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剑尖对麦芒

 

2024-10-14 11:16:05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三号把守的岗位是在一座阁楼之上，它可监视第八防线的西南方向；林歌来到阁楼下面，一个轻纵便到阳台之上，三号早已看清是他，以为他来查勤，乃迎上前道：“一号，今夜好像很平静。”
　　林歌神情凝重地道：“不，可能有事了，我告诉你一桩奇怪的事情。”他拉着三号进入阁机，低声道：“我刚才发现了一个行径可疑的人！”
　　三号急问道：“谁？”
　　林歌道：“我！”
　　同样的，我字一出口，右手食指也已重重的点上了三号的命门穴，三号也一声不吭软如死蛇的倒了下去。
　　他再往四号防守的位置赶去。
　　进入九重天已将近两个月，各道防线的情形和各人防守的岗位，他都已了如指掌，因此进行顺利至极。转眼间，已然来到东北面的一座屋脊上。
　　四号即是十二天前中了一刀未死的新四号，他的伤已经完全复原，今夜是他复原后的第一次轮值防守，他见林歌飞临，也只道是来查勤，乃自屋脊的角落里爬出。
　　林歌问道：“你怎么样了？”
　　新四号道：“还好。”
　　林歌道：“你来了多久了？”
　　新四号道：“才来不久。”
　　林歌道：“你本来可以多休息几天的……”
　　新四号道：“不要紧，属下自觉已痊愈如常，再说老是躺在床上也很苦闷。”
　　林歌拉他蹲下，低声道：“我告诉你一件事……”
　　新四号蹲下问道：“甚么事？”
　　林歌道：“你今夜实在不该加入轮值。”
　　新四号道：“为甚么？”
　　林歌道：“因为今夜是个不祥的时刻。”
　　果然不祥，新四号正想再问仔细，但嘴巴张开时，神情随之一呆，仰身倒下就此失去知觉。
　　林歌也不多看他一眼，腾身飞起，朝聚义厅旁的瞭望台赶来。
　　今夜轮值上半夜守望的是五号，他是个独眼龙，但目力很好，早已发现林歌自对面的屋脊上飞纵过来，说道：“老板穷紧张，依属下看，今夜仍然是个风平浪静的太平夜。”
　　林歌道：“不过有备无患，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五号道：“说真的，属下倒希望今夜有一两个敌人进来。”
　　林歌笑问道：“怎么说呢？”
　　五号道：“来了，咱们将他摆平，也好让那些他妈的甚么密宗高手瞧瞧，叫他们知道咱们可不是三脚猫！”
　　林歌笑道：“听你口气，你对那十位即将进入九重天的密宗高手似乎很不服气？”
　　五号点头道：“不错，以前属下曾会过一两个密宗高手，哼！跋扈得很！”
　　林歌忽然一指他身后道：“咦，那是谁来了？”
　　五号掉头望去，才要问在哪里，命门穴上已中了一指，登时身形一歪，昏死过去。
　　林歌暗暗透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了，现在只剩下房中那四个睡觉的了。”
　　原来，第八防线上的九个人，除林歌无须固定轮值守夜之外，其余八人一向都分为两组在守夜，今夜守上半夜的是二、三、四、五号四个人；六、七、八、九号四个则负责下半夜，现在正在梦乡之中。
　　他略一考虑，决定将那四个睡觉的也一起收拾再进行次一步行动，于是下了瞭望台，朝厢房行去。
　　他先来到六号的房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后，便听到六号在房中发问道：“哪一位？”
　　“是我，一号！”
　　“哦，有事么？”
　　“新四号重伤初愈，人不大舒服，你去把他换下来如何？”
　　“唔，好的。”隔了一会儿，六号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问道：“他在那屋脊上吧？”
　　林歌点头道：“是的，刚才我去查勤，发现他脸色苍白，一问之下，他说全身发冷，看样子是元气未复，还不能熬夜，因此希望你代他一夜。”
　　六号反手关上房门，说道：“这个人也奇怪，要他多歇几天他不肯，一个劲的嚷着他已经好了，如今才上了不到一个时辰的班，却又支持不住了。”说着，举步下阶。
　　林歌陪着他来到新四号把守的地方，趋至新四号身边。
　　六号一见新四号静卧于屋脊上一动不动，不禁面色一变道：“咦，他怎么了？”
　　林歌急道：“糟糕，快看看！”
　　六号连忙伸手将新四号扶起，但就在这时候，林歌已一掌落到他后颈上，于是，六号也一声未吭的倒下。
　　林歌把他们拖去暗处藏好，再返回八号的住房。
　　房中的八号听到第一下敲门声时，就开声问道：“甚么人？”
　　林歌答道：“是我，八号，你睡了没有？”
　　八号道：“本来睡了，刚才叫六号去代替新四号时，被你们吵醒了。”
　　林歌道：“你起来，我有很重要的话要问你！”
　　八号听他语气严肃，赶忙下床穿衣，一边穿一边上前开门，一（边）道：“甚么事情？”林歌举步入房，低声道：“八号，你跟六号认识多久了？”
　　八号大为错愕道：“快十年了，怎么呢？”
　　林歌轻叹一声道：“那么，你应该对他的为人十分了解才是……”
　　八号满面惊疑道：“他究竟怎么了？”
　　林歌道：“附耳过来。”
　　八号附耳过去时，命门穴上也中了一指，一声闷哼未完，就软倒下去了。
　　林歌将他塞入床下，立即退出，转向南面的另一排厢房行去。
　　结果，七号和九号也在措手不及之下被他如法泡制，步上了与前面六人相同的命运。
　　第八防线，就此瓦解。
　　林歌回到聚义厅中，把厅上数盏油灯的油倒在八仙桌上，再把一些易燃的东西堆上去，随即点上了火，不消多久，火舌便吻上挂在厅上的字画，转瞬间，厅上的火势已冲起丈余高，烧着了屋梁，形成无法扑灭的大火了？
　　他这才悄悄退出，飞身上屋，躲藏起来。
　　不久，浓烟已自聚义厅冒出，第七防线的瞭望台首先发现情况，轮值守望的那个灰衣武师慌忙的敲起警钟，大叫道：“失火了！失火了！第八防线失火了！”
　　这一叫嚷，顿时惊动了整个九重天，刹那间人声沸腾，第六防线上人纷纷赶入第八防线来了。
　　青衣蒙面人也闻声同时赶到，他一见聚义厅中已变成了一个大火炉，不禁大吃一惊，急命大家快提水救火。
　　众人急急忙忙去找水桶，但是等到他们把十几桶水提到时，大火已烧穿了聚义厅的屋顶。
　　青衣蒙面人发觉林歌和以下的八个第八防线武师均未出现；已知有异，但他这时还不知道这是林歌搞的鬼，认为必是敌人潜入第八防线杀人放火，但想以林歌之能耐，绝不致失手之理，因之他飞身上了一座屋顶，大叫道：“林歌！林歌！林歌！”
　　林歌当然没有出现。
　　青衣蒙面人顿足怒骂一声“混账”，随自屋顶上一掠而下，向正在救火的那些人大声道：“好了！大家不用再救火了！第六防线的人速回本防线防守，第七防线的人速到老夫面前听令！”
　　第六防线的九个武师听了后，即扔下水桶，急急赶向自己防线而去。
　　第七防线的九个武师则一齐团聚到青衣蒙面人的跟前，那一号武师不待青衣蒙面人开口，忍不住先发问道：“老板，林大侠和他们八人怎么都不见了？”
　　青衣蒙面人沉哼一声道：“你们快分头去找一找，找到尸体，也把尸体带来！”
　　九个武师同应了声“是”立即分头寻找去了。
　　青衣蒙面人有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焦噪不安的在厅外空地上团团转，一会儿之后，忽然想起那瞭望台上应该有个人，于是纵身飞到台上，一眼瞥见五号倒在台上昏迷不省人事，连忙将他揽起，一跃落地，再将五号平放于地上，急急察看其全身。
　　就在此时，四号灰衣武师已抱三号黑衣武师奔过来，报告道：“老板，属下找到了这个三号，他倒在那阁楼上，好像是被人点中了命门穴！”
　　话声甫落，七号灰衣武师也抱着二号黑衣武师赶了过来，没多久，八个黑衣武师全被寻获，但已是八个昏迷不醒奄奄待毙的废物。
　　青衣蒙面人双目迸射出无比喷怒的锐芒，沉声道：“你们见到林歌没有？”
　　众灰衣武师冂声答道：“没有！”
　　青衣蒙面人怒明道：“他妈的，莫非走他搞的鬼？”
　　一号灰衣武师表示怀疑道：“他的妻子已落在老板手中，他敢这样做么？”
　　青衣蒙面人哼道：“今夜并未发现敌人侵入，而此刻他失踪了，这不是他干的还会有谁？”
　　一号灰衣武师又道：“可是，他为何要放火烧屋？这岂不是──”一语未了，远处第一道防线上，已传来“当！”的一声警钟。
　　青衣蒙面人立刻说道：“这就是他放火的原因了！他勾通外敌，以放火做为信号，要敌人攻入九重天──你们快回第七防线去防守！”说完这话，随即腾身疾起，朝第九道防线飞纵而去。
　　眨眼工夫，他已赶回花园里面，但当他一步跨入书轩时，不觉怔住了。
　　原来，那位冒充为“吕留良”的老人，此刻正坐在桌边灯下，而他身边，赫然立着一人──其人非他，林歌是也。
　　林歌含笑握剑横于胸前，看样子进入这书轩已经多时了。
　　青衣蒙面人一怔之后，开口怒叱道：“小子，果然是你搞的鬼！”
　　林歌点头微笑道：“不错，你早该知道，我林歌不会老是受人摆布，今天你要尝一尝养虎为患的滋味了。”
　　青衣蒙面人嘿嘿狞笑起来，道：“你是说，你决心不顾尊夫人的死活了？”
　　林歌道：“拙荆平安无事。”
　　青衣蒙面人冷笑道：“现在是平安无事不错，但当老夫的命令一传到那地方之时，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林歌道：“你是说传给那三个你派去协助拙荆看顾那些孩子的武师？”
　　青衣蒙面人道：“对了，他们三人的身手均属第一流，可以轻易的置尊夫人于死命！”
　　林歌道：“这一点我相信，但如拙荆事先获知他们所负的真正使命，情形便不一样，是不是？”
　　青衣蒙面人一哼道：“尊夫人会知道他们所负的真正使命么？”
　　林歌道：“我已经写信告诉她啦！”
　　青衣蒙面人目光一闪道：“你写信告诉她了？”
　　林歌道：“不错，就是上次你替我捎去的那封信。”
　　青衣蒙面人心头一震道：“你……”
　　林歌道：“你一定还记得，我在信上表示对姓应、于、沙的三个顽皮孩子很不放心，嘱拙荆善加教导，其实我们那群孩子中，并无姓应、于、沙的；而拙荆的回信你也看到了，她告诉我已知管教之策，这意思就是说她会把那三个武师‘应于沙(杀)之’，你说妙不妙？”
　　青衣蒙面人气得几乎当场吐血，大喝一声：“好小子，老夫把你劈了！”，翻腕“锵”然拔出腰间长剑，一振便欲点出。
　　林歌一摆手道：“别忙，我先问你……”一指身侧那位老人，道：“这位老先生的命你要不要？”
　　青衣蒙面人喝道：“你待怎样？”
　　林歌笑道：“上次你说这位老先生是吕留良，后来又说是你的师兄，但我总觉他似乎不谙武术，你可否坦白告诉我，他是何人？”
　　青衣蒙面人冷哼一声道：“你为何不问他？”
　　林歌道：“我正要问他时，你大老板就进来了呀。”
　　青衣蒙面人道：“你要他的话，老夫送给你便是，只看你能不能逃出老夫这口剑！”话落，振剑疾刺而出。
　　林歌见他没有投鼠忌器的样子，知道老人并不重要，闪身避开来剑，道：“大老板，这书轩地方太小，要打就到外面去！”将身一纵，自窗口飞出，飘落九曲桥上，再一个飞纵，已到了花园的草地上。
　　青衣蒙面人如影随形疾扑而至，脚未着地，又是一剑飞刺而出，林歌不再躲避，举剑相迎。双剑一经接触，顿如闪电交击，剑光迸飞间，同时响起一片震耳锐音。
　　一转眼间，两人已互拆了十几招。
　　“铮！”双剑在最后一次撞击之后，双方身形一分，各自跃退了寻丈。
　　青衣蒙面人两眼怒瞪，在黑夜下，那对眼睛所射出的寒芒，比夜猫的眼睛要明亮！
　　但是，他没有再次进击，似乎他已知道自己的剑法无法压制林歌，而在筹思对策。
　　这时候，九重天外围，警钟频频传来，隐约还可听到一片杀伐之声，不问可知普观大师一帮人已大举攻入九重天来了。
　　林歌愉快的笑了笑道：“老板，要打就快，否则你的时间不多了。”
　　青衣蒙面人厉叱一声，抢步再上，手中长剑一招风扫落叶猛向林歌下盘卷了过去。
　　林歌轻轻一跳，避过来招，但正要运剑反击之际，忽然发觉眼前暴现数点银亮的小东西。
　　以林歌的身手而言，当然不怕暗器，但是由于双方相距极近，而且天黑看不清是何等喑器，是以不免一惊。好在他的反应超人一等，手中长剑立刻使出一招孔雀开屏，舞出一片剑芒，但闻“叮！叮！叮!”一片金铁交鸣声中，那些银亮的小东西纷纷迸飞开去。
　　这时，林歌才看清那些银亮的小东西原来是金钱镖。
　　青衣蒙面人趁着他舞剑挥挡金钱镖时，长剑悄然递出，倏忽攻到了林歌的小腹之处！
　　林歌倒未料到他在打出金钱镖后，还紧接着来这一招，一时破解不及，大叫道：“小心你身后！”
　　青衣蒙面人闻言一惊，慌忙一斜身子，往旁窜了开去。但身形窜出后，立知上当，气得怒吼如雷，长剑猛吐，直刺林歌咽喉，出剑又快又狠。
　　那知剑势一出，忽然发觉眼前的林歌已失踪影，不禁心头一懔，长剑一撤，反手扫出。
　　原来，他以为林歌已到自己身后，等到一剑扫空，才知林歌不在身后，急急摆头四望，这才发现林歌竟坐在池畔的一株柳树上，身子在那细小的柳枝上竟似轻若一团棉絮，随着枝叶荡起荡落，不禁又羞又怒道：“小子，你搞甚么鬼？”
　　林歌剑搁膝上，面含微笑道：“我忽然想到，我在进入九重天之前曾经收下了你们五万两银子，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今我们的关系虽已改变，我却也不好意思拿你的钱又要你的命，所以我决定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你可仔细听听，普观大师他们已攻入第七道防线了，而你该明白第七道防线那九个灰衣武师根本不是普观大师等人的对手，当普观大师等攻破第七道防线而进入此地时，那时你想走恐怕已走不了啦！”
　　他说的不错，此刻的第七道防线上杀声震天，显然普观大师等一批人已攻入该防线而与那九个灰衣武师动上了手。
　　青衣蒙面人虽知情势已极为不利，仍不甘服输认败，怒吼一声道：“混账小子！等老夫摘下你小子的头，再走还不迟！”
　　话声未落，人已疾扑而上，长剑一招登山赶月，对准树上的林歌飞刺过去。
　　林歌长笑一声，身子飘起一丈多高，再于空中一翻身，突然御剑向下直泻而落，口中大喝道：“看剑！”这股气势，已不是一道闪电所能形容，而像是从云端窜下的一条银龙。
　　青衣蒙面人不敢招架，急忙跃退数丈。
　　林歌一扑落地之后，身势毫未停滞，继续以其雷霆万钧之势向前扑出，一下就迫到他身前。
　　紧接着，剑光倏闪。青衣蒙面人大喝一声，举剑相迎，铮！铮！铮！三声锐响之后，青衣蒙面人忽似被咬下了一块肉，怪叫一声，顿足倒纵开去。
　　林歌未趁势进击，长剑一个倒转，纳入鞘中，笑道：“放你一马，快去吧！”
　　青衣蒙面人左手紧按着腹部，一连退出三丈多远，才咬牙切齿的道：“小子，老夫当初聘你进入九重天，本是一片诚意，却不料你不讲道义。好！总有一天，老夫要杀了你！”话毕，转身疾奔而去。
　　林歌看着他消失于远处后，入书轩向那老人问道：“老先生，现在你可以回答在下问题话了吧？”
　　老人冷漠地道：“他走了？”
　　林歌点头道：“是的，腹部挨了我一剑。”
　　老人道：“你为何不杀死他？”
　　林歌道：“在下方才说了一句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下曾拿了他几万两银子，实在不好意思再要他的命。”
　　老人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林歌道：“他是谁？”
　　老人道：“萧锵！”
　　林歌摇头道：“没听说过。”
　　老人道：“四皇子手下的第一红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鬼计多端！”
　　林歌笑道：“在下倒不觉得他怎样难对付，不过如有必要，下次碰上时，再把他做了也就是了。”
　　老人道：“那样的话，你等于做了一件善事。”
　　林歌道：“不过，在下现在比较感兴趣的还是你──你究竟是谁？”
　　老人缓缓道：“吕留良！”
　　林歌一歪头道：“不是他的师兄？”
　　老人一沉脸孔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林歌道：“据你是反清最力的名儒，怎会在此受他们的保护呢？”
　　吕留良冷笑道：“你这年轻人武功虽高，脑子可有些不灵光，老夫是被他们劫虏到此的，他们将老夫软禁在此，目的就是要引诱那许许多多的江湖志士进来抢救，而予以歼灭的啊！”
　　林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在下今夜倒真干的不错！”
　　吕留良道：“普观大师等人攻进来了？”
　　林歌道：“正是，由于萧锵手段太卑鄙，在下决定倒戈相向，暗中连络了普观大师他们，以举火为号，要他们攻入九重天，现在他们大概快攻破第七防线了。”
　　吕留良问道：“第八防线呢？”
　　林歌道：“第八防线的人，已全被在下收拾了。”
　　吕留良欣然道：“很好，想不到老夫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他表情忽然转为凝重，接着道：“林大侠，你能否帮老夫一个忙？老夫必须立刻出城去见一个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不知你能不能带老夫出去？”
　　林歌道：“好的，等在下会见过普观大师──”
　　吕留良打断他的话道：“不，立刻就走，一刻也不能迟延！”
　　林歌发怔道：“这样重要么？”
　　吕留良点头道：“是的，非常重要！”
　　林歌问道：“那人住在甚么地方？”
　　吕留良道：“城外西郊。要是林大侠不觉得太困难，请背着老夫施展陆地飞行术赶去，最迟要在天亮之前赶到那儿！”
　　林歌听说是紧急之事，不敢怠慢，道：“那么，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