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恶毒的欺骗

 

2024-10-14 11:14:28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也许是假再世华佗临走时给的三颗药产生神效，不到五天，林歌的伤口即已复合，已经可以下床走励了。
　　又过了三天，他已复原如常，于是决定开始行动，这天薄暮时分，他在房中束装停常，取了自己的长剑，便往通向第七道防线的墙门行去。
　　他这一举动，立刻引起在附近的五号注意，五号立即上前问道：“一号，有甚么事么？”
　　林歌道：“没有。”
　　五号看了一眼他握在手上的长剑，道：“那么，你带剑何为？”
　　林歌道：“老板曾准许我可在笫五道防线和第八道防线之间自由活动，这一层你知道吧？”
　　五号点头道：“如道。”
　　林歌道：“他说了之后，我还不曾离开过本防线一步，今天我要去巡视一番，以熟悉各道防线的情形。”
　　五号笑道：“可是，属下好像听说要在有敌人闯入九重天之时，你才可看五至第八防线之间自由活动，平时无事时，仍不得擅离此处。”
　　林歌道：“你应该想想，若不先了解一下环境，一旦有事时，如何能够应付？”
　　五号道：“一号说得极是，只是……最好先取得老板的许可之后，再出去吧！”
　　林歌不悦道：“你是听命于我的人，现在却要来干涉我的行动不成？”
　　五号欠身道：“一号言重了，属下觉得咱们大家都应该遵守九重天的规律。”
　　林歌沉声道：“要是你认为我的行为不当，去报告老板便了！”
　　说毕，腾身一跃，上了墙头。
　　五号急叫道：“一号！你──”
　　林歌却已飞落第七道防线之内了。
　　第七道防线里的建筑，与第八道防线似乎大同小异，但是林歌还没仔细打思（量）时，已有两个灰衣蒙面人出现在他面前。
　　来人是第七道防线里的三号和四号，他们快步赶到林歌跟前，抱拳为礼道：“林大侠，有事么？”
　　林歌道：“没有，我来熟悉环境。”
　　三号似感为难道：“这个……没得老板准许，似乎不大好……”
　　林歌笑道：“不要紧，他若责怪下来，由我一人负责便是！”说罢，移步便欲去各处看看。
　　三号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说道：“抱歉，林大侠最好赶快返回第八道防线里去！”
　　林歌眉头一皱道：“老板早已同意我可在第五至第八道防线之间自由活动，难道你们不知道？”
　　三号道：“那只限于有敌人闯入的时候。”
　　林歌道：“一有敌人闯入，我哪里还有机会出来看看？”左手一挥，将他推开，大步行去。
　　三号又惊又怒，大喝道：“林大侠，你到底打算干甚么？”
　　林歌不理，纵身疾起，飞上屋顶，施展轻功向前飞奔疾去。
　　三号和四号急忙随后上屋追去，大叫道：“林大侠请快停步，否则别怪我们以敌人相待！”
　　倏忽间，林歌已奔到第六道防线的围墙前，只要再一个起步，就可越过围墙进入第六道防线内了。
　　就在这时，他的面前人影连闪，自左右两边扑来了另两个灰衣蒙面人，是一号和二号。
　　他们在扑近林歌身前时，刀剑皆已出鞘，这时一齐横起刀剑挡住了林歌，沉声道：“林大侠，老板对你不薄，你还想怎样？”
　　林歌笑了笑道：“不要紧张，我只想了解一下，这个所谓九重天究竟是个甚么所在而已。”
　　一号灰衣蒙面人道：“你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好奇？”
　　林歌笑道：“这一回我进入九重天，赚钱的兴趣并不大，当初如果不是听说要保护吕留良的性命，我早已回家睡觉去了。”
　　一号沉声道：“现在你不想保护吕留良了？”
　　林歌道：“是的，我觉得我根本不是在保护吕留良，而是受骗在当打手！”
　　“林大侠，你怎么有这种猜疑?”
　　忽然，青衣蒙面人的声音由后命的屋上响了起来。
　　林歌掉头一看，只见青衣蒙面人和黑衣一、二、三号已赶到近处，停在数丈外的屋顶上。
　　那情形，已经充分表明：如果林歌打算离开九重天，他们便决定不惜动武，要将林歌留下来。
　　林歌早已决定离开九重天，当下把蒙巾扯下扔掉，向青衣蒙面人笑着说道：“老板，我老老实实告诉你，我不喜欢目前这份差事，我要回家去了。”
　　青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好，老夫问你，你是男子汉吧？”
　　林歌道：“是呀！”
　　青衣蒙面人道：“男人做事，特别是像你这样一位名满天下的人，应是一言九鼎才是！”
　　林歌笑道：“我收了你五万两银子，回家之后，会马上拿来还给你。”
　　青衣蒙面人道：“老夫说的不是钱。”
　　林歌道：“如果你说的是品格，那更容易解释──你居心不良，企图利用我去杀害那些江湖志士，叫我怎么能一言九鼎呢？”
　　青衣蒙面人似乎震动了一下，沉声道：“谁说老夫企图利用你去杀害江湖志士？”
　　林歌冷笑道：“我说的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要再辩了！”
　　青衣蒙面人凝望他半晌，忽然长叹一声道：“林歌，你最好留下来，不要伤了和气。”
　　林歌道：“不成，以前我曾走错了一步，误杀了不少人，现在再不能重蹈覆辙了。”
　　青衣蒙面人道：“这样说，你是一定要走了？”
　　林歌点头道：“不错！”
　　青衣蒙面人又一叹道：“你一定要走，我们当然拦不住你，但是尊夫人和那些孩子恐怕……”
　　林歌心弦一震，骇然道：“你说甚么？”
　　青衣蒙面人笑了笑道：“别担心，尊夫人和那些孩子到目前为止都还很好，你要不信，老夫这里有尊夫人捎来的一封信。”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函，向林歌掷去。
　　他的功力确实相当不弱，那封信经他一掷之下，竟平飞出二三丈远，到了林歌的面前。
　　林歌接住了它，急急拆开细阅，只见信上就道：“林歌夫君：你派人送回家的五万两银子已妥收，并已遵嘱搬家到ＸＸＸ，此处环境优美，确较开封胜上数倍，孩子们都很高兴，也很想念你，望你早日平安归来。
　　你的妻子 水蜜桃 三月八日”
　　信上的字，他认得出来，的确是爱妻水蜜桃的亲笔字不错。可是，令他看了大吃一惊的是：他不明白爱妻所写的“已遵嘱搬家到ＸＸＸ”这一句是甚么意思，他并没有要她搬家。
　　而且，在“已遵嘱搬家到”的下面竟涂掉了三个字，这又是甚么意思呢？
　　很快的，他完全明白过来了，捧着信的双手，不禁发起抖来。
　　他慢慢抬起头，满面惊怒的说道：“老财，你好卑鄙！”
　　青衣蒙面人哈哈大笑起来。
　　林歌愤怒万分，真想一剑贯穿他的心房，咬牙切齿道：“是你假传我的口信，要她搬家？”
　　青衣蒙面人点头笑道：“不错！”
　　林歌一字一顿，又问道：“这信上所写的一个地名──”
　　青衣蒙面人截口笑道：“老夫把它涂掉了！”
　　林歌额上直冒青筋，目中射出可怕的怒芒，吼声道：“如此看来，你早已打定主意要利用我了？”
　　青衣蒙面人不再掩饰，又点头道：“是的，老夫也担心总有一天会被你瞧出破绽，因此只好预先布下这一步棋，老夫认为只有如此才能控制你，才能叫你死心塌地的替老夫办事！”
　　林歌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老匹夫，你无耻！下流！卑鄙！”
　　青衣蒙面人哈哈大笑道：“不要骂街了，老夫愿意告诉你的只有两点，第一点是：你的妻子和那些孩子目前仍然过得很快活，只要你继续留下来替老夫办事，老夫仍将依照诺言付你酬金，而你的妻子和那些孩子也才有与你团聚的一天。”
　　林歌脸色一沉道：“你在威胁我？”
　　青衣蒙面人笑道：“是的！”
　　林歌道：“要是我不接受呢？”
　　青衣蒙面人道：“那么，你将见不到尊夫人和那些孩子了，尤其是尊夫人，她身怀六甲……”
　　林歌面上跳动着愤怒的痉挛，又咬牙切齿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青衣蒙面人摇头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说句老实话，老夫的武功虽不如你，但只是略逊一筹而已，你没有能力杀死老夫，何况老夫尚有不少帮手呢！”
　　林歌心知他说的不错，想到爱妻身慑六甲，万一……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恨恨的一顿足道：“老贼头，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甚么要跟我过不去？”
　　青衣蒙面人道：“因为你的武功高强，普天之下，只有你才能对付得了那些人。”
　　林歌道：“那些人是谁？”
　　青衣蒙面人道：“江湖上不安分的匪徒。”
　　林歌道：“说清楚一些！”
　　青衣蒙面人顿了顿道：“也罢，老夫就据实告诉你吧，我们聘请你来保护的，不是吕留良，而是四皇子。”
　　林歌不禁骇然道：“书轩中那人是四皇子？”
　　青衣蒙面人摇头道：“不，他是老夫的师兄，老夫请他冒充吕留良，目的是在瞒骗你而已。”
　　林歌道：“那么四皇子呢？”
　　青衣蒙面人道：“老实说，四皇子也不在这里，但是我们故意对外泄露四皇子在此，以便引诱那些人前来行刺，换句话说，这九重天只是个陷阱。”
　　林歌道：“那些人行刺四皇子的目的何在？”
　　青衣蒙面人道：“表面上，他们好像是一群反抗清廷的江湖志士，实则不然，他们幕后的主使者，也是一位皇子。”
　　林歌道：“哪位皇子？”
　　青衣蒙面人道：“抱歉，由于他们兄弟间的争斗尚未达于表面化，故老夫不便说出来。”
　　林歌道：“争斗的原因，在于继承皇位？”
　　青衣蒙面人颔首道：“正是。”
　　林歌沉默下来，心里在思忖：“要是他所言属实，那么我受雇为打手，倒还不算是倒行逆施助纣为虐了，反正两边都是皇子，都不是好东西，但是……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么？”
　　青衣蒙面人见他沉默不语，立刻又道：“现在，老夫已把实情告诉了你，你还有甚么不能留下来的理由没有？”
　　林歌冷冷一笑道：“就怕你说的不是实情！”
　　青衣蒙面人道：“人格保证句句是实。”
　　林歌道：“如果你没有说谎，那么当初你聘请我时，就不该编造出那么大的谎言。”
　　青衣蒙面人道：“那是因为咱们怕你不肯为四皇子效力之故了，目前有不少人自命清高，不肯吃官粮。”
　　林歌道：“你一定是四皇子麾下的红人，是么？”
　　青衣蒙面人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你还是称呼老夫为老板好了。”
　　林歌想了想，道：“总归一句话，你们是要利用我去收拾那位皇子的手下，对不对？”
　　青衣蒙面人道：“正是，你干掉他们一个，就减弱他们一分力量，这对四皇子的帮助很大。”
　　林歌道：“小题大作！”
　　青衣蒙面人道：“嗯？”
　　林歌道：“为了要利用我去收拾那位皇子的手下，你所费的金钱和心机似乎太多了。”
　　青衣蒙面人道：“这是没办法的事，那位皇子所网罗的武林高手甚多，单就那普观大师等五人，我们就觉得穷于应付了。”
　　他轻唉了一声，又道：“好了，老夫已把一切真相告诉了你，从今以后，希望你──”
　　林歌打断他的话道：“且慢，如果你希望我继续留下来，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青衣蒙面人问道：“甚么事？”
　　林歌道：“我要见见拙荆我和那些孩子。”
　　青衣蒙面人摇头道：“这事很不好办，尊夫人和那些孩子所居住的地方距此甚远，要走二十多天路程才能到达呢！”
　　林歌道：“我要见到他们才能放心。”
　　青衣蒙面人道：“其实你可以想象得到，只要你好好干下去，他们绝对没有问题。”
　　林歌道：“不见他们一面，我无法安心的干下去。”
　　青衣蒙面人道：“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是绝不可能之事。”
　　林歌道：“那就让我去见他们。”
　　青衣蒙面人笑道：“这更不可能！”
　　林歌冷哼一声道：“你想想看，一个受威胁的人，在妻子的安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他能安安心心的为你效力么？”
　　青衣蒙面人道：“但是，如果你不干，你的妻子的性命更无保障。”
　　林歌道：“你是一步不让？”
　　青衣蒙面人道：“这样好了，老夫叫她每十天写一封信给你，你看了她的信，便知她平安无事。”
　　林歌道：“我可以覆信么？”
　　青衣蒙面人点头道：“可以，但须先经过老夫看过，只要不涉及九重天的一切，老夫便会派人把信送去。”
　　林歌道：“好，就这么办！”
　　于是，双方言归于好，林歌回到了第八道防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他没有完全相信青衣蒙面人的话，甚至怀疑青衣蒙面人所说的仍是谎言，但他已毫无办法，因为爱妻和那些孩子已被他们所控制，在这种情况之下，任你有通天本领，也只有低头屈服而已。
　　但能永远屈服下去么？当然不能，因此他开始绞脑汁苦思对策，希望能想出一条妙计，先把妻子和那些孩子们救离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