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中暗器秦鸥暂义命　返密室萧红听瑜伽

 

2019-12-30 13:30:59   作者：东方白   来源：东方白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萧红很技巧地化装了一个老妇人，瞒过了石夫人的部下向中原兼程赶去。她的心情是悲伤的。半月后，她找到了龙天佑。
　　“请问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萧红道：“不知龙大侠是否认识秦鸥？”
　　“认识，当然认识。”
　　“他是……？”
　　“他是家小主人的师兄弟。”
　　“那就对了，秦鸥叫我对你说‘他已暂归’。”
　　龙天佑大吃一惊，道：“萧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萧红说了一切。龙天佑道：“真想不到秦大侠为家主取药的事，居然冒了这么多的险，如今还没有到手，现在我马上陪姑娘去一趟。”
　　萧红道：“龙大侠为什么要这么紧三火四地？”
　　龙天佑呐呐道：“这当然要越快越好。”
　　“为什么？人已经去了！迟几天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龙天佑支吾过去，交代了一下，就和萧红上了路。萧红心中有个疙瘩，不免犯疑，道：“龙大侠，到底为何要尽快赶去？”
　　龙天佑道：“一切到了那里再说。”
　　“现在就不能说吗”
　　“现在自然不妥。”萧红内心焦急又不能问，只有加紧赶路，这次回程更快，只有十三天半就到了。
　　萧红道：“龙大侠，由于有人监视我，所以我们必须小心，你不能被他们看到。”
　　“当然。”龙天佑道：“你领路，我跟在你身后，要选在拂晓之前那段时间比较可靠些。”
　　“是的，龙大侠。”萧红道：“还差两个时辰。”
　　他们就在萧家的大宅附近树上。不久就发现了大宅屋上有人影晃动，果然有人监视。不过，由于对方知道萧红会在密室内，所以二十余天不见她的影子，也许不会太疑心。
　　当然，石夫人也曾想到她会离开此处去请杀手复仇的。
　　萧红道：“龙大侠，现在有些话你可以说了吧！”
　　“当然，但以进屋说比较好些。”龙天佑道：“我首先要说的是，你不要过度悲伤，一切都已过去了。”
　　萧红道：“我早就决定了，他的友人一到，不论能不能为他复仇，我都要为他……”
　　“你……你要为他殉情？”
　　“他去了，却把我的生趣带走，我活着没意思。”
　　龙天佑摇摇头道：“先不要绝望，看看再说。”
　　萧红愕然道：“人已死了！看看再说是什么意思？”
　　龙天佑摇摇手，示意噤声，然后四下一打量，忽然无声无息地射到另一株大树枝中，接着传来一声闷哼。
　　萧红不由暗暗点头，秦鸥的朋友果然身手不凡，她自己刚才根本还没有觉察附近有人监视呢！
　　这工夫人影一闪，龙天佑又提着一个人掠了回来，立刻解了他的穴道，道：“说！石夫人是不是以为萧姑娘还没离开此宅？有一字不实，我就毙了你。”
　　此人是朱府的护院，一看龙天佑的威猛之相，已有几分惧意，道：“大侠，我一定说实话，你能放我一马吗？”
　　“那要看你合不合作而定？”
　　“一定，一定合作。石夫人以为萧姑娘可能请杀手去了。”
　　龙天佑道：“她有什么计划？”
　　“大侠，她的计划小的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们可能会有内讧。小的只是朱府的一个护院，知道得有限。”
　　“什么内讧？”
　　“朱爷重伤已愈，但由于石夫人和贾大侠又有一手，朱野很不是味道，目前和石夫人不大合作。”
　　龙天佑道：“这石夫人很风流吗？”
　　“是的，这女人很厉害，不能一天没有男人。”
　　龙天佑道：“他们目前如何了？”
　　“由于夫人对他们许下了愿，可以平分萧大侠的遗产，所以贾、张二人十分听话。据说还要请两位绝顶高手来，这两天就会到。”
　　龙天佑道：“老兄，你对这碗江湖饭腻了没有？”
　　“大侠，你的意思是……”
　　龙天佑道：“如你吃腻了这碗饭，我就废了你的武功，要萧红送你一千两银子，回老家去做点小生意，后半辈子就不必发愁了。”
　　这汉子当然不愿失去武功，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方不可能这样放了他，道：“大侠，在下愿意离开江湖道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叫孙诚，原藉华阴县。”
　　萧红道：“你放心！只要你诚心，废了武功，你反而能多活几年，事后我就送你一千两，回家去吧！”
　　“谢萧姑娘成全之恩……”龙天佑已在他身上连拍七八个要穴。孙诚浑身痉挛，但未大声哼哼。约盏茶工夫，浑身大汗，已逐渐好转了。
　　被废除武功的人，武功越高，痛苦越大。底子越浅，痛苦越轻。由于孙诚身手有限，所以受的痛苦也不深，时间也很短。
　　又过了约两个时辰，大约拂晓时分。据孙诚说，今夜来了两人，大宅中还有一个护院，于是由龙天佑挟起他进入大宅的秘室中。
　　直到天亮，眼看另一个走了，龙天佑才叫萧红送孙诚千两纹银。当然这要变为黄金才能拿得动，打发他上路。孙诚千恩万谢，再拜而去。
　　这时萧红才道：“龙大侠，此刻你总该说了吧？您到底要说什么？和秦鸥之死有什么关连吗？”
　　“当然，萧姑娘应该知道秦大侠会瑜伽术吧？”
　　“知道一点。”
　　龙天佑道：“论武功，秦大侠的剑术和我家公子差不多，应在伯仲之间，但在瑜伽方面，我们公子也会，却不如秦大侠了。”
　　萧红道：“龙大侠，这和秦鸥的死有何关连？”
　　龙天佑低声道：“他如果不能在瑜伽上有特殊成就，又怎会让你带口信说‘我已暂归’四字？”
　　“这……这是什么意思？”
　　“萧姑娘，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莫非他没……没有死……还有救？”
　　龙天佑默然了一会，道：“萧姑娘，这句话我不能肯定地回答你，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全照他的交代的去做了？那是最最重要的。”
　　萧红连连点头，道：“龙大侠，我完全照他的话做了，连净净身，换件干净的衣服都没有呢！”
　　“幸亏没有净身，要不就完了。”
　　“完……完了？”
　　“是的。一净身就完。因为他身上要穴被射中三件暗器，不能见水。这就是瑜伽复活术的起码要求。”
　　“啊……还可以复活？”
　　“当然也要看其他事物有没有违背他的遗言。”
　　“没有，绝对没有。”萧红道：“就连薄棺也完全照他的意思。本来我还以为太过意不去呢！但为了绝对服从他的遗言，我全照作了。”
　　“那还好，没有人再动他的遗体？”
　　“本来石夫人在我要葬他时要求开棺看看，她是很疑心的，因为她心目中的卫青太可怕了。对了！有件事我一直纳闷，秦鸥为什么那么酷似卫青？”
　　龙天佑愕然道：“卫青是何许人，来自何门何派？”
　　萧红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也来自中原。”
　　龙天佑道：“如果卫青来自中原，为什么一点名气都没有？按理说，他能横扫这西北一带，数大高手都死在他的手中，必非泛泛之辈才对。”
　　萧红道：“他当然不是泛泛之辈。我本以为他在中原也必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居然连你都未听说过。”
　　“这件事的确奇怪，连你也分不出来吗？”
　　“是的。”萧红道：“龙大侠，你说他还有救，这不是太玄了吗？”
　　萧红还是有点不信，因为她亲眼看到他死的，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的确是气绝身亡了呀！”
　　龙天佑道：“萧姑娘，当一个深通瑜伽术的人伤重不得不暂告死亡时，他会做一些准备的。”
　　“什么准备？”
　　“可以说是为复活而准备吧！”龙天佑道：“就像开始闭塞一些生机，开始冬眠一样。”
　　“冬眠？人能冬眠？”
　　“是的。但在常人看来，那和残废差不多。最高深的瑜伽名家可入土约三个月，秦大侠约可两个月，最少的也要能三天才成。”
　　萧红道：“龙大侠，你会不会是在骗我？”
　　“当然不会。不过我们虽然知道秦大侠能入土两个月的时间，还是愈早出土愈好。”
　　“今夜如何？”
　　“那要看天气好还是坏而定，绝对不能下雨，也不能有太大的风砂，更不能太冷，这些对复活都有危险。”
　　“是不是也有失败的例子？”
　　“是的。在天竺，也有成名的瑜伽高人复活失败而死亡的。这不能归咎于一方，往往双方都有错失。”
　　“所谓双方是指哪双方？”
　　“一是指施瑜伽暂以死待活的人，一是指协助他复活的人。”
　　萧红道：“这么说龙大侠也是此中好手了？”
　　“不是，在下比我们五公子的瑜伽造诣略差些。但若而无过失，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龙大侠，复活的步骤如何？人在棺中到底有无呼吸？人能在长期没有空气之下活着，这可能吗？”
　　“不能。”龙天佑道：“通常以瑜伽死者，大多停止呼吸，脉膊停止约三四个时辰。待入殓后又开始呼吸。”
　　“入殓不是进入棺中了？”
　　“通常一入棺就要封棺盖牢，以免惊扰。”
　　”棺中没有空气如何呼吸？”
　　“棺中还是有空气的。这就是为什么要用薄棺的原因了。”
　　“对对，可是渗进一点空气，那还是不够用啊！”
　　“当然，如像常人一样地呼吸，棺中的空气不到两盏工夫用完了，也就是说，要利用这一点空气，持续十余天或数月，有所谓‘三封五闭五绝’之说。封是‘封经’，闭是‘闭穴’。是‘绝窍’。窍是指耳目鼻等等。”
　　“那不是又停止呼吸了？”
　　“在常人看来是停止，也就是佛家的所谓‘八风不动’的境界，但在内行人看来，仍是有呼吸的。最明显的办法是以舌尖舔着上颚，使气道仅有一丝缝隙进入极少量空气。由于此刻经、穴及其他各窍都已封闭，人体已几乎不需任何外来滋养，仅少量空气即可。一个人如何能以这少量空气维持生命？归根究底，仍是要善于控制思维，使意识空白才行。”
　　萧红当然还无法体会这些，道：“龙大侠，为了安全，我不能请你上街到大馆子去吃喝，只好在秘室中以干粮及花生、肉脯之类果腹了。”
　　“龙大侠还没有谈到救助的人如何援手？”
　　“看来单纯，实际上也很难，要以温水毛巾按摩他的全身，以内功助其血脉活络，缓缓运行，要不文不火不湍不窒才行。那时候绝对不能干扰。只要一声喊叫，都可能前功尽弃的。”
　　萧红愣了一会，道：“龙大侠如能救活秦鸥，小女子当刻骨铭心，感激终生的。
　　“姑娘不用客气，秦大侠为我们五公子来此求药，不计个人生死，我身为五公子来此求药，不计个人生死，我身为五公子的忠仆，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的。”
　　萧红道：“龙大侠，在目前还有什么事最重要？”
　　龙天佑道：“对方只有两名杀手，本不足为虑，必要时你来应敌，我来救人，但你以一敌二，就无把握，如果你救人我来应敌只怕你不够熟练而误了大事。”
　　“的确如此。”
　　龙天佑道：“这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下手除去他们。”
　　“不是据说，这一两天内又要来一两个高手吗？”
　　“是的，为了争取时间，而且避免面对他们太多的高手，越早下手越好。”
　　“是不是今夜就去？”
　　“不，今日白昼去。这才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龙天佑道：“他们绝对想不到白天会去玩命。”
　　萧红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们都要蒙面，以免他们认出龙大侠的身分来，那就不利。”
　　龙天佑道：“这一点恐怕姑娘是多余操心了，连卫青及秦大侠在此都藉藉无名，我龙天佑算什么？一定没有人见过在下，也无人知我的名字。”
　　萧红道：“但还是蒙起面来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