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院寻芳客

 

2024-11-06 15:07:3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我看你说不说！”
　　人影一闪，他已扑向了背剑青年，出手攻出了一掌。
　　白天基知他不用强，这背剑青年是决不会说出非租下那房子的秘密。
　　是以，白天基这攻出的一掌，其势非同小可，背剑青年扫出了一掌，人已跃开了一丈来远。
　　但白天基的身手，是何等之快，在背剑青年身子一闪之下，他的第二掌已经攻出。
　　这一掌比刚才那一掌更疾更快，但见人影一闪，已到了背剑青年的背门，背剑青年不得不硬然接招。
　　砰！
　　一声巨爆，背剑青年身子被震退了十来步，这当儿白天基第二招已再度抓出。
　　一声闷哼，背剑青年的一只右手，已被白天基扣住，他脸色一阵苍白，额角骤现汗水。
　　白天基喝道：“你到底说不说？”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非去租下那房子不可？”
　　“不……说！”
　　白天基冷冷一笑，道：“阁下是聪明人，何必多受皮肉之苦？”
　　“你要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很简单，如果你执意不说，我就用分筋错骨之法，点你穴道，使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背剑青年脸色大变，道：“你……敢？”
　　“敢与不敢，我相信你就会明白。”白天基阴冷冷地笑了一下，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背剑青年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非知道不可？”
　　“或许这件事跟我有关。”
　　“你说道理。”
　　白天基想了一下，终于说道：“也罢，我告诉你，我师父可能死在那怪屋之中。”
　　背剑青年脸上骤现精光，道：“你师父是谁？”
　　“可能是‘神魔剑客’！”
　　“什么？‘神魔剑客’是你师父？”
　　望着背剑青年的激动之情，白天基亦不由为之心寒，当下说道：“可能。”
　　“可能二字何解？”
　　“因为我还不能确定”
　　“胡说。”
　　“我那有胡说之理？”
　　“你难道连你师父是谁也不知道？”
　　“不错。”
　　“为什么？”
　　“他从来不曾告诉我他叫什么。”
　　背剑青年愕了一愕，说道，“不会吧？”
　　“信不信由你。”
　　“那么，你师父不教我用剑，是他给了我一本奇书，我一身武功，就是得自那部奇书！”
　　“哦！……”
　　“其实，我师父的功力，大约只有我三分之一！”
　　背剑青年将信将疑，当下倏有所悟，问道：“对了，你叫白天基？”
　　“不错，我叫白天基。”
　　“我听我师父说过，‘神魔剑客’也叫白天基。”
　　白天基心头略为一震，现在事情已经证明了，他与“神魔剑客”是同一个姓名，这中间自然脱不了关系。
　　他心头似有所思，问道：“你师父是谁？”
　　“这……”背剑青年似有启齿之难。
　　白天基说道：“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唉！”
　　背剑青年又深长地叹了一口气，白天基说道：“我正在查探这一件事，说说何妨？”
　　“你……不会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
　　背剑青年似想说而又说不出口。
　　白天基说道：“你要租那间怪屋，事情总不会没有原因，再说，你难道不明白，租下那屋子的武林高手，先后都死了？”
　　背剑青年说道：“我……知道。”
　　“那么，你非进去送死？”
　　“是的！”
　　“为什么？”
　　“我……”说了一个我字，他把以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天基说道：“既然你非进去送死，也要说出一个道理来。”
　　背剑青年惨然一笑，道：“你真以为我想送死么？”
　　“既然你不想进去送死，那又为了什么？”
　　“奉召！”
　　“奉召？奉谁之招？”
　　“唉！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不过，不过，这是我师父之命。”
　　“你师父到底是谁？”
　　背剑青年说道：“也罢，告诉你无妨……你去看过那间怪屋？”
　　“对了。”
　　“那死去的是什么人？”
　　“‘天下九剑’中的八剑。”
　　“对了，九剑之中，尚有一位！……”
　　白天基脱口而叫：“你师父是‘降龙剑客’？”
　　“对了！”
　　白天基打了一个冷战，乍然之间，他骇然地注视着背剑青年，这件事太过令他震惊了。
　　那些死去的八人，是“天下九剑”中的八位剑客。
　　现在要租那屋子的，竟是九剑之首的“降龙剑客”徒弟——因为“降龙剑客”死了。
　　这些人是奉召租屋？
　　奉谁之召？
　　——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而又不解的谜题。
　　白天基骇然道：“因为你师父死了，你奉命租那屋子？”
　　“正是——”
　　“奉召与奉你师父之命不同？”
　　“是的，不同。”
　　“道理何在？”
　　“奉召是我师父。我是奉我师父之命。”
　　“你师父死前，告诉过你。你必须去租那一间房子？”
　　“对了！”
　　“难道你师父要你去送死？”
　　“不，在我师父死时，那出租的房子还没有出现。”
　　“那么，他是不会知道这怪屋出租的事？”
　　“不，他知道的——不过，他不会知道租屋的人会死亡罢了。”
　　白天基皱了一皱眉头，说道：“我还是不懂。”
　　“是的，你不会懂，我也不会懂，不过，我是不愿去租那房屋的，我因为有了妻子，也有了儿子。”
　　白天基闻言，心头亦不由为之黯然。不错，他既然是有了妻子，也有了孩子，自然是不愿意去租那怪屋的。
　　去送死谁会愿意？
　　——这正是他的心声，沉痛的心声，假如他是孤家寡人一个，自然不会为死烦心，可是，他情形不同呀。
　　于是，白天基心头涌起了一股悲伤与怜悯之情，他不由为这个将死之人，感到黯然。
　　白天基惨然了一下，道：“那么你非去租下那房子不可。”
　　“是的！”
　　“假如我也去租下那房子呢？”
　　“你不会的，因为你条件不够。”
　　“条件不够？”
　　“是的，因为这一次出租的对象是我！”
　　“不，你师父。”
　　“但，我师父死了，所以这出租的对象是我。”
　　白天基想了一想，道：“这样吧，我代你去租那房子，你看如何？”
　　“不成！”
　　“怎么不成？”
　　“你不会我师父的武功！”
　　“这还不容易，我可以学！”
　　“学？”
　　“对了，难道不行么？”
　　背剑青年眼睛骤现精光，说道：“你要代我去送死？”
　　“就说是吧。”
　　“可是，想学武功，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
　　白天基淡淡一笑，说道：“不是在下夸口，天下各派武学，只要演练一次，在下便能不忘。”
　　背剑青年惊喜道：“你当真有这本事？”
　　“不错。”
　　背剑青年说道：“还是不成，我总不能看你去替我死。”
　　“这个你放心，这是我愿意的，会不会死，事情还不能就这么早下断论！”
　　背剑青年感激得热泪盈眶，伏身下拜，道：“多谢恩兄救我！……”
　　白天基忙把他扶了起来，道：“你何必行此大礼，白天基担当不起。”
　　“我一家生命，全仗兄台援手之恩！……”
　　“你也不必客气，因为这件事跟我有关——哦，对了，你兄台贵姓？”
　　“我叫唐勇，今年二十九岁！”
　　“那么，唐兄，就把令师的武功，施演一遍给我看看。”
　　“家师以‘降龙剑法’领袖九剑，所以，家师传给我的，只‘降龙剑法’九招，现在我演练一遍给你看看。”
　　话落，他从背上抽出了那一柄长剑，但见剑光闪闪，果是一柄名剑。
　　唐勇把剑一挥，低喝道：“唐兄请注意，我开始演练了。”
　　“请。”
　　当下唐勇一挥长剑，施出了“降龙剑法”！
　　“降龙剑法”以快为主，剑势变化，端的是精奥无比，果不愧是一套名家剑法。
　　九招，刹那已毕，唐勇收剑后退，道：“白兄，你看如何？”
　　白天基笑道：“再两遍就差不多了。”
　　——唐勇颔了一颔首，当下又连演两遍之后，向白天基问道：“你看如何？”
　　“行了，把剑给我，我施演一遍给你看看，如有差错，你指点我一下好了。”
　　唐勇把那柄剑递了过去，但他还是不相信白天基仅在自己演练三遍，便能学会。
　　但白天基像十分有把握似地接过了长剑，但见他笑了一笑，横剑说道：“唐兄指教了。”
　　“白兄请。”
　　白天基话落，把剑一挥，他开始演练“降龙剑法”。
　　剑光闪闪，寒风迫人，“降龙剑法”刹那之间，已演练完毕，他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
　　唐勇骇立当场，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白天基不但把“降龙剑法”演练得一丝不差，而且比原来更为精密，这正是白天基内力比较雄厚的关系。
　　白天基笑了笑道：“你看如何？”
　　唐勇惊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否有错？”
　　“一点也没有错，而且比兄弟所施，更为精奥。”
　　“过奖了！”
　　“是真的！……”
　　“那么，咱们一言为定，我代你去租下这屋子！”
　　“多谢兄台相助之恩！”
　　“说那儿话？这样去租房子就成了？”
　　“不，还有几件事！”
　　“什么事？”
　　“这房屋主人到底是谁，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家师死前，曾告诉我，江湖上有房子出租时，你必须去租下来，而告示上写的是黄金千两，‘玉花露’一瓶及美女一位。”
　　“这出现的，正是你要租的房子。”
　　“家师当时死时，并没有说只准出租一人，但现在那房子每年只能有一人出租，他说，‘天下九剑’都知道这件事。”
　　“是的，他们都知道，否则不会死。”
　　“在见到房屋主人之时，必须把这个交给他！”
　　话落，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封锦囊，交给白天基，白天基望了那锦囊一眼，心头不由为之一震，脱口而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唐勇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错。”
　　“为什么！”
　　“我师父当年交给我之时，并没有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说见了房屋主人之时才将这东西交给他。”
　　白天基心头不由微微感到震惊，这锦囊之中的东西，必然是十分重要的！……否则当不会如此谨慎。
　　突然——
　　白天基似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一变，他想到了“神魔剑客”不是也托“财院”代为保管一件东西么？莫非他所托保管之物，也是这锦囊？
　　自然，这是极有可能的。
　　白天基说道：“把这个交给那房屋主人！”
　　“正是。”
　　“就怎么交给他？”
　　“是的，当你见了他之后，他会说：‘你把那九分之一’交给我！……”
　　“九分之一？你说‘天下九剑’都有这东西？”
　　“不错，假如对方没有这么问你，你就不必把这东西交给他。”
　　白天基颔了一颔首，道：“我知道了。”
　　“另外，身份证明，既冒充是我师父的徒弟，我只好将这一柄‘降龙剑’交给你。”
　　白天基接过了“降龙剑”，然后说道：“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了，一切全仗兄台了。”
　　“不必客气。”
　　“白兄台是初出江湖的吧？”
　　“正是。”
　　“怪不得你对江湖之事，如此生疏！……”
　　白天基笑了笑，道：“不错，小弟对于江湖之事，是十分生疏的，我倒有几件事请教你兄台。”
　　“有事但说无妨。”
　　“你知道江涛为人？”
　　唐勇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知道不多。”
　　“把你知道的告诉的告诉我如何？”
　　“当然可以。”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第一，他是一个淫恶之徒，据说截住目前，已有四个女人失身在他手里！”
　　白天基脸色一变，道：“当真有这等事？”
　　“不错，这四个女人均在晚上三更之后，被他闯进闺房，第二天只见那女子裸身昏迷倒在床上，旁边多了一只小旗！”
　　“好淫恶的手段。”
　　“不错，这是关于淫的方面，致于毒辣方面，他在平日之内，已屠杀了江湖数十位武林高手。”
　　“这话当真？”
　　“不错。”
　　白天基闻言，真是不寒而慄，这手段之辣，的确令人发指，怪不得武林人物对他恨之入骨。
　　心念中，说道：“他为什么屠杀些江湖高手？”
　　“不知道。”
　　白天基颔了一颔首，又问道：“请问兄台，你可知道‘色院’去处？”
　　“知道。”
　　“请你告诉我，我要到‘色院’去了。”
　　唐勇说道：“色院在困虎山风啸林之内，离此向东走，只有六七里路程。”
　　白天基笑了笑，道：“多谢兄台指点，我们就此分手！”
　　唐勇感激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当下说道：“兄弟回去看看妻子之后，当再找你。”
　　“什么事？”
　　“‘色院’美女百位，个个均是绝色佳人，但在这百位美女之中，以‘一品红’艳冠群芳……”
　　“‘一品红’是一个女子？”
　　“是的，她的别号叫‘一品红’，她花容绝代，只是你最好别要她。”
　　“为什么？”
　　“据说她已被江涛包了，有好几个武林高手不听警告，而致几乎死在了江涛之手。”
　　白天基笑了笑，道：“我记住这一点就是了。”
　　“那么，你请珍重。”
　　“兄台请。”
　　唐勇一掠身，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