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曙光一线

 

2024-08-26 17:00:37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楼兰公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继续说道：“当楼兰国王下令全国迁移时，一来由于走得匆忙，二来怕在途中被匈奴截击，因此都只携带一些简单的行李，而把贵重的东西埋藏在地下。”
　　林歌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
　　楼兰公主道：“多年以来，大家都希望能够发现楼兰国王藏宝的所在地，如果能找出那地点——现在你明白了吧”
　　林歌点头道：“是的，那实在是一笔无法计算的财富，很令人动心。”
　　楼兰公主道：“我从十八岁开始就在寻找，但找了七八年还没找到。”
　　林歌道：“葛天靖找到了？”
　　楼兰公主道：“好像是的……”
　　林歌道：“怎么说好像呢？”
　　楼兰公主道：“我当时听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有一天，劳碌剑客葛天靖忽然神色兴奋的奔入哈隆的部落里！也即是楼兰古址的那地方！大叫说‘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当时他满身灰尘，一看就知他是从沙漠上来的，所以大家一听之下，就知他找到了藏宝地点，立刻蜂涌而上，争问藏宝地点在何处，不料葛天靖忽然改变了态度，拒绝说出。”
　　林歌道：“麻烦就从那时开始了？”
　　楼兰公主道：“没有麻烦。”
　　林歌道：“没有？”
　　楼兰公主道：“是的，因为第三天早上，他就被人发现死在附近的沙漠上，背上插着一柄飞刀！”
　　林歌眉头一皱道：“那是致命伤么？”
　　楼兰公主道：“是的。”
　　林歌困惑道：“我听说葛天靖武功十分高明，怎么会被人轻易发出飞刀射死呢？”
　　楼兰公主道：“我们这地方有很多人喜欢玩飞刀，而且玩得很好。”
　　林歌道：“知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楼兰公主摇头道：“不知道。”
　　“葛天靖是为了寻宝才到沙漠上来的么？”
　　“不，据说他是来办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知他在哈隆的部落里停留了半年之久；
　　你知道哈隆是大头目，人多势众，他承继了他父亲‘沙漠之王’的地位，而我手下只有几百个人，不是他的对手，故不敢进入他的部落里，因此有许多事情不大清楚。”
　　“他被杀之后，又曾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哈隆下令把他收埋，事情就平静下去了。”
　　“奇怪？”
　　“是的，我也觉得很奇怪。”
　　“我第一个感到奇怪的是：葛天靖找到藏宝地点而回到部落时，为什么要那样大嚷大叫？”
　　“是呀，要是我，我一定守口如瓶。”
　　“第二大家问他藏宝地点，他不肯说出，既然他不肯说，杀死他又有何用？”
　　“对呀，要是我，我绝对不杀他！”
　　“你会怎样？”
　　“跟踪。”
　　“对，你够资格做女强盗。”
　　“因此，我想到了一种情况，也许在葛天靖之前就已有人知道藏宝的地点，那人为恐葛天靖泄漏，就把他杀了！”
　　“嗯，有些可能。”
　　“而那人必是哈隆部落里的人。”
　　“哈隆的部下，谁武功最高？”
　　“有两个，他们是哈隆的侍卫，一个叫阿达特；一个是你们汉人，叫什么‘三更剑客’古熊的听说原是个采花淫贼，因在中原已不能容身，故跑到沙漠上来投靠哈隆。”
　　“三更剑客？这个纬号邪得紧啊！”
　　“是什么意思？”
　　“不能说。”
　　“他的剑法听说很厉害，葛天靖曾在哈隆的坚遨之下与他比创了一场，结果不分胜负。”
　　“好，现在言归正传，你认为哈隆为何耍派部下杀我？”
　　“主要原因，大概是不耍你们汉人进入沙漠寻宝。”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呀1”
　　“在他来说，他既知你是为葛天靖之死而来的，就可能有觊觎藏宝的企图了。”
　　“不错，我现在就有点心动了。”
　　“这么说，我请你到此是请对了。”
　　“怎么说？”
　　楼兰公主又为他斟酒，笑道：“我希望跟你合作，假如你对藏宝有兴趣的话……”
　　林歌喝下了那盅酒，道：“我对藏宝有兴趣也没用，因为我不知道那地点。”
　　楼兰公主道：“不耍紧，咱们可以慢慢寻找，不过在寻找之前……”
　　林歌道：“怎样？”
　　楼兰公主道：“你必须清除一些阻碍，把阿达特和三更剑客古熊干掉！”
　　林歌笑道：“你收拾不了他们两人？”
　　楼兰公主道：“是的，我不是他们两人之敌，有他们两人在，我就动弹不得。”
　　林歌摸摸下巴，含笑道：“这件事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我此番西来，是受托带回葛天靖的遗骨，若是放下正事不干……”
　　楼兰公主接口道：“哈隆绝不肯让你活着回到中原的！”
　　林歌一怔道：“为什么呢？”
　　楼兰公主道：“他这个人多疑善嫉，为了保护藏宝不被外人取去，他会把进入沙漠的外人杀死！”
　　林歌道：“如果我吿诉他我只想带走葛天靖的遗骨，他也不肯么？”
　　楼兰公主道：“只要是与葛天靖有关系的人和事，他都不放心。”
　　林歌又摸摸下巴，道：“我还没见到他，对他尚不了解……”
　　楼兰公主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林歌哈哈笑道：“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我怎忍心不相信，相信！相信！”
　　楼兰公主道：“那么，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林歌搔搔头道，“唉，这叫我怎么回答呢？我林歌虽然不太正经，可也从未想到落草为寇……”
　　楼兰公主道：“我不要你加入我们的行列，只要跟你合作寻宝；你一个人到了这里，又不见会容于哈隆，难道你不要几个朋友么？”
　　林歌道：“这话有道理，不过我不能无缘无故把阿逹特和古熊干掉啊。”
　　楼兰公主道：“你一进入哈隆的部落，他们一定会攻击你，因此你有充足的理由杀死他们两人。”
　　林歌道：“然后呢？”
　　楼兰公主道：“我有一点怀疑，哈隆说不定知道藏宝的地点，你可以逼一逼他。”
　　林歌道：“如果他说出了藏宝地点，又怎么行动呢？”
　　楼兰主笑道：“那时候，你没有我们就不成了，对不对？”
　　林歌点头道：“对，咱们找到了藏宝后，要怎么分配呢？”
　　楼兰公主道：“你可以带走藏宝的三分之一，但如你愿意留下来，所以藏宝便由你我二人所共有，而且可以包括……”
　　她说到这里，挪动娇躯靠近林歌身边，把自己手上的一盅酒端到林歌的嘴上。
　　林歌为之浑陶陶起来，暗叫道：“蜜桃呀蜜桃！不要责怪我沾花惹草，这样的事，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次日，楼兰公主单独陪林歌上路，两人各骑一匹骆驼并辔而行，目的地是楼兰古址——哈隆目前驻扎的部落。
　　林歌神情愉快，再也不在心里痛骂金糊涂了。
　　楼兰公主也是满面春风，像个新婚少妇，感觉甜甜蜜蜜的。
　　“好人，你可不要负了我。”
　　“不，不会。”
　　“我只能送你一程，不能陪你进入哈隆的部落。”
　　“我知道。”
　　“到了那里，一切要小心。”
　　“我知道。”
　　“如果你有事要与我联络，可在你睡觉的地方，在地上划个十字，自然有人会去见你，如果那人第一句话问你‘昨晚睡得好么？’，你就可以放心和他谈话。”
　　“好的。”
　　“哈隆的部下，只有阿达特和古熊扎手，你如能将他们两人干掉，就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性命了。”“是的，我会见机行事。”
　　“好了，我不送你了，你由此一直走，今天中午即可到达那里。”
　　“好，你回去吧。。”
　　“记住，林歌，我喜欢你！”
　　“是。”
　　“你喜欢我么？”
　　“当然。”
　　“那么，你一定要回到我身边。”
　　“好的。”
　　“再见！”
　　“再见！”
　　于是，林歌独自朝偻兰古址前进。
　　过了草原，眼前又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那起伏如山的沙丘上，粼粼如海水，今天在林歌的眼中看来，
　　变得美丽多了。
　　想起昨夜风光，他到现在都还觉得回味无穷，想都想不到会有这番奇遇。
　　可是，他毕竟没有乐昏了头，一想起家中的爱妻水蜜桃，他也有几分不安，不禁哺喃自语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她会杀了我的……”
　　行行重行行，当他走上一座大沙丘时，纵目前属，就看到了二一里外有一片广袤的大草原。
　　大草原上，有一座高高的城堡，四周还有许许多多的哈萨克包。
　　林歌知道那就是哈隆部落的所在地，但他已听楼兰公主解说过它并不是楼兰古址，而是距楼兰一百里地的大草原，若要到楼兰古址，还要经过罗布泊湖。
　　而，劳碌剑客葛天靖死亡的地点，其实就在大草原上，信上说他死于楼兰古址，仍是一种泛称。
　　林歌催动骆驼，朝大草原上奔驰过去。
　　渐渐接近大草原时，忽见从那驻地上驰出五匹骏马，飞快的向他急驰过来。
　　那是哈隆的部下，五个哈萨克武士。
　　林歌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看见他们驰近，便高举双手，表示友善。
　　五个哈萨克武士驰至他面前，立刻将他包围起来，拔出弯刀准备动手，其中一人懂得中原语言，开口喝道：“喂！你是何人？”
　　林歌拱手道：“在下林歌，是从中原来的。”
　　那哈萨克武士又喝道：“来此何为？”
　　林歌道；“收回葛天靖的遗骨。”
　　那哈萨克武士满面敌色道：“谁吿诉你葛天靖死在这里？”
　　林歌道：“这一点并不重要，在下只能这样说：此行目的只为收回葛天靖遗骨，别无企图。”
　　那哈萨克武士沉声道：“我们大头目有令，不准外人进入部落，你回去吧！”
　　林歌道：“在下跋涉万里来到此地，目的只为收回葛天靖的遗骨，等事情办完，自然会回去。”
　　那哈萨克武士怒道：，“我说的话你懂不懂？”
　　林歌道：“懂，但恕难从命。”
　　那哈萨克武士冷笑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歌哈哈笑道：“这话说得太岂有此理了，请问你们有何理由不让我收回葛天靖的遗骨？”
　　那哈萨克武士弯刀一指南方，喝道：“少废话，快回去！”
　　林歌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走。”
　　那哈萨克武士大怒，即从骆鸵背上跃下，弯刀一举，摆出了攻击姿态。其余四个哈萨克武士也一齐跳下，挥动弯刀，准备发动攻击了。
　　林歌心知不能善了，于是也从骆驼背上跳下，拔剑在手，笑道：“我听说西方人很好客，倒没想到一到贵地，受到的竟是这样的招待。”
　　那哈萨克武士喝道：“你回去，我们便不为难你！”
　　林歌微笑道：“还是刚才那句话，等我收了葛天靖的遗骨，便会回去。”
　　那哈萨克武士厉叱一声，跳上前挥刀攻出，出手真是狠辣，一点都不留情。林歌身形一侧“左脚如电弹出，只听“蓬”的一声，那哈萨克武士已跌在寻丈开外了。
　　另四个武士一声吶喊，同时挥刀攻上。
　　林歌身如穿梭，很轻松便避过他们四人的攻击，又同时剑掌齐施，摧枯拉朽也似的，四个武士中的两个中了掌，似断线纸鸢飞去，另两个的弯刀则飞上天空。
　　一照面便是这样的结果，五个哈萨克武士不禁胆为之丧，不敢再战，纷纷爬起跳上骆驼，向草原驻地逃回去。
　　林歌微微一笑，纳剑入鞘，跳上骆驼，随后驰去。
　　他，如入无人之境，驰入哈隆的部落。
　　许多哈萨克人纷纷出现，武士拔刀备战，但没有一人敢动手。
　　林歌一直驰行到城堡下，才勒住骆驼，朝城堡上大声道：“哈隆大头目，我要见你！”城堡大门一开，走出了三个人。
　　居中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哈萨克人，衣着华贵，模样居然文质彬彬，林歌一看就知他必是“沙漠之王”老阿吉的儿子哈隆。
　　走在哈隆左边的一个，也是哈萨克人，他是个秃头巨人，身高七尺余，体格健壮异常，上身是无袖皮衣，下身是黑神，小腿包着兽皮，手上拿着一条卷成一圈的长皮鞭。
　　这人，必是哈隆的侍卫阿达特了。
　　走在哈隆右边的一个是汉人，年约四十出头，相貌颇为英俊，但眼神不正，透着邪气，身穿一袭白长衫，手握一柄长剑。
　　这人，无疑便是“三更剑客”古熊了。
　　他们三人以高贵的姿态步出大门，在林歌面前两丈处刹住了脚步。
　　林歌跳落地上，拱手道：“你是哈隆？”
　　哈隆神色严峻，点点头道：“你是林歌？”
　　林歌答道：“是的。”
　　哈隆冷冷道：“你到此地来，意欲何为？”
　　林歌道：“收回劳碌剑客葛天靖的遗骨。”
　　哈隆道：“你与葛天靖是何关系？”
　　林歌道：“毫无关系。”
　　哈隆道：“既无关系，为何远来替他收尸？”
　　林歌道：“他女儿要求在下前来办这件事，在我们中国，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客死他乡，须将遗体运回老家埋葬，才能使生者死者安心。”
　　哈隆道：“有信物么？”
　　林歌一怔道：“什么信物？”
　　哈隆道：“葛天靖亲女儿托你前来收尸，应该给你信物，好让我们知道你确是受她托付而来。”
　　林歌摇头道：“没有，她没有这样做，在下也觉得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因为在下是来收回一具死人的遗骨，不是来收帐的。”
　　哈隆冷冷一笑道：“没有信物，我怎能相信你呢？”
　　林歌知他故意留难，也冷冷一笑道：“一具死人的遗骨，对你这样重要么？”
　　哈隆扳起面孔道：“不，既无信物，我们便不能相信你的身份，只怕你收尸之言仍是一种借口，此来别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