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16 17:38:21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八十　人间天堂

　　“你带我们到那里？”我问。
　　“去天堂人间的天堂！吃完东西再说吧！”那声音仍然十分清晰而和蔼。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我一向处事的态度，于是，我拿起一块东西往口里送，味道却是出乎意料的美味，我吃了两口，芥川也拿起来吃。
　　“不错吧！天堂的食物当然比凡间好得多！”
　　我再没有理会那声音，一口气吃了那五块绿色的东西，肚子有了充实的感觉，精神完全也恢复了。
　　芥川也越吃越觉得好味，转眼间已吃完了那五块绿色的东西。
　　我们同时站起来，分别向四面看看，这机舱十分狭窄，似乎祇是一辆小型的飞机。
　　突然，飞机急剧向前俯冲，我们站不住脚，倒在地上。
　　“快穿上那救生衣！”那声音仍是十分清晰，但语气却十分紧张。
　　机身仍然向下俯冲，我急忙扶起来找着扶架上面的救生衣，芥川也敏捷地穿上救生衣。
　　一会，机身似乎比较稳些，我们已把救生衣穿好，正想说话，机身又再向前冲去，似乎比刚才的俯冲更为剧烈，我们这次有了防备，并没有跌倒。
　　可是，机身十分颠簸，似乎没有了控制，我的双耳感到十分疼痛，那是因为气压突然改变，我看着那小窗，片片雪花正向上腾升！
　　我感到双耳越来越发痛，泪水像缺了堤的河水，我并不是感到害怕而流泪，而是根本没有能力控制一切，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彷佛插在一堆柔软的东西上才停下来，我双手按着耳，衹见芥川也是双手按耳，满脸泪痕，我心里想：“天堂去不成，祇有往地狱！”
　　忽然，舱尾的一度小门打开外面又传来那清晰的声音：“出来吧！”
　　我和芥川站起，向着那小门走去。
　　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八十一　飞机失事

　　一阵寒风吹来，我的身体并不觉得寒冷，但头部却有点赤痛的感觉，寒风并且带来了一阵雪花。
　　“快出来，逃命呀！”
　　我们不再犹豫，拼命走出了机舱，芥川也意会到危险就在目前，也急忙的跟我跳下，着地的地方是软绵绵的白雪，我向前滚了两下。
　　“机身快爆炸了！”
　　我不知那里来了这么大的力量，盲目地向前跑了几十步，隆然一声，后面是一片通红！
　　冰块与雪花像沙漠里的狂风沙一样向我们卷来，我双手护着头颅，一动也不动，可是，风雪的劲力十分强大，身不由主的被吹前，幸好四处都是软绵绵的白雪，不会撞伤身体任何一部分。
　　我不断地乘着风势滚动，一直至风暴停下来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喘息下，睁眼一看，只见四处一片白茫茫，没有飞机残骸的踪影，也没有芥川的踪影，除了晶莹洁白的雪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感到十分疲倦，眼睛几乎没有能力睁大，只睁开了一会，又要合拢起来，实在太疲倦了，我需要睡，需要好好的睡一会！
　　但是，我的意志却告诉我，如果我在这冰雪上睡着的话，我将会永远不会醒过来！
　　我拼命睁开了眼睛，双手双腿向前乱抓乱扑，我感到双手双腿异常的乏力，而且有麻痹的感觉，可是，身体却无半点寒意，那一定是身上那套蓝色的中山装有极强的保温能力，否则我早便在这大风雪中冷僵了。
　　我终于能够挣扎坐起来，但眼皮仍是那么沉重，我告诉我自己：“祇有坚强的意志，才能战胜这永无休止的风雪！”我试图站起来，可是，双腿似乎已暂时不属于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并不气馁，我终会站起来的！
　　时间无声无息的消逝，我也默默的抗拒着，睡意似乎消失了，但脑海中却映着一幕一幕亲切的影像，父亲、母亲、朋友、芥川，甚至田中院长，那蛇群，蓝色发光的头颅……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我拼命握脱那些影像，可是，一个消失了又接着另外一个出现。

　　八十二　战胜死神

　　我感到有点害怕，并不害怕四面无声无息的白雪，而是害怕自己，而今，我真真正正的尝到，人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外面的环境而是自己！
　　我必定要战胜自己才可以逃离死神的魔掌！
　　突然，我狂啸了一声！
　　啸声带来了一阵更可怕的回响，随着是一阵雪崩的声音，冰与雪的磨擦声音像夏日旱天雷一般，啸声止住的时候，我的脑海也立即清明一片！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站立在冰雪中！
　　忽然，远处有一个阴影，这时，我好像溺者发现了浮木一般，立即奔向那阴影。
　　在雪地中奔跑是非常困难的事，其实，在感觉上我是在奔跑，实际上我只是一步一步的向着那阴影移动！
　　跑了半天，那阴影却不见了，但过了一会，阴影又再出现，那不是阴影，而是一个人的身体在白雪堆里缓缓移动！
　　人！无论是什么人也好，至少在这漫天大雪的当中找到了同伴，精神立时为之一振！
　　那人也发现了我在他后面，他回过头来，指着前面说：“前面有……有……山洞……”我极目一看，前面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山洞，但在白雪的掩映下，我在远处根本分不出那是什么！
　　“是芥川吗？”
　　他并没有回答我，只见他拨开面上的冰雪，并不是芥川，而是在芥川别墅内袭击我们的六大汉其中一个！
　　在这种情形之下，根本再没有敌我之分，我只有急步上前，与他一同直走向那山洞。
　　山洞就在目前，可是，跑了半天，气力几乎被消耗尽，也未能走到山洞口，幸好，这大汉的意志也是极其坚决的，因此，我们互相扶持下，并没有停下来。
　　山洞终于被我们征服了，但这段路程比攀上珠穆朗玛峰还要艰巨得多！

　　八十三　躲避风雪

　　走进了山洞，再没有风雪的侵袭，我们才能安稳地坐下来喘气！
　　那汉子的身体似乎比我更加强壮，当我还要不停地喘息之际，他已回复了力量，十分安详地对我微笑：“安宇先生，想不到我们又再相逢！”
　　“你是谁？看到芥川和其他人吗？”我仍然喘着气。
　　“没有！我叫宙斯。”
　　“宙斯？希腊的太阳神！”
　　“是的，我们的名字全是用希腊诸神的名字！”
　　“那么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地球人！”
　　他的答案令我感到十分奇异，因为我们全部都是地球上的人，但任何人都不会向别人说自己是地球人！
　　他似乎并没有理会我的诧异，但我仍禁不住的问：“你从那里来？”
　　“我从冰岛来！”
　　“你打算把我载到那里?”我问。
　　“冰岛！”
　　“有什么目的？”我不厌其烦地再三问他。
　　“现在说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也许，将来你可以自己找到答案！我们四处看看，有没有他生存者！”
　　我随着他向洞内进发，不一会，一阵极有节奏的叮叮当当声音从转角处传来，我们立刻趋前一看。
　　啊！前面是一个多么奇异的世界。
　　我真不知应该怎样去描绘眼前的景色！四处都是晶莹通透的钟乳石，不，不是钟乳石，而是一条条奇形怪状的冰柱，这些冰柱上下相伸展着，就像石灰岩洞内乳石差不多，可是，全部都是透明而闪着耀眼的光辉，就好像传说中的琉璃世界，水滴有节奏地滴下来，滴在薄薄的冰片上，发出那清脆而悦耳的声响。

　　八十四　世外桃源

　　我在很多地方都参观过那些钟乳石岩洞，可是，钟乳石并不透明，而这些冰柱既通体透明，而且形状万千，变化多端，这简直不是人间的世界，我不禁被这些景象吸引着，呆呆的站在那里！
　　“安先生，那边好像有人！”
　　我如梦初醒的向那边看看，果然有人伏在地上，看来好像是个女孩子。
　　宙斯急步跑上去细看，果然是个女孩子，只见他左按按，右按按，那女孩子便醒了过来。
　　“这是雅典娜！”
　　“雅典娜？是智慧女神！”
　　他微笑地点点头。
　　雅典娜已苏醒过来，精神疲乏，只见她指指了前面，我们立即向前看看。
　　结果还发现了另外两人，一个是赫利高斯(大力之神)，另一个是赫派斯托斯(火神)，他们都已恢复了知觉，但精疲力乏，只有伏在地上歇息。
　　我们再找寻了一会，并没有再发现其他人，也没有芥川的踪影，看来他们都是凶多吉少！
　　我感到一阵异常的难受，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原来他们是六人一起来的，那天在芥川的别墅内，他们全部穿上男装，我还以为是六个大汉，其实是三男三女，现在只有三男一女，而我只剩下孤身一人！
　　经过一番歇息，大家都恢复了精力，幸好那特制的蓝色中山装异常保暖，否则我们早被这个天然的大冰箱冷毙了，身体复元了，却感到饥肠辘辘。
　　他们从内袋处拿出了几块绿色的东西，就是我在机舱上吃过的东西，他们分了两块给我，他们每人只吃了一块，我也吃了一块，另外一块放回袋里。
　　“宙斯——”我说。
　　他并没有回答我，我没有再说下去，在这种情形之下，还有甚么好说呢！这里除了白雪之外，根本甚么东西也没有，谁知道我们的明天会怎样渡过！

　　八十五　生存机会微

　　我们五人靠着洞壁昏昏沉沉的竟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四人似乎在谈论着，他们所用的言语，我从来没有听见过，我望着他们，他们便立刻停止了说话。
　　“安先生，这次意外是我们意料不到的！不过，我们仍然会有生存的机会！”宙斯仍是那么冷静。
　　“生存？”我不禁笑起来。
　　“是的，如果我们幸运的话，捜索船会找到我们的，不过，机会率是百万分之一！”他说。
　　“百万分之一！那简直是开玩笑！”我道。
　　“不过，那仍是有机会的！”那个叫雅典娜的女孩子淡淡地说。
　　宙斯并没有理会我，继续说：“我们这里共有廿四块优质粮，加上你袋中的一块，共是廿五块，为了延长我们等待搜索船的时间，我们规定每天祇能吃一块，那么，我们可以多等五天！”
　　他从袋里把四块他称为优质粮的绿色东西交给我，并且说：“好自为之！”
　　我接了那四块优质粮。
　　“五天之后，我们将怎样？”我问。
　　“有两个可能，第一是搜索船我们，第二是在这里等待死亡！”雅典娜说，语气并没有半点焦虑或哀愁。
　　“还有其他可能吗？”我问。
　　“绝对没有！”赫利高斯斩钉截铁地说。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死！”我颓丧地说。
　　他们并没有笞话，我觉得十分没趣，便站起来，走向那些奇形怪状的冰柱中，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实在是一个纯美而恬静的世界，有时，洞中透入一线光，映在那些冰柱上，就仿佛千万颗钻石在眼前闪耀，令人目为之眩；那美妙的琮琮声响并没有停下来，比古筝和竖琴奏出的音乐更为美妙！可是，还有五天，我便要葬身在这冰洞内！

　　八十六　奇特冰柱

　　行了一会，景色更加瑰丽，冰柱的形状更为奇异，但我不敢再行，因为我不能离开他们，否则我连百万分之一的生存机会也失去！
　　于是，我回头走出冰柱，回到他们四人的地方，祇见他们四人背靠着背坐着，头部紧靠，手脚互缠着，口中喃喃细语，似乎是做着一个甚么仪式。
　　我没有打扰他们，一会，他们的手脚松开，随随便便地或站或坐。
　　我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做甚么？”
　　宙斯说：“我们向失踪的两个同伴祝福！”
　　“究竟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地球人，不过，我们与你不同，我们是接近完人的人类！”宙斯说。
　　“甚么是接近完人的人类？”我问。
　　“我们这一代将无法成为完人，因此，我们便是接近完人的人类！”雅典娜说。
　　我真不明白他们在说些甚么！
　　雅典娜温柔地望着我，甜甜地笑着说：“安先生，你有过多采多姿的经历，你认为现今的人类怎样？”
　　我一时茫然不知怎样回答。
　　“我是指你接触过的人之中，你对他们有甚么看法？”雅典娜说。
　　“你指那一方面？”我问。
　　“无论任何一方面！”赫派斯托斯第一次开言。
　　“请举个例来说，”我仍不大明白他究竟所指的是甚么。
　　“好，首先从肉体方面来说，人类需要女性怀胎十月才能从胚胎成为婴孩，在这十个月内，在毫无保障之下成长，因此便会形成不正常的婴孩，甚至是低智，畸型或夭折的情况出现，当孩子从襁褓至成熟，这包括肉体的成熟和思想方面的成熟，费时约二十年，在这二十年内仍然在细菌和环境滋扰下混混顿顿的活着，可是，他衹能继续多活卅年左右，他又要默默地，毫无反抗地等待死亡！”赫派斯托斯的说话精简而扼要，我也禁不住点头。
　　“因此，人的一生大部份是浪费！”宙斯说。

　　八十七　不知所措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这问题，人的一生有价值的时间并不长，但在他的分析下，更是短得可怜！
　　想了一会，我仍不服气地说：“那是生物必需经过的过程，没有死亡，那里有新生？”
　　“对，在现今人类的世界里，这种论调是正确的，可是，在我们的观点中，那是极端错误，如果人类把成长的时间，加上等待死亡的时间，那么，生命的内涵将会更为丰富和具价值！”宙斯说。
　　“例如一些低等生物，成长期极短，生命祇有三两天或一两个星期，但牠们一生中所做的事，比起人类来说，牠们并不算短！”雅典娜可惜地说。
　　我争辩地说：“人类怎可以跟低等生物比较！”
　　赫利高斯接口说：“大多数的人类和蚂蚁的一生并无多大分别！”
　　这的确是无可分辩的事实，除了有高度智慧的一些人外，多数人都是浑浑噩噩，营营役役渡过一生！
　　“但我们已在设法改善，譬如试管婴儿的成功！”我仍然不大服气。
　　“试管婴儿，表面上是成功，但归根结底仍要把受精卵子移回母体，仍要渡过那无意义的缙长期！”赫派斯托斯冷静地回答。
　　“那是高等生物的必经阶段！”我说。
　　“在你们来说是必经阶段，但在我们来说却不是，因为可以把成长期缩短至六十天！”
　　我感到一阵茫然不知所措。如果能把人类的成长期缩短，那么，地球上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例如粮食便不再成为难题，设想一个可以省为二十年的粮食，那么，地球上的耕地祇要二十分之一便可解决！没有饥荒的威胁，也没有为了粮食为土地的战争。
　　我实在再无话可说，衹有转过另一个话题：“人类在精神方面又有甚么缺点？”
　　“有，而更多！”宙斯说：“在你们几千年的历史记载之中，衹产生廖廖可数的伟人，所谓伟人，衹不过是在某一方面有比较可取的成就，而并不是全面性的成就！”

　　八十八　千万铅块

　　“举个简单的实例，你们中国人孔子，他的成就只是道德文章；美国的爱迪生，他的成就衹在发明；英国的汤恩比祇是历史学家；印度的甘地衹不过是一个力行实践者……可是，在他们专长以外的事物，他们与任何一个普通人并没有甚么大分别！”
　　这也是无可分辩的事实！
　　雅典娜接口说：“还有更令你失望的事实，无论是圣人或豪杰，他们都有共通的弱点！”
　　我问：“甚么弱点？”
　　宙斯深沉地说：“人类本性是自私，贪婪，残酷，好逸恶劳，奸诈，骄傲，固执，自以为是……还有说不完的缺点，而这些缺点同样发生在那些圣贤豪杰的身上，衹不过你们被他们成就所朦蔽！”
　　赫利高斯说：“还有更令你失望的事实：如果把所有生存过的人类总数加上来，与所有被公认有成就的人类数目比较一下，所占的比率是多少？”
　　我的心好像被千万块铅压着，一直往下沉，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夸大其词。
　　“那么，人类是绝无意义的动物！”我说。
　　“不！”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这个答案使我觉得十分愕然，因为照他们的理论，人类根本上一无可取。
　　我问：“为甚么！”
　　宙斯说：“因为有了我们！”
　　我瞪眼看着他们，说：“你们是谁？”我的意思是指他们并不是地球上的人类，换句话说，他们可能是天外来客，在太阳系，甚至是银河系以外的生物。
　　雅典娜严肃地说：“我们也是地球上的人类，祇不过我们是接近完人的人类！”
　　“接近完人的人类！”这是一个多么陌生的名词。
　　宙斯解释地说：“我们是完人的上一代，我们的下一代便是地球上的完人！”

　　八十九　死神徘徊

　　我张大了口，因为这解释我是没有能力接受。
　　我正想追问下去，宙斯已接口说：“现在我们应该休息一下，这问题以后有机会再谈下去！”
　　我也感到十分疲倦，但好奇心使我不愿休息，可是，他们四人已安详地躺下睡觉。
　　我只有躺下来，脑海却不停地思量着他们所说的话，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所说的全是的而且确的事实，可是，他们既是人类，他们究竟是些甚么人？
　　洞内的光线似乎已暗下来，但这是接近北极的地方，相信这段时间是永昼的时间，因此现在并没有其他地区的黑夜，可能是外面风雪的影响，而使射进来的光线减弱了。我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他们在微弱的光线下，顶部和其他没有衣裳覆盖的地方，都变成了蓝色！我不再感到惊讶，因为在芥川别墅中我已看过！
　　忽然，我又想到金田雄，这件事一定与他有重大关连，难道他也是接近完人的人类？
　　以后的四天，我们都是断断续续的谈论着，但并没有更深入的讨论，宙斯似乎没有心情，只是拼命在洞口走动，希望发现搜索船的踪影，他们也不敢走出山洞，因为外面的风雪没有转弱，离开了这山洞，谁也没有把握可以回来，我们也不敢深入洞内，因为这无尽的山洞，似乎只有钟乳石的冰柱，并无其他东西。
　　当我摸摸口袋，衹剩下一块那绿色的优质粮，我已感到死神正在我面前徘徊。
　　平时，无论遇到怎样恶劣的环境，我也不会放弃求生的欲望，可是，在这个冰封万里的环境下，我还有甚么指望？当我吃完最后一块优质粮之后，反而觉得异常的宁静，死神的君临并不是想象中的可怕！
　　他们四人也没有甚么异动，只是安静的躺在雪地上，彷狒在欣赏山洞传来美妙的音乐。
　　忽然，洞外传来一阵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