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剑青年

 

2024-11-06 15:06:0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白天基闻言，心头一震，想不到这“财院”不但出借金钱，而且还代保管财物，这也是想不到的事。
　　白天基心念中，不由略为侧目看了来人一眼，但见那背剑青年，伏在了掌柜老人耳际低语一阵。
　　但见那掌柜老人脸色一变，点了点头，问道：“你想借多少？”
　　“黄金一千两。”
　　掌柜若人颔了一颔首，道：“阁下身份，不必再查，我就领你到‘蓝堂’去吧。”
　　“多谢帮忙！”
　　话落，领着那背剑青年向左侧最后第二门室走去，但见门上，悬着一个牌子，写着两字“蓝堂”。
　　白天基把这情形看得清楚，不由皱了一皱眉头，把缓缓移动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锦衣人说道：“阁下怎么了？”
　　“我想现在就借钱。”
　　“现在？”
　　“不错，现在，我的身份似乎不必再查了是不是？”
　　“正是。”
　　“那么，你领这位董朋友去吧。”
　　话落，向掌柜台走了回来
　　这当儿——
　　那掌柜老人已走出了“蓝堂”，见白天基走了回来，脸色一变，问道：“白大侠，你有什么事么？”
　　“我想现在就借钱！”
　　“现在？……”掌柜老人吃了一惊
　　“不错，现在。”
　　“借……多少？”
　　“五千两黄金。”
　　“什么？五千两黄金！”
　　“正是！”
　　“好好好……”掌柜老人慌恐地应着。
　　白天基冷冷一笑，道：“掌柜的，我再问你一件事，贵院还兼代为保管财物？”
　　“正是！”
　　“是否有人托管！”
　　“这是秘密，恕不泄露。”
　　白天基想了一想，说道：“那么，我要借钱了。”
　　“这……”
　　“领我到‘红堂’吧。”
　　“是是是……”
　　掌柜老人慌恐地领着白天基向最后一间房室走去，这时“蓝堂”之内，已传来过招的叱喝之声——
　　那背剑青年，不问可知与“蓝堂”堂主动上了手。
　　白天基到了“红堂”，掌柜老人伸手叩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一声喝问道：“谁？”
　　“总管，是掌柜弟子。”
　　“进来。”
　　“是！”
　　掌柜老人推门走了进去，白天基一见这“红堂”堂主，竟是“血鬼手”唐一山，唐一山一见
　　白天基，吓得脸色乍变！
　　他悚然脱口道：“是你……”
　　“不错。”
　　“你……要干什么？”
　　“借钱！”
　　“借多少？”
　　“‘红堂’规定借多少我就借多少！”
　　“五……千两黄金？”
　　“对了，我们是不是还要动手？”
　　“不必了！”
　　“多谢唐总管看得起在下，那么，金子我想现在就要！”
　　唐一山忙向掌柜道：“库里的黄金够不够…………
　　掌柜老人忙道：“白大侠，你是否可以给本院暂宽数日，实不相瞒，本院库存黄金，目前还不足此数，三天之内……”
　　“我等不了那么久。”
　　“白大侠，这就使本院为难了，并不是不给，而且尚差此数，所以，请……白大侠通融……”
　　“不成！”
　　白天基是到此借钱的，按照常理，不要说借钱，就是讨债，债务人说宽延数日，也并不为过，何况，白天基是到此借钱的？自不会说不肯的道理，那里知道，白天基偏不肯。
　　他的不肯，当然有他的道理——而且正中他的心意，这样一来，他或许借此把“财院”院主给迫出来。
　　白天基这话说得总管与掌柜的脸色一变，唐一山问道：“你要怎么样？”
　　“借钱。”
　　“本院钱不够？”
　　“那么，请你们院主出来说话！”
　　“本院主人向不在此！”
　　“那么，你们告诉他，否则，我用火烧掉了你们这‘财院’。”
　　“那么阁下是到此寻过节？”
　　“就说是吧。”
　　唐一山冷冷道：“阁下认为本院是好欺负的么？昨日八条人命，本院主人当会找阁下结算！”
　　“这个在下不放在心上。”
　　“至于五千两黄金，本院一时还筹不出来，宽两日……”
　　白天基脸色一变，喝道：“我说不成。”
　　“怎么不成？”
　　“贵院既然开出条件，就得照付，否则，我依人命作抵。”
　　“怎么抵法？”
　　白天基冷冷一笑，道：“我想杀你们，是一件易如反掌之事。”
　　这话说得充满了杀机，听来令人不寒而慄，唐一山脸色一变，吼道：“你讲不讲理？”
　　“不讲理是你们，而不是我！”
　　“放屁！”唐一山喝道：“我与你这小子拼了。”
　　话犹未落，人影疾闪，向白天基扑了过来，出手攻出了一掌。
　　显然，唐一山是被白天基的行为，弄得实在忍耐不住，是以，在断喝之下，猛攻白天基。
　　白天基正好借这机会把事情闹大，他一声断喝：“找死么？”
　　右手一封，已把唐一山震退了五六步。
　　唐一山一声狂笑，道：“不错，我就是找死，陪上一条人命作抵好了。”
　　话落，又向白天基扑了过来。
　　倏地——
　　一声冷喝之声传来：“怎么回事？”
　　白天基与唐一山总管闻声，不由齐把身子收了回来，放目一瞧，使白天基几乎为之脱口而叫：“是你……”
　　———这出现之人，赫然是那个叫化子少年朱东华。
　　朱东华还没有离去，的确大出白天基的意料之外，朱东华冷冷一笑，道：“是你呀，我倒是谁！”
　　白天基冷冷道：“不错，正是在下……”
　　“怎么回事？”
　　唐一山说道：“朱堂主，你说气人不气人，这位阁下向本院借钱，本院不够此数，请他宽延数日，他竟不肯。”
　　“有这等事？”
　　白天基冷冷一笑，道：“不错。”
　　“白兄要借多少？”
　　“五千两黄金。”
　　“既然人家没有，你就给他们宽延数日吧。”
　　“不成！”
　　朱东华沉思了一下，道：“这样吧，大家看在我这个和事佬的份上，宽延半日吧。”
　　唐一山说道：“不成呀！半天怎么成？”
　　“唐总管，我看你还是答应下来，否则，‘财院’被人毁了，是你的责任……”
　　“好好，就宽延半日吧。”
　　白天基冷冷一笑，道：“假如我不肯呢？”
　　“不肯。”
　　“对了。”
　　朱东华冷冷一笑道：“白兄，你何必强人所难？”
　　白天基冷冷一笑，道：“朱朋友，要我答应不难，告诉我你的真面目！”
　　“白兄！这……何必？”
　　“那么，你滚开，等我与唐总管结完了仇，我自会找你。”
　　“白兄你难道不卖这一个人情？”
　　“对，假如真的没有，请‘财院’主人出来说一句好了！”
　　朱东华脸色一变，道：“白天基，你这就不对了……”
　　“什么不对？”
　　“人家钱不够，你总不能强要呀！”
　　“我就是要强要怎么样，要不然，找财院主人出来跟我说一句就成了！”
　　朱东华脸色一变道：“来来来，白朋友，我这个人生平最爱管闲事，你这种行为我看不过去，所以，我管定了。”
　　白天基冷冷一笑，道：“好极了，姓江的，‘财院’八条人命是你杀的，想不到现在倒装起了这种慈善脸孔。我正要找你算账。”
　　“你才是江涛。”
　　“放屁！”
　　朱东华冷冷喝道：“你骂人，我宰了你！”
　　一语未落，已向白天基射了过来，一掌拍到。
　　白天基也知道朱东华的武功不可轻视，当下在朱东华弹身扑招之际，他也封出了一掌。
　　人影一闪，乍然而分。
　　这朱东华武功之高，出乎了白天基的意料之外，但他回心一想，江涛能名满江湖，其武功之高，当在意料之中。
　　白天基冷冷一笑，道：“江涛之名，果不虚传。”
　　朱东华冷冷一笑，道：“好说好说！……”
　　“说”字出唇，人影疾闪，再度掠身射至，出手之快，无与伦比，白天基断喝之下，也攻出了一掌。
　　一个照面之中，两人已各攻出了三招！
　　倏地——
　　朱东华低声冷冷喝道：“白天基，你听着，如果你感到事情出你意外，不必把手势停下来！”
　　白天基闻言，心头一震。
　　朱东华低喝道：“告诉你，我就是‘财院’主人！……”
　　“什么？”
　　白天基这一下脱口而叫！
　　这一句话无疑像记闷雷，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为之惊叫出口。
　　“这是实话，白天基，你迫我见你，你以为‘财院’与那出租的屋子有关？你混蛋！……”
　　“你说什么？”
　　“你太糊涂了，假如本院与那出租的屋子有关，会写得这么详细，让武林人物一看便知么？”
　　白天基一想不错。
　　朱东华又冷冷道：“原先我以为你是江涛，现在我才知道我的推测错了，你不是他，因为昨天你在跟人动手时，他进入秘室，杀了副院主，那时你尚在后院。”
　　白天基一怔，低问道：“江涛与贵院有仇？”
　　“没有……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了‘百花蛇’？”
　　“不知道。”
　　“告诉你，去年租那房子的是‘神魔剑客’白天基，他在进入那屋子前曾到过本院，寄存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个你先不必问，这件东西看去毫无价值，可是，‘神魔剑客’竟以三颗夜明珠做为保费，总管不敢承保，面告于我，于是我答应了下来。
　　本院代为保管财物，向来是保密的，但这件事竟传开了江湖！……”
　　“是‘百花蛇’传出去的？”
　　“不错，‘百花蛇’被江涛迷上了。”
　　“你……说‘百花蛇’年纪很轻？”
　　“对了，她只二十岁，你想不到吧！事情传出之后，江涛声言必得此物，自然，此物不能不与江涛有关……”
　　“不错。”
　　“而那房子之出租，看来似也是江涛所为。”
　　“道理何在？”
　　“因为‘神魔剑客’在租那房子之时，似已知道了什么，才将那东西代为托管，那房子出租，其目的不过是为了那东西。”
　　白天基一想不错，问道：“你见过‘神魔剑客’所托的东西？”
　　“没有，他要我一年后交给一个人！”
　　“谁？”
　　“江涛。”
　　“什么？”
　　“他要我交给他的徒弟江涛。”
　　“那你为什么不交给他？”
　　“告诉你，那不是江涛！”
　　“这话怎么说？”
　　“假如他是江涛，不必偷偷的要这一样东西！”
　　“有理。”
　　“‘神魔剑客’说他徒弟一年之后，才会出现，而这个江涛在半年以前，便已出现，自然不是他。”
　　白天基也突然似有所悟，他曾经见过江涛，对方也告诉他不是真的江涛，而江涛另外有人。
　　这人是谁？难道是自己？
　　种种的情势，显示了他可能是这个江涛，只是他还不能肯定自己是“神魔剑客”的徒弟。
　　白天基想到这里，不由又问道：“神魔剑客叫白天基？”
　　“不错，而且，你可能是他的徒弟。”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正是一年之后，到本院之人，过去，你曾未在江湖上露面，而且，你叫白天基。”
　　白天基更断定了自己是江涛了——只是还无法证明罢了。
　　他心似有所悟，道：“那座怪屋不是多年之前，便已出租么？这事不可能是那江涛所为？……”
　　“可能，因为他在‘神魔剑客’身上找不到那件东西，所以不得不出现江湖了。现在你懂了么？”
　　“懂了。”
　　朱东华又说道：“告诉你，江涛现在可能就在本院之内，我不得不在本院之内，不准向我们门人透露我的身份……”
　　“江涛是怎么样一个人？”
　　“淫恶、毒辣、奸险——这是他的缩影，现在，你可以走了，你办你的事，我会再找你的，我们必须把江涛弄清楚。”
　　白天基错愕了一下，道：“我很多事情不了解！……”
　　“我知道，我会告诉你，现在你不必留在这里，那会增加我的麻烦，现在，你必须跟我合作。”
　　“好，那么，你什么时候找我？”
　　“几天之内！”
　　“我信你。”
　　他们说话之中，还在动手搏招，而且说话声音极轻，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有一个人听见。
　　这时——
　　朱东华大喝一声，一掌攻出，人已退了一丈，喝道：“住手！”
　　白天基收掌后退，故意问道：“干什么？”
　　“以我们两人的功力，非斗上三天三夜不可，我们既无仇恨，你何必不给我一点面子？”
　　“也好，但三天之内，我必来取走这一笔钱。”
　　白天基话落，倏闻蓝堂大门启处，那个背剑的青年，随着一个锦衣老人，走了出来。
　　锦衣老人向掌柜老人说道：“掌柜的，这位阁下剑上功夫令人敬服，你就给他一千两金子。”
　　“是！”掌柜老人看了背剑青年一眼，道：“阁下这一千两金子什么时候要？”
　　“三天之内。”
　　“本院为阁下准备，阁下需要时；随时来取。”
　　“多谢，那么，在下告辞了。”
　　话落，移步走去。
　　白天基反而怔了一怔，这背剑青年既到此借千两银子，却暂不带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背剑青年走后，白天基向掌柜的问道：“他是谁？”
　　掌柜老人道：“恕本人不能作答，本院有为人保密的义务。”
　　白天基淡淡一笑，当下一个箭步，跟了出去，这背剑少年是谁，他势必弄个清楚。
　　白天基甫自移动脚步，倏闻背后有人叫道：“白兄，你要走了？”
　　白天基闻言，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身望去，但见董林也跟了上来。
　　他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要走了，恕我先走一步。”
　　“白兄，我们何不一道儿走。”
　　“你不是想借点银子么？”
　　“是的……是的，只是……我一个人怕留在这里，我看这里似非善地，我想不借了。”
　　白天基闻言，心头一动，暗道：“既然是来借银子的，不会没有借到就走，他好像是跟踪我……也好，我倒要看看你是谁……”心念中，不由问道：“以你的意思呢？”
　　“我想跟你一道走。”
　　白天基心头一震，不错，此人是跟踪自己，他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暗道：“莫非他是江涛？
　　白天基想到这里，全身泛起了一片寒意，他看了看董林，他依旧含笑地站在当场。
　　白天基暗地自忖了一下，说道：“那随你了。”
　　白天基话落，已向门外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