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阴错阳差

 

2024-08-26 17:06:25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又经过六七天的跋涉，胭脂山终于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
　　胭脂山，远望一片红色，其土坏的颜色与各地大异其趣，红得像女人嘴上的胭脂，也许这就是“胭脂山”三个字的由来吧！
　　山上也有树木，景色极是幽美。林歌和金糊涂策马来到山脚下，看见有个孩子在山脚下放羊，金糊涂乃上前问道：“小弟，这座山是不是叫‘胭脂山’？”
　　小童点头道：“是的呀！”
　　金糊涂道：“山上是不是住着一位名叫‘千鹤居士’的人？”
　　小童又点头道：“不错，他是董老爷子。”
　　金糊涂道：“我们要去找他，要怎么上山？”
　　小童一指身后山麓道：“那边有一条山径，顺着山径上去就是了。”
　　金糊涂道：“他在不在山上？”
　　小童道：“不知道。”
　　金糊涂道：“山上有鹤么？”
　　小童道：“有呀，千鹤居士鹤千只！”
　　金糊涂回顾林歌笑道：“喜鹤者，多为清高之士，你以为如何？”
　　林歌耸耸肩道：“是的，但鹤性极淫，鹤顶红其毒可以杀人。”
　　金糊涂哈哈一笑，拍马向山丽驰去，道：“走，咱们去拜访他！”
　　两人来到山丽，果见有一条山径，当即顺径而上，蜿蜒到达山腰，两人下马拾级而上……
　　渐上渐高，山中景色也越见幽美，而且开始见到一些栖息在树下或岩上的鹤。
　　那些鹤似隐士般的安静，见到林歌和金糊涂走近，视若无睹，动都没动一下。
　　石级一段一段的向上延伸，两旁古木参天，美如仙境，令人俗念全消。
　　金糊涂笑道：“这地方真不错，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找个地方吿老，过过神仙般的日子？”
　　林歌道：“胸有丘壑，城市亦如山林，你如六根未净，找到西天也没用。”
　　金糊涂道：“七情六欲，我是样样俱在。”
　　林歌道：“那么，这种地方你绝对住不了一个月，太枯燥无味了。”
　　金糊涂道：“我只要有酒可喝，什么地方都住得惯，但不知我们这位千鹤居士爱不爱杯中物？”
　　林歌笑道：“你希望他请你喝酒？”
　　金糊涂道：“是啊！”
　　林歌道：“不怕他在酒里下毒？”
　　金糊涂笑道：“不怕，我爱酒已爱到宁愿被毒死，也要喝个痛快的地步了。”
　　林歌道：“你是一人饱全家不饿，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妻有子，还有几十个孤儿要养，死不得也。”
　　谈笑声中，不觉已到山顶，一眼望去，但见近处有木屋数幢，屋外花木扶疏，树上树下到处栖息一群一群的鹤，情景虽如仙境，却充满一股腥味。
　　在一棵古松之下，有个白发老人和一个少年正在揪抨对峙，作乌惊扑搏之戏。
　　白发老人听见有人到来，抬头回林歌和金糊涂望过来，他认得金糊涂，面上顿露惊喜之色，说道：“金糊涂，是你呀！”
　　金糊涂含笑拱手道：“是的，千鹤居士，你好清闲啊！”
　　千鹤居士董逸群起身迎客，哈哈笑道：“五台一别，不觉已有七年，难得你还记得我这糟老头——那位朋友是谁呀？”
　　金糊涂便为他介绍道：“你可能见过，这位是我的好友林歌！”
　　千鹤居士董逸群神色微怔道：“林歌？我们曾经见过面么？”
　　他的身材确很雄壮，也有一对短短的卧蚕眉，可是林歌一看就知他不是银人，因为银人的手指粗短有毛，而这位千鹤居士的手指却是长而细白，此外口音也完全不一样。
　　是以，林歌在听他发出疑问之后，立刻接口道：“没有，咱们素昧平生。”
　　金糊涂微微一呆道：“不是？”
　　林歌以肯定的口吻道：“不是！”
　　金糊涂满面困惑道：“这……怎么回事呀？”
　　林歌苦笑道：“咱们上当了！”
　　金糊涂道：“上了谁的当？”
　　林歌道：“上了那个自称是‘白焕然’的老人的当！”
　　金糊涂诧异道：“可是，那天你说他不是银人，又怎么说上了他的当呢？”
　　林歌道：“那老家伙的确不是银人，可是他可能是银人安排来叫咱们上当的人物！”
　　金糊涂恍然道：“不错，不错，咱们早该想到这一点才对。”
　　林歌向千鹤居士抱拳道：“董前辈，很对不起，我和金糊涂上了人家的当……”
　　千鹤居士面露迷惑之色，却客气的拱手还礼道：“别客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糊涂道：“董老哥，此事说来一言难尽，要是你肯请我们喝一杯，我便将一切说你听。”
　　千鹤居士笑道：“金大侠枉驾敝山，乃老夫之幸，老夫岂敢不尽地主之谊，二位请到屋里来坐吧！”
　　他领着林歌两人进入木屋，三人分宾主坐下，吩咐那少年去准备酒食后，接着笑道：“金糊涂，咱们数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
　　金糊涂笑道：“你也一样，看起来还比七年前年轻些呢！”
　　千鹤居士哈哈笑道：“那里，老夫老矣！武林朋友记得老夫这个人的恐怕不多了。”
　　金糊涂道：“若是有许多人记得你，只怕你日子就不好过了。”
　　千鹤居士转望林歌道：“这位林大侠，老夫较为陌生，想必是武林中极为杰出的后起之秀吧？”
　　金糊涂道：“不仅是杰出，而且功夫高得叫人嫉妒，十大高手中，他击败了四个人！”
　　千鹤居士惊噢一声，不禁对林歌刮目相看起来，问道：“击败了那四个人？”
　　金糊涂道：“宋七刀、老翰林、朱五绝，还有区区在下。”
　　千鹤居士大为惊异道：“对了，老夫风闻宋七刀已死于一个青年的创下，原来那青年即是你林大侠，佩服佩服！”
　　说着，起身一揖，表示钦佩之意。
　　林歌起身还礼，谦逊道：“前辈夸奖了，那是在下一时的侥幸而已，不足挂齿。”
　　千鹤居士重新落座，叹息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此言诚不我欺也！”
　　金糊涂道：“董老哥，你会与人结怨没有？”
　　千鹤居士闻言一怔，道：“老夫早年也暂阔过几年江湖，与人结怨乃是免不了小，你问此何为？”
　　金糊涂笑道：“回答之前，请先仔细想一想，如果有人企图嫁祸于你，那个人可能是谁？”
　　千鹤居士想了想，摇头道：“老夫退隐已久，往日的是非已不复记忆，想不起来了。”
　　金糊涂道：“那人身材雄壮，年约六十开外，所用武器是一把长剑。”
　　千鹤居士又想了一会，仍摇头道：“没有，老夫想不起有这样一个仇家。”
　　他面呈疑惑，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糊涂道：“这件事要从头说起了，你一定知道‘劳碌剑客’葛天靖这个人吧？”
　　“知道，他是个急公好义的剑客，长年为别人的事奔波劳碌，早年老夫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他怎么样了？”
　　“死了！”
　　“哦，怎么死的？”
　　“被一个神秘人物所杀，地点是在楼兰古址……”
　　当下，他将林歌受托前往楼兰古址收拾葛天靖遗般所遭遇的一切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重要的部份，再由林歌详加描述。
　　千鹤居士静静的听完之后，警奇不已地道：“竟有这种怪事，那么二位在来此之前，是认为老夫即是那个银人了？”
　　金糊涂道：“是的。”
　　千鹤居士苦笑道：“哼，老夫退隐已久，居然还有人不忘记将老夫一军，真是不胜荣幸之至U”
　　林歌道：“前辈现在已知一切，能不能想出那人是谁？”
　　千鹤居士摇头道：“老夫记忆所及，并无这样一个仇家……”
　　金糊涂道：“看情形，银人这样做，主要是在骗开我们两人，而不是为了嫁祸加害你辈老哥，所以那个银人不一定与你有过节。”
　　千鹤居士道：“老夫所认识的武林朋友中，也没有这样一个人。”
　　林歌叹口气道：“金糊涂，银人这一招很高明，经此一来，咱们很难找到他了。”
　　金糊涂问道：“该怎么办？”
　　林歌道：“认栽，回家。”
　　金糊涂道：“好吧，这件事是你经办的，你要认栽，我自无话可说，不过你要知道，若要是传开了，对你的威名是个打击呢！”
　　林歌道：“我不管别人的讥笑，反正我目的已达成，够了。”
　　千鹤居士道：“那人身边既有个楼兰公主，应该不难打听出来，二位在东返途中不妨多打听打听，也许仍可找到他。”
　　林歌道：“是的。”
　　他站起准备吿辞，千鹤居士连忙说道：“别忙，二位难得到此，盘桓几天再走吧？”
　　林歌道：“谢谢，在下归心似箭，不想耽误行程，就此吿辞。”
　　金糊涂叫道：“慢着，我肚子里的酒虫已在发作，好歹吃他一顿再走也不迟呀！”
　　千鹤居士接口道：“正是，老夫山居之人，虽无佳肴待客，但淡茶粗饭总还端得出来，林大侠一定要走，也请吃过饭再走不迟。”
　　林歌觉得盛情难却，只得又坐下道：“好的，就叨扰前辈一餐。”
　　三人又聊了一会，少年已将酒食端到，酒菜不多，是一坛美酒和几样腊味。
　　金糊涂嗜酒如命，一看那坛酒，顿时直呑口水，笑道：“董老哥，你也爱酒？”
　　千鹤居士大笑道：“酒是老夫的第二生命啊！”
　　金糊涂大喜道：“好极了，今天咱们喝个痛快，不醉不止！”
　　于是，三人围上桌子，开始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