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误入陷阱

2024-11-17 17:27:27   作者：上官鼎(伪)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华慕虹对屠三庄的话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跟着他向那低矮的山洞中走了进去，但刚刚走进洞口，就忍不住又皱鼻子又皱眉头，原来那山洞有一股刺鼻的怪味，使她恶心得差点要呕了出来。
　　那是一种阴湿、霉烂与污水混合的味道，华慕虹收住脚步，道：“这山洞根本就不能住人，为什么你要把我领到这里来？”
　　屠三庄反身一笑道：“这也难怪姑娘起疑，这山洞是不能住人，但这只是一条通道，白少侠所以要住在这里，是为了严密，因为……”
　　眼珠滴溜一转，接下去道：“白少侠仇人很多，他不愿意有人来打扰。”
　　华慕虹又怔住了，屠三庄说得也有道理，白云飞果然仇人很多，像少林寺的四大尊者就是一个例子。
　　于是，她又问道：“这通道还有多远？”
　　屠三庄忙道：“姑娘如果视力好，再走一丈左右就可以看到了！”
　　华慕虹皱眉看着，虽然还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那山洞却已不再那样低矮，比刚走进来时好了一些。当下轻轻点头道：“好吧，我们再走。”
　　屠三庄喀嘻一笑，蹒跚着又向前走去。
　　果然，他似乎没有撒谎，走出了一丈多之外，就看到了一缕天光，同时山洞也愈来愈宽大，那股怪味也渐渐嗅不到了。
　　大约十丈之外，眼前豁然开朗，一片人工修建的洞室已经出现眼前，大大小小，能有六七间之多。洞室前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屠三庄笑眯眯地伸手一指道：“白少侠就住这一间，不过，他也许不在了。”
　　“不在了？……”
　　华慕虹一怔道：“你不是说他在这里的吗？”
　　屠三庄笑笑道：“自然，他是在这里，只不过他有一个习惯，每天晚上总要出去一次，大约是散步吧！”
　　华慕虹吁了一口气道：“你打开洞室，我等他。”
　　屠三庄欣然道：“是，是……最多一个更次，他一定会回来。”
　　说着立刻推开了洞室的房门。
　　洞室中出乎意料的整洁，一桌一椅一床，另外则只有一张茶几，但四壁光洁，茶几上摆了一只鼎炉，檀香氤氲，放射着淡淡的幽香。
　　果然洞中没有人在。
　　屠三庄恭谨地道：“姑娘请坐，可要用些酒饭？”
　　华慕虹摇摇手道：“不必了，你有事尽管去忙你的吧？”
　　说话之间，忽见一条人影一闪而入，竟是个十分美丽的侍婢。
　　那侍婢眼珠转了一转，微微一笑，转身而去。华慕虹不由又微微皱眉头。
　　屠三庄忙道：“这是此地主人的侍婢，她是侍候白少侠的，方才大约是要看看白少侠回来了没有？”
　　华慕虹没有开口，困惑地点了点头。
　　不久，但见那侍婢捧了一杯茶来，轻轻放在了桌上。华慕虹忙道：“谢谢你了，白少侠什么时候回来？”
　　那侍婢翻了她一眼，傻傻地一笑，没有开口。
　　屠三庄一旁接口道：“姑娘不必问她，她是个哑巴。”
　　“啊……”
　　华慕虹摇摇头道：“人生得很美，料不到却是哑子，实在可惜。”
　　那侍婢又傻傻地一笑，顾自退了出去。
　　屠三庄待那侍婢去后，也拱拱手道：“老朽告退，姑娘就在床上歇息一下吧。”
　　华慕虹点头道：“我知道。”
　　屠三庄微笑着也走了出去。
　　华慕虹目光四转，想在这洞室中找出一两件属于白云飞的东西，或是他所留下的痕迹。
　　然而，她找不出什么，这只是一间设备简陋，但十分整洁的卧室，另外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之处。
　　她在洞室中缓缓踱步，不由觉得十分奇怪。
　　这山洞的主人是个什么样人物，为什么此地不叫什么洞而叫万花坪，还有屠三庄那样丑陋老迈的男仆，为什么他要用这样一个人，而又有那样美艳的哑巴侍婢，这一切都似乎不太平常。
　　自然，最重要的是，白云飞为什么住在这里？
　　她又记起了那算命的先生，当时竟忘了问问他这一点。
　　大约半个时辰，那哑巴侍婢又走了进来，手中则捧着一个红漆水盘，盘中盛了几碟可口的小菜，与一大碗白饭，另外还有一壶美酒。
　　那侍婢只是傻傻而笑，放下木盘，将食物一样样摆在桌上，又向华慕虹傻傻一笑，转身就走。
　　但华慕虹伸手握住了她。
　　那侍婢双肩震了一震，浑身哆嗦，满脸都是惊怖之色。
　　华慕虹怔了一怔，连忙松开手来道：“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那侍婢渐渐恢复了平静，又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华慕虹把她轻轻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道：“别忙走，我要问你几件事……虽然你不会讲话，大约总会写字吧？”
　　那侍婢轻轻摇了摇头。
　　华慕虹有些失望地道：“那也没有关系，只要我讲，对的你就点头，不对的你就摇头，这样我们一样地可以谈话。
　　微微一顿，道：“你那主人在吗？”
　　那侍婢摇了摇头。
　　华慕虹道：“白少侠是住在这里吗？”
　　那侍婢又摇了摇头。
　　华慕虹差点要跳了起来，叫道：“那个引我来的老家伙呢，他在哪里？”
　　那侍婢又摇了摇头。
　　华慕虹又怔了一怔，试探着道：“这些菜饭是送来给我吃的吗？”
　　那侍婢还是摇了摇头。
　　华慕虹叹口气，道：“原来你不但哑而且聋，你只是看到我开口就摇头而已，你走吧！”
　　挥挥手，做了一个要她走的手势。
　　那侍婢又傻傻一笑，立刻转身姗姗而去。
　　华慕虹一点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站起身来在洞室中走来走去。
　　她盼着白云飞早些回来，希望那算命先生与屠三庄说的都是真话。
　　忽然，她有些冲动起来，这情形她很清楚，那是自从见到司马无相之后就常有的现象。
　　只觉血液沸腾，所有江湖中人都变成了自己的仇敌，很想抡动白骨之刀，杀上一个痛快。
　　每次遇到这种情形，她都会把山石树木乱砍一阵，借以发泄。
　　但现在，她却尽力忍耐压抑，不使自己这种失常的情形流露出来。
　　那一阵冲动很快地就消失了下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异常的疲乏，她不禁再度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种疲乏的情形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仿佛她一点力气都已没有，恨不得立刻睡上一觉。
　　于是，她踌躇着走到床前，倚壁斜卧。
　　正当她朦朦胧胧之际，忽见人影闪动，屠三庄又走了进来。
　　华慕虹连忙坐直身子，道：“白云飞回来了吗？”
　　屠三庄嘻嘻一笑道：“还没有，大约也就快了……”
　　微微一顿，又道：“老朽怕姑娘一个人寂寞，特地来陪姑娘聊天。”
　　华慕虹本来瞧着他就觉得恶心，但此刻却有些话要问他，于是把眸光望着别处道：“方才那丫头为什么又聋又哑？”
　　屠三庄叹口气道：“那是一个孤女，她的聋哑是天生，我们的洞主看着她可怜，方才把她带了来的！”
　　华慕虹道：“此地不是叫万花坪么，为什么又有什么洞主！”
　　屠三庄神秘地一笑道：“万花坪只是一个编造的名字，为的是故意引人入胜，找不到这地方来，其实，这地方叫幽冥洞，敝主人就是幽冥洞主！”
　　“幽冥洞主？……”
　　华慕虹颇为意外地道：“他在吗？”
　　屠三庄摇摇头道：“采药去了，大约很快就会回来。”
　　华慕虹道：“白云飞与这幽冥洞主有什么关系？”
　　屠三庄笑笑道：“论关系可说是毫无关系，只不过惺惺相惜，一见面就结成了好友，因为他们两人都是当世之中的怪杰。”
　　华慕虹不再开口，微微闭起了双目。屠三庄神秘地道：“姑娘累了吗？”
　　华慕虹摇头道：“不累，只不过……觉得无聊，为什么白云飞还不回来？”
　　屠三庄向前凑了几步，就在桌前椅子上坐了下来。
　　华慕虹有些恼他无礼，本想赶他出去，但此刻却实在没有力气，只好由着他坐了下来。
　　只听屠三庄笑道：“菜饭都凉了，姑娘为什么不用一些？”
　　华慕虹摇头道：“我不饿。”
　　屠三庄眼珠一转，道：“也许姑娘是怕酒饭中有毒，老朽吃给你看……”
　　说着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华慕虹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这幽冥洞中是什么地位？”
　　屠三庄笑道：“老朽已经说过了，是洞主的侍从奴仆。”
　　华慕虹哼道：“既然你只是奴仆身份，为什么这样无理，这酒饭不论我用不用，你也没有当着我面前吃喝的道理。”
　　屠三庄狂放地笑道：“我们洞主一贯不拘小节，老朽也一向随便惯了，姑娘不要见怪。”
　　华慕虹吼道：“你出去。”
　　屠三庄动也不动地道：“不论老朽是不是奴仆，对姑娘而言，总是一半主人，哪有客人要把主人赶出去的道理！”
　　华慕虹咬牙道：“你最好别惹我发火。”
　　屠三庄不在意地道：“就算惹你发火，又待如何？”
　　华慕虹伸手由怀中掣出了白骨刀，喝道：“我会杀了你！”
　　屠三庄倒不由怔住了？双目直直地瞧着白骨刀叫道：“好刀？好刀……”
　　华慕虹怒道：“你简直更加无理了，纵然我不杀你，也要先给你一点教训！”
　　白骨刀一晃，向屠三庄左耳削去。
　　但屠三庄毫不在意的伸手一抄，把白骨刀抢了过去，而顺手一推，把华慕虹推到了木床之上。
　　原来华慕虹一些力气也没有，方才出手一刀，也不过只是摆出了一个样子，实则一点内劲都没有运出来。
　　她摔倒床上，眼前一花，差点晕了过去。
　　大惊之余，连忙闭目运息，孰料一运之下，方才发觉自己的经脉穴道竟然已经完全阻塞不通。
　　这时她方才知道是着了屠三庄的道儿。
　　但使她奇怪的是。她是如何着了的道儿，她根本未吃未喝，也没见屠三庄对她施展什么手脚，这……
　　终于，她恍然大悟，一进入洞口时的那种怪味，与这洞室中鼎炉里所冒出来的青烟，大约那绝不是单纯的植香。
　　她暗恨自己的江湖经验太差，同时更为自己的遭遇担心，这个古怪的老家伙，究竟想要怎样？
　　只见屠三庄，细细观察看着白骨刀，爱不释手地道：“如果是别人，根本认不出这是什么，但老夫一看就知道这是用地龙之骨所造，真是稀世之宝。……”
　　阿呵长笑了一阵，又道：“这白骨刀，加上我的五阴真气，就算真的遇上白云飞，也不会再怕他什么了……”
　　华慕虹喘吁了一阵，道：“看起来，你说白云飞在这里的事，完全是骗我的了！”
　　屠三庄笑道：“自然是骗你，这可得怪你自己，是你自己甘心送上门来的，老夫想推也推不开去……”
　　微微一顿，又道：“姑娘，你很美，简直比荒冢仙子还美。”
　　华慕虹咬牙道：“畜生……你想怎样？”
　　屠三庄阴阴地笑道：“想怎样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眼珠滴溜一转，又道：“至于那白云飞，最好他也能来。”
　　华慕虹怒道：“你究竟认不认得白云飞？”
　　屠三庄咬牙道：“不但认得，而且他还是我发誓说要杀的仇人，那是在北邙山的时候……”
　　于是，他简略地说了一遍，又道：“老夫在北邙山住腻了，偶尔出来走走，想不到遇上了幽冥洞主……”
　　华慕虹哼道：“放着北邙庄主不做，却当人家的奴才，足见你是个贱骨头……”
　　她一面应付着与屠三庄谈话，一面筹思着脱险之策，然而在这种情形之下，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听屠三庄可可地笑道：“丫头，你猜我想把你怎样？”
　　华慕虹咬牙道：“大不了你杀了我，反正有人会替我报仇！”
　　屠三庄笑道：“你是说白云飞？”
　　华慕虹尽力放大声音叫道：“我并不指望白云飞，我是指望我母亲和我新结交的一位忘年之交的朋友！”
　　屠三庄淡淡地笑道：“你母亲是谁，你新交的那位朋友又是谁？”
　　华慕虹哼道：“说出来会把你吓死，我母亲是沂山圣女，我那位朋友，则是能够驱使天下鸟兽虫鱼的奇人司马无相！”
　　屠三庄果然大为紧张地道：“你是吹牛还是真的。”
　　华慕虹叫道：“你不妨去打听打听。”
　　屠三庄皱眉道：“你真是沂山圣女的女儿？”
　　华慕虹咬牙道：“要怎样你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