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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
2025-03-08 17:03:49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开封府,是有着悠久历史的一座名城。
  城中,雄伟的阁楼到处可见,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其繁华景象,不亚于京师。
  但它和各地的大城市一样,年代一久,虽有许多歌颂的事迹,却也滋长了许多罪恶,根深蒂固的潜伏在城中的每个角落。所幸,开封府中的三班捕役,却也是全国最精明干练的一羣,他们在与歹徒们的搏鬪中,有着辉煌的表现,有人说这是善意断案的包龙图任官开封期间建立下来的优良规范。
  长久以来,在捕役的铁腕下伏法的歹徒已不计其数,包括不少绿林巨枭和江洋大盗,因此黑道上的人物对捕役们恨之入骨,时思报复。
  这里所要为的,是盗匪向捕役寻仇所发生的一则平凡的故事……

×      ×      ×

  城西御林街上,紧靠十字路口的地方,有一家远近闻名的“陆羽茶坊”。这家茶坊的规模不小,有三个大广间,一间是听评书的,一间是卖唱的,一间是喝清茶的,合起来可容纳两百多位客人,虽不是全城最好最大的一家茶坊,却是全城生意最好的一家。
  因为,这家茶坊历史最久,是三敎九流麕集之地,各色人等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臭味相投”的朋友。
  还有一个原因是,有许多黑道人物都知道茶坊主人“陆老爹”还兼营一种买卖,因此大家都很乐意到陆羽茶坊来喝茶。
  陆老爹年已七旬,獐头鼠目,嘴上留着八字胡,样子叫人不敢恭维,可是却很得人缘,他虽是大老板,可是还经常提着热茶壶为茶客冲茶,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这一天,他又像平常一样,提着热茶壶穿梭于人声嘈杂的茶客之间……
  忽然,他在一个小座头前面停了下来。
  小座头上坐着一个陌生脸孔的老人。
  这个老人年纪也在七十左右,浓眉环目,长长的一张马面,头戴翠蓝扎巾,擂金抹额,身穿蓝箭袖腰,腰系丝绦,足下青缎快靴,外披蓝缎英雄氅,从这些穿戴就可知道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更不平凡的是,他的右袖是空的,是个断臂老人。
  但引起陆老爹注意的并不是他的断臂,而是他打岀来的一个暗号。
  他左手搁在茶座上,把茶碗的盖子竖夹在无名指和小指的中间。
  这是一种暗号。
  陆老爹知道又有生意上门了。
  他干咳了一声,上前先为对方添了开水,然后含笑道:“老兄弟是第几次入城的?”
  断臂老人眼睛注视着桌面,冷冷一嘿,答道:“第九次。”
  陆老爹笑得更亲切,又道:“这地方太吵吧?”
  断臂老人眼皮仍未抬一下,只微微点头道:“嗯,老夫很想换个地方坐坐。”
  陆老爹笑道:“老汉这里有一间静室,要是老兄愿意的话……”
  断臂老人立刻站起道:“请带路!”
  陆老爹于是转身走向前面柜枱,一边走一边又为客人添开水,断臂老人也若有意若无意的在后面跟着,神色十分镇静悠闲。
  柜枱后面有”间房子,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桌四椅,乃是陆老爹自己歇息的地方,也是他做买卖的地方。
  他将断臂老人引入房中,关上房门,笑嘻嘻道:“老兄请坐!”
  断臂老人坐下。
  陆老爹随在他对面椅上坐下,含笑问道:“贵姓大名?”
  断臂老人不答。
  陆老爹耸肩笑了笑,道:“好吧,咱们来个开门见山,老兄要什么?”
  断臂老人道:“人。”
  陆老爹问道:“要几个?”
  断臂老人道:“只要能替老夫把事情办成,不管他几个。”
  陆老爹道:“做何事情?”
  断臂老人道:“杀人。”
  陆老爹道:“对象是……?”
  断臂老人道:“欧阳天的儿子,欧阳华!”
  陆老爹吓了一跳,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朶,再问道:“你说是谁?”
  断臂老人缓缓道:“欧阳天的儿子,欧阳华!”
  陆老爹瞪大一对鼠目,低声说道:“你说的欧阳天,可是本城开封捕头绰号叫‘铁面无私欧阳天’么?”
  断臂老人冷冷一笑道:“除他之外,还有第二个欧阳天么?”
  陆老爹吸一口冷气,追问道:“你为何要他儿子的命?”
  断臂老人道:“因为他要了我儿子的命,所以老夫也要他儿子的命!”
  陆老爹沉思了片刻,摇摇头道:“这椿买卖,老汉恐怕接不下来……”
  断臂老人环目一瞪道:“为什么?”
  陆老爹苦笑一声道:“因为没有人敢将虎须,这几十年来,我的人什么人都敢做,要他们把那位王爷的首级摘下来都敢,就是不敢动铁面无私欧阳天的一根寒毛!”
  断臂老人道:“老夫要的是他儿子欧阳华的首级,不是他!”
  陆老爹摇头道:“那更可怕!”
  断臂老人道:“老夫探得消息,欧阳华将于后日带他的妻子囘娘家分娩,随行的只有一个家丁,你们可在路上下手,天不知,地不知!”
  陆老爹仍摇头道:“欧阳天这个人,老兄不是不清楚,他破过无数无头公案,任何手脚干净的案子,他也能找出线索来。”
  断臂老人抬目凝望着他,面露讥笑道:“陆老爹,老夫听说你什么买卖都敢做,看来传言不实的。”
  陆老爹苦笑道:“不错,老汉什么买卖都敢接,就是不敢接这桩买卖,老兄另请高明吧!”
  断臂老人坐着不动,道:“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还没问过他们,怎知他们不敢呢?”
  陆老爹道:“老汉知道!”
  断臂老人冷笑道:“你们瞻子也太小了,老夫若不是断了一臂,便亲自去做给你们瞧瞧!”
  陆老爹笑笑不语。
  断臂老人目光一凝,道:“老夫问你,你们杀一人最高的酬金是多少?”
  陆老爹道:“三千两银子。”
  断臂老人掏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拍,道:“这是三千两银子,把欧阳华的首级带到之后,另外再给三千两,怎么样?”
  陆老爹望着那张银票,面色有些发白,结结巴巴地道:“不……不行……这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而是……”
  断臂老人不耐烦的截口道:“别说了!老夫再加四千两,这总行了吧?”
  说着,又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票面上开的也是三千两白银。
  他的意思是先付六千两,事成之后再付四千两,一共是一万两。
  陆老爹脸色更苍白,呼吸渐感困难,一对贪婪的鼠目紧盯着那两张银票,抖着嘴唇道说:“这没……没用的,老汉知道得很清楚,他们绝不肯为一万两银子去动欧阳天的儿子!”
  断臂老人“哼”的一笑道:“那么,你说要多少他们才肯干?”
  陆老爹喘气道:“老兄说的不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若是一万两银子,他们一定不会考虑的。”
  断臂老人毫无吝色地道:“你说吧,他们要多少才肯干?”
  陆老爹紧张得用力揪胡子,道:“这个……我想……我想……”
  断臂老人道:“不要吞吞吐吐!”
  陆老爹咽下一口水,才道:“我想最少要一万五千两,这个数目老兄出得起么?”
  断臂老人一笑道:“没问题!”
  陆老爹道:“而且要一次拿。”
  断臂老人不加考虑的点头道:“可以。”
  他又由怀中掏出三张银票,每张均是三千两,看样子他是有备而来,打定主意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欧阳天的儿子的命。
  陆老爹伸出发抖的手,拿起那五张银票,纳入怀中,又道:“另外老兄还要付我佣金,我的佣金不须太多,一千两银子就够了。”
  断臂老人点点头道:“好,老夫,身上没有一千两的银票,明天给你如何?”
  陆老爹道:“可以,可以,老兄明日此时,请再来一下,要是老汉不能找到人,当把这一万五千两银票奉还。”
  断臂老人站起:“一言为定,老夫走了。”
  陆老爹快步走去开门,拱手道:“恕不相送。”
  断臂老人走到门口,忽又住足,掉头阴声一笑道:“还有一事请你注意记紧,你若已认出老夫是谁,为你们的老命着想,希望你不要把老夫的名号说出去!”
  陆老爹连声道:“当然!当然!这是我们干这一行的最要遵守的道德,老兄放心好了!”
  断臂老人擧起左臂在他肩上一拍,笑道:“明天再见,你这只老狐狸!”
  说罢,跨了出去。
  陆老爹跟出房外,目送他走出茶坊,面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换上一丝诡谲奸诈的微笑,轻轻的喃喃自语道:“眞可怜,想不到昔日威镇绿林,统领十八山寨的总瓢把子‘揷翅虎廖三元’,如今竟落魄至此,要杀一个人也得来找我了……”

×      ×      ×

  夜半。
  深蓝的天空上,几颗疏星在眨着眼睛,瞅着一片座落在山坡上的乱葬冈。
  黑夜下的乱葬冈,看来格外可怕,所以除非有特别的事情,谁也不肯在半夜里来到乱葬冈上。
  而今天晚上,却有不少人光临这片乱葬冈上。
  一条一条的黑影,有如夜猫般的窜入乱葬冈,一转眼便消失于高低不平的丛林之中……
  最后一个进入乱葬冈的人,是陆羽茶坊的老板陆老爹。
  他浑身黑色劲衣,行动可不像在茶坊中那样老态龙钟,他像一只蝙蝠飘入乱葬冈,然后弯身蛇行到了一座高大的古墓之前。
  这座古墓高约丈五六,颇像一座孤立的小山,坟上生满野草,墓碣已损坏不堪,看来是一座无主的坟墓。
  陆老爹蹲在墓碑前,掉头四周察看一番,确是没有外人跟来,才动手轻轻移开墓碑,闪身钻入墓中,再将墓碑移囘原处。
  现在,他已置身于古墓之中了
  原来,墓中有一条石级地道,通到地下去,这时石级地道上灯光隐约,显示墓室里面已有[?]在了。
  陆老爹循着石级一步一步走下去,到了石级底下,迎面挡着一铁门,他擧手在铁门上轻敲五下,立刻就有人由里面拉开铁门,让他进入。
  跨过铁门,里面是一间墓室,长五丈宽三丈,上下左右均是石壁,对面还有一条地道,它就像一间屋子的后门。
  此刻,墓室灯火如昼,两边石壁下,懒散的倚坐着六个生相各异的人。
  包括替陆老爹开门的一个,一共是七个人。
  这七人年纪由三十岁到六十岁不等,个个生相凶悍,眼神透着一种毫无人性的冷酷寒芒。
  这七人,就是陆老爹赖以做买卖的本钱,江湖人上称他们为“亡命七汉”。
  他们以杀人为职业,只要价钱谈妥,他们就去干,从未失手过,所以他们的名气十分响亮,但是见过他们的人并不多,大家只知他们的外号叫“拚命汉、恶汉、无情汉、索命汉、铁汉、霹雳汉、鬼汉”,至于他们的姓名来历,就连陆老爹也不知道。
  但是陆老爹却很信任他们,敢把杀人放火的买卖介绍他们去干,因为他知道,他们是有一样好处——不论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勾当,都能守口如瓶。
  现在,陆老爹反手把铁门关上,人就倚立在铁门上,望着他们亡命七汉笑笑道:“你们都到了?”
  亡命七汉中的四个报以微笑,没有开口囘答,另外三个低头闭目,状似在打瞌睡。
  这也是他们性情的共同之点,他们喜欢动手,不喜欢动口。
  陆老爹干咳了一声,道:“现在你们注意听我说,这囘有桩买卖的价钱很高,不过你们只怕都没有胆量接下来……”
  那微笑的四个仍在微笑,打瞌睡的三个还是在打瞌睡,似乎都不为陆老爹的“利诱”和“激将”所动。
  他们是最沉得住气的人。
  陆老爹笑道:“我是说眞的,这次的价钱是五千两银子!”
  那三个打瞌睡的醒过来了。
  无论如何,五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他们干千百次的杀人勾当最高的酬金只拿到三千两,如今陆老爹开口就是五千两,的确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当中一个长着两只大门牙的中年汉子开口问道:“是那位雇主这么阔气呀?”
  陆老爹语声一沉道:“别管是谁!”
  中年汉子叫“索命汉”,他咧口笑了笑,道:“那么,他要我们干什么?”
  陆老爹道:“杀人。”
  索命汉道:“他出价这么高,对象一定是个扎手人物。”
  陆老爹道:“对象倒不怎么扎手,扎手的是他老子。”
  索命汉道:“谁?”
  陆老爹道:“欧阳天。”
  索命汉面色一变道:“你在开玩笑!”
  说罢,站起身子,拍拍屁股,由“后门”地道出去了。
  原来坐在索命汉身侧的一个是鬼汉,他的年纪在七人之中最大,这时他也站立起来,开口问道:“你说要干的是铁面无私欧阳天的儿子?”
  陆老爹点头道:“对了。”
  鬼汉双手一摊,露出一个不敢领敎的姿态,也由“后门”走了出去。
  陆老爹并不阻止,转向拚命汉、恶汉、无情汉、铁汉、霹雳汉五人继续道:“雇主说先给五千把欧阳华的首级带到之后,再给两千……”
  拚命汉摇摇头,也起身走了。
  陆老爹道:“只要你们敢,事情并不难,后日欧阳华将带其妻囘娘家分娩,你们可以在路上下手,不要留活口,便不会被欧阳天查出来。”
  恶汉伸了个懒腰,道:“老子有一件事情弄不懂,那位主儿,要的怎么是欧阳天的儿子,而不是欧阳天本人?”
  陆老爹道:“因为欧阳天杀了他儿子,所以他也要欧阳天的儿子的命。”
  恶汉道:“听说欧阳天只有那个儿子。”
  陆老爹道:“不错。”
  恶汉站了起来,笑道:“抱歉,有个嫉子正在等着,老子不奉陪了。”
  霹雳汉跟着站起身道:“七千两银子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不过——老四,我跟你一道走。”
  于是,墓室里只剩下铁汉和无情汉。
  铁汉和无情汉年纪不大,前者三十多岁,后者也只四旬左右,他们两人打从陆老爹进来以至现在,一直不言不动。
  这时铁汉动了,他别脸向无情汉笑道:“老五,你怎么不走?”
  无情汉慢呑呑地道:“你知道,最近老子输得很惨,袋里正在唱空城计……”
  铁汉道:“你干?”
  无情汉道:“老子在等涨价。”
  陆老爹眉头一皱道:“不会涨价,那位主儿只肯出到七千!”
  无情汉冷酷的嘴唇一掀,嘿嘿俟道:“算了吧!陆老爹,老子知道那位主儿绝不止开价七千,你至少吞了一半,是吧?”
  陆老爹沉脸道:“这是什么话?”
  无情汉道:“别生气,反正咱们是瞎子吃团籽,彼此心里有数。”
  铁汉接口笑道:“照说啊!陆老爹,你给一万,老子和无情汉替你做这桩买卖吧。”
  陆老爹断然道:“不成,给你一万,老汉不是要倒贴三千了?”
  铁汉站起来,打了个呵欠道:“老五,这椿买卖我让给你了。”
  说着,也要转入“后门”地道。
  无情汉随之而起道:“等一下,咱们一道走。”
  铁汉讶笑道:“怎么啦?”
  无情汉道:“这桩买卖我一人不干了,我宁愿跟你合作只拿五千,要一人去干,一万两我也不会干!”
  铁汉哈哈一笑道:“走,李嫂家的牌局刚开始,我借给你一百,让你翻本!”
  两人互相搭肩,擧步走入地道。
  陆老爹道:“等一下。”无情汉掉头道:“我的大老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陆老爹生气道:“囘来!咱们再来谈谈!妈的头,我姓陆的一向对你们不薄,你们却跟我斤斤计较,眞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铁汉笑道:“一句话,没有一万两,我们不干!”
  陆老爹道:“囘来!”
  铁汉和无情汉相觑一眼,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一齐转囘墓室问道:“你答应了?”“
  陆老爹道:“我老实吿诉你们,那位主儿是给了我一万,但是你们想想看,我难道不该赚一些么?”
  无情汉干笑道:“你大老板的事我们不管,反正我们两个要”万两才肯干。”
  铁汉道:“我们干了这桩买卖后,非得立刻远走高飞不可,所以我们每人拿五千两是天经地义的事。”
  陆老爹道:“你们总不能让我白干一场,这样好了,我给你们八千,怎么样?”
  无情汉摇头道:“不。”
  陆老爹骂道:“你他妈的兎崽子,好狠!”
  无情汉笑道:“老子若不狠,也不叫无情汉了。”
  陆老爹把脸一沉道:“最后一个价钱,给你们九千,干不干悉听尊便!”
  无情汉道:“眞的么?”
  陆老爹斩钉截铁地道:“眞的。”
  无情汉道:“那么,老子的答复是不干!一
  语毕,掉头欲去。
  陆老爹气得发抖,叫道:“站住!”
  无情汉刹住脚步,掉头笑道:“干什么?”
  陆老爹掏出两张银票向他们扔去,道:“这是六千,等拿到人头,再给四千。”
  无情汉伸手抄起银票,把一张塞给铁汉,笑笑道:“我说大老板,我们可不是存心跟你斤斤计较,须知道这桩买卖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哩!”
  陆老爹悻悻然道:“放屁!”
  无情汉道:“眞的,因为这可能是欧阳天的一种毒计。”
  陆老爹一怔道:“你说什么?”
  无情汉道:“欧阳天一直想捕获我们七人,我怀疑这是他的诱敌之计。”
  陆老爹道:“不要疑神疑鬼,我保证绝对不是。”
  无情汉道:“那位主儿你认识?”
  陆老爹道:“不错。”
  无情汉耸耸肩道:“虽然如此,但欧阳天行事神鬼莫测,老子可不敢掉以轻心。”
  陆老爹道:“你们应该注意的是不能让点子跑了,要是辨成,银子可还给人家。”
  铁汉问道:“除欧阳华和他的妻子之外,还有别人没有?”
  陆老爹道:“据说有个家丁随行,可能就是替他们驾専的。”
  铁汉道:“欧阳华身手如何?”
  陆老爹道:“听说手中一柄青霜剑已得其父眞传,不过你们二打一,必可将他收拾下来。”
  无情汉道:“他岳父家居何处?”
  陆老爹道:“郑州。”
  无情汉道:“我们把人头带到何处?”
  陆老爹道:“此地。”
  无情汉对铁汉一拍肩,道:“老六,时间不早了,咱们快去李嫂家玩玩,今夜老子非翻本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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