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剑归去来

 

2024-10-14 11:17:30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原来，这段紧密互相抢攻，由于连续互拆了百招之多，双方都已感到喘不过气来，因此不约而同的向后跃退，想透一透气，歇息歇息。
　　这时，从外表上看，林歌乏力的情形似较鬼剑余烈严重一些，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头上满是汗水，胸部剧烈的起伏着。
　　鬼剑余烈的头上也略现汗珠，他举袖拭净，悍笑一声道：“看样子，你果然已尽得那老鬼的真传，只可惜功力还差了些！”
　　林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开腔答话。
　　鬼剑余烈已看出他的功力略逊于自己，因此不肯多歇息，随即一挫腰，长剑一拾（抬），拉出了攻击的架式，喝道：“再来过！”
　　长剑一抬一搅之下，顿时弹出了满天星斗，势如渔人撒网般的朝林歌飞罩过去。
　　林歌疾退了三步，继之身形斜向左边，好像燕子抄水，倏地反欺向前，紧接着转身下劈，再转身下劈，连续转身劈出三剑！
　　这一攻势，名之日“力劈三关”，乃是最猛烈的攻击招式。
　　鬼剑余烈一跳避开，再跳避开，到了林歌的第三剑再劈出时，他忽然长剑一插落地，“当！”的一声，挡住了林歌的长剑，紧接着抽回长剑，绝招迸发，剑尖如灵蛇之吐信，猝然连续刺出三剑，点向林歌胸前的三处要害大穴。
　　这三剑，刺出时虽有先后，但看起来却似同时发出，奇快无比！
　　林歌腾身疾起，往旁飘开，但虽然躲避得快，仍未能完全避开，只觉左胸上一痛，待到飘退出一丈开外，身子落地站稳，低头一看时，左胸口已是一片殷红！
　　幸好中剑不深，而且距离膺窗穴约有一寸，没有伤及要害。
　　鬼剑余烈一看他没倒下，就知道未刺中他的膺窗穴，立即纵身扑上，再接再励的猛攻上去。
　　林歌手掩着胸上伤口，斜掠出两丈开外，皱起眉头道：“师兄，你好像决心要杀死小弟是么？”
　　鬼剑余烈再纵身扑出，厉笑道：“不错，这世上，有我就无你！”
　　长剑一搅，剑花暴现！
　　林歌忽然就地滚倒，一片剑光随着他的翻滚翻卷而出，倏忽已到鬼剑余烈的身下。
　　这时，鬼剑余烈扑势未落，身子尚离地三尺，遽然遭遇奇袭，不禁吃了一惊，但他的反应也十分快速，立时一沉长剑，顺势使出一招夜叉探海，剑身笔直刺了下去！
　　“当”一声响，双剑上下碰个正着，爆出了一团火花！
　　这一接触，由于林歌是蓄力而发因此占了便宜，鬼剑余烈顿时被震得直飞了出去。
　　林歌突然口发一声长啸，身子突自地上一跃而到了两丈高的空中，再于空中一个燕子翻身，变成头下脚上的俯冲姿式，迅速的飞掠而下，手中长剑，也在这时化为一道匹炼，疾泻而下！
　　这是一次猛烈无比的攻击，抱着即使与对方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的决心。
　　这时，鬼剑余烈，身子刚刚落地，双脚都还没站稳，但他不愧是天山呑剑仙的大徒弟，身手的确了得，眼看林歌的长剑已然攻到他头上之际，忽见他身子就一蹲，成蜷伏之势，随之反手一剑向上挑去。
　　“铮！”双剑上下交击，发出了一声锐响，转瞬间，只见鬼剑余烈在地上打了两个翻滚，滚出一丈多远。
　　林歌好像一片树叶，轻飘飘的落到地上，道：“师兄，够了吧？”
　　鬼剑余烈一跳而起，看看右肩上的剑伤，冷哼一声道：“你赢了么？”
　　林歌道：“没有，小弟中了师兄一剑，师兄亦中了小弟一剑，未分胜负而已。”
　　鬼剑余烈冷笑道：“那就再来过！”
　　他像一头斗得性起的野兽，话到未了，人已抢步疾上，剑如迸飞的火花，猛攻而上。
　　林歌对于这一场搏斗，一开始就不敢存太多奢望，甚至未存一丝获胜的念头，他只希望能够全身而退也就满意了，因此他采取守势较多，见招破招，沉着应战。
　　又激斗将近百招，鬼剑余烈见久战不下，似感不耐，突然长啸一声，再度展开一轮猛攻！
　　这一阵猛攻，势如长江怒涛，一剑紧过一剑，步步进逼，气势如虹，使得林歌颇感手足无措，登时就被迫退了数十步。
　　鬼剑余烈一发觉林歌已有抵挡不住之态，更是不肯放松，继续加紧进招！
　　复斗数十招，林歌似已力竭，面红气喘，身手显得很迟钝了。
　　蓦地，鬼剑余烈运足全身功力，一招天山飞瀑，侧身横劈而下！
　　“当！”一声锐响，林歌的长剑虽然及时封住其招，但却被震得站立不住，一交跌坐地上。
　　鬼剑余烈一见大喜，立时跨上一步，挥剑猛砍。
　　林歌翻身躲开了。
　　鬼剑余烈一剑落空，第二剑跟着反向上挑，攻向林歌腰部。
　　这时，林歌仍来不及运剑封挡，只得再一个翻滚，迅速滚出数尺。
　　鬼剑余烈连发三剑均告落空，不禁心头火起，大吼一声，腾身疾上，长剑连挥，刷！刷！刷！刷地一口气又劈出三剑，就好像三道闪电打到林歌的身上！
　　林歌使出浑身解数挡住了这三剑，但最后一剑却封挡得不高明，手中长剑竟被磕飞，飞出三丈开外去了。
　　鬼剑余烈大笑一声，再一剑斜刺而下，就在他的长剑才刺出一半之际，忽然间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刀光！
　　这片刀光出现得快，也消失得快，几乎像白驹过隙，一闪而没。
　　“哼！”了一声，鬼剑余烈好像冷不防被毒蛇咬了一口，登时仰身跳起，双脚落地时，又连颠出四五步。他的一张脸，一下子扭曲得异常可怕，厉声道：“小子，你使诈？”
　　原来，余烈的腹部已出现了一道五寸长的伤口，鲜血正在染红他的裤子！
　　林歌呢？林歌正好整以暇的自地上慢慢站立起来。
　　他的左手上，此刻已多了一把匕首，他打量着那把匕首，满脸严肃地道：“师兄，你认得这把匕首么？”
　　鬼剑余烈面色一变道：“那是老鬼的‘穷匕’？”
　　林歌点点头：“对了，这是恩师留给小弟的唯一之物，图穷而匕见，小弟比师兄多学到的就是这一招，当遇上非常厉害的对手，觉得无法抵挡时，就假装不支，让自己的兵器被对手磕掉，然从乘着对手得意忘形之际，抽出这把穷匕，狠狠的给他一下！”
　　他耸耸肩，把匕首收入怀中，接着道：“不过，由于你是我的师兄，所以我不得不手下留情，我仍希望你能改变心意。”
　　鬼剑余烈厉叱一声道：“住口，你以为你赢了么！”
　　林歌道：“难道你还能动手？”
　　鬼剑余烈左手按住腹部，顽强的哼哼冷笑道：“告诉你，我虽然已不能亲手杀你，但却有人能代我杀死你！”
　　林歌笑了笑道：“这就不对了，师兄刚才说得明明白白，只要小弟获胜，你便答应救出吕老先生，言犹在耳，岂可反悔？”
　　鬼剑余烈又哼哼冷笑了几声，突然右手的剑高高举起，向空中挥动了几下，高声喝道：“兄弟们，都出来！”
　　此语一出，立见四下人影幢幢，从四面树林中走出了十八个黑衣人！
　　他们像幽灵般的出现，将林歌团团围住了。
　　林歌环扫他们一眼，笑道：“这些人，想必都是你手下的高手？”
　　鬼剑余烈道：“不错！”
　　林歌道：“身手也一定比九重天那些人高了？”
　　鬼剑余烈道：“当然！”
　　林歌忽然唉了一声道：“这样看来，你真的不念师兄弟之情，而蓄意要杀死我了！”
　　鬼剑余烈道：“对！”
　　林歌苦笑道：“怪不得师父不喜欢你，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这世上可不多啊。”
　　鬼剑余烈没有再接腔，而倒退数步，倚靠上一棵大树，这才咬牙切齿的道：“兄弟们，大家合力把这小子砍为肉酱!”
　　那十八个黑衣人听了这话，同时一沉马步，各自拉开架式，准备出手联攻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树林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阿弥陀佛，十八人打一个，太不公平了吧！”
　　随着话声，人影乱闪，从林中飞出了五人，正是普观大师，铁剑仙，拾荒先生及二老尼！
　　林歌见了微微一笑，道：“普观大师，在下原不希望诸位跟来的啊！”
　　普观大师哈哈大笑道：“此刻却证明贫僧等来得不错！”
　　林歌道：“现在怎么办？”
　　普观大师道：“别无第二条路，贫僧说不得又要大开杀戒了。”
　　林歌道：“好，今夜就杀个痛快！”
　　他双掌一错，就已到了一个黑衣人跟前，运掌如刀，疾劈而出！
　　于是，双方顿时展开一场混战，刹那间刀剑迸发，人如龙腾虎跃。
　　六个对十八个，每个人刚好对付三人，但这六个人却都是当今武林中非同凡辔的人物，他们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中，几乎都是‘无出其右’的佼佼者；普观大师有佛门第一高手之誉，铁剑仙是道教的顶尖人物，拾荒先生是丐帮的强者，二老尼也大有来头，人称五台二神尼，功力之高，世所罕见，至于林歌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他们每人以一敌三并不觉得是一场辛苦的搏斗。
　　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轻轻松松的获胜，事实上这十八个黑衣人不仅都身怀第一流的武功，而且个个肯杀肯拼，分明是四皇子手下的菁英！
　　因此，双方这一场恶斗，进行之剧烈，可谓武林少有，彼此都似满怀着深仇大恨，每一出手，均是凌厉无比的杀招。
　　在这六个人中，当然以林歌的武功为最高，但是此刻的他却屈居于下风，被三个黑衣围攻得有些手忙脚乱，因为他刚才被鬼剑余烈刺伤了胸部，难然受伤不重，伤口的痛楚却使他的功力打了折扣，再加上他的长剑被鬼剑余烈磕飞后，一直没有机会去拾回来，赤手空拳应付三件兵器，饶他有过人之技，也一样感到应付困顿了。
　　普观大师，铁剑仙，拾荒先生及二老尼也发现他的处境危险，但他们每人要对付三个敌人，也无力支持他，只有喑暗着急而已。
　　再战了约摸一刻时后，林歌已感左支右绌，力不从心，忖度若不以奇制胜，只怕要命丧在这相思林了，他的鬼主意本来不少，脑筋一动，立刻有了主意，当下忽然一伏身形，自地上抓起一把泥土，运力捏碎，然后猛然以天女散花的手法环撒出去！
　　这一招，不在武技范围之内，故为武林高手所不为，现在由林歌施出，当然更出人意料之外，但也因此收到了奇效！
　　“喔！”
　　“啊呀！”
　　其中两个黑衣人就这样眼睛进了沙子，不觉惊叫一声，慌忙顿足纵退。
　　林歌乘机疾进，左脚猛然一抬，“蓬！”的一声，踢中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腰部，把他踢得直向天上飞去。
　　那未被泥土打中眼睛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抢步窜上，振剑刺向林歌的背心！
　　距离近，出剑快，因此这一剑顿使林歌陷入危境，但是眼看剑尖即将刺入他的背心之际，忽见他身形如电一闪！
　　“飕！”一声，黑衣人的剑刺是刺进去了，但不是刺入林歌的背心，而是腋下。
　　转瞬间，但见林歌身形一拧，右肘猛抬，便听砰然一向，黑衣人的下巴立被他右肘重重的撞中，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手中长剑却牢牢的被林歌挟在腋下。
　　这时林歌不再是赤手空拳了，他一剑在手，顿时如虎添翼，只见他手中剑一掠一拖，那黑衣人的首级立告离体，拖着一蓬血而飞出去了！
　　十八个黑衣人终于倒下一个了！
　　这情形，看得那些黑衣人憷目心惊，反之却使普观大师等人精神振奋，于是双方的情形立刻有了改变，以多攻少的一方开始立即现出不稳定的现象。
　　“蓬！”
　　又一个黑衣人被普观大师的禅杖击中腹部，当场吐血而亡！
　　林歌叫了一声“好！”挥剑扑入围攻二老尼的一群，使了一个巧招拨开一个黑衣人的雁翎刀，然后长剑如蛇猱上，刺入黑衣人的右大腿。
　　“哇！”那黑衣人大叫一声，拖刀败退下去。
　　铁剑仙看见林歌和普观大师都有斩获，不由得激起一股强烈的好胜之心，也不知他使出了甚么压箱底的本领，忽听围攻他的一个黑衣人惨叫一声，直跌出寻丈外的地上打滚。
　　原来，这个黑衣人已少了一条右臂，鲜血正如喷泉从那断处飞溅出来！
　　拾荒先生慌了，大叫道：“直娘贼，我老叫化岂能落人之后！”
　　“拍！”一响，合攻他的三黑衣人之一，结结实实的被他的打狗棒在脑门上敲了一记，登时两眼一翻，身腰一曲，也倒了下去了！
　　鬼剑余烈眼看手下一个连着一个的倒下去，心中又惊又慌，忍不住厉声叫道：“兄弟们，拼死战到底，我在这里陪着你们！”
　　拾荒先生哈哈大笑道：“对呀，通通留下来，一个也不要跑！”
　　随着黑衣人一个个倒下，普观大师等人所感受的压力也就越来越轻，又战了一会儿，又有三个黑衣人分别伤在林歌，普观大师和拾荒先生的手下了。
　　十八个黑衣人，至此已剩下十个。
　　情势发展至此，胜负之数已极为明显，那剩下的十个黑衣人原都是有勇有谋之人，岂肯打没有把握的仗，当中一人便开声道：“余统头，我们扯活如何？”
　　鬼剑余烈生性偏激，不肯服输，怒叱道：“不，谁也不准走！”
　　那黑衣人道：“可是──”
　　鬼剑余烈打断他的话道：“本统领都不怕死，你们还怕甚么！”
　　拾荒先生大笑道：“不错，他不是爹娘生的，你们也不是爹娘生的，何况常言说得好：今天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呀！”
　　那些黑衣人平日虽然好勇斗狠，并非不怕死，听了鬼剑余烈的话，心中大为不满，再听到拾荒先生的调侃，就有一人忍不住大声道：“余统领，要死你来，在下不奉陪！”说着，纵身便走。
　　其余九人一见之下，立时纷起效尤，便四散急遁而去了。
　　鬼剑余烈气得直跳脚，大骂道：“混蛋！都是一群混蛋！”
　　拾荒先生喝道：“你才混蛋呢！”
　　欺身上前，打狗棒一举，就要给他一记当头棒喝！
　　“且慢！”林歌连忙上前阻止，向拾荒先生施了一礼道：“老前辈手下留情，容在下跟与敝师兄说几句话如何？”
　　拾荒先生一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依老叫化看，你这个师兄个性很倔，不论你怎么说，他都不会听进去的。”说罢，收棒后退。
　　林歌转对鬼剑余烈行了一礼，问道：“师兄伤势如何？”
　　鬼剑余烈神情冷烈地道：“少来这一套！”
　　林歌微微一笑道：“这绝对不是猫哭老鼠，小弟确是以十二万分诚恳之心，希望师兄能在最后一刻憬悟前非，要是师兄………”
　　鬼剑余烈冷笑道：“你要我屈服？”
　　林歌道：“不是屈服，而是希望师兄弃暗投明，做回堂堂正正的人！”
　　鬼剑余烈顽强地道：“我余烈生来就是个怪脾气，高兴做人就怎么做人，谁也管不了！”
　　林歌道：“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
　　鬼剑余烈道：“老子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死亡对我来说，根本不是恐怖的字眼！”
　　林歌叹道：“甚么坏事都可干，为甚么一定要投效清廷，助纣为虐呢？”
　　鬼剑余烈忽然哈哈大笑，道：“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我为甚么要投效清廷，我倒可以告诉你！”
　　林歌苦笑道：“希望不会为了要跟我作对。”
　　鬼剑余烈悍然道：“正是为了要跟你作对！”
　　林歌道：“我们没有过节呀！”
　　鬼剑余烈道：“不必有过节，我恨那老鬼，连带也就恨你！”
　　林歌道：“恩师把你养大，传你绝艺，他老人家所给予你的，比父亲给儿子的还要多，你凭甚么恨他老人家？”
　　鬼剑余烈冷冷道：“原因很多。”
　　林歌道：“试举一二如何？”
　　鬼剑余烈摇头：“我懒得跟你说话！”
　　林歌：“好，小弟也不想多说，现在小弟只问你一句：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拾荒先生忽然插嘴笑道：“林老弟，你这样说话，五台二神尼可要生气了，女人并非个个不讲信诺，依老（叫）化看，你这个师兄根本就不是人！”
　　林歌点头道：“正是，家师当年真是瞎了眼，居然收了这样的徒弟。”
　　鬼剑余烈暴戾地道：“小子，任你怎么说，要我的命可以，要我助你救人办不到！”
　　林歌皱了皱眉道：“你以为小弟不敢要你的命？”
　　鬼剑余烈仰头向天，道：“如果你敢，为甚么不快些动手？”
　　林歌冷冷一笑道：“好，小弟今天杀了你，相信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会同意的！”
　　说着，抬剑向前一送，剑尖已抵上余烈的心口。
　　鬼剑余烈好像认定他绝不会真干，看也不看他一眼，仍然仰望天空，面泛笑容道：“今天我虽然死在你的剑下，但是你却无法救出那个吕留良，哈哈哈！”
　　林歌极为愤怒，正想一剑刺入他的心房，忽听得左方树林中有个娇美的声音道：“余烈，我丈夫救不了吕留良，我可救得了呀！”
　　敢情是水蜜桃到了！
　　鬼剑余烈不觉一怔，喝问道：“水蜜桃，妳说甚么？”
　　水蜜桃没有现身，而在林中答道：“我说我丈夫救不了吕相良，我却救得了！”
　　鬼剑余烈脸色一变道：“妳……”
　　水蜜桃吃吃脆笑道：“余烈，你今夜率领十八人埋伏于此，打算擒杀我丈夫，这计划本来不错，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让四皇子的府邸唱空城计！”
　　鬼剑余烈一听这话，脸色发白了。
　　林歌却高兴万分，叫道：“水蜜桃，我的好娘子，妳到底干了甚么事？”
　　他这话才说完，水蜜桃已从左方林中走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老儒士！
　　普观大师五人一见到这位老儒士，均不禁欢呼起来：“啊，是吕老先生！”
　　不错，随着水蜜桃自林中走出来的，正是不断着文立说鼓吹反清的名儒吕留长！
　　普观大师等人一再出生入死，为的就是要救出这位名儒，这时看见他突然出现，自是欣喜万分，当即纷纷围聚过去，询问其脱险的经过。
　　吕留良含笑道：“老朽能得逃出虎口，全是这位女侠之功，至于经过情形，这位女侠最清楚，还是请她来说吧！”
　　众人便转向水蜜桃询问经过，水蜜桃笑道：“这件事其实没甚么了不起，我因料定鬼剑余烈必会带大批帮手前来对付我丈夫，因此很不放心，决定赶来看看，但离开城隍庙后，我忽又想到吕老先生既被囚禁在四皇子的府邸，我何不乘鬼剑余烈不在时将吕老先生救出来，主意一定，我便转向京城赶去，果然不出所料，由于四皇子的手下都已到了相思林，府邸防卫极松，我摆平了他们三个人，就从一间地下室中把这位吕老先生救出来了。”
　　她简单的说出解救吕留良的经过后，即移步走到鬼剑余烈面前，轻笑一声道：“余烈，我丈夫把你估计得太高了，依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人罢了！”
　　鬼剑余烈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水蜜桃接着转对林歌问道：“你伤得怎样？”
　　林歌笑道：“死不了。”
　　水蜜桃道：“那就跟我走吧！”
　　林歌问道：“哪里去？”
　　水蜜桃向他瞟一眼道：“哪里去？回家呀！”
　　林歌哦了一声，笑道：“此间事尚未了，等一会……”
　　水蜜桃不待他说完，伸手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叫道：“你少跟我扯皮，如今吕老先生已救出来，还有甚么未了之事！告诉你，今天你若不立刻跟我回家，我就跟你离了！哼哼，你倒不想一想，几十个孩子让我一个人在家照顾，天天忙得我喘不过气，而你老是借故溜出来轻松，你简直可恶透顶！”
　　不由分说，就将林歌拧着走了。
　　普观大师五人看到这情景，均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拾荒先生笑道：“林老弟，你要退出武林了么？”
　　林歌踉跄而行，大声答道：“不，在下只是暂时回磨坊去罢了，我们后会有期！”
　　拾荒先生道：“磨坊里的驴子，就要磨坊里打圈圈，跑不了啦！”
　　众人一听这话，又不禁大笑起来。

　　(全书完，轩辕剑侠提供图档，猫大侠OCR校对，2024/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