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025-03-16 17:39:21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一百　四方奇景

　　我问：“叫甚么名字？”
　　雅典娜说：“贝费露！”
　　“甚么？”芥川问。
　　“那是我们语言中的名字，意思是完美的饮料，如果你们喜欢喝，将来一定有很多机会享用！呀，到了！”
　　只见那大镜子又开了，雅典娜说：“请试乘我们的交通工具！”
　　我们一起走出那大厅，那大镜子又徐徐的关上，啊！这大厅竟然是一部大电梯！
　　前面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停泊着很多巨大扁圆柱型的物体，看来像我们传说中的飞碟！
　　雅典娜说：“这是全能的交通工具！”
　　我正想发问，雅典娜已走进那圆柱型的物体内，我们只好跟着进去，里面是出乎意料的宽大，是可以容纳十个人以上，前面只有一个座位，看来似乎是驾驶员坐的，后面却有六张好像床一般的坐位，靠背的地方十分适合我们的背部，就像精神分析专家和病人倾谈的沙发，双腿也可以完全平放在上面。
　　雅典娜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忙了一会，我们只感到一下十分轻微的振荡，窗外的风景正向下落下去！
　　然后，雅典娜从座位起来，与我们平排的坐着。
　　“你不用驾驶？”我问。
　　“不，只要我把它开动，其他一切我们可以不用理会，你要去甚么地方也可以！”她说。
　　我发梦也没有想过竟然有这种交通工具！
　　雅典娜接着说：“你们是外来客，让我权充向导吧！先看看这里的四大奇景？”
　　我问：“甚么四大奇景”
　　“也许你们都曾游览过这四大奇景，不过并不是在我们的国度里，那四大奇景是中国的江南景色，瑞士的湖光山色，非洲的大漠风情和南美的草莽棘原！”
　　“是人工复制的风景区？”芥川问。

　　一百零一　复制的景物

　　雅典娜点点头，并且走到驾驶座处按了一排电钮，然后又回到我们身畔，温柔的说：“不过，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复制品，你们看！”
　　从窗口向下望去，我几乎怀疑我已回到了美丽的江南，祇见河道纵横，阡陌遍野，还有那亭台楼阁，曲桥水榭，还有金碧辉煌的古老宫殿，更有质朴而恬静的村庄，最可惜的是古道上并无人迹！
　　想起锦绣山河，不禁黯然！
　　雅典娜说：“你认为这是复制的吗？”
　　放眼望去，无尽的山脉与稻田，我真不相信这是人工复制出来的。
　　芥川问：“江南是否这样的？”
　　我点点头。
　　雅典娜说：“你们再看！”
　　祇见窗下又是另一片景色。
　　芥川指着那波平如镜的湖水，说：“我去过这地方，那高耸的雪山，平静的湖水，尖锐的屋顶……这是……”
　　“这是在瑞士才可以见到的景色！”雅典娜说。
　　“是的，这是瑞士，我前年才去过！”芥川自言自语地说：“这的确是瑞士，安宇，你去过吗？”
　　我点点头，除了瑞士，地球上还有其他地方有这么优美而宁静的地方？
　　一片宁谧的景色使人心旷神怡，刚才的黯然已一扫而空！那雪山，湖水，有可能是复制出来的吗？
　　下面是皑皑的白雪，而我们并没有感到寒冷，我看看机舱内，衹有驾驶座前一排表板上闪灯外，我彷佛就坐在家里的客厅一样。
　　“你们看，我们已到了沙漠区！”雅典娜说。
　　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黄沙，但黄沙并不是静止的，祇见沙丘像一个接着一个的波浪。
　　“那是狂风沙！”雅典娜说。

　　一百零二　宽敞天堂

　　我以前也尝过狂风沙的滋味，可是，我们现在居高临下，祇见沙尘滚滚，一阵阵旋风卷起巨大的沙柱，然后沙土像狂风暴雨的撒下，这的确是奇景！
　　芥川说：“根本上没有这个可能！”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奇景根本上是没有可能复制的，但事实却摆在我们的目前！
　　“在我们的国度内，没有不可能的事！”雅典娜骄傲地说，对我们的诧异，感到十分满足！
　　黄沙去尽，却是一片稠密得难以相信的丛林！
　　“这里没有什么好看！”雅典娜说，并且看看手腕上好像是手表的东西，接口说：“我们应该回去了！”
　　“去那里？”我问。
　　“去见你们想见的人！”她说。
　　她没有再和我们说话，我看着芥川，衹见他一脸狐疑之色，我们究竟想要见谁？我真有点摸不着头脑，自从被他们从冰洞中救回来之后，我们一直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人救了我们回来！
　　芥川似乎不能再忍受下去，大声地说：“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带我们去见什么人？”
　　可是，雅典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回过头来，飞碟的速度似乎是加强了，因为我们再看不见下面的景色，衹见一片蔚蓝！
　　过了大约廿分钟左右，雅典娜回过头来，神秘地笑了一笑，说：“到了！”
　　机舱门已打开，雅典娜走向舱门，我们也立即随着她，可是，更令我们惊异的，下面并不是一个机场，而是一个一个极其宽敞的大堂！
　　我们日常无论乘搭任何交通工具，一定有终站的地方，下了那交通工具，总要走一段路程，才可以进入建筑物内，可是，我们一下飞碟，便是在大堂内。
　　雅典娜向里面指了一指，便回到机舱内，并没有带我们前去，我们祇有向前走。

　　一百零三　雕虫小技

　　走了几步，后面已响起了轻微的机器声，但我们并没有见到飞碟，祇见一大遍墙壁，我们下飞碟的地方，正是一个门口！
　　芥川问：“为什么不见那飞碟？”
　　我说：“可能是飞碟的出口刚衔接这建筑物的门口，所以，我们一上来便走进这大堂内！”
　　我和芥川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大堂内一片门已自动打开了！
　　那声音又响起来：“来吧！你们已看过的四大奇景，衹不过是我们一些雕虫小技！改造大自然，祇不过是我们工作中微不足道的成就，以后，你们会更为惊诧！”
　　声音十分平和，语气也没有半点敌意，虽然我们听来觉得说话的人口气未免太大了！
　　“进来吧！为什么你们日夕想刺探我们的秘密，而今又显得那么犹豫？”声音平淡中带点威严。
　　我和芥川不再犹豫，大踏步地向着那门走去。
　　门内又是另一番景象，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房子并不太大，祇有五六方尺，所有家具都是用酸枝制的，书桌后面坐着一位面目慈祥的中年妇人！
　　我抬头一看，禁不住诧叫了一声：“沈植！”
　　“是的！我是沈植，不过，很久没有人称呼我这个名字了！但我仍十分喜听到这名字！”沈植的语气仍是十分平淡，但比刚才亲切得多了！
　　“这是轩辕社的地方！”我说。
　　“对！你的联想力真不错，我们的轩辕社内的确需要一位像你一样充满想象力的人！”沈植说。
　　芥川问：“这究竟是否地球上的地方！”
　　沈植说：“是的，如果在你们的地理知识来说，这是接近北极的冰岛！请坐坐，让我们谈谈！”
　　我和芥川坐在书桌前的酸枝椅上。
　　“现在离晚餐还有很长的空余时间，让你们松弛一下，看看我们这个国度！”沈植说，并且轻轻地拍了两下手掌。

　　一百零四　数学天才

　　掌声过下，左面的墙壁忽然变了一个巨大的荧光幕，荧光幕上映着一群青年人，看情形他们好像在比赛，就像我们电视台的问答比赛一样。
　　“安宇先生，芥川先生，请你们看看他们数学的天才！”沈植指指了荧幕，并把两具像耳筒的东西给我们，“请带上这翻译机，否则，你们听不懂他们说些甚么！”然后又把两副好像是电子计算器给我们，又说：“如果你们遇到适当的问题，也可以跟他们比赛一下！”
　　我们带上了翻译机，本来我们是听不懂荧幕上那些青年人在说甚么，可是从耳机传来的却是纯正的英语。
　　他们说的东西极其深奥，但从几个数字名词，我约略可以猜测到他们在计算力学和磁场的问题，可是，我在这方面却是一窍不通，祇见那几个比赛者并没有用计算器，衹是随口便答出发问者的问题，我知道这些数字，如果一个数字专家拿着计算器也要十分长的时间才可以回答，可是，那些年青人却祇低头一想，便可以回答，难道他们的脑筋比这些计算器还要快？
　　沈植似乎知道我们没有能力跟上，祇见她又轻轻地击了两下手掌，荧光幕又出现另一个画面。
　　“安先生，芥川先生，也许你们对这个比赛更感兴趣！这是运动的项目，请问两位，在一百公尺短跑比赛，你们是世界纪录是多少？”
　　我说：“十秒！有过九秒九的成绩，可是，因为风速关系并没有得到承认！”
　　“好！你们看——”
　　荧幕上出现六位健儿，正伏在起跑器上。
　　“请注意右上角的计时！”沈植说。
　　一声号令，六位健儿立即向前冲去，他们的双腿彷佛没有动，但又似乎不断的摇动，就好像我们看电风扇车叶一样，祇见一片迷糊，其实那车叶是在高速转动，可是，我们的眼睛却无法跟得上！
　　我祇眨了一下眼睛，他们已到终点！
　　芥川说：“五秒四！”

　　一百零五　不巧完人

　　“五秒四？”我看着那右角的计时，果然是打出五秒四的字样！天呀！他们的速度比我们的世由纪录快了一半！
　　沈植说：“这祇是普通的速度，我们的纪录是四秒十！明年我们会有更新的纪录。”
　　我们并没有作声，因为这简直不可思议！我们的世界记录经过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打破，而他们的普通速度已比我们快了一半！
　　“再看一些更有趣的吧！”她又轻轻击了两下手掌，荧幕又出现另一个画面。
　　沈植说：“你们看过空中飞人吧！你们的空中飞人，可以在空中打多少个筋斗？”
　　芥川说：“我记得是三个，还没有人可以打四个而没有跌下来的！”
　　沈植微笑地说：“你看看！”
　　两个空中飞人在架上荡了几下，然后又站在两端等了一会，祇见他们开始飞身向前！
　　“一、二、三、四、五、六、七！”芥川睁眼看着一面数着！
　　他们竟能在空中连翻七个筋斗才双臂接合，那简直太神奇了，好像是在玩把戏！
　　沈植说：“这全是真的，并不是剪接的技巧！”
　　他们真无法相信，但也不能不相信！
　　接着她击掌转了几个画面，全部都是运动的表演，当然，他们的成就比我们现今世界高得多，譬如高低积，吊环等项目，如果放在任何一个世界运动会之中，评判员一定瞠目结舌，不知怎样给予分数才好，游泳的项目更是匪夷所思！
　　我们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成就，而且是衷心的佩服，如果把我们现今的成就与他们比较，我们祇不过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依照我们科学家的估计，人类一定有一个极限，你们的极限在那里？”我问。
　　“没有，我们这一代可能有极限，可是，下一代将无所谓极限！”沈植微笑地说。
　　“那么，你们的将来是怎么的？”芥川问。
　　“我们的将来是随心所欲！”沈植说。

　　一百零六　惊人速度

　　“你的意思是——”我说。
　　“那时我们将会打破一切时空限制，每一个人成为不朽的完人！”沈植神釆飞扬地回答。
　　“在那一方面？在智慧上或是在体质上？”我问。
　　“无论是智慧或体质上，完全没有缺点的完人！”
　　我真不相信我自己的耳朵，竟会有人说出如此狂妄的说话，可是，沈植仍是那么安详，并没有半点狂妄！
　　“完人”这名词在人类的历史上只可以称为一个理想，亘古以来，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达到“完人”这个理想，在中国的历史，甚至整个世界的历史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称得上“完人”的！甚至在我们的神话传统里的神仙，也没有一个是完全没有缺点的！
　　芥川突然说：“你说过不朽的完人，那么，他们的生命也没有极限。”
　　“没有，完全没有，因为我们已打破了时空的界限，生命已是随心所欲，整个宇宙已在我们的掌握中，我们是宇宙的主宰！”沈植说。
　　“成功了吗？”芥川问。
　　沈植略一沉思之后才说：“既然你们来了，也应该让你们真真正正的了解一下，我们这里的人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我们，因为先天关系，没有可能成为完人，我们称之为完人的先躯，第二类是你们见过的能在黑暗中发光的人，他们是我们创造的第一代，由于理想并不是一蹴即至，因此，他是接近完人的人类，第三类便是真真正正的完人！”
　　“金田雄是你们的第二类？”芥川问。
　　“不，他祇是一个误闯者，将来也许你们可以看见他，不过，我们还是不再提他！”沈植说。
　　“他还生存吗？”芥川追问着说。
　　“也许！”沈植没有再说下去，立即转了一个话题，“你们再看！”

　　一百零七　祇是实验室

　　荧光幕突然扩大，整幅墙也变成了昼面，这荧光幕已不再是荧光幕，而是一片大银幕！
　　“你们到过的街道，四大奇景！——”
　　“银幕上映着街道，我们到过的街道，道上行人不少，脸上充满愉快的光采。”
　　芥川忽然站起来，指着银幕说：“月子，这是月子！”芥川好像发神经似的，要扑向那银幕上的少女！我立刻按着他，我只是看过月子的半身照片，因此，我看不清楚那究竟是否真正的月子！
　　“你认识这位女孩子？”沈植问。
　　芥川嚷着说：“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芥川先生，请少安无躁，我们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漂亮的，也许你认错人吧！”沈植说。
　　“不，我没有认错！她的容貌，就算我化为灰烬，我也不会忘记！”芥川的声音已变成了抽泣。
　　我轻声的安慰他说：“如果她是月子，我们一定可以再见到她的！”
　　芥川十分激动，我了解他的心情，如果我能再见到已逝世的爱人现身目前，也许我也会比他更激动！
　　芥川哭了一会，心境才较为平静，沈植看着芥川，摇摇头说：“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我问。
　　“可惜人类因感情而局限了一切！”沈植说。，
　　我诧异地说：“你们没有感情吗？”
　　沈植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指着那大银幕说：“那是四大奇景！”
　　“为什么天空万里无云？”我问。
　　“那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天空，这只是我们造的天幕！”沈植说。
　　“天幕？”
　　“简单地来说，这天幕是一个罩，罩着我们的试验品！”沈植说。
　　“什么？我们所去过的地方是一个实验室！”我问。

　　一百零八　轩辕七巨头

　　“是的，我早说过你是聪明人！这的确是我培植完人的实验室！”沈植骄傲地说。
　　天呀！我们曾接触过那些满脸微笑的人竟是实验室内的白老鼠！
　　“那么，谁是实验室的主人！”我睁大了眼睛。
　　“是我们，轩辕社的七位创社人！”
　　“包括了横川岳夫？”我问。
　　“是的，他是提出完人学说的始创者！”
　　“为什么他要自杀？”芥川也被这问题吸引着。
　　“这是他私人的问题。”沈植眉心略皱，似乎有点难言之隐，她又轻轻击掌两下，那大银幕立即完全消失，在我们面前的仍是一片墙壁。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救回来？”我问。
　　“你们既然查探鹿山医院的秘密，换句话说，你们想刺探我们的秘密，那么，我们便大大方方地让你们了解一下，因为我明白你们是没有结果，永不罢休的人！”沈植说完之后，便站起来，接口说：“该是晚餐的时候，让我们六位轩辕社的创社人，陪着两位贵宾吃一顿丰富的晚餐，你们心中的问题，他们会给你一个完满的答复。”
　　我们随着她走出书房，经过一条短短的走廊，进入另外一间大厅。
　　里间已坐着五位十分面善的人。
　　“这是我们轩辕社的创办人，你们早已见过！”然后，沈植又对他们说：“这是我们的贵宾！”
　　五人微笑地向我们点头。
　　沈植说：“让我向两位贵宾介绍一下，这是浅丘秀雪、威廉贝索加、大卫理察逊、珍卡蒂亚和柯洛克夫，其实我们都是医生，请两位随便！”
　　一会，有僮工送来非常精美的西餐，我也觉得十分饥饿，于是，毫不客气地吃着，这些西餐不只外表精美，而且味道十分好，比我们平常吃的不遑多让！

　　一百零九　控制细胞

　　主菜吃过后，沈植举杯，说：“为我们轩辕社，为我们未来的完人，为两位贵宾——干杯！”
　　我们一起举杯，一干而尽。
　　柯洛克夫浓眉一皱，说：“两位觉得我们这里怎样？这地方是否世界上最完美的地方！”
　　其他五人也望着我们。
　　我礼貌地说：“这的确是人类梦寐以求的世界！不过，我们还有很多疑问！”
　　沈植接口说：“趁五位医生都在这里，你们可以把心中的疑问提出！”
　　我实在有太多的问题，真不知从何提起！
　　浅丘秀雪温婉地说：“就从我们谈起吧！”
　　芥川说：“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我便提出一个问题！”他顿了一顿，说：“根据我看过各位的资料，各位的年龄都在高龄之列，但你们看来都只得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其中有什么秘密？”
　　他们六人同时微微一笑。
　　珍卡蒂亚说：“这的确是一个好问题！相信你们都知道整容术，不过，请千万别误会，我们并不是整容，你们的整容术在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项微不足道的外科手术，我们早已摒弃不用！你们也许听过地球上的整容要靠注射羊胎素，可暂时阻止衰老，不过，这方法实在太古老了！我们已可以控制细胞，新陈代谢永不衰竭！”
　　我诧异地问：“你们已把人体基本细胞改造！”
　　浅丘秀雪说：“对了，我们的细胞完全不会衰老，换句话说，我们的外表也永不衰老！”
　　芥川说：“那么你们是长生不老！”
　　大卫理察逊说：“不，我们这一代，由于先天关系，只能进至二百年左右！”
　　“那么宙斯他们呢？”我问。
　　“他们比较我们好一些，除了意外或饥饿，疾病已不能使他们死亡！”
　　芥川问：“你们所说的完人，是否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