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美人脱困

2025-03-12 21:25:17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公孙明应道：“没错，是有事故发生。”
　　“发生甚么事？。”
　　“胡台章受伤了。”
　　“啊?!胡老前辈受伤了，被谁所伤？”
　　公孙明抬眼看了许月霞一眼，说道：“是她母亲。”
　　“马秀君？”
　　“对。”
　　“她……她又找上了胡老前辈？”
　　“是呀，把他打得身受重伤。”
　　“马秀君也过分了。”
　　许月霞忍不住说道：“想不到我母亲是个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
　　公孙明一叹道：“唉，这也不能怪你母亲，爱深，恨也深，一时难于释怀，所以才会做出不理性的偏颇行为。”
　　“那胡老前辈现在人在哪儿？”钟振文问。
　　“还在客栈。”
　　“马秀君呢？”
　　“走了。”
　　“那我们快赶回去看看。”
　　说完，三人取道奔回“白凤客栈”。
　　归途中，许月霞突然向钟振文低声道：“钟哥哥，你会看不起我吗？”
　　钟振文愕然的看着许月霞，说道：“看不起妳？为什么？”
　　“因我母亲的行为，我感到羞耻，也会别人看不起我。”
　　“妳是妳，妳母亲是妳母亲，我怎么会看不起妳？”他话略为一停，接着叹口气，又道：“妳母亲为胡台章魂牵梦萦，刻骨铭心的爱恋，为情所困无法自拔，可恨亦复可怜，妳为人子女也不要太责怪她。”
　　“我怎能不责怪不恨她？她抛夫弃女，带走了母爱，带走了我欢乐童年，我哭过，恨过……”
　　“我能体会妳内心感受与怨怼，希望妳以同情她、可怜她的角度去看她，她情海沧桑，痛苦煎熬，妳就用爱去包容她，不要再伤害她。”
　　“道理我懂，做起来却很难，但我会试试，也只要你没看不起我就好。”
　　钟振文附在她耳际轻声说：“我对妳只有爱，永远不会看不起妳，现在也只剩下妳是我的挚爱了。”
　　许月霞笑了，笑得甜，笑得满足，钟振文的真情表白，她就像吃下定心丸。
　　回到客栈，天色已近中午，钟振文与公孙明、许月霞到胡台章的房间去看他，但见他的脸色苍白，精神哀伤呆痴。
　　胡台章黯然神伤，看着钟振文，说道：“掌门人，恕我没能迎接你。”
　　“不敢有劳前辈，公孙老前辈告诉我您受伤了，伤势如何？”
　　“不碍事……唉！我伤的不是身，是……”
　　他黯然语止，但钟振文知道他下面要说的是：他伤的是心，马秀君伤他的心——伤得非常非常重。
　　他与马秀君爱深、情难逝，爱恨纠结，不知何日了结。钟振文为他情伤不舍，说道：“听公孙老前辈说，您还是没有还手？”
　　“我不能还手啊！”
　　确实，胡台章不能够还手，对于马秀君，他存有一份永远无法偿还的感情欠债，毕竟他辜负了她漫长而又凄凉的五年等待。
　　钟振文同情他，问道：“她走了？”
　　“是的，走了……人走了，恨依旧留下了……”
　　“恨该了结了，怨也不该存在，您没有对不起她啊。”
　　“有啊，在古屋中她等待了五年……凄凉岁月，煎熬的日子，对她是折磨的、残忍的，我能用什么偿还她五年失去的年华……”情伤、语止、泪下。
　　众人也为他心酸不舍，公孙明岔开话题，说道：“好了，老弟，先不必为爱恨纠结难逝伤心，你应该吃药，把伤治愈。”
　　钟振文闻言为之一惊，道：“啊？他不服药？”
　　“他宁死不肯服药治疗伤势。”
　　“老前辈，您想死啊？”
　　“对，我想死，死对我是解脱，我不想再以酒浇愁的日子，那太苦，身心受煎熬，我承受不了……”喉哽，语止。
　　公孙明道：“老弟，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别，你这样死值得吗？”
　　“值得，我死在我爱人手中，债还她了，恨逝了，了无牵挂了……值得了……值得了……”
　　许月霞急上前一步，激声说道：“老前辈，你不值得为我母亲而死。”
　　“你母亲？……哦！对了，妳是马秀君女儿。”
　　“老前辈，我先前对你说的话我重新说一遍，是我母亲自己为情所困，走错了一步路，你幸能洁身自爱，不为淫欲之情所惑，我甚为敬佩，希望你以身体为重，我母亲不值得你为她而死。”
　　“也许……也许是，但，死对我是解脱，明白吗？”
　　明白，许月霞当然明白胡台章内心朝朝暮暮为情所苦，永无宁日，死对他真的是解脱，除了对他怜悯不舍，许月霞真不知该说甚么。
　　公孙明又问道：“你真的宁死不肯服药了？”
　　胡台章点点头。
　　三个人无计可施了，人想死，谁都救不了，为情所苦，为爱殉情，当然不值得，但身陷其中的人，却无法自拔。
　　公孙明既心疼又生气，道：“好好好……你不想活就不要活，死了，为爱殉情，伟大，留传千古凄美爱情故事……”
　　钟振文叹口气，说道：“老前辈，胡前辈心里已经很苦了，请不要再挪揄他了，要是他能帮我……”突有所悟，急道：“胡前辈，你现在还不能死。”
　　“为……为什么？”
　　“你先回答我，你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
　　“胡某向来言出必行。。”
　　“那么你也不会失信于我了？”
　　“当然不会的。”
　　“那好，你已经答应帮我救出我母亲？你如果死了，就是失信于我。”
　　这句话说得胡台章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才叹道：“罢了罢了，我对谁都可以失信，但对你掌门人就不能言而无信，唉！看样子我只好再痛苦苟活了。”
　　钟振文三个人笑了，总算把胡台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胡台章掏出一包金元散倒入口中，服药后，运气疗伤。


　　半个月后——
　　因等不到卢玉莲找来，钟振文认为她回去奔丧可能另有事耽搁，他因救母心切，不再等卢玉莲，只好与许月霞一行四人，来到了“白云峰”下。
　　四个人计议由钟振文先进洞，诱出阴冥真人，由胡台章与公孙明缠住他，由许月霞对付毒琵琶，钟振文直接救人。
　　商议决定后，钟振文一纵身，朝着洞口飞奔而去。
　　钟振文立在洞口，举目一望，只见“白云洞”内一片寂静。似是无人在内。
　　钟振文突然涌起一股不祥预兆，难道阴冥真人已经离开，他母亲已遭到毒手？
　　钟振文镇定了一下情绪，握紧了拐杖，朝洞内走入。
　　就在钟振文刚要进洞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掌门人，你找谁？”
　　钟振文一骇，猛然回头一看，一个红光满面的和尚，立身在他面前。
　　钟振文这一下子真是心头为之一悚，这和尚来到他身旁，他竟然毫无所觉，其武功之高，真是匪夷所思了。
　　惊骇之下，他手中握紧拐仗，问道：“大师父，您是？……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钟？”
　　老和尚低宣佛号，道：“掌门人……哦，我还是称你钟施主，你不必紧张，你先回答我你找谁？”
　　钟振文先是一愣，随即答道：“找阴冥真人。”
　　“想救你母亲？”
　　钟振文又是大吃一惊，说道：“您……您怎么知道？”
　　“钟施主不必吃惊，你的事我都清楚，你慢来一步了。”
　　钟振文骇然接道：“难道我母亲已遭到毒手？”
　　“不，你母亲已经被人救了。”
　　钟振文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有人救了他母亲？他错愕，惊喜，俄顷，才说道：“真的？谁救了我母亲？”
　　“你想知道？”
　　“当然，救我母亲即是我的恩人。”
　　“不过这个人你曾经恨过她。”
　　钟振文一愣，倏然想起一个人……脱口道：“难道……会是卢玉莲？”
　　“对了。”
　　钟振文大感意外，卢玉莲没先去与他会面，竟然会先到这里来救他母亲，一时愣住了，和尚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个人帮助她才能成事。”
　　“啊?!还有谁帮她？”钟振文又是一个惊讶。
　　“毒琵琶。”
　　“啊！”钟振文脱口惊呼，毒琵琶竟然会帮卢玉莲救出他的母亲，这是他做梦都不敢相信的事，愕然半晌，才带着疑惑问道：“毒琵琶会救我母亲？”
　　“你怀疑？”
　　“对，我不敢相信。”
　　“何故？”
　　“她恨我。”
　　和尚摇摇头道：“不，她爱你。”
　　“爱我？”钟振文不信，道：“您开我玩笑了。”
　　“你不信？”
　　“当然不信。”
　　“那我再问你，你认为卢玉莲爱你吗？”
　　这话又问得钟振文一愣，也讶然注视这个神秘的和尚……突然，他想起一个人，问道：“大师父是外号人称的无虚灵僧？”
　　“对。”
　　“是吴智的师父？”
　　“也没错，你还没有回答我问你的话呀！”
　　“哦！曾经是的，她爱我。”
　　“现在呢？”
　　“情逝了，缘尽了，也过去了。”
　　“是过去的事了，但情未逝，缘未尽，她还爱你关心你。”他一叹道：“我们不谈这些过去的事，但要记得卢玉莲对你还是爱挚情深……”
　　“但现在她是您徒弟的妻子。”
　　“现在我徒弟又误会你们？不爱卢玉莲是吗？”
　　钟振文大为惊讶，道：“大师父您真不愧有未卜先知……”
　　“你过奖了……唉！这事怪我当初疏忽，才会发生这些意外，不过，经历一些波折磿难未必是坏事。”
　　钟振文惑然问道：“卢姑娘她现在？……她现在人在何处？”
　　“这个你先不必知道，但记住她对你的爱与关怀，你们既无夫妻缘份，希望你也同样要以爱与关怀回报她，让她有个幸福的归宿。”
　　“我会的，我会爱她如亲人，让她有美好幸福人生。”
　　“那就善莫大焉，另外，你不相信毒琵琶爱你？”
　　“我相信她曾经爱过我，但后来她……”
　　“她变了？”
　　钟振文点点，感伤，无语。
　　“你知道毒琵琶为什么会投在阴冥真人的手下？”
　　“为甚么？……难道她为了我？”
　　“对，是为了你。”
　　“为什么？”
　　“爱！”
　　钟振文大为惊讶，道：“她投靠阴冥真人，会是因为爱我？”
　　“钟施主，毒琵琶用心良苦呀。”
　　“她用心良苦？”
　　“如果毒琵琶不投身阴冥真人，能救你母亲吗？”
　　钟振文为这话意外而震惊，脱口道：“她是为了救我母亲才投在阴冥真人手下？”
　　“对了，为爱冒险、为情丧命她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