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章　红衣艳女

 

2024-11-06 15:29:13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梦！
　　——这是一场多么可怕的梦？当梦醒之时，她的生命已经结束了。
　　江涛哭叫着：
　　“玲妹……你听见我的叫声么？……”
　　“听……见……了，我爱……的，别……哭了……”
　　她只是在心里说着，而无法把声音说出来，她在颗泣着，在死亡时哭泣着。
　　这哭泣，是没有声音，这惨绝的哭泣，不是比有声音为悲绝么？
　　江涛抱着她的身子，痛哭失声！
　　董玲默默地说：
　　“江哥哥，来……世……我们……再见……了……”
　　她的头微微一摆，死了！
　　不幸的结束了。
　　恨与爱也长逝了。
　　她留给人间的，是纯情的爱，善良的灵魂以及可怜的生命记忆！
　　江涛嘶声痛叫：
　　“玲妹……玲妹……”
　　她再也不会应了。
　　——她把爱留给他，把她所能给的都给了他之后，带着惆怅与无限的恨意，离开了这凄凉的世界。
　　她没有恨，只有爱。
　　人间最纯情者，莫过于她。
　　山风呼呼，哭声哀哀！
　　——交织了一支感人的乐章。
　　江涛的哀叫之声，是感人的，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也切切地呼叫着，除空谷回音死的人是不会回答了。
　　他泪干了！
　　他心碎了！
　　——这短短所发生的事，在他的生命过程上，好像千年那么遥长，而他，也在这刹那间，苍老了。
　　他抱起了董玲的尸体，移动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着，怆然地走着……
　　他不再哭泣——因为他理智麻木了。
　　他不再伤心——因为他的心破碎了。
　　他唯一存在的，是一具躯壳。
　　夕阳，照着他修长而又孤独的影子，衬着纷飞的树叶，这是一副多么感人的画面。
　　走着走着……他不知经过了多远，他才将董玲放了下来，他将她埋葬了。
　　她的坟碑上，这样写着：
　　“故 爱妻董玲之墓
　　江涛泣立”
　　他在她的坟前插上几株美丽的山花，这山花象征董玲的生命，她被无情风雨吹折了。
　　江涛停立坟前，他没有哭泣，只是在默默地哀吊……朦胧中，又浮起了董玲的泪痕笑靥。……
　　往事如烟，独留情海残梦。
　　江涛默默地说：
　　“爱妻！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给我的一切！……也包括了你的生命，我永生难忘，我也会为你报仇……”
　　他掉头走去！
　　山风啸啸，似是董玲的切切哭泣之声。
　　江涛移动了一下脚步，突然觉到脑海一阵昏眩，他的伤势突然发作。
　　江涛把悲哀化作怒火，他咬牙道：“白天基，我要你挫骨扬灰！”
　　他忙取出了两片何首乌，纳入口中，然后，运功疗伤。
　　不久，他的伤势已愈，可是他的身上创伤，却不是一时就能复元，不过，不致于再发作就是了。
　　他的目光，不由投在了盒中那几张纸上，这正是那被武林称为绝世仙品的“血屋图”。
　　此图，使父亲招致死亡。
　　此图，也令他几乎为之丧命。
　　但一时之间，他却不敢去启开它，因为这是用董玲生命换来的。
　　他看了一阵，又把盒子盖上了。
　　然后，他站了起来，他移动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行去，一时之间，他不知何去何从。
　　但，他必须离去，他还有很多事情待办。
　　想到这里，他弹身而起，向绝谷之外，奔了出去。
　　他的人虽然走了，但他一辈子忘不了这里，因为这里埋葬了他一位妻子。
　　倏地——
　　就在江涛出了白虎山之际，一条人影，向白雾深谷之中，飞射而至。
　　江涛一见那人影，突脱口叫道：“叔叔！”
　　这一条人影，正是江雁。
　　江雁闻声，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这时，江涛已朝他奔了过来。
　　江雁心头一喜，说道：“是你？”
　　“是的，叔叔！”
　　江雁注视着江涛满身是血及三处伤口，脸色不由为之一变，说道：“你与白天基交过了手？”
　　“不错，你怎么知道？”
　　“你到这里来，自然是找白天基，我曾到‘雷云山庄’一次，才知道你没有死在白天基毒手，是谁救了你？”
　　“一个姑娘。”
　　“一位姑娘？她叫什么？为什么能解白天基独特的手法？”
　　“她叫杜小红，至于她为什么能解白天基的独特点穴法，我就不知道了。”
　　“她姓杜？”
　　“是的……难道叔叔认识她？”
　　江雁笑了笑，道：“我没有见过她，怎么会认识她？不过，我倒也认识一个姓杜的女人……”
　　“谁？”
　　“‘香妃玉女’！”
　　“哦……”
　　江雁苦笑了一下，说道：“此事我们不谈也罢，你与白天基动手的情形如何？”
　　“我几乎死在了他的手里。”
　　“你的武功不是他的敌手！”
　　“哦，对了，叔叔，我忘了告诉你，杜小红解了我的穴道之后，还传了我三招武功。”
　　他把碰见杜小红的事告诉了江雁一遍……江雁骇然问道：“你把她三招掌式，蜕化三式剑招？”
　　“不错。”
　　“你以这三招剑招与白天基交手？”
　　“对了。”
　　“情形怎么样？”
　　江涛又把情形，告诉了江雁一遍，江雁闻言之后，道：“你能凭此三招不致于死在白天基之手，这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后来呢？”
　　江涛又把以后发生的事告诉了江雁，当他说到董玲为他而死之时，他又为之泪下。
　　江雁亦为之感动，说道：“董玲太伟大了！”
　　“是的，她为我而死了，我江涛如何报答她爱情于万一？”
　　江雁说道：“她把‘血屋图’弄到手交给你？”
　　“是的，她取到这东西交给我！”
　　“她真是一个好女子……”话落，他不由深深一叹。
　　江涛突然说道：“叔叔，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见到了你与‘蝶花仙子’所生的女儿……”
　　江雁脸色一变，道：“这话当真？”
　　“不错！”
　　“她……在那里？”
　　“叔叔想见她？”
　　江雁激动地说道：“我当然想见她。”
　　其实，你已经见过她了？”
　　“她……是谁？”
　　“‘剑魔女’？”
　　“什么？是他？‘剑谷’的‘剑魔女’？”
　　“正是！”
　　“你怎么知道？”
　　“我碰到了‘飞剑手’”
　　“‘飞剑手’于雄？”
　　“正是！”
　　“这是怎么回事？”
　　江涛把事情经过，告一诉了江雁一遍，江雁闻言之后，激动得喃喃说道：“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我对不起她……”
　　江涛又说道：“叔叔，我也看到了‘蝶花仙子’她在‘神魔帮’？”
　　“不错，你怎么知道？”
　　“我又去过那房屋，她已不在那里，而且有一件事也是假的——也是白天基另一毒计……”
　　“什么事？”
　　“关于那‘钟楼魔女’的事……”
　　“我不懂。”
　　“你自然不会懂，当初我们进入那屋子之时，不是碰见了黑衣人的围杀及一个‘黑玫瑰’么？”
　　“不错。”
　　“你知道‘钟楼’？”
　　“不知道。”
　　“这钟楼是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这‘钟楼魔女’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倒是‘黑玫瑰’出现江湖几次，这女人的武功，十分之高，除她之外，未曾听说有过其他门人！
　　而‘钟楼魔女’的武功，更是高得令人难于置信，除此之外，‘钟楼’尚布着奇奥的阵法！是以，截止目前，虽曾有人一探‘钟楼’，但均无一人生还，‘钟楼魔女’的真正面目，那更不用谈了。
　　数日之前，传说‘黑玫瑰’又在江湖出现了……”
　　江涛道：“那么，那一位‘黑玫瑰’自然是假的。”
　　“不错，那位‘黑玫瑰’是假的，而是白天基布下的另一条毒计……”
　　“我明白了，他要让我们以为那是‘钟楼’所为，使我去找‘钟楼魔女’，然后，死在了‘钟楼魔女’之手？”
　　“不错，这就是白天基的杀人之计。”
　　江涛脸色一变，道：“白天基真是一个匠工心计之人！”
　　江涛冷冷一笑，道：“可是，我还想一探‘钟楼’之秘。”
　　“现在？”
　　江涛说道：“当我想去的时候，我就会去，我好奇想看看这‘钟楼’是什么样一个门派。”
　　“很久以前，我也想一探‘钟楼’之谜，不过目前你还是不去为宜。”
　　“为什么？”
　　“你还要报仇。”
　　“是的，报仇，我要报仇。”
　　他的神情，在这刹那之间，又激动起来。
　　江雁叹了一口气，说道：“前天，我已见到了朱华的师父‘血罗剑客’，他要你去见他一次。”
　　“干什么？”
　　“他要将三院交还给你。”
　　江涛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谈——等报完仇再谈不迟！”
　　“我认为也是这样，不过，‘血罗剑客’的意思是他对这一件事耿耿于怀，他也为这一件事感到无法胜任！”
　　江涛说道：“其实，我也不把三院放在眼下。”
　　“我相信。”
　　“再说三院并不是一个正正当当的门派，我有一天接收三院之时，我就将三院合并，改成一个正当的门派，不愿意留下的，可以分发金钱，打发他们走，尤其是‘色院’那些女人。”
　　江雁说道：“这倒是一个万全之策，等报完了仇，不……不必等报完了仇再做这一件事……”
　　“以叔叔的意思呢？”
　　“有一个人可以做这一件事！”
　　“谁！”
　　“朱华。”
　　江涛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奇异的色彩，不错，朱华可以为他办这一件事！
　　江雁又说道：“这件事可以叫朱华去办，而朱华现在又是三院的总管，办起这件事来，比较方便！”
　　“有必要么？”
　　“我认为有这个必要，第一，三院门人结合起来，约有三百名，在武林上，声势可以说不小！第二，让江湖人物知道，‘三绝神君’还有一个儿子为他伸张武林正义。”
　　“也好。”
　　“那么，以你之意，应该怎么办？”
　　“将三院合并，地址就设在‘财院’，不愿意留下的，可以打发他们离去，然后诏告武林，择日开派！”
　　江雁说道：“那么，你去探‘血屋’的秘密，我为你转达这个意思，并且，我也想到‘剑谷’去看看。”
　　“也好。”
　　“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没有关系。”
　　“那么，我们就此分别吧。”
　　“叔叔请。”
　　“你珍重了。”
　　江雁去后，江涛又把那玉盒掏了出来，他正待启开“玉盒”，突然——
　　一声冷喝之声，破空传来，江涛心头一骇，忙又把“玉盒”收了起来，放目一瞧，但见五条红衣人影，如飞而至。
　　当首的是一个红衣艳女，背后，紧跟着四个红衣老人，江涛目光一扫，不由为之一怔。
　　红衣艳女目光一扫江涛，不由被江涛的伤口弄得一怔，随即泛起了一份阴冷冷的笑，道：“阁下就是江涛？”
　　“不错，姑娘是……
　　“我是血教门人。”
　　江涛闻言，心头不由为之一震，他的目光，陡的射出了一股骇人的杀机，冷冷笑了一下，道：“原来又是‘血教’门人，你们是来寻仇的了？”
　　“寻仇不敢，而是本教教主有请。”
　　“请我？”
　　“不错，这是请帖，阁下请过目。”
　　话落，一张信函，已向江涛投手掷了过来，江涛撕开一看，但见信上写着：
　　“江大侠：
　　阁下出现江湖以来，所向折靡，武林见之心惊，阁下诚为武林后起绝世奇才也。
　　唯阁下杀死本教十数位门人，不知其因何在？盼随来人到本教一行，以赐教益，不敢来者，阁下不姓江也！”
　　此祝
　　时祺
　　血教教主启”
　　江涛看完了信，脸色不由为之一变，他冷冷一笑，这一封请函，的确激起了他的杀机。
　　他不愿“血教”教主看不起，他纵是丧了命，也要姓江！
　　他一敛笑容道：“你奉命来领我去？”
　　“不错。”
　　“假如我不想去呢？”
　　“希望你江大侠会赏这个脸。”
　　“不必赏脸，贵教主知道，这一次一定可以请到我是不是？”
　　“她倒没有说。”
　　江涛冷冷道：“很好，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红衣艳女笑了笑，道：“多谢阁下，请吧！”
　　红衣艳女话落，就待纵身跃去，倏然——
　　一声阴冷冷的笑声，破空传来：
　　“慢着！”
　　这一声冷喝之声，充满了无穷冷意与杀机，所有之人，目光不由向发声之处，扫了过去。
　　一条黑衣人影，姗姗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