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利令智昏

 

2024-08-26 17:05:39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金剑葫卢客钻出包外一看，只见一个老人骑着一匹骆驼，另牵着一匹上有帐棚的骆驼已走到近处，乃开口问道：“你是老牧羊人？”
　　那人正是老牧羊人，他一见林歌的包外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颇为吃惊，勒住坐骑，答道：“不错，你是谁？”
　　金剑葫芦客道：“我是林歌的朋友。”
　　林歌大声道：“牧羊老人，他就是金剑葫芦客，是我交友不慎的一个结晶品！”
　　老牧羊人听了才放心，当即从骆驼背上跳下，牵着两匹骆驼走到包外，将牠们拴好，才向金剑葫芦客拱手道：“久仰大名，幸会了。”
　　金剑葫芦客笑道：“我的大名不大可能传到沙漠上来，必是林歌时常骂我，你才知道我这个人，对不对？”
　　老牧羊人笑而不答，与他钻入包内，看见林歌面色虽然苍白，精神倒是很好，乃欣慰地道：“林歌，你还好吧？”
　　林歌笑道：“除了伤口恶化之外，一切都还不错。”
　　老牧羊人看了金剑葫芦客笑问道：“你这位朋友是何时赶来的？怎知你在此处？”
　　林歌道：“他刚到不久，只因寃家路窄，所以才叫他找到了我。”
　　话声一顿，继而笑道：“老丈，我吿诉你，他是中原武林十大高手里面的人物，名气比我大得多，在中原提起金糊涂或金剑葫芦客，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老牧羊人笑道：“是是，老朽有缘识荆，真是荣幸之至！”
　　金剑葫芦客叹了口气道：“老丈，你知道他为何要在你面前如此的替我吹嘘么？”
　　老牧羊人道：“老弟既然位列十大髙手之林，自非吹嘘了。”
　　金剑葫芦客道：“不，他的意思是想炫耀自己，因为他曾经击败过我。”
　　老牧羊人哈哈一笑，转对林歌问道：“你腰上的伤口真的恶化了？”
　　林歌道：“是的，不过他刚才已为我清洗和敷药，大概不会继续恶化下去了。”
　　老牧羊人道：“我已牵来了一匹有帐棚的骆驼，还带来许多食物和水，你可以安心养伤，等可以走动的时候！”
　　林歌挿口问道：“那匹架着帐棚的骆驼，我能不能躺在那里？”
　　老牧羊人道：“可以的。”
　　林歌道：“那么，我今天就动身，我可以一边赶路，一边养伤。”
　　老牧羊人道：“不怕颠簸之苦？”
　　林歌道：“不怕，我这位朋友可以照顾我，如果真受不了，我们自会停歇下来。”
　　老牧羊人道：“我带来的食物，足够你们两人二十日之需，此外还有刀伤药，都在那骆驼上。”
　　林歌道：“谢谢——金糊涂，把我抱上那帐棚，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出发。”


　　一连十五天的餐风露宿终于挨过了，林歌和金剑葫芦客平安的进入阳关。
　　林歌腰伤已愈七八分，可以慢慢举步行走了。
　　他便和金剑葫芦客投入一家酒店——也即是他出关之前所投宿的酒店，两人开了一间客房，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把胡子刮干净，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半个月的劳顿立时一扫而光。
　　于是，他们走到前面的酒店，拣个座位坐下来，决定吃个痛快。
　　店小二为他们端上一壶葡萄酒和几样下酒菜，眼睛却不住的打量着林歌，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林歌笑道：“小二，不认得我了？”
　　店小二突然想起来了，惊喜的叫道：“对了，您是一个多月前雇向导去楼兰古址的那位客官！”
　　林歌含笑道：“不错。”
　　店小二忽然出现尴尬的表情吶吶地道：“那个向导尼加……”
　　林歌道：“他在中途溜了，牵走了我的骆驼，把我丢在沙漠上。”
　　店小二道：“真该死，前天我见到他，才知道他没有带您去楼兰古址，不过您不能怪他，他是受到哈隆大头目的警吿，不得已而丢下您的。”
　　林歌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怪他。”
　　店小二问道：“结果您自己到了楼兰古址，找到了劳碌剑客葛天靖的遗骨了？”
　　林歌道：“是的。”
　　店小二翘起大拇指道：“真了不起，那种地方没有向导是不行的，谁知您客官竟然能够平安归来，太了不起了。”
　　林歌道：“小二，我托你办一件事，我们的两匹骆驼想换两匹马，你能替我们去换么？”
　　店小二道：“可以的，可以的！等下小的就替您去换两匹蒙古马，说不定还有钱可拿呢！”
　　林歌道：“还有，向你打听一件事，前几天有没有一队人马从关外入关？领队的是个老人，还有一个姑娘，共有几十匹骆驼和三百多匹马，每一匹骆驼驮着一个箱子的？”
　　店小二道：“小的没看见，不过听说前几天的夜里是有大队人马从此经过。”
　　林歌道：“往哪一方向走的？”
　　店小二道：“不大清楚，好像是说从关外进来的，因为是半夜里经过此地的，看见的人很少。”
　　林歌道：“你知道谁看见了？”
　　店小二道：“不知道，此地常有人赶牲口入关贩卖，我们都不大注意。”
　　林歌道：“你去打听打听，若知是谁看见了，把他带来见我，我有重赏。”
　　店小二道：“好的，等一会儿小的去换马时，顺便打听一下。”
　　林歌道：“越快越好。”
　　店小二应是而去。
　　当下林歌和金糊涂开始对坐饮食，这是林歌一个多月来吃得最有味道的一次，他埋头大吃了一会儿，才向金糊涂笑道：“你看怎样？”
　　金糊涂道：“什么事？”
　　林歌道：“那银人是中原人物，此番他夺得那三十三箱财宝，你认为他将把那批财资运往何处？”
　　金糊涂道：“自然是运回中原。”
　　林歌道：“可是楼兰公主的三百多个部下怎么发落？银人会带他们去中原居住？”
　　金糊涂道：“那些人非中土之人，迁居中土的可能性不大……”
　　林歌道：“正是，而且来太抢眼了。那样一来，他们的行踪是无法掩蔽的，不论他们走到那里，都会有人看见。”
　　金糊涂道：“银人必不肯这样做，可是他需要很多人替他运宝，不如此又怎么办呢？”
　　林歌道：“所以，我想不通。”
　　金糊涂道：“不要想，咱们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动身南返，一路打听，必能打听出来。”
　　于是两人酒足皈饱之后，即回房睡觉，由于太疲倦，一睡竟到天亮。
　　店小二听见他们醒来，便端着早膳进入他们房中，并吿诉他们已将两匹骆驼换成两匹马了，因为骆鸵的价碰高，故还找回十几两银子。
　　林歌把一些碎银赏给他，问道：“打听的结果如何？”
　　店小二道：“小的去换马时，顺便打听了一下，据他们说四天前的深夜里，有人赶了三十多匹骆驼卖给他们，因价做便宜，他们就买了下来，不知客官说的是不是这个？”
　　林歌道：“可能是的，还有呢？”
　　店小二道：“他们说没有看见大队人马，不过他们也听说那天半夜有大队人马由此经过，小的又四处打聪，却找不到一个目击者。”
　　林歌道：“好的，你去备马，我们吃过饭后就要走了。”
　　吃过饭后，两人立即结账离去，乘马驰离阳关，往东赶去。
　　虽然已入关，但塞上风光仍无多大改变，处处呈现出一片荒凉与雄浑的景象。
　　林歌道：“现在咱们怎么走啊？”
　　金糊涂道：“循河西走廊回去，先到敦煌，然后安西、玉门、酒泉。”
　　林歌道：“要是银人走的不是这条路线呢？”
　　金糊涂笑道：“从此到酒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非走这条路不可。”
　　林歌道：“既是如此，咱们赶啊！”
　　两人纵马飞驰，赶过三十多里路，林歌一眼瞥见路旁有一家简陋的小酒店，便向金糊涂说道：“咱们去那酒店打听打听。”
　　他们在小酒店门口下马，一见开酒店的是个老头子，林歌便向他拱手道：“老丈请了，在下向您打骁一件事。”
　　那老头子以为他们要入店饮食，面上堆出了笑容，待听出是要打听事情，面上的笑容没有了，冷冷淡淡地道：“要打听什么？”
　　林歌见他情绪低落的样子，便掏出一些碎银往灶台上一摆，道：“四天前的夜里，有没有大队人马从此经过？”
　　老头子见钱眼开，面上又现笑容，答道：“不是半夜，是快天亮的时候！”
　　林歌道：“对，应该是快天亮的时侯，您老亲眼看见了？”
　　老头子点点头道：“是的，那时我已起来，听得大群马蹄声，就开门探视，看见大队人马经过，有好几百人哪！”
　　林歌道：“什么样的人？”
　　老头子道：“大都是缠头回。”
　　林歌道：“其中可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姑娘？”
　　老头子道：“这个，我倒没注意到，人马太多，灰尘滚滚，看不清楚。”
　　林歌道：“他们顺这条路走的？”
　　老头子道：“是呀！”
　　林歌一拱手道：“好，谢了。”
　　他向金糊涂一招手，两人上马再行。
　　金糊涂笑道：“看情形，是他们不错了，难道说银人就这样毫不掩饰的要带队返回中原？”
　　林歌道：“他别无选择，因为那批财宝非他一人所能带走。”
　　金糊涂道：“但这是招摇过市呀！”
　　林歌道：“虽是招摇过市，但谁会想到那些箱子里面盛满财宝？”
　　金糊涂道：“至少你知道。”
　　林歌道：“楼兰公主必以为我死了，事实上若非老牧羊人及时赶到，在那种情形之下我必死无疑！”
　　金糊涂极目前瞩，道：“以时间估计，他们若日夜连程疾赶，此刻必已到达玉门……”
　　林歌道：“咱们可以赶上吧？”
　　金糊涂道：“应该可在七天之内赶上他们。”
　　林歌道：“最好能在他们到逹酒泉之前赶上他们，因为那群缠头回过了酒泉之后，就会引人注意，银人为了避人耳目“必有某种措施。”
　　金糊涂道：“对，咱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