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16 17:37:2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六十　温柔陷阱

　　那侍者非常有礼貌的说：“先生，好好享受一下！”
　　“享受？”我一时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这是本酒店最豪华的房间！”
　　我不禁哑然失笑，我不是寻芳客，而且可能是寻死客！
　　我摸摸怀中的手枪，便推门而进。
　　一阵鲜花的幽香从房中传出，宽敞的客厅，柔和的灯光，辉煌的装饰，果然不同凡响！
　　我把门关上，正想四周巡视，却听到一阵渥潺的水声！我立刻从怀中拿出手枪。
　　浴室的门缓缓地开了，一个碧眼金发的美人儿把头伸出来，满脸笑意的望着我！
　　我立即把枪口对准她！
　　“蜜糖儿，难道你忍心在我额上加一个洞？”她温柔地说，并且慢慢地行出来，身上披着洁白的浴巾。
　　我并没有放下手枪，心想：“又是那老套！”
　　“请放下这冷冰冰的东西，坐下来谈谈！”她非常镇定，说话语气从容不迫。
　　“你看！”她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翩然回眸，说：“你不用手枪对付我也绰绰有余！”
　　在这情形之下，我只好把手枪纳入怀中。
　　“你应该好好的松弛一下！”她走到餐桌旁，按了一个掣，我立刻又把手枪拿出来。
　　“让我先喝杯香槟吧！”餐桌旁伸出了一个小小的酒柜，里面果然有一支名牌的香槟！
　　她斟酒的姿势十分美妙，浴巾在灯光掩映下，更为诱人，她把酒递给我。
　　“干杯，为我们干杯！”她温柔地说，声音充满了温馨，彷佛是对久别重逢的意中人说话。
　　我再一次的警告自己：“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
　　我只把酒杯略略沾唇。
　　“不要太拘谨，一会我便会奉上你要的东西！”她抛了一个媚眼。
　　“现在就拿来吧！”我说。

　　六十一　四名女杀手

　　“为什么那么心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我说现在便拿来！”我冷冷地说。
　　“再干一杯吧！”她又斟了一杯香槟。
　　她看见我无意再喝，便自己一口气喝干了，放下酒杯，突然，双手穿过我的双胁，拥抱着我。
　　我一时不知所措。
　　她吃吃笑地说：“我猜不到你是一个那么冷漠的男人，不过，我反而喜欢你！”
　　我用力推开她，但她双手在我腋下，我无法用力，祇能用身体甩开她。
　　“不要动，你感觉到我的胸前有些什么？”她得意地说，双手仍用力紧紧的抓着我。
　　我立时感到她的胸前藏着一些硬物。
　　“是个小型炸弹！”她的面孔已换了冰冷的颜色，“双手举高，否则我再用力一挤，我们便作同命鸳鸯！”
　　我无可奈何的高举双手。
　　她慢慢的把手松开，并伸手入浴巾内抽出了一把小型的手枪，我竟然被她骗倒！
　　我正想起脚踢她的手枪，可是，我的背后却响起了另一把娇滴滴的声音：“先生，不要动！”
　　我呼了一声：“原来你还有一位帮手！”
　　“不止一个！”
　　我回过头来，三位十分漂亮的少女正慢慢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而且手里也同时握着手枪，那枪管当然是瞄准我的胸堂。
　　如果我要反抗，我相信可以避过三粒子弹，可是，我却没有什么把握逃过第四粒！
　　我嘘了一口气说：“你们想怎样？”
　　“你的身份！”背后一位娇娃厉声地说，看来她是这四人之中的首领。
　　“我是什么人，你们当然知道！”我说。
　　“我要知道你正确的身份，我们当（然）知道你并不是什么调查员！”她的声音仍是那么冷酷。
　　“原来你们已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调查员，那么，我祇是一个普通但好奇的人！”我说。
　　“用手镣把他扣起！”

　　六十二　动手用刑

　　背后的两位娇娃一起把我双手反扣，正想套上手镣，我想如果我被他们扣起，我便成为她们俎上的肉，根本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于是，我不再犹豫，双掌同时劈出，可是后面的那披着浴巾的女郎，身手也十分敏捷，当我双掌仍未劈下，她已用枪管指着我的后脑！
　　“果然身手不凡！不过，你还是乖乖地让我们扣上手镣吧！”
　　在这个情形之下，我唯有让她们扣起双手，她们把我推在沙发上。
　　“说吧！”
　　“我祇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贪婪好色，没有什么辉煌的自传！”
　　我曾经忍受过很多次大迫供，可是我自认信心坚强，什么法宝我也不会害怕，我要看这四位可爱的美人儿要用什么方法迫我。
　　“说吧！何必要受不必要的痛苦！”
　　“我可以付出双倍的价钱——”我说。
　　“快说！”那首领模样的女郎说。
　　“或者是十倍的价钱！”我说。
　　她们并没有作声，看情形我的银弹政策有点效用！
　　那首领用眼色示意另外两位女郎，那两位女郎立即进入里面的。
　　一会，她们提着两个化妆箱走出来，祇见她们把化妆箱打开，拿出了两盘手术刀出来。
　　“这是最后的机会！”那女首领对我说。
　　我没有作声，我要看看她们究竟用什么方法迫我！
　　“如果你仍不说，我们便替你动手术！”她说话时略带笑意，但不一会又回复冷酷的脸孔。
　　“动什么手术！”
　　“当然是大手术！”
　　“你杀了我，你们仍没有什么好处！”我说。
　　她并没有理会我的说话，祇见那两位女郎从化妆箱中拿出了棉花剪刀等东西。
　　“动手吧！”
　　其中一位女郎竟然趋前来要解开我的皮腰带！

　　六十三　缓兵之计

　　“你们想怎样？”我吃惊地说。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手术是全世界最好的！可惜，这里的消毒设备并不十分完善！”女首领说。
　　那两位女郎一起用力解开我的皮带，并且拉开我的拉链，要脱下我的裤子。
　　我从来造梦也没有想过有两位美丽如花的女郎竟要在另外两位女郎面前脱下我的裤子！
　　我拼命挣扎，可是，双手已被反扣，根本不能避开她们两人。
　　“还有一点更可惜的是——我们忘记了带麻醉药！”那女首领说。
　　“你们究竟想怎样？”我咆哮地说。
　　“祇要你说出你的身份、背景、所知道的事情！”
　　“如果我仍不说——”我强硬地说。
　　“那么，你便要亲眼看着你自己失去你男性的本能！”她歇力忍着笑。
　　天呀！这几位如花似玉的女郎，竟想出这个毒计迫供！我拼命用力把双腿夹着。
　　“我也觉得十分可惜！”另外一位女郎说。
　　相信世上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忍受这种迫供的手法！
　　当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两女郎并没有停下来，忙碌地准备手术用的刀和其他用具。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这突如其来的事，真不知怎样应付才好！
　　“一切已准备妥当！”那两女郎说。
　　“那么，动手吧！”那女首领说。
　　她们又一起附身要脱下我的裤子，我拼命用力挣扎，双脚乱踢。
　　“扣上脚镣！”那女首领命令着。
　　她们拿出了一副脚镣。
　　我再无法可想，只有用拖延的手法。
　　“好了，好了，我说吧！”
　　“如果你早说，我们也不用准备这些东西！”其中一个女郎得意地说。
　　“我真是一个普通人！我姓安……”我好整以暇，慢吞吞地说。

　　六十四　及时救兵

　　“动手！”那女首领十分不耐烦。
　　“好！好，我说……”
　　突然，门外“砰”的一声。
　　那四个女郎立即拿起手枪。
　　全身黑衣的芥川站在门口，幸好他并不是拿着手枪，而是拿着一挺轻机！
　　他闪身进门，厉声地说：“放下手枪！否则，你们的身上不是一个洞，而是一个黄蜂巢！”
　　那四位女郎悻悻然放下手枪。
　　“安宇，我总算没有迟到！”
　　我苦笑地说：“若再迟一分钟，我便会变成一个中性人！”
　　芥川迅速地踢开了那四柄手枪，并且替我开了手镣，他看见那几盘手术刀，开玩笑地说：“这次轮到我们替这四位娇娃动手术！”
　　我说：“快把她们绑紧！”
　　芥川一面绑一面说：“让我们一起动手术，免除她们将来生乳癌的后患！”
　　那四位女郎听了，花容为之失色！当芥川玩弄那些手术刀的时候，其中一个女郎被吓至晕倒在地上。
　　我说：“不要再旁生技节！”
　　芥川推开大门，两个彪形大汉一涌而进，四腿齐飞，芥川并无防备，幸好他身手敏捷，避开了左面大汉的双腿，但被右面的大汉踢中，倒在地上，连手中的轻机也脱了手，我立即向前一扑，把轻机抢到手。
　　我厉声地说：“不要再动！”
　　那两个大汉看见我的轻机，当然不敢再动，愤怒的芥川从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使向那两大汉腹部进袭，他似乎用尽生平之力，那两大汉应声倒地。
　　“芥川，如果再拖延下去便无法脱身的了！”我说。
　　我立即和芥川夺门而出，并用锁匙在门外反锁，免他们醒来时追出来。
　　芥川正要从楼梯下去，我一把拉着他，向天台走去。
　　“去那里？”芥川问。

　　六十五　突围而出

　　“下面可能还有他们的人，如果与他们碰个正着，会惹起太大的麻烦！”
　　上了天台，正要看看四周，前面转角处传来皮靴的声音，我们立刻伏在墙角。
　　迎面而来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酒店保安人员，我向芥川示意，我们合作既久，大家都十分了解对方，立时跃出，把两人击晕了，换了他们的制服。
　　“我的身份被他们揭穿了！可能是那位真正的调查员来了！”我说。
　　“幸好你临走时吩咐我来，否则，你怎样向你的祖宗交代！”芥川说。
　　事情虽然有趣，但我仍然捏一把汗。
　　现在我们已穿上了制服，不用再想其他方法离开，大模施样地乘电梯下去。
　　果不出我所料，下面有很多身份可疑的人在逡巡，看来他们一定是对付我的。
　　回到芥川的寓所，已是凌晨二时了。
　　芥川说：“你的身份已被他们揭穿，以后再不能在市区露脸，否则一定被他们抓到的，你明白东京是一个龙蛇混集的地区！”
　　“是的！”我说。
　　“那么下一步将是怎样？”芥川问。
　　“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不过，我们绝不能放弃！”
　　芥川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窗前，突然，他转过身来，把室内的电灯全部关掉。
　　我立即走到窗前，祇见下面停着几部黑色的大房车，看来那些大房车并不是偶然停泊在这里！
　　“有办法逃走吗？他们的消息真灵通！”我说。
　　“有！我进房拿些东西，然后我们一起爬过隔邻，隔邻是间空屋！”芥川说。
　　芥川拿了一个旅行袋出来，便带住着我爬过那间空屋，我们刚从露台跳过去，便听到撞门的声音。
　　幸好走快一步，否则一定会有危险，因为他们有备而来，两人怎能对付十多个装备十足的大汉，而且，后来芥川还对我说，那柄轻机祇是玩具枪！

　　六十六　假扮工人

　　我们在空屋内伏在窗前窥看，过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才见那几部大房车离去！可是，大厦门前仍有几个人把守，看来他们并不会罢休！
　　芥川说：“睡吧！明天再算！”
　　我们两人都是经常过惯冒险生涯的人，而且身体也十分疲累，便在地毡上沉沉大睡。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从窗口望下去，祇见下面仍有几个人把守着。
　　“难道我们在这里束手待毙？”我说。
　　“不！”芥川把那个旅行袋拿出来，原来是一些化妆工具！“我们化装成为两个工人，然后趁机会溜出去，这是我友人郊外别墅的地址！到了那里我们再作打算！”
　　我拿了那地址，两人便开始化装，幸好化装工具十分齐全，不一会我们已化装成为两个小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分别出门。
　　我趁着最多人的时候乘电梯下去，在人群中我祇是个工人，并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出了街口，走进大街，溜了几个圈，看见并没有人追来，才乘计程车往那芥川给我的别墅，本来我想再往鹿山医院看看，可是，回心一想，他们既有防范，一定再无法打听。
　　那别墅的地址是东京市郊，路程也十分遥远，不过，越是遥远也越是安全。
　　芥川已在别墅中，并且买了很多东西来，看情形我们可以在这里躲避多天。
　　当一切弄妥，我们坐下闲谈，这多天来，唯有这个时刻是最安详的，想起昨晚一连串的遭遇，真有点心寒，目前的情形，鹿山医面方面正进行一件大阴谋，除了那笔巨大的保险金之外，似乎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在进行中，而且与岳夫的关系重大。
　　我忽然想起那韩国人金田雄。
　　“试拨个电话给韩国领事，看看有没有他的消息？”我提议地说。
　　“安宇，你真是一个不能安静下来的人！”芥川说，但他立即拨了个电话，因为他也是一个不能安静下来的人，如果叫他在这里躲避，相信他比我更苦！

　　六十七　安详睡眠

　　芥川礼貌地说了几句，等了一会，说：“他在那里？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芥川的表情，似乎已找到了金田雄的消息。
　　芥川放下了电话，说：“领事馆的人说要找认识金田雄的人谈谈！”
　　我问：“究竟金田雄在那里？”
　　芥川说：“他们并没有说，不过，他约了我们明天往领事馆一谈，相信他们一定有消息的！”
　　“会不会是鹿山医院那班人的圏套？”我说。
　　“看来不会，因为鹿山医院与韩国领事馆方面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两件事，在目前来说，也没有什么关连！”芥川说。
　　我也同意他的说法。
　　芥川说：“我们明天一起去领事馆！”
　　我说：“不，这件事由我自己去办，你熟悉这里环境，你可以继续调查一下，如去找那岳夫的律师，或者看看那位真正的保险局调查员，说不定有新发展！”
　　平静的环境的确使人心身抒畅，安详的睡眠使我恢复的精神，第二天，我仍化装往韩国领事馆，芥川也去了调查岳夫方面的事。
　　当我向领事馆人员说明了来意之后，坐了一会，一位高级职员模样的人带我进入领事的办公室，并且吩咐那女接线生：“领事先生暂时不接听任何电话！”
　　我心中暗自纳罕，我祇是个普通人，领事有甚么以重大的事情，连电话也不接听？
　　“请进去，领事先生在等你！”他说完了便走开。
　　我敲了一下门。
　　“请进来！”里面传来相当正确的英语发音。
　　我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一位四十来岁，脸孔严肃的中年人，看来他便是领事先生。
　　“阁下是——”
　　“我姓安——是金田雄先生在港的朋友！”

　　六十八　金田雄失踪

　　他站起来说：“请坐！”他神色有点紧张。
　　“金田雄先生在那里？”
　　“你是安宇先生？”
　　我略一犹豫，因为我害怕其中有对我不利的地方。
　　“我是金田雄的大哥，我叫田彬！”
　　看来他并没有甚么恶意，而且面有一些紧张的神色，似乎正要找我，我点点头。
　　“安先生，我们找得你很苦！”他说。
　　“找我？”
　　“是的，田雄失踪了！”他嘘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曾派人往你府上找你多次，可惜找不到你！”顿了一顿，又说：“田雄失踪了两个多月，我们在他寓所找到一封信是给你的！不过，安先生，真对不起，为了找寻他的踪迹，我们把信拆开了看过！”
　　他从抽屉拿了一封开口的信给我，我把信拿出来一看，上面衹有几个字：“安宇：我无法再忍受，他们来迫我，我祇有再去！”
　　信上衹有这寥寥几个字。
　　金田彬问：“他去了那里？”
　　我想了一会，金田雄信中并没有指出去了那里，但是，从他的语气看来，当然是去冰岛那回事，因为我和他祇谈过这件事，但究竟甚么人迫他去我也摸不着头脑！信上的字迹十分潦草，看来他是匆忙中写下的。
　　“金先生，令弟在失踪前有甚么异样？”我问。
　　“自从他从冰岛旅行回来之后，似乎有些改变，以前他十分喜欢说话，但回来之后，却沉默寡言，本来他打算下月便回国订婚，可是，他并不想回去，那时，我们还以为他有了新的女朋友！”他说。
　　“他有没有和你们说过甚么？”
　　“没有！我们问他时，他祇摇头苦笑！”
　　我当然明白金田雄的苦恼，如果他把在冰岛的遭遇说出来，惹出来的烦恼会更多，他唯有哑忍着，看来他是被人迫着往冰岛！可是，在这个情形下，我不应透露他的秘密，因为这件事是与他那发光的头颅有极大关系。

　　六十九　天外来客

　　可是照他所说那飞碟形状内的人迫他回冰岛去的！照我的推想，这飞碟有可能是天外来客，或是一个重大的科学组织，如果金田彬也知道这件事，手足情深，也许，他也会冒险去冰岛，那时，他会成为另一个牺牲品！
　　在这件未明朗之前，我还是隐瞒着一切比较好。
　　金田彬说：“似乎你应该知道他去了那里！”
　　我敷衍地说：“我看了这封信也不大明白，不过，我为了调查这件事，相信你也调查过我的身份，你相信我吧？”
　　“是的，我知道你一向对神秘事物都有极大的兴趣，不过，他已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语声哽咽，他不能再说下去。
　　“他失踪之后，还有甚么线索留下？”我问。
　　“我已把他失踪的事向政府报告，但你知道使馆的事一向都列为秘密，为了避免惹起国际间纠纷，这件事并没有公开，有关方面怀疑他是在港被人杀了！”
　　我问：“有没有这个可能？”
　　他说：“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他叹了一口气：“安先生，现在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我安慰他说：“我会尽力的！”其实，我是甚么把握也没有的！
　　金田彬亲自送我出来，临别时仍叮嘱我尽力为他寻金田雄的下落。
　　回到别墅，芥川还没有回来，我胡乱吃了一些东西，然后进入浴室，我知道躺在温水里洗过澡，可以把日来的事情细细想个清楚。
　　鹿山医院的事既不能罢手，但形势能却不不罢手，如果我要调查金田雄的事，唯有亲自飞往冰岛，否则，呆在东京也是没有用处的。但是，我离开了东京的话，假如那六位承继，岳夫遗产的人到来的话，我便失去了深入调查鹿山医院这件事的机会，一时真不知怎样才好，这两件事同样神化，也同样重要！
　　芥川终于回来了，他进门时吹着口哨的。我问：“有成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