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索魂女

 

2024-11-06 15:12:52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当下白天基与“一品红”走出了色院大门，向前而去，“一品红”婀娜多姿，走起路来，十分动人。
　　白天基问道：“‘一品红’姑娘，你学过武功没有？”
　　“我只跟我们总管学过几式……哦！白公子，早上你走后，我发现了一件好可怕的事。”
　　“什么事？”
　　“我的床下竟死了一个女人！”
　　“什么？”白天基脱口而出，他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一品红”这一句话说得大出白天基意料之外！
　　“一品红”悚然道：“我说我的床下死了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当时，我几乎吓昏过去……”
　　白天基道：“那不是‘一品红’？”
　　“一品红”一怔，随即说道：“白公子，你这话说到那里去了？那女人怎么会是我？”
　　这一下，白天基更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一品红”说她床下死了一个女人，这不明明说她才是真的“一品红”。
　　假如她是冒“一品红”之人，她也就不会告诉白天基这一件事了。久久，他才问道：“你真的是‘一品红’？”
　　“当然是，白公子，难道你怀疑？昨夜，唉……”
　　她叹了一口气，似无限的感伤。
　　白天基不想再说些什么，多说只是增加他的伤感，他们默默而行，向“财院”而来。
　　白天基必须再取得千两黄金，才能去租那一间怪屋，他向“一品红”说道：“‘一品红’姑娘，你等一等，我进去一下就来。”
　　他也不等“一品红”回答，一个弹身，向“财院”之内，射了进去，那锦衣人一见白天基，惊道：“白大侠，你……”
　　白天基也不回答对方，一个箭步，向“财院”之内，射了过去，掌柜老人一见白天基，骇然道：“白天基……”
　　“我来要一千两黄金，其余四千两，暂时寄存在贵处。”
　　“是是！”
　　当下掌柜取出了千两黄金，包成了一大包，白天基也不说什么，纵身飞射而出。
　　现在三个租屋条件他都弄到了——千两黄金、美女一位及一瓶“玉花露”！
　　除了去租下那座怪屋之外，白天基已没有办法去证明他师父是不是“神魔剑客”，是不是死于那座怪屋之中。
　　自然，他也必须把那房屋的主人是谁，弄个清楚，这是他目前急需要的。
　　白天基奔出了“财院”大门，但见“一品红”依旧站在原处，她见白天基回来，忍不住问道
　　“你在做什么？”
　　“没有什么。”
　　“你包袱里面的是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们走吧。”
　　她娇艳无伦的粉腮，泛起了一层悚然的色彩，目光注视着白天基，然后，跟着他背后走去。
　　终于，她忍不住又问道：“白公子，我可以知道你要带我去那里么？”白天基听着她切切的问声，心里不由微微一荡，他苦笑了一下，道：“去租房子！”
　　“租给我住？”
　　“是的……”他应着——自然，他要租下那房子不是给她住的，说不定这一租下那房子之后，永远没有生还之望。
　　白天基将把“一品红”当物品一般，交给了那房屋主人，生死由他了。
　　她笑了笑，道：“白公子，你……对我真好……你带我出火坑，又要租房子给我住，唉……”
　　她无限感伤地轻叹着！
　　倏然——
　　白天基全身一阵抖索，脸色突呈苍白，一声哀叫，他的身子突栽在地上。
　　要命的心痛症，突然发作了。
　　“一品红”吓得脱口大叫：“白公子……”
　　白天基痛得在地上打滚，额角滚落着豆大的汗水，“一品红”叫道：“白公子……”
　　她惊叫着，声音充满了关切……
　　久久，心痛症才过去了，白天基无力地躺在地上，她扑了上去，扑倒在白天基的怀里叫道：“白公子，你怎么了？”
　　她星目里，珠泪滚滚，满滴地滴在白天基的脸上，她好像一个妻子关心着丈夫一般。
　　这一刻的感情是最为真挚的。
　　白天基亦不由为之感动，惨然道：“我‘心痛症’突然发作！”
　　她似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玉盒，掀开了盖子，取出两片药物，说道：“白公子，这是从前一位客人送给我的东西，叫什么‘千年何首乌’，你服下看看！”
　　白天基闻言，脱口惊叫道：“你……说什么？”
　　白天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年何首乌”人间仙品，武林难求的绝世药物，“一品红”竟会有此物。
　　“一品红”说道：“当年我也患有心痛症，一位客人增有此物，一共有二十四片，我服了十多片之后，心痛已愈，你服下试试！”
　　她把两片何首乌，塞入了白天基的口中！
　　“千年何首乌”为绝世物品，白天基服下两片，精力、武功，在这刹那之间，完全恢复过来。
　　白天基的心头，在这刹那间，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他只是感激地注视着“一品红”。
　　“一品红”珠泪欲滴，说道：“你好一点没有？”
　　“我……好多了，我白天基不知如何感激你！”
　　“白公子，你这岂不是折煞我？”
　　“是真的。”
　　她黯然道：“白公子，有一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我虽在‘色院’之中，却卖面不卖身，相信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
　　“我已将处女贞操交给了你……你知道么？”
　　“我知道。”
　　“一个女人所爱的，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夺取他清白的人，虽然我不是好女人，但，我认为你是我的丈夫……”
　　切切哀语，道出了她真情的心声，这是多么感人呀！
　　白天基为之心动！
　　猛然间，他抱着她，疯狂地吻她，把他生命中全部的感情献给了这个女人。
　　爱——真诚的生命之爱，在这一刻产生。
　　情——他赤裸裸地献给了她。
　　——他忘了一切——甚至她是谁！
　　她反抱着他，切切地叫着他：“白公子……我一生之中，未得到什么……这一刻，你给了我生命中所需要的，白公子……”或许这是她一生之中最真实的话。
　　他只是吻着她，言语在他已是多余了？
　　她轻轻问道：“白公子……你……真的爱我？”
　　“是的！”
　　“你永不忘记我？”
　　“是的……”
　　“呵！白公子……”
　　她反搂着他……像她生命中得到了什么，而怕突然失去一般地抱着他。
　　倏然——
　　一声冷冷笑声传来，把白天基与“一品红”给惊醒过来。
　　“好亲热而又消魂的场面呀！”
　　白天基推开了“一品红”，抖然站了起来，放目一瞧，但见三丈之外，站立了一个黑影！
　　白天基冷冷喝道：“谁？”
　　“我！”
　　“江涛？”
　　“可能，姓白的，你真想去租下那房子？”
　　“对了。”
　　“你真是一个残忍的人，既然爱她，又何必杀她？你最好也别去送死！”
　　一语未落，他已飘然而去。
　　白天基冷冷一笑，自语道：“我倒要看看我是否死得了……”
　　“一品红”问道：“白公子，那位是江公子？”
　　白天基被问，突想起了一事，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请说。”
　　“你真见过江涛？”
　　“是的。”
　　“那么……”
　　“白公子，我见过他，不过，我与他是清白的，他是来看我，原先我骗你我们……”她停了一停，又道：“那是我们总管要我那样告诉你！”
　　白天基颔了一颔首，道：“我们走吧！”他们向桃林而来，二更时分，他们已到了桃林。他向桃林之内，走了进去，那一座奇形又可怖的房子，已遥遥在望了。
　　“一品红”说道：“白公子，就是这里么？”
　　“是的。”
　　“这里好怕人呀！”
　　白天基望着她——她艳美如花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悚然之色，那色彩是动人的。
　　白天基在这刹那间，泛起了一股矛盾的心里。他能把“一品红”交给那恐怖的房屋主人？
　　一生之中，他未曾爱过一个人，除了这个“一品红”之外！
　　“一品红”问道：“白公子，那房子好可怕呀！”
　　白天基怆然道：“可是，我们要租的，却是那间房子。”
　　“什么？租那间房子？”
　　“是的。”
　　她突笑了起来，道：“有你跟我住在一起，我就不怕了。”
　　她笑得很美——也很真挚，白天基的心头，在这刹那间在交战，是情与仇在交战着。
　　如果他交出了这三个条件，他可以租下那房子，也可以探出了那房子的主人是谁。
　　他能为了这房子的秘密，把他所爱的人交给了房屋主人？
　　不！不能！
　　他咬了一咬钢牙，道：“‘一品红’姑娘，你走吧！”
　　“一品红”一怔道：“你……说什么？”
　　“你走吧——不必问这是为什么？”
　　他的心情在激动之中，有咆哮的意味，“一品红”悚然地退了一步。白天基长长一叹，道：“去吧，不必问这是为什么？”
　　“不，白公子，我要知道！”
　　白天基喝道：“我要租下这一间房子，因为我要知道一件事，那房屋主人开出三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你，现在，我不忍将你交给他，因为他可能会要你的命，你知道么？”白天基抑住了激动的情绪，又道：“所以，你去吧，我不忍看你为我而死，走吧……不必管我。”
　　她悚然地望着他！
　　好像一时之间，她还不明白白天基的意思一般，其实，她明白了这意思，也了解白天基的心情。
　　她幽幽问道：“你……真要我走么？”
　　“是的！”
　　“那么，你怎么再去找一个女人？”
　　“我会想办法的。”
　　“白公子，假如你真的爱我，我愿意为你做这一件事，自古道是：‘红颜一死酬知己’，我纵是为君丧命，也在所不惜。”
　　这一句话说得真挚而动人，也深深地打动着白天基的心，他苦笑了一下，道：“不，你去吧！”
　　“白公子，我说的是真话，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我说叫你走，你听见没有？”
　　处缓缓垂下了头去，幽幽说道：“我将永远不会忘记君对我一片真爱！我就此告辞了。”
　　话落，姗姗而去！
　　白天基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就在“一品红”转入树林之际，一条黑影，突闪身而出，截住了“一品红”的去路。
　　“一品红”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冷冷喝道：“谁？”
　　“禀告堂主，是弟子！”
　　“一品红”嗯了一声！
　　“禀告堂主总管有令，不知姓白的是不是真的是江涛？”
　　“一品红”冷冷道：“你回报总堂说，白天基是不是江涛，目前还无法断定，假如他真的是江涛，我会杀他就是了。”
　　“是，堂主。”
　　“那么，你走吧！”
　　“是，堂主！”
　　黑衣人影，一闪而逝！
　　“一品红”突站在那里出神——她不是“一品红”，而是冒牌的“一品红”——她是谁？
　　这时——
　　白天基站在那出租的房子之前发呆，他把可以租到房子的条件放走了，除非他再弄到一个女人，否则，他无法租到这间房子了。。
　　倏然——
　　他似想到什么，他一个掠身向“一品红”走去之处，奔了过去，就在白天基射入桃林之际，乍然——
　　一条人影，突然截住了白天基的去路，白天基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那人影冷冷喝道：“白天基，站住！”
　　白天基放目一瞧，但见那个司马芬，突然在此出现！
　　白天基愕了一愕，道：“是你！”
　　司马芬冷冷道：“不错，是我，白天基，你到这里干什么？”
　　“租房子！”
　　司马芬突向白天基低声道：“白天基，快离开这里！”
　　白天基闻言，冷冷道：“为什么？”
　　“告诉你，此非善地，你以为你所带来的那位‘一品红’是真的麽？”
　　白天基心头一惊道：“难道是假的？”
　　“对了，真的‘一品红’还在‘色院’，此事我已探得清楚，那女人是谁，我虽然不知道，不过，告诉你吧，昨晚跟你温存的，并不是‘一品红’，‘一品红’被制服在床下，在你向‘色院’要人而去找‘神算子’之时，她与‘玉魔花’说好，由她代替‘一品红’，‘玉魔花’自然乐意答应。”
　　白天基骇然道：“这话当真？”
　　“不错，而且那假冒的‘一品红’，对你存心不良！”
　　白天基双目之中，骤现精光，他的一生，似在被骗中过日子，那“一品红”是假的，他被骗得一无所觉！
　　“一品红”是谁？他想到了董玲。
　　他冷冷一笑道：“此事我会查个清楚——假如她骗我，我白天基不会饶她。”
　　“现在走吧！”
　　“不！”
　　“你真非租下那房子不可？”
　　“对了。”
　　“可是你少了一个条件！”
　　“我会再找到的。”
　　司马芬的脸上，现出了坚毅之色，说道：“白天基，你知道我是谁吧？”
　　“不知道。”
　　“白天基，你说这样好不好……我陪你去租下这个房子，假如你真非租下这房子的话……”
　　“我非租下不可……”
　　“纵是丧命也在所不惜？”
　　“不错。”
　　“那么，我充当你租屋的条件之一，假如我们能生还，我告诉你是谁，你说好吗？”
　　白天基对于司马芬突生出了感激之心，他脱口道：“你不是恨我么？”
　　“曾经是的。”
　　“那么你为什么肯帮助我？”
　　“因为我知道此事对你极为重要。”
　　白天基道：“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感激你！”
　　“那么，走吧！”
　　司马芬的突然出现，而又愿意帮白天基租到那房子，的确出乎白天基意料之外的。
　　白天基对于司马芬，身份依旧是一个谜，不过，现在他似乎不去想这些，唯一他要做的，是租下这房子。
　　当下他一个掠身，向那间怪屋之中，射了过来。
　　刹时，已到了屋前。
　　就在此时——
　　左面两条人影，也像闪电一般，朝屋前射至，但见来人是一个青衣老人及一个少女！
　　白天基一愕！
　　司马芬也为之一怔。
　　白天基望了望那青衣老人一眼，问道：“请问老前辈到此为何？”
　　“租房子！”
　　“什么？”白天基脱口叫了起来，道：“你到此租房子？”
　　“不错，阁下呢？”
　　“我也是来租房子！”
　　“你也是？”
　　“对了，而且我非租到不可！”
　　“阁下是谁？”
　　“白天基，你又是谁？”
　　“‘天魔剑客’——‘屠龙剑客’的弟弟，阁下与此事无关，何必来租这房子？”
　　“你又怎么知道此事与我无关？”
　　“难道你有亲人死在这房屋之中？”
　　“很难说！”
　　“天魔剑客”冷冷喝道：“我非租下不可。”
　　“在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