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16 17:37:01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五十　透不过气

　　那些蛇被我的外衣覆盖着，乱作一团，但后面的蛇已到，一眨眼间，我的外衣也满是蛇，忽然，我觉得面颊有点发痒，用手一摸，原来是汗水，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前额和发脚的地方，已全是汗滴！
　　站在木箱上，暂时可以躲避一阵，我想起芥川说过，他搜查档案柜的时候，也被毒蛇咬过，而且昏迷了多天，如果我被这些蛇咬着，我相信我不会昏迷，因为我会立即死去！
　　我从站着的箱子向前跳去，站在另一箱子上，那些蛇儿已转过头来，向着我这面爬来，虽然，看情形牠们无能力爬上来，不过，有数十条已缠着那些木箱边绿，企图爬上来攻击我，这在不是办法，站在箱子上暂时没有危险，可是，祇要其中几条爬上来，我也会被牠们咬死的。
　　外面突然传来人声，我侧耳倾听。
　　“那人一定被毒蛇咬死了！”一个声音说。
　　“看来他无法活着的。”另一个声音说。
　　“开门看看他吧！”
　　“千万别动，如果门一开，那些蛇涌了出来，你我也没命！”
　　“那怎么办？”
　　“要等到明天早上，高先生回来时才可以收拾他的！”
　　等了一会，再没有人声，看来他们已离去。
　　看来我还有一些时间，蹲在箱子上，看着地上那些一刻也不能安定下来的蛇群，我感到非常恶心，加上一阵阵蛇腥的味道，真使我透不过气。
　　跨过几个箱子，忽然，我看见空的左角处有些阳光透入，赶上前一看，上面有一个天窗。
　　幸好这房子并不太高，我站起来差两尺便可触及天窗，我看看附近，正有两枝铁叉插在箱子旁边，看来是用来叉着那些蛇用的，我拿起一支，试看看能否打开那天窗，我试了一会，那天窗竟是封敝的，祇有打碎那些玻璃才可以出去，不过，如果我立刻戳破那些玻璃，外面的人一定发觉的，我不知道这屋内还有什么陷阱，还是忍耐着，等待天黑才动手。

　　五十一　又遇恶狗

　　我用那铁叉叉起我那件外衣，当天黑的时候，把玻璃打破，用外衣裹着头部，便可以跃上去。
　　我等待着，这是唯一逃生的机会。
　　在这段时间内，我再真真正正的尝到度日如年的滋味，幸好我还有些工作可做——用叉子叉开那些爬上来的蛇！并且打死了近百条的毒蛇。
　　黑夜终于来临，但我已感到双手酸软，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否有力纵上去抓着窗边。
　　为了安全起见，我扯了恤衫，把双手裹好，避免那些玻璃碎片。
　　当一切准备妥当，我用尽全身之力，打碎了玻璃，纵身一跃，抓着窗缘，缩身一上，已出了天窗，再向前一滚，我伏着不动，但外面也没有人声，正要庆幸，却传来了几声狗吠！
　　天呀！刚离开这蛇阵，又要和恶狗搏斗！
　　可是，我再不能犹豫，走了两步，从屋顶跃下，还未到地，已感到一阵劲风向我扑来！
　　在这避无可避的情形下，只有抱紧双膝，双脚一触及地面，立即作了一个滚地葫芦！那向我攻击的狗被我撞了一下，暂时也不敢再向我袭击。
　　我抬起头来，只见黑暗中有五双碧绿的眼睛同时瞪视着我，那些阴森森的光芒，彷佛有十把匕首向我刺来，牠们全身卷缩着，好像拉满了的弓，只要我一动，牠们便会像箭一般向我射来。
　　幸好我还拿着那厚厚的外衣，我即再向前滚了几步，再借力翻了几个筋斗，群狗见我动作古怪，只是低声的怒哮着，一步一步向我紧迫。
　　这时我蹲的位置与屋子的入口相当接近，我正想夺门而入，暂时躲开这群恶狗再算，如果我与牠们硬拼，牠们有能力把我撕成碎片！
　　一阵人声传来，几个看更模样的大汉正从远处奔来，看情形只有见步行步，主意一定，把手上的外衣往外一抛，在黑暗中那狗群以为是我跃起，不约而同的向那外衣的黑影扑去，我趁这唯一的机会，已闪身进入屋内。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

　　五十二　满身破烂

　　我不能在此束手待毙的！突然，我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立即奔向那可怖的蛇室，我挵力把门撞开，只撞了几下，门已应声而开！
　　我转身走向大门，蛇群已从室内窜出。
　　我大叫：“蛇呀！蛇呀！”
　　狗的嗅觉非常灵敏，一嗅到蛇的腥羯味，已不敢再走前一步，有两只反而缓缓的向后退缩。
　　我已奔出了大门，而那些蛇也快要冲出来。
　　五个看更见我走出来，立即向我围攻。
　　我指着后面说：“蛇呀！蛇呀！”
　　其中一个看更手持电筒，一照之下，只见那黑蛇如青蛇有排山倒海的涌出来！他们那曾看过这种情景。一声尖叫，已转身逃走，其他四个看更才如梦初醒，拔足便逃！我趁着这个极其混乱的时刻，拼命走到我今天进来时那后门，门是关着的，只有纵身一跃，手抓门框，再用力向上提起身子，跳出了外面。
　　落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双腿已完全乏力，只有蹲在地上喘气，里面传来一片人声，看来他们不知怎样才能收拾这个满地毒蛇的局面！
　　我足足休息了三分钟才有力站起来，沿着进来的路，直奔大街。
　　跑了一会才找到一部计程车，司机看到我满身破烂的模样，便好奇地问：“遇劫吗？”
　　我没有答话，只是苦笑以对。
　　当汽车驶到芥川的寓所，我立即下了车打一个电话给他，请他下来替我付车资。
　　芥川看见我狼狈的情形，也为之愕然，我把详情告诉他之后，也为我捏了一把冷汗。
　　不知睡了多少时间，当我醒来的时候，祇觉腹如雷鸣，回心一想，昨日遇险之事，整天也没有滴水沾唇，芥川已为我预备丰富的食物。
　　一面狼吞虎咽，一面询问芥川所查到的事情。
　　芥川说：“岳川先生的确立有遗嘱的，可是，他的律师说他仍未能把遣嘱内容公开！”
　　“为甚么？”我问。

　　五十三　查看资料

　　“因为他要等待六个人到来才可以开启！”
　　“甚么人？他的子女？”我问。
　　“不，他没有子女，据说这六个人全是他生前好友，他全部遗产由这六个人承受！”
　　“通知了他们没有？”
　　“已有五人接到了通知，可是，这几个月内，却无法找到最后那一人！”
　　“这六人究竟是甚么人？你认识的吗？”我问。
　　“完全不认识的，这是六人的资料！”他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我。
　　我把资料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浅丘秀雪，女，日本人，遗传学专家，九十岁，未婚，对人体染色体有特殊研究，DNA学说之先导者，最后呈报的地址是北海道高岗县，轩辕社创办人之一。
　　威廉索加，男，美国人，九十五岁，未婚，外科手术专家，对人体移殖有特殊成就，首先克服器官移殖所产生排斥作用的困难，地址是美国阿拉斯加贝克市，轩辕社创办人。
　　大卫理察逊，男，英国人，九十四岁，未婚，人体神经学专家，对人体神经系统有特殊成就，在世纪初即绘成人身最详尽的人体神经系统全图，地址是英国苏格兰，轩辕社创办人。
　　珍卡蒂亚，女，法国人，九十岁，未婚，外科手术专家，也是电子学专家，最早倡议创造“电子人”，并且是历史上第一个装配电子人成功，地址是法国北部边境罗鲁克市，轩辕社创办人。
　　村洛克夫，男，高加索人，九十八岁，未婚，细胞学专家，对生命的起源的研究有重大成就，地址是瑞士美尔市，轩辕社创办人之一。
　　沈植，女，中国人，九十八岁，未婚，脑科专家，也是放射线专家，曾发现五种射线以上，地址是中国，轩辕社始创人之一。
　　我看完了之后，便问芥川：“找到那几个？”

　　五十四　电话约谈

　　“除了中国人沈植，其他随时可到曰本！”他说。
　　“为甚么找不到她？”我问。
　　“因为她的地址祇有中国两个字，而中国那么大，到那里才可以找到她，而且，她可能已逝世！”
　　“如果她真的去世了，怎办？”
　　“一定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已逝世，那么，其余五人可以在年底开启岳夫先生的遗嘱！”芥川说。
　　“轩辕社是甚么组织？”我问。
　　“轩辕社本是一个国际组织，全是科学家或医学家的组织，本世纪初期曾有一些活动，但后来已销声匿迹，事实上现时祇是个名存实亡的组织！”
　　“岳夫与这个组织有没有关系？”我问。
　　“他是轩辕社的社长。”
　　“换句话说，他所有的遗产都是交给轩辕社！”
　　“是的，除了他名下的遗产外，如果保险公司赔偿的话，那一亿万美元也是轩韩社承受的！”芥川说。
　　“这六个继承人全是九十岁以上，他们要这么庞大的款项有甚么用处？”我说。
　　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芥川拿起电话筒说了几句，便给我：“找你的！”
　　“找我？”我接过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口音：“安宇先生，我有些私事与你谈谈！”
　　“请问阁下是——”我说。
　　“田中，鹿山医院的田中！”
　　“阿，是田中院长！你的确神通广大，对来宾招呼周到！”我讽剌地说。
　　“安宇先生，这是极其重要的事！”
　　“对阁下也许是，不过，对我来说，可能是无关重要的，而且我现在没有空！”我说。
　　“这件事对阁下也极其重要！”他的语气十分严肃。
　　“在那里谈？”我问。
　　“日野公园雕像处，下午三时正！”他说完之后便收线。

　　五十五　会见院长

　　芥川问：“田中院长找你谈甚么？”
　　“我也不知！日野公园在那里？”我问。
　　“我驾车送你去，而且我可以在附近监视，看他又弄什么诡计！”
　　我和芥川谈论了一会，吃过午餐后，他便驾车送我往日野公园，他把车子泊好，我从大门走进去。
　　看看手表，已是五时二十五分，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五分钟，于是四处逛逛，看看四周的环境，那雕像离大门不远，很容易便找到，园中游人很少，祇有几个主妇伴着孩子们在草坪上晒太阳。
　　那雕像非常庞大，一眼看去便知是雕塑家亨利摩尔的复制品，这位大师的作品，以人为主题，但形像却是抽象的，也许艺术家与我们凡夫俗子的眼光不同，但我却十分相信，全世界的人外表差不多，但内心世界却是五彩缤纷光怪陆离！
　　雕像的中间有一个大孔，当我走近那大孔的时候，祇见田中院长已站在大孔的另一面。
　　他微笑向我招呼点头，他祇是一个人来，身傍并没有其他人，我立即四周看看，看来似乎并没有甚么可疑的人物，不过，我实在并不怕他，在这公众的地方，他不会下甚么毒手的呀。
　　“安宇先生，你真是守时！”他说。
　　“幸好我是弄蛇能手，否则想守时也不能！”我讽刺地说，他的脸孔立时发红。
　　“过去的事我感到万二分遗憾，不过，从今以后，我们能否再成为朋友？”他的措词十分得体。
　　“那要看情形而定！”我说。
　　“你的报告书拟妥了没有？”田中问。
　　“腹稿已有了，不过，还要看专家的化验报告！”
　　“我们可以合作吗？”田中问。
　　“你是指那一方面？”
　　“这报告对我们极其重要，你是聪明人，当然明白！”
　　“你的意思是——”
　　“是百分之三，赔偿金额百分之三！”

　　五十六　千万贿赂

　　我嘘了一口气，原来他在贿赂我！他见我没有答话，微笑地说：“祇有你合作，好好的把报告书写好，那么，你便立刻成为千万富翁！”
　　我故作低吟不语。
　　“这笔金钱能使你安享三百年！”他得意地说。
　　“是的——不过，我不能欺骗公司的！”
　　“那并不是欺骗，而是照事实报告，祇不过措词方面稍为下一些功夫！”他轻描淡写地说。
　　“有没有其他条件？”我故作意动。
　　“有，以后你不要再调查这件事，好好的去享受一下千万富翁的生活！”
　　“就是如此简单”
　　“就是如此简单！”他斩钉截铁地说。
　　“不过，我不能欺骗我自己的良心！”我一本正经地说。
　　“良心？”他突然冷笑了几声。
　　“是的，我知这事一定有古怪，而且——”
　　“我有办法令你良心安定下来，数目是百分之五！”
　　我真想立时揍他一顿，这个人似乎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能用金钱弄妥，这简直是侮辱了我的人格，但回心一想，这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于是，我故作吃惊地说：“百分之五？我想……”
　　“不用再想！”他说。
　　“你们怎样付款？”
　　“当我们接到那赔款后，便立即付款，我给你一个瑞士银行户口号码，你祇要说出那号码，银行便立即付款，除了你我之外，世上没有人会知道！”
　　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安全的办法。
　　“那么我的生命有什么保障？”我问。
　　“有，我们早已为你好好的设想，我们先付一百万美元订金，你有了一百万美元，请一队军队保护你也可以！而且，祇要你好好合作，我们不想打扰你！”
　　“什么时候交订金？”我紧张地问。

　　五十七　百万元现钞

　　“随时也可以！”
　　“我立即要！”我露出贪婪的脸色。
　　他从外衣的内袋拿出一张纸来。
　　“我不要支票！”我说。
　　他并没有说话，祇是把那张纸交给我，我立即看看那张纸，上面写着：“希尔顿一一一一”
　　“今晚十时，你前往希尔顿酒店一一一一号房，便会有人把一百万美元现钞送给你！”
　　“我不会那么傻上你的当！”我说。
　　“以你的身手，我们早已领教过！我们知道杀手对你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我们并不想节外生枝！”他说完之后便转身而去，瞬间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我漫步离开了日野公园，小心察看了一会才走到芥川泊车的地方去，不一会，芥川也回来了。
　　我把田中院长贿赂我的情形告诉他。
　　芥川问：“你打算怎样？”
　　我说：“依时赴约！”
　　“难道你真想一一”芥川没有再说下去。
　　“当然不是！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比金钱更为重要，例如正义！”
　　“还有爱情！”他轻轻地接口说，脸色突呈一阵光彩，我知他在想着那位月子小姐。
　　我们没有再说话，车子向着市区疾驶。
　　我突然想起岳夫，他是轩辕社的会长，更是鹿山医院的主要负责人，那么，他与这件事一定有重大的关系，可是，这几天突如其来的事太多，反而把他忽略了。
　　我说：“往岳夫先生的家看看。”
　　芥川点点头，车子向着西面驶去。
　　不一会，车子已在，一间日本传统式别墅停下，进门后便见一大片园林景色，园中并有一个中国式的小亭，亭畔有精致的假山，我彷佛回到旧日江南地方。
　　“岳夫先生曾到过中国，因此他这片园林是仿中国的！”芥川说。

　　五十八　血红大字

　　芥川和岳夫的家人十分稔熟，仆人把我们带进屋里，芥川环顾四周，无限惆怅地说：“这里一切就像岳夫先生生前一样，可惜，他已离我们而去去，而且，我也是在这里认识月子的！”
　　“我想看看他去逝前所写的字。”我说。
　　仆人为我们开了书房的门，一进去便看见墙上挂着那张写着“完美”二字的裱贴，最令人瞩目的是上面溅满了鲜血，殷红点点，使人看了有点异样的感觉。
　　那“完美”两字，笔力雄浑，劲透纸背，使我想到岳夫先生死时是那么凛然肃穆！
　　书房的左面，有一个日本式的神庵，上面供奉着两把东洋刀，芥川指着那一大一小的东洋刀说：“那便是岳夫先生用来切腹的刀！”
　　书房相当大，三面都是贴墙的书橱，我走近看了一会，发觉全部都是有关人类学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岳夫先生逝世前有没有什么著作？”
　　“有，他逝世前两年，全部精神都花在那本著作，名叫『人类的极限』，据说他死前刚刚完成。”
　　“你知道内容吗？”
　　“他也曾说过，那是关于人类将来的展望，着重于精神肉体智慧三方面，有一小部份已发表，听说他的理论受到十分重视，尤其是人类学家和医学家对他的理论表示惊异，现在整部著作由他一群学生在整理中。”
　　“看看有没有轩辕社的资料！”我说。
　　“他生前似乎并没有提过轩辕社。”他一面找一面说。“那份报告说这个轩辕社在半个世纪之前成立，我认识岳夫先生已有十多年，完全没有听过他提起，不知是什么缘故？他似乎不愿意人知道那轩辕社。”
　　我们找了半天，结果并没有发现有关轩辕社的资料。
　　到了晚饭的时候。我们才离开岳夫的寓所。
　　我们在晚餐的时候，仍然讨论轩辕社的问题。

　　五十九　研究整容

　　我说：“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提起轩辕社的事，而在遗嘱中却把遗产交给这个社，换句话说，这个社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芥川说：“也许其中有些问题令他苦恼！”
　　“是的，芥川，你以为一个人类学家和五个医学家聚在一起，会谈论什么？”
　　“当然是与人类有关的事情！”
　　“月子小姐说过，那鹿山医院似乎有整容手术的，能使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变成一个年青妇人，难道他们七个人一起研究整容？”我说。
　　“整容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也有很多科学家在研究改良，而且相当成功，曾经有些著名人物也曾整容，据说十分满意！”
　　“你认为整容对人类有没有意义？”我问。
　　“我认为对一些因天生或意外的人来说，那是再造之恩，但对一般人，意义并不重大，甚至是多余的！”芥川说。
　　“那也未必！”我不原意地说：“整容在表面来说，是把外面加以改造，使人变得更美丽，但往深一层想，整容完全是心理问题，有人整容之后，心理立刻发生毛病，但也有人整容后，克服了很多心理毛病，因此，整容在将来，是人类一个重大课题！”
　　“我不懂那些专家的理论！不过，我们的讨论似乎离题万丈！”芥川说。
　　“也许是的，看来月子所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芥川点点头同意我的话。
　　“那么，既是发生在鹿山医院中，其中一定另有蹊跷，说不定整件事有重大的关系！”我说。
　　这时离今晚约会的时间已十分接近，换过衣服，并且预备了一支小型手枪，因为这个约会可能是一个陷阱！
　　甫踏出门，我便想起一件事，立即回头对芥川说。
　　希尔顿是国际酒店，我对计程车司机说了，他立刻把我送到门口。
　　从接待处拿了那一一一一号房的锁匙，侍者领着我前去，电梯在十一楼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