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狡兔三窟

2024-11-17 17:43:18   作者：上官鼎(伪)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失心人淡然微笑，不动声色，白骨老人却胡发怒张，激动不已。
　　玉面仙妪首先站起身来，疾趋推倒的门处，向里张望。白骨老相继跟了上去，大叫道：“扶着我！”
　　原来他是独腿一点而至。
　　在乱石之后是一间空空的石室，其中没有任何陈设，黑暗无光。
　　玉面仙妪眼珠一转，道：“只怕是你看错了眼吧，这地方什么也没有。”
　　白骨老人暴怒道：“如果是我看错了眼，今天我就把双眼挖去……大黑，再把那面墙推倒！”
　　原来迎面又是一堵墙壁，大黑十分听话，应声走了过去，又推倒了一处石壁。
　　那道石壁后，是一间广大的石室，布置得十分豪华，垂了许多绒幕分隔成一间一间。
　　白骨老人大吼道：“这是最后的一处地方了，搜。”
　　一语未完，却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传了过来，但见空气中荡漾着一层白色的轻雾，氤氲不已。
　　白骨老人冷笑道：“这点本领也敢在我面前施展！”
　　伸手由怀中掏出了三颗药丸，自己吞下一颗，递给玉面山妪一颗，另一颗则给大黑吞了下去。
　　然后，回头望望失心人，冷冷笑了一声。失心人从容笑道：“这是蟾雾……”
　　微微一顿，又道：“在下虽不敢说百毒不侵，但对这点雾气，还用不着服药。”
　　白骨老人大惊道：“你有抗毒之能？”
　　失心人道：“像这种蟾雾等小巧玩意，是伤害不到我的，但如是强烈的毒素，也是必须用药来解。”
　　白骨老人哼了一声。
　　大黑已将所有绒幕扯得乱七八糟，但石室中却仍然无人。
　　白骨老人大奇道：“这是最后一间石室了，为什么……”
　　玉面仙妪忽然伸手一指道：“快看……那是什么？”
　　原来在角落之中有一处地穴，像是新挖不久，大约三尺方圆，四面堆积的泥土犹新。
　　白骨老人看了一眼，咬牙道：“这倒是真想不到，他们还有这份本领！”
　　失心人一旁插口笑道：“想不到的事情多得很，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会发生。”
　　白骨老人怒道：“失心人，你有意挑拨？”
　　失心人摇摇头道：“没有，除非万不得已，我不愿和任何人作对！”
　　白骨老人道：“但是我会，今天若不是为了我内伤未愈，我会跟你分个胜负！”
　　失心人道：“你受了内伤？”
　　白骨老人咬牙道：“如不受了内伤，今天绝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你……”
　　失心人道：“你以后也还可以找我。”
　　白骨老人狂笑道：“不错，今后你休想再安心生活下去，随时随地，你都有丢了脑袋的可能，你得自己小心一些！”
　　失心人笑道：“事情会有这样严重么！”
　　白骨老人道：“有没有如此严重，不久你就可以知道了，老夫要去追杀那几个恨得老夫牙根发痒之人，你不来么？”
　　失心人笑道：“也许等会会来的！”
　　白骨老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急向玉面仙妪道：“来，我们也从这里下去，看他们能逃到哪里？”
　　玉面仙妪瞧瞧那黑黝黝的洞穴，皱眉道：“下面又黑又脏，还是算了吧……反正他们和你我也没有深仇大恨，何必一定要下去！”
　　白骨老人狞厉的道：“不行，我决定要做的事，就一定非做到不可！”
　　玉面仙妪道：“如果我说不去呢？”
　　白骨老人阴阴一笑道：“你可以说出来试试看。”
　　玉面仙妪迟疑了一下，终于大着胆子道：“我下去，你不能勉强老身！”
　　但听蓬的一声，白骨老人独臂微微一动，玉面仙妪左颊已挨了一记耳光，使她的玉面变成了赤面，口鼻之中也溅出了汩汩的鲜血。
　　这一掌使她防不胜防，老实说还不曾看到白骨老人动手，脸上就已挨上了耳光，这使她骇异于白骨老人武功之高，使她根本没有抵御之能。
　　她不由转头去看失心人。
　　但失心人脸上仍然是挂着面纱，看不出他的面部神情，自然也看不出他对这事的反应。
　　然而，他那种悠闲的情形却似乎对这事无动于衷，似乎白骨老人再打她几记耳光，他也不会加以干预。
　　这使玉面仙妪觉得气馁。
　　白骨老人又阴阴的道：“这是一记小小的惩罚……”
　　声调一沉，又道：“老夫再问你一句，你来么？”
　　玉面仙妪长吁一声，道：“好，我来，我来……”当真挟住白骨老人，向那地穴中钻了下去。
　　那只黑猩猩则在两人钻下之后，也相继钻了下去，不大时光就没有了影儿，也没有声息。
　　失心人并没有向地穴钻去，却在凌乱而华丽的空洞中转了一圈，忽然伸手向一道墙壁推去。
　　那墙壁发出了轧轧一响，随之打开了一道暗门。暗门一启，失心人不由一怔。
　　原来其中有两名少女，俱被手铐镣束缚，缚在一起，在那暗门中像两只缚着的小羊一般。
　　失心人伸手转捏，那些铁镣铐像朽木一般，立刻散了一地。
　　仔细看时，两人是被点了聋哑穴道的，失心人五指轻拂，把两人被闭的穴道也解开来。
　　原来那正是华慕虹与木菱。
　　两人悠然醒来，一时不由愕然发怔。失心人静静坐在一旁，袖手旁观。
　　只见木菱瞧着华慕虹，奇道：“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的！”
　　原来华慕虹恢复了女装，使她一时认不出来。
　　华慕虹叹口气道：“我们一起锁了很久，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木菱咬牙道：“我原来认为你也是一个被难之人，连你长的什么样子也没有看清楚，现在……我觉得有些不对了！”
　　华慕虹道：“什么不对！”
　　木菱道：“你……究竟是谁？”
　　华慕虹无可奈何的道：“如果你一定要问，只好对你说了，我是你的丈夫，但……”
　　“啊……”
　　木菱失声叫道：“原子来你真是女的！”
　　华慕虹道：“我本来就是女的。”
　　木菱咬牙道：“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答应娶我为妻，为什么你也同意跟我回大漠去，原来你却也是女人！”
　　失心人在一旁看得困惑不解，似是也颇有兴趣。
　　华慕虹道：“这也是不能完全怪我……”
　　木菱忽然大笑道：“难道还要怨我不成！”
　　华慕虹苦笑道：“好吧，怨我当时不该穿了男装吗？也怨你不该还没弄清是男是女就先爱上了我！”
　　木菱红着脸叫道：“你本来也在勾引我！”
　　华慕虹道：“算我勾引你，现在，我也仍然勾引你……”
　　木菱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慕虹道：“我当时和你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是否还能记得！”
　　木菱道：“什么话？”
　　华慕虹道：“我曾经和你说过，不论我能不能娶你，反正我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永远不离开你也就是了，你记得么？”
　　木菱道：“记得……”
　　但她立刻就流出了眼泪，叹口气道：“记得又怎样呢，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华慕虹认真的道：“我们可以结为姊妹，永远在一起还不是一样吗，又何必一定要结为夫妻，将来……”
　　面色一红住口不语。
　　木菱追问道：“将来怎样？”
　　华慕虹终于低低的道：“将来如果要嫁人，我们两人就嫁给一个人，如果不能嫁人，我们就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去住上一辈子，岂不是好！”
　　木菱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我现在也没有主意了……”
　　接着一头投入华慕虹怀中，叫道：“姊姊，姊姊……”
　　华慕虹轻轻拍着她道：“现在好了，事情说开了，我也算是松下了一口气来。”
　　木菱揩着眼泪道：“我想家，真恨不得立刻回到了大漠去。”
　　华慕虹道：“我会陪你回去，不过，最好再过几天，我一定会和你一同去的。”
　　两人只顾了说话，冷落了一旁的失心人，此刻，华慕虹方才回头，瞧了失心人一眼，检衽道：“想必是这位前辈救了我们！”
　　失心人微微一笑道：“谈不到救，我不过凑巧碰上你们而已！”
　　华慕虹呐呐的道：“那屠三庄等人呢？”
　　失心人道：“他们逃走了，……但我的朋友追下去了，大约他们很难逃得了，必会死于我那朋友手下……”
　　微微一顿，又道：“他们是很坏的人么？”
　　木菱首先接口道：“坏透了，他们比土匪还坏，那女的杨花飘更坏，就算没人杀她，也会有天雷劈了她！”
　　失心人道：“这样看来，他们如果被杀了，那也是罪有应得。”
　　华慕虹忽然面色大变道：“他们应该死于我手！”说话之间双目凶光暴射，十分怖人。
　　失心人倒不由怔了一怔。
　　只见华慕虹伸手在怀中摸了半天，又叫道：“我的白骨刀呢，为什么也不见了！”
　　木菱道：“什么白骨刀，我不记得你有什么叫白骨刀呀！”
　　华慕虹叫道：“你当然不会记得，那是我们分手之后我又得到的，是司马无相老前辈送给我的……”
　　“司马无相……”
　　失心人忽然接口道：“你说的是谁，可是那个缺了一臂一腿的人？”
　　华慕虹连连点头道：“是啊，就是他老人家……”眸光一转，急道：“前辈见过他么？”
　　失心人摇摇头道：“没有。”
　　华慕虹困惑的道：“既然没见过他，前辈为什么会提起他来？”
　　失心人付思了一下道：“那是以前，我以前见过他……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华慕虹连忙把自已与木菱的名字完全说了出来，失心人对木菱的名字倒没有什么感觉，对华慕虹三字却似乎颇有兴趣。
　　只听他喃喃的道：“华慕虹……”
　　华慕虹忖思着道：“前辈的大名如何称呼？”
　　失心人苦笑一声，道：“我没有名字，你们可以叫我失心人！”
　　“失心人？……”
　　木菱首先跳了起来道：“前辈，您这名字实在可怕极了，为什么要叫失心人呢，汉人的名字不是有名有姓……好了，您……”
　　失心人摇摇头道：“其实，这不能算名字，只是个称呼，这称呼表示是称呼我而已！”
　　华慕虹定定的瞧着他道：“前辈，为什么您要叫这个名字？”
　　失心人叹口气道：“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但你们这点年纪是不会了解的，所以……我也不想对你们解说了！”
　　华慕虹道：“想必前辈命运并不太好，要不然哪有这个怪名字？”
　　失心人点点头道：“不错，姑娘十分聪明，但是……你似乎中了一种邪毒！”
　　说着伸手去点华慕虹的穴道。
　　华慕虹虽然想要闪避，但哪里能够闪避得开，顿时被点了左右肩井穴，又接着点了她的左右涌泉穴。
　　这样一来华慕虹就变成了手足俱不能动的残废人一般。
　　木菱一旁大叫道：“好啊，原来你也和那些人一伙的！”一跃而至，就要出手。
　　但失心人五指拂动，也把她的穴道闭了起来，同时还闭上了她的哑穴，使她也无法说得出来。
　　华慕虹躺在地上，咬牙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点我的穴道，看你戴着面纱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失心人摇摇头道：“我不愿和你解释什么，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曾中过什么邪，使你的心性大变！”
　　华慕虹咬牙道：“没有。”
　　失心人道：“不可能，我看人从来不会有错，你最好实话实说，这对你是有益无害的事，我可以帮你解去毒素！”
　　华慕虹道：“没有就是没有。”
　　失心人道：“没有我也可以查得出来，不过，那要很费时间，也很会使你吃苦，我不愿意那样做。”
　　华慕虹道：“你简直在发神经！”
　　失心人叹口道：“这也许是我自己糊涂，一个中了邪毒的人，如何会承认自己中了邪毒，这倒是多问的了！”
　　华慕虹咬牙道：“你既然救了我们，何不做做好事，放我们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失心人道：“你有什么事情做？”
　　华慕虹道：“首先我去追赶着屠三庄，我的白骨刀就是被他抢了去的，然后，我自然会把他们完全杀光，再去万花坪……”
　　投注了木菱一眼，道：“去万花坪去找……”话锋一顿，住口不语。
　　木菱哑穴被制，只有在奇怪的望着她。
　　华慕虹红着脸幽幽的接下去道：“去万花坪是找白云飞，他很可能就是我们两人终身依靠的人，我已经算过一卦，很灵！”
　　木菱眼珠子转了几转，却把双子起来。
　　失心人平静的道“姑娘这些事暫时最好不做。”
　　华慕虹道：“为什么，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要做，谁也阻止不了我！”
　　失心人道：“但至少要等你的邪毒解去以后。”
　　华慕虹道：“什么邪毒，我根本不懂你说些什么？”
　　失心人忖思着由怀取出了一颗药来，道：“你服下这药去试试看，也许我可以查出是中的是什么邪毒来了！”
　　华慕虹哼道：“我才不再吃你的药！”
　　失心人咳道：“我只怕由不得你！”
　　一点她的结喉穴，把药硬给她塞入咽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