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银人

 

2024-08-26 17:03:01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天亮之后，沙加惠带着两名武士来见林歌，透过沙加惠的翻译，林歌与他们做了一番详细的交谈。
　　“你们知不知道史垣克、尼凯、阿龙三人的下落？”
　　“不知道。”
　　“在他们三人失踪之前，你们可曾发现他们言语行为上有什么反常之处？”
　　“没有。”
　　“仔细想一想！”
　　“对了，有一天我看见他们三人躲在一旁低声交谈，样子鬼鬼祟祟，看见我进去，立刻换了话题。”
　　“没听清他们在谈什么？”
　　“没有。”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好像是在他们失踪前的两三天。”
　　“他们三人平时很好么？”
　　“是的，他们三人常常在一起玩。”
　　“玩什么？”
　　“喝酒。”
　　“还有呢？”
　　“没有了。”
　　“说实话，他们还经常在一起玩什么？”
　　“玩……玩……”
　　“你们要是不说实话，我请哈隆大头目亲自来审问你们！”
　　“不，我实说便了，但是请不要把这件事吿诉哈隆大头目好么？，”
　　“好，你快说！”
　　“他们常常跑去‘万人迷’那里赌钱。”
　　“万人迷是谁？”
　　“一个寡妇。”
　　“你们也常去？”
　　“不，我们去得不多，偶尔去小玩一下而已。”
　　“他们三人赌得很凶么？”
　　“是，他们赌得很凶，输赢常在百两银子以上。”
　　“最近手气如何？”
　　“输得很惨，据我所知，阿龙输了三千多两银子，其中的尼凯还向我借了五百两银子，想去翻本，结果反而输光了。”
　　“好，谢谢你们二位，你们去吧。”
　　二武士辞出之后，沙加惠忧心忡忡地道：“这件事一旦被哈隆大头目知道，我就完了！”
　　林歌笑道：“别怕，我不会向他报吿，那个万人迷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沙加惠道：“她长得很漂亮，前年死了丈夫后就变得不规矩起来，我也风闻她开设赌局，但因她是个寡妇，生活无依，就睁一眼闭一眼，没有去査办。”
　　林歌道：“有无合伙人？”
　　沙加恵道：“据说她现在跟一个名叫‘响尾蛇’的人打得火热。”
　　林歌道：“我们去她那里看看如何？”
　　沙加恵道：“好的。”
　　林歌道：“对了，你先把卡森叫来，我要他去办一件事。”
　　不久卡森到了。
　　林歌附耳吩咐他几句话，卡森躬身一礼，领命而去。
　　沙加惠面呈疑惑道：“林大侠，你要他去办甚么事情？”
　　林歌微笑道：“过一两天你自会知道！走，咱们去找万人迷！”
　　两人出了城堡，不久来到一座高大的哈萨克包外面，一个在外面逡巡的少年一见到林歌和沙加惠走过来，连忙一头钻入包内去。
　　林歌和沙加惠互望一眼，当即随后跟入，正见那少年在向一道布幔里面急声道：“姊姊，那个姓林的和沙加惠统领来了！”
　　布幔里面透出娇慵的声音：“小弟，你说谁来了？姊姊在睡觉，叫他们下午再来吧！”
　　林歌上前撩开布幔，笑道：“万人迷，是我和沙加惠来了，我们来拜访你！”
　　睡在矮脚床上的不只万人迷一个，还有一个彪形大汉，从薄薄的一条毛毡的形状上看，两人分明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两人顿时慌成一团，万人迷拉过毛毡紧紧掩住胸部，惊叫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林歌笑道：“我们来拜访你！”
　　万人迷满脸通红，叫嚷道：“我在睡觉呀！”
　　林歌道：“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快起床穿衣，我们在此等你！”
　　说毕，将布幔拉回隔离原状。
　　万人迷和响尾蛇急急下床着衣，然后才走出布幔外面，前者向沙加恵飞了个媚眼，笑道：“沙加恵统领，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最近忙么？”
　　沙加恵很困窘，蹬了她一眼道：“万人迷，你说话可要小心，我是办公事来的！”
　　万人迷转对林歌笑道：“还有这位林大侠，听说你如今是我们哈隆大头目跟前的红人，你肯到我们这里来，真使我感到荣幸！”
　　林歌没有回答她的话，一指那响尾蛇，向沙加惠问道：“他就是响尾蛇？”
　　沙加惠点点头。
　　林歌就盯着响尾蛇直看，看得响尾蛇浑身不自在，拱拱手道：“二位请坐，在下失陪了。”
　　说罢，便要溜出去。
　　林歌道：“站着别走！”
　　响尾蛇面色大变，道：“有……有何指教？”
　　林歌道：“站着别走就是了。”
　　响尾蛇道：“你们是来拜访她的，这里的事与我无关，我为甚么不能走？”
　　林歌道：“那么，你走看看。”
　　响尾蛇顽强的一顿足，就想弯身钻出去，林歌立刻掌出如电，一把抓住他右臂，用力一旋喝道：“跪下！”
　　响尾蛇痛呼一声，登时被压制得双膝一曲，跪了下去。
　　林歌冷冷道：“就这样跪着，敢动一动，我立刻打断你的狗腿！”
　　响尾蛇叫道：“沙加惠这是甚么意思？我犯了甚么罪？”
　　沙加惠道：“他叫你跪着，你就跪着，少噜嗦！”
　　响尾蛇看看林歌，见林歌目光如刀，表情冷峻得可怕，不禁气馁，不敢再抗拒，乖乖的跪着了。
　　万人迷脸色阵阵苍白，颤声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呀？”
　　林歌冷笑道：“你说老实话，一切没事！史坦克、尼凯、阿龙三人在何处么？”
　　万人迷道：“我不知道呀！”
　　林歌脸色一沉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哈隆大头目若知你开赌坊，你猜他会怎样？”
　　万人迷望望沙加惠道：“统领大人，你说这……”
　　沙加惠板起面孔道：“我没有办法！”
　　万人迷冷笑道：“这么说，我的银子是白花了？”
　　沙加惠吃了一惊，忙道：“万人迷，你少胡说，现在是林大侠在办案，与我无关！”
　　林歌心知沙加恵必曾受贿赂，哈哈大笑道：“万人迷，我此来只为追査史坦克三人的下落，你只要说实话，一切没事！”
　　沙加惠连忙接口道：“是的，万人迷，你只要说出他们三人的下落，林大侠就不会把你开设赌坊的事报吿哈隆大头目。”
　　万人迷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好吧，他们三人输了很多钱，债台高筑，为躲赌债而逃跑了。”
　　林歌问道；，“去了何处？”
　　万人迷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林歌道：“你怎知他们是为躲赌债而跑的？”
　　万人迷道：“这是很明显的事，他们每人都欠了几千两银子的债，毎天都有人逼他们远债，逼得他们都要疯了呢。”
　　林歌道：“你认为他们会逃去何处？”
　　万人迷道：“可能去投靠别的部落，至于是那个部落，就不知道了。”
　　林歌视线转到响尾蛇面上，冷冷一笑道：“响尾蛇，你的看法如何？”
　　响尾吶吶然道：“她……她说的对，他们一定是为躲债而逃的。”
　　林歌道：“只怕不是。”
　　响尾蛇发怔道：“不是？”
　　林歌道：“我看可能有人怂恿他们离开这个部落，去投靠别人！”
　　响尾蛇面色微变道：“不会吧？”
　　林歌以坚定的语气道：“我吿诉你，我一定要把那个怂恿者找出来！”
　　说完这话，便向沙加惠一挥手，转身走了出去。
　　沙加惠随着他出了万人迷的哈萨克包，走出数步，立刻说道：“林大侠，你一定要帮个忙，不耍把万人迷开赌坊的事吿诉哈隆大头目好么？”
　　林歌微笑道：“我要是吿诉他你就活不成了，是不？”
　　沙加恵道：“正是！正是！我一家大小七口之多，全靠我一个人，要是我死了，那……那……”
　　林歌道：“放心，我自己也很喜欢赌博，绝不会把这件事吿诉哈隆大头目的。”
　　沙加惠大喜道：“谢谢！谢谢！”
　　歌道：“不过，将来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得帮我才行。”
　　沙加惠连声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
　　林歌停住脚步道：“现在你先回城堡去，我还想去四处走走。”
　　沙加惠当然没有异议，随即自行回城堡去了。
　　林歌看着他走了后，便往城堡后面走来。
　　每走一段路，见无人注意，便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十字——这是与楼兰公主潜伏在部落里的“奸细”联络的讯号。
　　不一会，走到城堡后方在上次与老牧羊人会晤的仙人掌下逡巡。
　　过不多久，老牧羊人又赶着一群羊走过来了。
　　林歌笑道：“老兄，你原在草原上牧羊“怎知我在部落里的地上画了‘十’字？”
　　老牧羊人微笑道：“这也是我的秘密！”
　　林歌道：“我有好几天不在部落里，你知道我去了何处么？”
　　老牧羊人道：“知道。”
　　林歌道：“也知道我在干什么？”
　　老牧羊人点点头。
　　林歌道：“我原想引诱那凶手现身，结果凶手以银人的面目出现杀害了三个人，而我却连他的影子也没见到一眼。”
　　老牧羊人道：“由此可知他是个非常可怕的人物，楼兰公主要我问你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林歌道：“有，我正是为此叫你来的，我希望楼兰公主能帮我一个忙。”
　　老牧羊人道：“请说。”
　　林歌道：“那个‘银人’在沙漠上杀了两个人，事后经过一番澈底的搜索，周围十几里范围之内竟未找到他一个足迹，此事实在太不可思议，我不相信世上有人练就如此高明的轻功，也不相信是那尊银人在作怪，但我相信‘银人’会继续出现杀人，为了知道他是怎么来怎么去的，你去通知楼兰公主，请她指挥部下将哈隆的部落包围起来。”
　　老牧羊人道：“怎样包围？”
　　林歌道：“在部落四周十几里之外布哨，每隔数十步埋伏一个人，这样当‘银人’进出哈隆的部落时候，必会发现。”
　　老牧羊人道：“发现之后呢？”
　　林歌道：“如有可能，就暗中跟踪，看他落脚于何处，然后立刻通知我。”
　　老牧羊人道：“每天进出部落的人不少，我们怎知那一个是‘银人’？”
　　林歌道：“他都在夜间出现，扮成银人模样，头戴护面盔，身穿战袍，下身是短裙，一手执剑，一手执圆盾，很容易看出来。”
　　老牧羊人道：“好，我会通知楼兰公主，还有别的事么？”
　　林歌道：“响尾蛇这个人你清楚否？”
　　老牧羊人道：“他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目前与万人迷娣居。”
　　林歌道：“哈隆手下三个武士失踪了，我怀疑响尾蛇与此事有关。”
　　老牧羊人道：“是又怎样？”
　　林歌道：“响尾蛇可能已被凶手所收买，他怂恿那三个武士去投靠凶手。”
　　老牧羊人道：“哈隆的部下很多，此事似无关大局吧？。”
　　林歌道：“是的，不过由此可知凶手必已知道宝藏的地点，他挖走哈隆的部下，就是准备去挖宝。”
　　老牧羊人道：“哦！”
　　林歌道：“因此楼兰公主如不愿见宝藏落入凶手之手，就得多卖力一些！”
　　老牧羊人道：“好，我会转吿。”
　　林歌道：“从明天开始，咱们每天此时就在此地见面一次，彼此交换消息，你看如何？”
　　老牧羊人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