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通天关主章永奇

2025-03-09 21:12:38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也难怪汪浩会骇然惊呼，难道眼前枯瘦得不成人形的人，会是下落如谜的“通天关”关主章永奇？
　　他被震撼得愣在当场，也骇目注视对方，发现对方容猊的确酷似章永奇，——多年前他曾经见过他。
　　对方也惑然说道：“小哥儿，你？……我们似曾相识？是不是在那儿见过？”
　　汪浩从发愣中醒来，问道：“老前辈是说你就是章永奇？”
　　“没错啊。”
　　对方证实他是章永奇，汪浩依旧惊讶疑惑，章永奇怎么会被擒？被关到“武林教”的黑牢里？
　　传说：他四肢瘫痪了。
　　传说：他口不能言了。
　　眼前这个人除了瘦弱，他能动、能说，真会是章永奇？
　　对方讶然问道：“你在想什么？怀疑我的身份？”
　　汪浩不是怀疑，他也酷似“通天关”关主章永奇，但这种巧遇大不可思议了，他想再度确认，又问道：“老前辈你真是那位“通天关”主？”
　　“我会诳你？”
　　“我……我有些事不明白……”
　　“什么事不明白？你说。”
　　“据传说章关主四肢瘫痪，口不能言。”
　　“我确实这样过。”
　　“你既然是章关主，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我为何被关在这里？”他苦笑了一下，道：“小哥儿，一谈到我是章永奇你就一副吃惊模样，我也好奇对你面熟，你说说你是谁。”
　　“我是汪浩……”
　　“汪浩？”
　　“关主还记得汪风？”
　　“汪风？……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汪风的儿子？”
　　“对，我是他儿子。”
　　这么一来，换章永奇愣住了，会在这里碰到汪风的儿子，除了意外更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与相惜相知的兄弟之情。
　　“怪不得对你这么面熟……唉，你父亲的事你知道了？”
　　“知道了。”
　　“你也是被擒到这里？”
　　“对。”
　　“被何人擒来？‘王半仙’。”
　　“不，不是，我是因为一时大意，遭‘武林教’教主诡计所乘，才失手被擒，你是遭‘王半仙’劫持到此？”
　　“对，我暗中遭他毒手。”
　　“章关主，有件事令我费解……”
　　“什么事你说。”
　　“传说你双脚瘫痪，是真是假？”
　　“不假。”
　　“那为什么现在……”
　　“我后来遭人毒手的事，你知道？”
　　“一切经过我已了解……”
　　“你何以会知晓？”
　　“因家父取得解药被调包以致被害，我追查这件事很久了……”汪浩随即将他进入“通天关”前后之事，详细告诉章永奇。
　　章永奇听后，黯然一叹，道：“原来如此……你说章少堂被你杀了？”
　　“是的。”
　　“田师爷还在‘通天关’？”
　　“还在。”
　　“我女儿玲玲她？……她安好吗？”
　　“安然无恙，但好与不好我不敢断言。”
　　“唉！是我连累了她……对了，你知道‘水晶球’的事？”
　　“知道，我也见过了‘水晶美人’。”
　　“啊?!你……你见过‘水晶美人’？”
　　章永奇既意外也震惊，汪浩竟然见到了这个昔日倾心他所爱的女人，那她现在？……
　　汪浩应道：“是的，我真真实实见到她。”
　　“她……她的情况……她好吗？
　　“她也安然无恙，好与不好只有她心里清楚，不过，她倒是把你们之间的关系都告诉了我，你们也有了一个女儿……”
　　“啊?!”章永奇意外，再度震惊脱口而叫，他跟‘水晶美人’虽有绯恻缠绵的恋情，但怀孕生女是他意料不到的事，他激声问道：“你……你说她生了一个女儿？”
　　“对呀。”
　　“真……真的？”
　　“不诳你，你女儿叫吴晶，我与她情逾兄妹……”
　　“她……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章关主我倒要请问你，当时你遭人家毒手时，如找她医治，是否不致于事后产生一连串的悲剧？”
　　“我不能，我怕她不会原谅我，因为我辜负她，她恨我。”
　　汪浩叹了一口气，道：“你错了，她没有恨你，只有思念，朝暮牵挂，也因先人立下的规矩，她无法违背而找你，当她生下女儿后，派了她的侍女来找你……”
　　“我知道，是美美……但我必须躲着她……”
　　“为什么要躲着她？”
　　“‘水晶美人’给我的是深情厚爱，我回报她的是薄幸、寡情与怨恨，她不会饶恕我，所以美美出现江湖找我、找‘水晶球’，我认为当然是奉命要杀我，所以我当时不以面目示人，就是躲避她。”
　　“你当时的顾虑倒也情有可原，但她派美美找你，是希望你回去看女儿，也重拾恩爱幸福人生。”
　　“是，我错了……也许我们都错了……”懊悔、愧疚、语止。
　　汪浩又是一叹，道：“唉！一连串的错误造成了悲剧，也连累美美遭到毒手……”
　　“啊？美美遭人毒手？”
　　“是的……”汪浩将美美遭人以铁链锁困的事告知章永奇。
　　这番经过听得章永奇悲愤不已，道：“手段残酷，令人发指。”
　　“是呀，现在‘水晶美人’已经前往救她了。”
　　“救她？你是说‘水晶美人’离开‘水晶楼’？”
　　“对，她已决定放弃先人立下的规矩，履身江湖，了结一些恩怨情仇，我想她也会盼望找到你，倒是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请问你……”
　　“请说。”
　　“王秋萍是你妻子？”
　　“对。”
　　“她生了一对孪生姊妹？”
　　“没错。”
　　“你动手杀了她？”
　　“也没错。”
　　“她犯了什么天大过错？让你对妻子施此残忍手段？”
　　“她不守妇道，偷人。”
　　“啊?!偷人？章关主，会不会是误会？”
　　“不是误会，我亲眼目睹。”
　　“跟谁？是跟谁发生奸情？”
　　“这个……你要去问问她了。”
　　汪浩心想章永奇既是亲眼目睹妻子奸情，当非谎言，也不可能诬陷妻子，但事实真相如何？也真的只有王秋萍能解答了，
　　汪浩心忖后，说道：“你既不方便透露真相，那我只好如你所说去找你妻子问问。”
　　“我是玩笑话，你问不到了，她死了。”
　　“死了？”汪浩一笑，反问：“你认为她死了？死在你手里？”
　　“对，死了，我亲手埋葬她。”
　　“章关主，怕又出你意外了，你妻子王秋萍还活着……”
　　“她活着？”他惊叫：“不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
　　“事实是她还活着。”
　　“怎么可能？……我杀她、埋葬她，怎么……怎么可能没死？”他近似颤栗自语。
　　“章关主，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忘了那颗天下奇珍异宝‘水晶球’在她身怀里？”
　　“啊！”章永奇恍然大悟，道：“对，‘水晶球’在她身上。”
　　“所以她保住了一条命。”
　　“那……那是有人把她从坟墓里挖掘出来？”
　　“对了。”
　　“是谁？”
　　“你是你老丈人，”汪浩道：“在你埋葬你妻子之后不久，你老丈人为了见女儿一面去掘坟墓，才发现她还活着……”
　　“活着？……活着？……这是真的了？……”又是喃喃自语。
　　“章关主，我会骗你吗？”
　　章永奇摇摇头，汪浩继续说道：“章关主，你是否听过“女奴贩子”这个人？”
　　“在我受害前听过。”
　　“那位‘女奴贩子’就是你老丈人所扮的，他为了救心爱的女儿，他不惜以贩售女奴换取灵药。”
　　“现在秋萍她伤愈了？”
　　“还没有，伤太重，奇珍灵药取得不易，可能随时会死亡。”
　　“那颗‘水晶球’呢？”
　　“落在‘王半仙’手里。”
　　“怎么会在他手里？你也知道它是在王秋萍身上。”
　　汪浩将自己在棺木中取得遗留的“水晶球”，后来又被“王半仙”抢走的经过告诉了章永奇，接着道：“当时我还惨遭“王半仙”废了一身武功，幸亏是“水晶美人”救了我，恢复了我的功力，有关你们的事也是她当时告诉我的……”
　　章永奇问道：““水晶球”在“王半仙”手里，他去找过“水晶美人”？”
　　“岂只找过，‘水晶美人’及她女儿跟我，几乎死在他手里……’汪浩又将‘水晶美人’遭‘王半仙’毒手，不但失去了‘海涛经’还身受重伤，以及‘王半仙’要以炸药炸毁水晶楼的事述说一遍，又道：“当时若非‘武林皇帝’现身解危，不但水晶楼毁灭，我们怕也被炸得尸骨不存。”
　　章水奇切齿道：“好狠毒手段。”
　　“既知‘王半仙’心狠手辣，你却告诉了他‘水晶球’下落？”
　　“我迫以无奈……先前我患了头痛症，心知被人暗中下了毒，暗中侦查，我才得悉是章少堂下的手，后来派你父亲去取解药回来……”
　　汪浩接话道：“那药被偷换掉包了。”
　　“我知道，当时我瘫痪，口不能言，但却有两个人常到我房内，一个是蒙面的红衣人……”
　　“那是‘血神教’教主或者他属下，另一个人是？……”
　　“王半仙，只要我说出‘水晶球’的下落，就解我毒、愈我伤。”
　　“你一直不说出下落？”
　　“对，‘水晶球’是‘水晶美人’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又是天下奇珍异宝，也担心武林人物抢夺它而造成一场血腥浩劫，所以宁死不透露下落，直到有一天我被劫出了‘通天关’……”
　　“你透露了下落？”
　　“不能不，他解我毒，愈我伤，但胁迫我，如再不将‘水晶球’下落透漏给他他，他要奸杀我女儿玲玲。”
　　“狠招，你不得不答应？”
　　章永奇沉痛颔首，道：“对，所以我告诉他“水晶球”在被我埋葬的妻子身上。”
　　汪浩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他取得遗留在棺木中的“水晶球”不久，“王半仙”也现身而至，夺了“水晶球”、伤了他。
　　“担心女儿遭毒手，情有可原……对了，你还有一个女儿叫菁菁？”
　　“对，你怎么知道？”
　　“我与她相识，她在你老丈人那儿……”汪浩又将菁菁在‘鬼面仙翁’身边的事告诉章水奇，章永奇黯然神伤，道：“她当时无故失踪，我以为她死了……”
　　汪浩问道：“你从“通天关”被劫走，“王半仙”就一直把你关在“武林教”这黑牢里？”
　　“对，他将我关在这里，必然与‘武林教’有不寻常的关系。”
　　汪浩点点头，同意章永奇的说法，“王半仙”如果不是跟“武林教”教主狠狈为奸，会将章永奇瞒过所有武林人的耳目，关锢于此？
　　章永奇问道：“你为何会落在“武林教”教主手里？跟她有仇？”
　　汪浩将他与“武林教”主恩仇的事说了一遍，章永奇叹道：“人美心毒、百变魔女，难怪你大意被擒，唉！情字害人啊。”
　　“关主说得对，若非我对她心生怜爱也不致于落此下场，”感叹，语略停，忽问道：“请问关主你是武功被废？还是穴道被制？”
　　“穴道被制，你呢？”
　　“我也是，若能解开穴道……唉！”
　　解开穴道？无疑痴人说梦，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救他们解他们穴道？汪浩叹了一口气后，又道：“若能解开穴道，这区区铁牢耐何不了我，只是……”
　　“只是我们解开不了穴道，除非有奇迹出现。”章永奇无奈。
　　奇迹出现？无人知他们被关在这里，怎么可能有奇迹发生？所以，他们脱不了困，离不开这黑牢，可能也会死在这牢里。
　　汪浩与章永奇在绝望中，度过了三天……
　　三天，没有送来食物，饥饿加上伤痛，几乎令汪浩难于忍受，但也只有与章永奇彼此安慰，思索脱困之计。
　　第四天，汪浩突有所悟，道：“关主，我们有救了……”
　　章永奇心头一震，道：“有救？怎么有救法？”
　　“我们穴道虽然被制，但手活动自如，我可以解开你的穴道。”
　　“我想过了，行不通。”
　　“怎么行不通？”
　　章永奇叹气，道：“他们所施的是独特的点穴法，无解。”
　　“关主，若你早说你想到这办法，我们早已脱困离开这里了。”
　　“你？你……有这个能耐？”章永奇大大存疑。
　　“总要试试呀，关主，你忘了我算起来是你的情人‘水晶美人’的徒弟？她已将‘海涛经’所悟出的武学全都传授给我，包括奇经异穴点、解之法？”
　　“啊！对‘海涛经’博大精深，人，穷其一生恐难窥得全猊，‘水晶美人’若能悟出三分之一、二，那她武功可能冠绝武林，既然她传授你奇经异穴点、解之法，你必能摸清对方独特点穴手法，解开可能就不是问题。”
　　“对，关主，我先看看你被制的穴道，请坐过来一点。”
　　章永奇应了一声好，把身子尽量靠近铁栏杆，汪浩手伸过栏杆，在章永奇身上穴脉详细触摸按捏……
　　半晌，汪浩缩回了手，脸色有些凝重，章永奇问道：“按穴试脉，如何？”
　　“点穴手法怪异独特。”
　　章永奇心头一凉，道：“难解？”
　　“是，是难解。”
　　“既然难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倒也不尽然束手无解，让我再想想看……”
　　汪浩说着，闭目思索，他既然按摸过章永奇的周身穴脉，当然知道他那个穴道被制，因手法怪异独特，解穴稍有差错，不死亦必重残。
　　所以，汪浩有了顾忌，也不能不谨慎。
　　好半晌，汪浩才自语道：“应该这样解……对方手法以阴为主，三大阴穴被制，血气难以贯穿五大阳穴，所以，应该以阴引阳……”汪浩说到这里，抬眼一看章永奇，说道：“关主，我有个想法……”
　　“你说。”
　　“我们冒个险……”
　　“可以，只要值得，冒险不是问题。”
　　“我说过对方点穴法怪异独特，我没有十分把握能解，稍有一点差错，不死亦必残废。”
　　“反正都是死，冒个险也许能绝处逢生，值得一试。”
　　“不后悔？”
　　“不必啰嗦，你尽管动手试试。”
　　“是，请你面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