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奴贩子

2025-03-09 20:54:06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矮老头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只长约五寸金牌，在“银发叟”面前一扬，又迅速收回。
　　汪浩无法看清金牌写什么或刻什么，“白发叟”见过金牌，慄声道：“你？……你？……是你？”
　　“还怀疑？”
　　“可是……你为什么会变……”
　　“变？为了他不能不变呀，你认为我办不到？”
　　“办得到，办得到，我再请问你一件事，‘江湖小卒’是谁？”
　　“就是他。”
　　“白发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就好，”又附耳低声道：“你到后面去将一个穿白衣的人引开，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能让他在这儿。”
　　“白发叟”讶然问道：“这事很重要？”
　　矮老头点点头，“白发叟”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站了起来，走向后面，只见二、三排已坐了十数位武林人物，却没有发现有穿白衣的人。
　　“白须叟”佯装若无其事在最后第三排坐下，他现在不再怀疑这个矮老头说的话了，他确定他的身份，也清楚他所为与目的。
　　矮老头转脸看汪浩发愣出神，问道：“你发什么愣？”
　　“啊啊，爷爷，我在想您好神秘……”
　　“神秘？哈哈……胡说，爷爷有什么神秘？”
　　“您跟‘白须叟’说话诡诡祟祟怕我听到。”
　　“怕你听了沉不住气。”
　　汪浩笑了笑，他知道他这个爷爷决非寻常人物，试想以“武林三老”中的“白发叟”对他必恭必敬，可见他辈份之高了。
　　天下武林有什么人地位如此尊崇？他想到了一个人——“武林皇帝”。
　　除了“武林皇帝”，有谁能使“白须叟”如此尊敬？汪浩肯定他就是“武林皇帝”，而且“白发叟”说他变了，所谓的变，是指身体方面，以“武林皇帝”的武功，以缩骨功暂时缩矮身体是办得到的，再加上易容，“白发叟”当然就认不出他当初的面目了。
　　——“武林皇帝”这些改变，就是为了“江湖小卒”。
　　而“江湖小卒”就是他们两个人口中所谈的“他”，“白发叟”既然说他非武林人，“他”是谁呢？
　　汪浩想到了一个人——非武林人物而与武林人物交往的只有一个“王半仙”，心忖至此，汪浩心头为之狂震，因为整个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汪浩的推测是这样的：“王半仙”就是“江湖小卒”，“王半仙”断言“无敌门”会毁灭，于是在第三天他以蒙面人到“无敌门”，自称是“江湖小卒”，打败了“武林皇帝”，从此，“无敌门”解散了，“武林皇帝”消声匿迹，“江湖小卒”的“王半仙”又以真正面目出现江湖，江湖人物就尊称他为“王半仙”，因为他相术如神。
　　也在六七年前，或者更早一点，“白发叟”无意中将章永奇以水晶球救他的事告诉了“王半仙”，“王半仙”就将这秘密透露给“血神教”，这就是矮老头所说的“借刀杀人”。
　　“王半仙”会告诉他父亲汪风有危难发生，也是他计划之一，他是借此机会进入“通天关”目的监视章永奇。
　　汪浩要劫走章永奇，是当初在秘牢告诉“王半仙”的，而章永奇的失踪，也巧在当夜发生，矮老头不也是告诉“白发叟”说章永奇在“他”手里？所以，劫走章永奇是“王半仙”。
　　——他这个爷爷就是以缩骨法将六尺之躯缩成五尺不到，再经易容的“武林皇帝”。
　　谜，全部解开了。
　　解开了谜，汪浩骇然侧脸看着矮老头，道：“爷爷，我有事问您。”
　　矮老头笑着说：“你想问什么我知道了，是不是想出来劫走章永奇的是谁？”
　　汪浩心头一震，道：“对，是“王半仙”？”
　　“没错。”
　　“他就是‘江湖小卒’？”
　　“也没错。”
　　“爷爷您……您就是‘武林皇帝？”
　　“啊?!这……”
　　“再骗我，我就不认您爷爷。”
　　“曾经是……现在不是。”
　　“为什么现在不是？”
　　“诺言，现在出现江湖的不是周笃……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败在他手里？”
　　“是的，输了隐名埋姓……”
　　“他的武功当真这么高？”
　　“也许。”
　　“我明白了，当初您败在他手下，所以你说恩怨未了，二十年后再一决高下？”
　　“对了。”
　　“爷爷，您何以要瞒我？”
　　“因为这对你并无好处，另外我许下了诺言，怕你泄露我的身份。”
　　“那你传我“无敌五式”以及“大力金丹”都有用意？
　　“对，我要你到时候赴这个约会。”
　　“啊！这个约会不是你跟他再次动手……”
　　“不，当时怕二十年后我们已不在人世，所以两个人言明将武功传给徒弟，由他们去解决。”
　　“我了解了……”
　　“能了解就好，”他苦笑，接着说道：“其实在二十年前我们不曾动手过招，而是以口说出招式，严格来说我武功输他半招，也遵照许下诺言解散‘无敌门’，我也阴名埋姓，不再以真实面目出现江湖，所以数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个徒弟，终于碰见了你。”
　　“啊?!你看上了我？”
　　“是呀。”
　　“爷爷，我行吗？”
　　“废话，不行我会找你吗？”
　　汪浩窃喜不已，他的质赋被“武林皇帝”看上，必定不差，当下说道：“谢谢爷爷厚爱……另外还有一件事……”
　　“你说。”
　　“章永奇用‘水晶球’救过‘白发叟’你如何得知？”
　　“当时“白发叟”因走火入魔，致气血囤聚在“十二重楼”间无法贯通，后来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以“水晶球”打通了他的气血，“白发叟”感恩之馀，非亲睹对方面目不可，章永奇不得已只好示于面目，但一再嘱咐不得泄露此事，否则必有严重后果，此事为我无意中所见。
　　“以“水晶球”救了不少武林人物的蒙面人，就是章永奇？
　　“对，现在你已明瞭真相，切记不可泄露，万一再碰上‘王半仙’也要佯装不知其事。”
　　“哦？为什么？”
　　“因为‘王半仙’正在筹谋一件狠毒计划，假如他发觉他身份败露，可能先发动攻势，后果就难于收拾了。”
　　汪浩闻言，心头为之一憷，当下点了点头，矮老头又道：“以后任何人问你我是谁，你就说我叫“矮叟”。”
　　“我记住了，爷爷，您如何推论章永奇在‘王半仙’手里？”
　　“这还不简单，‘王半仙’如果不是为了‘水晶球’会在‘通天关’内待了三、四年？”
　　“说得对。”
　　“而且我知道你混进‘通天关’是为了要找‘王半仙’，章永奇的失踪当然是你与他谈话有关。”
　　“对，我跟他提过要劫走章永奇。”
　　“所以他不得不先下手。”
　　“那该怎么办？”
　　“放心，爷爷自有对策。”
　　“嗯……刚才您说跟踪我们我的人不是‘白发叟’？”
　　“不是，是‘白发叟’要对付的人……”
　　矮老头（武林皇帝）话犹未落，突然传来“白发叟”喝声：“朋友，请你跟我走。”
　　汪浩循声一看，但见“白发叟”站在一个年约五旬，背剑、长相俊伟的白衣人面前，白衣人错愕道：“你找错人了。”
　　“找错人？哼哼……十几年前你偷袭打了我两拳……”
　　“胡扯，那有这种事？你分明是找碴。”
　　“废话少说，跟我到谷外解决，否则……”
　　“否则怎么样？想动手？”
　　“不只想动手，是要毙了你。”
　　“白发叟”受了“武林皇帝”的指示，不惜用各种手段将这个白衣人逼迫离开贩售埸，当下一语甫落，一掌击向对方。
　　白衣人似是估不到“白发叟”敢在贩奴的场地动手，他右手一封，人慌忙闪退五六步。
　　“白发叟”一击未中，人再度逼进，掌出如电，攻向白衣人。
　　“花女帐”内的武林人物无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手感到错愕，全都站了起来，把目光投向“白发叟”与白衣人。
　　“白发叟”出手虽快，但白衣人亦非弱者，人影飘闪中，避过掌势，“呛”的一声，寒光乍耀，长剑已出手攻出。
　　快速、凌厉，名家出手毕竟不同凡响，人影翻飞中，五招已过。
　　蓦地——
　　一声冷喝声乍起：“住手——”
　　喝停声似带着威力，动手的“白发叟”与白衣人双双收身后退，那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二位难道没有看见谷口牌子上所立警语？进入“花女帐”者，不得惹事、仇杀？”
　　“白发叟”哂然说道：“看到了，但我找了他十年，此仇岂能不报？”
　　“本主人禁止。”
　　“你禁止不了。”
　　“你不想选购女奴了？”
　　“现在我想的是报仇。”白发叟道。
　　“那就请二位滚吧。”
　　“白发叟”冷视白衣人，轻蔑道：“你怕了？怕我找你结这笔账？”
　　白衣人再也忍不住“白发叟”的挑衅，身子弹起，掠出帐蓬，“白发叟”也紧接着飞身追出。
　　在座的武林人物也重新坐落，汪浩讶然问道：“爷爷，那个白衣人是谁？”
　　“他是‘王半仙’的人，也是跟踪我们的人，记住，我们要购买的女奴，不能让他知道是谁。”
　　“放心，我明白了……‘白发叟’会不会不是对手？”
　　“放心，你爷爷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汪浩点点头，突然，又有惑然不解的问题来了，“武林皇帝”要购买的女奴究竟是什么人？这女奴会知道“水晶球”下落？
　　就在汪浩思忖中，陡然——
　　当！一声清脆锣声响起，帐内武林人物心头一震，目光齐扫向台上。
　　台后帘幕拉开，一个黄衣蒙面人缓步走出，到了台前，朝着在座的武林高手拱手一礼，道：“各位道上朋友，我——女奴贩子有礼了。”
　　在座武林人物点头回礼，但心情为之紧张。
　　“女奴贩子”紧接着说道：“今日举行贩奴，承蒙二十八位江湖道上朋友不远千里前来选购，本人向各位致十二万分谢意。”
　　在座武林人物响起了一片掌声。
　　“女奴贩子”又说道：“在座的道上朋友或许会问：“你为何不敢以面目示人？”不瞒各位说，贩卖女奴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既不名誉也不道德，我这张面孔在认识我的朋友面前丢不起，所以，只得羞愧蒙着面孔。”
　　他的坦白直言，使在座武林人物会心一笑。
　　“女奴贩子”接着又道：“各位朋友不知有何疑问？”
　　第二排有一位书生打扮的人站了起来，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请说。”
　　“买下的女奴就属于购买者？”
　　“当然。”
　　“可以命她做任何事？”
　　“可以，甚至当小妾。”
　　在座武林人爆起了笑声。
　　那书生又问：“假如她不肯呢？”
　　“这个诸位可以放心，她绝对唯命是从，包括身子在内，她不会反抗只会温柔侍候。”
　　得到得满意答覆，书生颔首称谢，坐下。
　　“女奴贩子”又问道：“各位还有什么疑问想问的？”
　　——没有人回答，表示没有疑惑问题了。
　　“女奴贩子”笑声，道：“好了，贩卖女奴就要开始，有几项要点向诸位报告，第一，本次所出售的女奴共有三位，均是花容绝代、倾城倾国，而且比前次出售的女奴更为‘神妙’。”
　　有人问道：“不知“神妙”两字何解？”
　　“这个嘛，很不好说，我前两次所出售的女奴没‘露’得这么多，待会儿你们就可以看到了。”
　　在座武林人物发出了贪婪的笑容，巴不得那些女奴立即出现，看看她们“露”到什么程度。
　　“女奴贩子”继续说道：“这次欲出售的三位女奴除花容绝代之外，对于琴、棋、书、画、武功，无一不精……”
　　有人问道：“她们会武功？”
　　“不只会，而且很武功高，不过，你们放心，她们不会向购买者下手，因为你是她的主人，”语略顿，又道：“除此，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购买者武功都必须比她高，否则她会不服，不会死心踏地爱你，再说，你们武功如果不是她的对手，也颜面无光是不是？”
　　众人同声应是。
　　“女奴贩子”笑声，道：“我说过我出售女奴是件不名誉不道德的事，在座的朋友我想大部份都有家室了吧？”
　　有人点了点头。
　　“女奴贩子”说道：“俗话说得好，家花那有野花香，这年头男盗女娼、金屋藏娇的武林朋友不胜枚举，相信在座朋友必然有人背着夫人到此买女奴的是不是？”
　　有四五个人点点头。
　　“女奴贩子”笑声，道：“所以，购买女奴的事当然就不能大肆张扬，否则，河东狮吼事小，传出江湖也是一件不名誉的事。”
　　所有的人都颔首表示同意说法，但有一个人发问了：“女奴主人请了，我倒有个疑问……”
　　“请说。”
　　“公开出售女奴，外头的人不清楚买走女奴的是谁，在座的武林朋友亲眼目睹，岂会不知之理？”
　　“各位朋友放心，我早想妥办法，包管谁也不知道谁买了女奴。”
　　又有人问道：“请问你所售女奴，来自何处？”
　　“嘿嘿……你们不用担心她们是我从窑子妓院抓来的，我向你们保证，即将出售的三位女奴，不但有倾城之姿，而且均是黄花闺女。”
　　在座的武林人展现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