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雾笼心头愈拨愈浓　娇娥相助绝处逢生

 

2019-12-30 13:34:18   作者：东方白   来源：东方白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岳枫低声道：“谁叫你来行刺的？”
　　“你不必多问。”
　　“是‘插翅豹梁雄’？”
　　“不是。”
　　“多少银子你接了这件行刺的生意？”
　　“三百两。”
　　“那么便宜？”
　　“因为你就值这么多！”
　　“如果我给你一千两，请你去行刺梁雄又如何？”
　　“办不到，没有人敢动他。”
　　“这不是杀手刺客应该说的话，我就敢！”岳枫道：“所以你还不够做大刺客的资格。”
　　“听说你有点名气，要胜了我才算数。”
　　岳枫一剑攻出，刺客闪过，岳枫连攻三剑，剑剑不离要害，刺客大为震惊。不得不后退，十分狼狈。刺客似要逃走，但岳枫攻出剑式已形成一张剑网。刺客闪过了腰上及左臂凌厉的两剑，却未能完全闪过右大腿这一剑，大腿根上被刺中一剑。这刺客也很绝，横刀就要自绝。就凭这一点，此人虽不是一流刺客，却是个有良心有担当的刺客。
　　“慢着！”岳枫道：“刚才那个不是你的同路？”
　　“不是。”
　　“你们不认识？”
　　“我本以为是你的人。”
　　“我发觉你虽非顶尖刺客杀手，却是条汉子，我想和你谈谈。”
　　“有死而已，谈什么？”
　　“我很欣赏你的决断和职业良心，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刺客冷笑道：“交一个曾想杀你的人做朋友？”
　　“不错。”他犹豫一下，取下了头套，竟是一个和岳枫年纪相若的年轻人，浓眉大眼，颇有点杀手的煞气。岳枫道：“我们到外面去谈吧！”他此举多少也有不愿让师父听到之意。
　　二人来到镇外，岳枫道：“都是武林中混的人，不要转弯抹角。只要我们二人合作，梁雄未必就不能动。”
　　刺客不出声。
　　“你贵姓？”
　　“我叫滕虎，你就是岳枫岳大侠？”
　　“不敢。”岳枫道：“滕兄在梁雄手下，谅知此人的作风，心狠手辣，鱼肉附近百姓，而且不断谋杀武林高手，可以说无恶不作。”
　　滕虎点点头。“此番他被张伐及孙树人所利用，大概给他很大的好处。”
　　“听说是五万两，另有一批价值不菲的珠宝。”
　　“这就是了。滕兄，你想想看，为这种人卖命值得吗？”
　　滕虎道：“不知岳大侠和张、孙二人有什么仇恨？”
　　岳枫大致说了父母被害的事。滕虎道：“小弟差点做了一件遗憾终身的事。如岳大侠瞧得起在下，滕某愿为效劳，万死不辞。”
　　“滕兄言重了，从此我们就是好朋友，来，我们计议计议。”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奔向梁雄的大宅。
　　梁雄有十一个老婆，有二十七个子女，最小的也有十六岁。他才五十左右，未发胖，十分健壮。此刻他正和一个黑道友人下棋。棋下到一大半，有点倦了，事实上是要到宠妾那里去。依他是明天再下，但友人非战出结果不可。
　　这工夫门外忽然有人道：“爹，滕虎回来了。”
　　“噢！叫他进来。”这友人一看，有重大秘密的事，立刻告辞回到宾馆去了。这工夫滕虎入室报告，道：“梁大爷，任务达成，不辱使命。”
　　“很好！进来谈谈，当时的情况如何？”
　　滕虎心头忐忑，他素知梁雄喜怒不形于色，但手段极毒。他进屋道：“姓岳的很有两套，而且狡猾，在下受了点伤才达成目的……”为了使对方信任，还把下衣褪下让他看了一下伤势。“杀了他之后，现场上弄好了？”
　　是的。”
　　“很好！天亮之后，去找七夫人领奖。”
　　“是
　　滕虎向门外望去，那年轻人虎视眈眈地望着他，这正是梁雄二十七个子女中最精明狠毒的四个之一。
　　“好，你去休息，把伤快点养好。”梁雄挥挥手，也打了个呵欠，要不是有人等他，他还要详细地问问。
　　应付十一个老婆，若不加节制，是够瞧的。
　　滕虎走出来时，和一个大汉交臂而过，他看了大汉一眼，心头一惊，他以为此人可能就是在他行刺岳枫时在后监视他的人，暗叫不妙，加快脚步向第二道门奔去。
　　这工夫梁雄已和大汉谈了三五句话，忽然大叫道：“回来！滕虎回来！”
　　滕虎更印证了这一点，知道一旦被擒，就是死也不会死得太痛快。他和岳枫约好，一个诱敌，一个下手。但事情有了变化，至少他也要先找到岳枫才行。
　　而岳枫正在第二道门外花园中等他。
　　梁雄见他非但不回身反而狂奔，立即怒声道：“捉住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三个大汉立即正面扑来，他只好向左方窜去。
　　三个大汉分头疾追，不久，他被两个堵住。他只好撤刀硬拚，他在此处是身份极高的杀手之一，但他不敢久战。
　　二人敌挡不住，身子一分，滕虎自中央窜了过去。
　　岳枫在花园中听到内院的斥喝声及兵刃撞碰声，知道不妙，却也不敢断定是滕虎事败。
　　若是滕虎出卖了他，却也不会打草惊蛇的弄出声音。
　　他正要去看看，奔到一处玲珑的小楼门外，楼门忽然开启，有个十分动人的年轻女人，双手掩着睡褛探出头来，道：“发生了什么事？”
　　岳枫本以为这女人会认出他是奸细，但是梁雄家大业大，而且武林中人来来去去，人手众多，光是府中的护院及下人就有五七十口人，哪会记得这许多面孔？
　　岳枫道：“不知道，八成是来了奸细。”
　　那动人的女人道：“梁雄这死鬼，叫我等他，却一直没来，有奸细进入本宅，他居然也不派人来保护我。”说完立即又闭上门。
　　岳枫心中一动，听此女的口气，必是梁雄所有老婆中最受宠的一个，必要时以此女为人质威胁他，可以交换滕虎，进入此府，只可智取，不必硬干。
　　此刻斥呵声越来越近。岳枫立刻自侧面一个雪里翻就上了楼。好在小楼四周垂柳掩映，不会被人看到。
　　这工夫自小楼后面转出二人，其中一人道：“咱们奉命保护十一夫人，可千万要小心！”
　　另一个低声道：“十一夫人本身就十分了得，普通人物在三五人也非她的敌手，这可能也是她得宠的原因之一吧！”
　　“行了！”岳枫以为先宰了这两个家伙，如滕虎被擒，可以用十一夫人交换，如他未被擒，就可以和此獠谈谈条件了。
　　这工夫两个大汉打个手势，身形一分，前后各有一个，岳枫看准，先飘落楼后这个汉子身后。
　　这两人果然也不是庸手。此人立刻听到衣袂破空声，转过身来，刀已出鞘，但岳枫比他更快，也不给他出声或碰到兵刃的机会，一式“力划鸿沟”已在此人的腰上切了一剑。
　　此人的身子还未倒下，岳枫已听到前面那人奔了过来，因为，此人中创曾低嗥了一声，岳枫立刻在墙角处等待。他必须尽可能不弄出一点声音把两人撂倒。
　　果然，这人一转过墙角，寒芒一闪，已到了他的咽喉处。此人在生死交关这刹那，惊极而出声。
　　但才叫了一半，颈子已断了一半。尸体已被拖入花丛之中，另一个也依样弄发了之后，岳枫还剑入鞘又上了楼。此刻四周的斥喝声和奔行声仍然未断。
　　这楼上一明两暗，这是明间，他深信这女人必在暗间内。但不知是在左边或右边暗间之中。突然，内间传来十分清脆但有点冷漠的声音，道：“你已经被五个高手包围了……”
　　岳枫吃了一惊，四下看看却没有人。那女人又道：“你为何要来杀人扰乱？”
　　“告诉你也无妨。”他听出那女人在左边暗间内，所谓五人云云，可能是唬他，要不，刚才楼下那两个大汉不会说是来保护她的。岳枫道：“梁雄收了我杀父仇人五万两的好处，妨碍我的复仇计划。”
　　“你的杀父仇人是谁？”
　　“张伐、孙树人，可能还有……不仅是父仇，还有母仇。”
　　“为了什么？”
　　“财岳枫道：“家父母是受人之托，准备把一批财宝变卖救济贫困，却被张、孙等人发现，暗暗跟踪下了毒手。”这女人沉默了一会，也许在内窥伺着他，道：“下面两人的尸体弄好了没有？”
　　“弄好了。”
　　“可能他们会来搜此处……”
　　岳枫突然扑进，揪住了她。在这瞬间，他感觉我女人柔若无骨，浑身香气扑鼻。也不敢确定她是否真的来不及抵抗？因刚才楼下二大汉说过，她是会武功的。
　　“你……你是个色狼？”
　　“放心，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
　　“我不能不防你一手，你一叫我就下煞手。”
　　“你有什么打算？”
　　“必要时以你作人质。”
　　“其实你不必如此，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是梁的宠妾，你会出卖他？”
　　“我和你一样，牺牲自己，也为了报母仇。”
　　“你的母亲也死在梁雄手中？”
　　“我的母亲就是他的姨母，由于家母泻露了他的杀人越货的秘密，他就派人毒死了家母。”
　　“就凭这几句话，我就能信任你？”
　　“你不信任我，只是由于事情太巧吧！”
　　“的确。”
　　“可是我若不认你的父母被张、孙等人杀害，不也合理？也许是你入侵梁宅的借口呢！”
　　这工夫岳枫探头窗外一看，正好滕虎窜到小楼侧面，岳枫低呼了两声：“滕虎……滕虎……”滕虎向上一看，不由一愣。他自然想不到岳枫在楼上干什么？
　　岳枫大力招手，他才跃上楼去。
　　也就在这时，这小楼四周一下子来了十五六个，一个人道：“分明滕虎奔到这儿来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由于这人的话，这些人就在四下搜索。
　　于是不久有人叫道：“这儿有血，这儿有两具尸体，奸细一定没有远离此院。”
　　这工夫，十一夫人道：“快点！他们极可能上楼搜查，快藏起来。”
　　岳枫道：“藏在什么地方？楼上只有这么大的地方。”
　　“到浴室来，快二人来到浴室门外，见她已在脱衣。
　　岳枫呐呐道：“你……你要干什么？”
　　“待会你们就知道。”十一夫人道：“此时此刻不用此法绝对救不了你们，快泡到浴池中去。我叫你们‘沉时，你们就吸一口气马上沉底。至少也要一分钟之久才能浮上来”
　　这办法的确是最好的，没有人敢进入浴室来搜，除非是梁雄自己，不过，人站在门外，也可看清浴室内一切，只是看不到沉入池底的人。
　　这办法是好，的确不能再好，但如十一夫人是赚他们，那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必然被人捉活的，不费吹灰之力。那就是当他们沉人水底时最最危险。
　　二人只好下池，泡在池中，头却露在水外。
　　二人眼见她脱光，把身上拍点水，这景况直使滕虎热血沸腾素日他连正眼也不敢看她，此刻却在他的面前脱光。
　　真正是皮白如脂，溜光水滑，胸挺腰细，臀部丰隆，年轻人在这情况下说不心旌摇摇，那真是欺人之谈。
　　当然，十一夫人是背着他们脱光的。
　　然后，她在身上披上了大浴褛。
　　就在这时，楼上已有了人，不久门外有人道：“十一姨……十一姨……”
　　“什么事？我在洗澡，你是哪一个？”
　　“我是老大……十一姨……府内来了刺客，有人发现楼下二护院被人杀死，估计还没有逃出，必在附近，爹说府中任何地方都要搜一搜。”
　　“怎么？连我的浴室也要搜？”
　　“十一姨，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反正是应付公事，你打开浴室门，让我看看就成了！”
　　十一夫人冷哼了一声道：“老大，你真是个孝子，但在另一方面，传出去可不大好听呀！”
　　“阿姨是说……”
　　“我在洗澡，你来搜查，要是有人乱嚼舌头，可不大好听，因为你还比我大两岁啊！”
　　“这……阿姨，好在和我同来的还有爹身边的得力高手数人，他们可以证明我并无他意，只是奉命行事的。”
　　“好吧！要是不让你们看看，必会疑神疑鬼的，稍等一等……”
　　挥挥手，二人猛吸一口气沉人池底，十一夫人开了门。即使只是披了浴褛，那些杀手也直了眼。因为小腿和酥胸仍然有“限度”地裸了出来，而且肉香直冲出来。
　　十一夫人伸手一让，道：“老大，看清了没有？要看清哪！”
　　梁老大梁琛躬身道：“阿姨，我是奉命行事，特此告罪。”
　　他挥挥手又道：“走到别处去搜。快……”
　　不久，一个个都下了楼，楼上已无声音。十一夫人闭上门冷冷地道：“连我也不信任了，真是……”这工夫她正要伸手入水扑扯二人，但才发现岳枫面朝上，在水中还能睁眼呢。
　　二人探出头来，猛吸几口气，脸都红了，原因是池水极热，憋气很难受。
　　滕虎正要出声，忽然门外敲了几下。十一夫人急忙挥手示意，不要出声。二人已轻轻沉下。
　　十一夫人道：“又是谁？”
　　“十一姨，要是发现什么情况，就通知楼下的人。现在下面另派了两个得力护院保护你。”
　　“知道了！”
　　“阿姨多担待！实是不得已的啊“不要紧，老大，我知道你很怕你爹。”
　　“我走了，阿姨……”
　　这次梁琛才真的走了。十一夫人以为，梁琛这手很厉害，也许第二次叫门前在门外偷听了一下。幸亏她没有立刻把他们二人弄出水，二人也未发出声音。
　　岳枫和滕虎出了水，双双抱拳道：“夫人援手，此恩必报。”
　　夫人道：“不必多礼，我们同是不幸的人。”
　　滕虎道：“岳大侠，是怎么回事？”
　　岳枫说了夫人也和梁雄有仇之事。
　　夫人道：“两位快走吧，天也不早了。”
　　岳枫道：“不知夫人的芳名如何称呼？”
　　“我叫胡竹君。”
　　“谢谢你！祝你复仇成功，如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事，自管吩咐。”胡竹君道：“我想以后也许会见面的，二位快走吧！”
　　岳枫道：“两个人太惹眼，滕虎，你先走。”
　　滕虎道：“我在哪里等岳大侠？”
　　岳枫想了一下，道：“就在天香池澡堂子等我吧！你受伤不便再下水，就说等人来了再下池。”
　　滕虎似乎平安出了梁家大宅。
　　不久岳枫也和十一夫人胡竹君郑重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