，不必毁了，留下教孩子们念念书也是好的，老三作主好了。”
　　说完两人起向冷魂仙子及杨紫艳、史黑青二女点点头迳自进入后厅。
　　众女听了彭羽及巫天星的话，大感诧异，他们言中之意，分明已说明此地是不容许外人进入的。误撞到此地的人，必难保留生命。他们因为看自己是个读书人，只是将人留下而不伤害。如此看来，想离开此地倒要费一番手脚了，二人走后，乌八金向众女笑道：“刚才我大哥二哥的话各位想已听到。我们想请相公们留在此地，教几个孩子念一点书，奉酬加倍。”
　　史黑青心想：你们那这样不讲理，没有得着人家同意，怎好硬留下，心里想着，不由脱口而出道：“对不起，我们不能留下，打扰之处，愿意多给点银两。”
　　李嫣红心说糟了，这个史师姊又要闯祸！因为她打扮是个小厮，也不好出来阻拦，只有干着急！
　　果然，乌八金脸上颜色一变，冷魂仙子见情形不对，忙道：“我这位兄弟说话鲁莽，请老丈不要介意，至于留下我们这一节，从长计议。”
　　乌八金面色稍为转好，乃笑道：“胡相公不要多说，我们留下各位倒是一番好意，不然，嘿嘿！相公哪里知道我们江湖中人性情，尤其我们这勾魂堡，外人来得去不得。安心待下吧！”
　　说着，转头向那大汉道：“在后厅收拾三间书房，一间下房。两个小哥仍留在三个相公身边侍候，外面由你负责照料，马上叫娃儿们来拜见先生。”
　　大汉应诺退出，不一会，一阵喧嚷，带进来一大堆男男女女娃儿，最小的有七八岁，最大的在十九岁的大姑娘，大大小小有八个。另外还有三个二十七八的婀娜少妇。
　　五女见这一大堆人，不由愕然！乌八金眉头一皱忙道：“不许吵闹，不许吵闹，你们从今天起，开始从这三位相公念书了，如果不听先生教导，看我不打歪你们屁股。过来，一个一个的过来，拜见先生。”
　　第一个走过来的是七岁男孩，倒也生得可爱，乌八金向三女介绍道：“这是我大哥幼子狗儿。”
　　接着一个一个的介绍，这是我二哥的幼女兰花，这是三女桂花，这是小马儿，小牛儿。
　　众女禁不住暗地皱起眉头，也暗自好笑，怎么有这一堆俗不可耐的名字呢？
　　最后介绍到有三个大的女孩。
　　第一个年约十六，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粗腰大脚，圆圆的面孔，一双小眼滴溜地转，她名叫荷花。
　　第二个年约十七八，身材不高不矮，皮肤不黑不白，比那个荷花看来要顺眼点，她名叫菊花。
　　第三个年约二十，姿色较佳，看来使人没有像前两女感到有点恶心，她名叫桃花。
　　这三个大女孩，一进厅，六只眼睛虎视眈眈瞪着五女，眨也不眨。她们在这深山哪曾见过这样标致的少年，恨不得一口水将五女吞在肚内。
　　乌八金将子弟介绍完毕，转头介绍三个少妇。这三个少妇是他弟兄三人的小妾，名叫赵姨、李姨、王姨。
　　这三个小妾生得甚是婀娜多姿，较之三女不知要好看多少倍。但她们的态度，可比三女更来得可怕，水汪汪的眼神，勾人魂魄的娇情媚态，看得五女全身不自在起来！杨紫艳尚以风骚妖冶见称，但在三妾比较之下逊色多多！
　　乌八金将全体介绍完毕，笑道：“他们都是三位先生的学生，不听话，要打要骂听便先生，绝不袒护。”
　　他转头向大汉说道：“将三位先生及两位小哥带到书房去。”
　　五女及男女小孩，三妾三女一大堆，来到后厅书房中。书房外是个大花园，栽有许多花草，花园有一个月洞门通往三老内室。
　　这是一大间明三暗五的大房，李嫣红同孔白洁共占一间外，其余三女各占一间，另一间是作为起居室。
　　一切陈设较昨夜所居那屋子大不相同，家俱床被等物极其华贵，满壁字画玲珑，有些还是唐宋两朝名人的手笔，另外还有许多古董玩器。
　　五女虽不是书香贵室出身，大致还懂得一点，奇怪像三老这么粗俗的人，家里居然藏有如此名贵字画及器具，这哪像是江湖中人。
　　五女惊讶不已！
　　一大堆人，恨本不懂一点礼貌，也没有将冷魂仙子、杨紫艳、史黑青三女当作先生看待，小一点的蹦蹦跳跳，吵吵闹闹，大一点嘻嘻哈哈。
　　尤其是三女三妾，纠缠着三女问长问短闹休，甚至还动手动脚的。第一个感到不耐的是史黑青，要不是冷魂仙子随时使眼色阻拦着，怕不早发作了。
　　孔白洁可暗自高兴着，她想：幸是打扮小厮，如果打扮一个相公，对这些胆大无耻的女人，实在无法去应付了。
　　五女实被这一堆人，闹得昏头转向，冷魂仙子乃大声道：“大家安静一点，大家安静一点！”
　　她叫她的，众人仍是闹个不停！
　　冷魂仙子一急，道：“大家洱闹下去，我可要告诉你们爹爹了。”她这么一说，果然生效，大家静止下来。
　　杨紫艳接着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让我们休息一会。下午再教你们读书，谁个不听话，我就告你们爹爹就不教谁了。”
　　小一点的男女即跳蹦而去，最后留下三女三妾，还依依不舍，忸怩作态地不愿离去。冷魂仙子再三的吿诉她们下午再来，连骗带哄才将三女三妾弄走。
　　她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休息一会，史黑青不耐地道：“大师姊，难道你们就在这儿待下去吗？我可受不了要走了。”
　　冷魂仙子安慰道：“史妹妹你得忍耐一时，我们待几天：等将这里道路摸清后就走。除了这一家透着十分古怪也应该踩探一下外，还有那个王乙工正在外面寻找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在此躲避几天再说呢！”
　　大家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史黑青只好忍耐下去，冷魂仙子并嘱咐大家不要露出马脚，彼此称呼也要改口，尤其对主人三女三妾，忍耐敷衍不要闹出事来。
　　李嫣红沉吟半晌，眼望着满壁字画及古董玩器道：“你们可觉得这些字画玩器，同那崖洞中堆积的字画玩器有点连带关系吗？”
　　杨紫艳向四壁瞧了一瞧道：“嗯！这一家自三老起，至三女三妾男女小孩，都是极粗俗，哪配有这些高贵的陈设，确有点古怪。”
　　孔白洁亦接道：“这里有好多字画，同那崖洞中堆积的字画，有好多是同一朝代的。”
　　她们正谈着，那大汉送来了每人两套衣服。李嫣红笑道：“大哥有劳你了，你贵姓？”
　　大汉道：“我姓乌，名叫金彪，小哥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办好了！”
　　乌金彪搭讪几句退出。
　　众女将送来的衣服翻看了一阵，冷魂仙子道：“这家哪来这许多文士衣服。”
　　杨紫艳接着笑道：“抢劫来的，还用说。我们被困在强盗窝里了，那崖洞是他们藏赃之所，死的两人，是他们伙伴分赃不均被杀，我这判断，绝对正确。”
　　史黑青冷冷地道：“那指环又作何解释？”
　　李嫣红接着道：“对啊！还有那些珠宝，也不应藏在洞中呀！藏在家中不是更要妥当点吗？”
　　冷魂仙子道：“如果说这家与那崖洞有关系，则又牵涉到紫竹仙恨姑身上。我看内中情节复杂，不是我们一时可以摸得透。还有乌八金从他脸色看来，似有隐忧的，这一家不是好人是一定的，大家特别小心对付就是。尤其史妹妹要多忍耐一点。”
　　谈论一了即吃午饭，饭后各人回到房中休息。
　　史黑青一回到她的房中，却早有个人在那里待着，她不由一愣！原来那人正是年约十五六岁的身材高大黑肤体粗大脚圆圆的面孔荷花。
　　她一见到荷花面色一沉道：“你怎么待在我房里？”
　　荷花亦拉下一个长面孔道：“爱来就来，你管得着？这是我的家，你是我家的教书先生，你能不准许我来？”
　　史黑青可遇上了比她更冷傲的人了。人家说得对，哪有不准学生到先生房里来的道理？几句话，问得史黑青哑口无言。
　　两个一丑一俊黑肤性傲的姑娘碰在一起，这就难得办了。史黑青无法，只得问道：“你来干什么？”
　　荷花头一偏道：“请你教我读书认字呀！”
　　史黑青心想：她们都说我性子不好，爱闹事，这回我极力忍耐，不叫她们老说我不对。想着即道：“好，我教你，你可读过书？”说着依身坐在书桌边。
　　荷花摆摆头道：“读过书，还用得着你教。”
　　边说边将书桌横头的椅子，顺手搬来与史黑青并在一排，而且还靠得紧紧地，一扭身坐下，右臂一伸，就挽上了史黑青脖子。
　　史黑青脸一红，接着一阵使人难闻的气味扑人鼻内，心头一涌，将适才吃的一顿午饭，全部吐出，倒把荷花姑娘吓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