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4-08-13 12:06:03   作者：司马轩   来源：司马轩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秀才当然不是真正的秀才，她的名字叫做楚小怜。
　　小剪子却不想和她一起走，他说：“我要找师父去了，我一定会练成最厉害的武功。”
　　他和楚小怜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关系，不过他无论到哪里去，楚小怜好像并不关心。
　　楚小怜无疑是一个很冷漠的女人，陆扣青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脸上，除了冷漠，还会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秦飞羽则不同，她是一个很活泼也很开朗的女人，她的话很多，主意也很多。
　　她说：“海龙王当然是住在海里，或是住在海边，否则他为什么要叫海龙王？”
　　她的话一向都很有道理的，所以大家决定去海边，只要到了海边，或许就可以打听到海龙王的消息。
　　“我们当然要坐车去。”这也是秦飞羽的提议，她说：“坐在马车上，别人就不会注意到我们，我们也随时可以休息。”
　　楚九并没有被解开穴道。
　　不过只要过上十二个时辰，他的穴道自然就会解开，欧阳兄弟也一样。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陆扣青道：“我们谁来赶这辆马车？”
　　秦飞羽笑道：“这种问题你本不该问的。”
　　陆扣青的确不该问。
　　傅宗云是一个相府的少爷，秦飞羽和楚小怜都是女人，所以车夫当然是陆扣青。
　　不过陆扣青并不寂寞，秦飞羽并不喜欢待在车里，她喜欢坐在陆扣青的身边。
　　因为这些人中，只有陆扣青还可以说上几句话。
　　“我不喜欢楚小怜，我也不喜欢傅宗云。”秦飞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好像并不怕让人听到，相反她很希望让别人听到。
　　陆扣青当然不说话。
　　秦飞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们？”
　　陆扣青只好道：“为什么？”
　　秦飞羽笑道：“我认为男人就应该是你这种样子，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娘娘腔的男人。”
　　陆扣青道：“傅宗云并不是娘娘腔的男人。”
　　秦飞羽道：“他是。”
　　陆扣青闭上了嘴，他从十岁开始，就已经不和女人争论。
　　因为男人从来都是辩不过她们的。
　　秦飞羽道：“其实娘娘腔的男人若是和无情无义的女人比起来，还是要好一点。”
　　陆扣青道：“无情无义的女人？”
　　秦飞羽道：“那个男人虽然长得并不好看，武功也不行，可是他对她那么好，甚至连她刺过来的剑都不去躲，这种男人不要，还想要什么男人？”
　　陆扣青叹了一口气，道：“你如果再不闭上你的嘴巴，恐怕就要有人把你从马车上扔下去了。”
　　秦飞羽笑道：“可是我们的车上不但没有少一个人，反而多了一个人。”
　　陆扣青点点头，道：“你猜这个人是谁？”
　　秦飞羽道：“就是那个被我弄下车去，可是又自己爬了上来，最后在留香院里不知不觉溜走的那个人。”
　　陆扣青刚刚想掀开身后的车帘，车帘自行开了，从帘后伸出一壶酒。
　　这是一壶好酒，陆扣青只要闻一闻它的味道，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壶好酒。
　　陆扣青接过了酒，忍不住打开，又忍不住喝了一口，可是他喝了一口之后，又忍不住一口气喝了半壶。
　　这时才有人笑道：“我知道若是要求你，最好的方法就是酒，好酒。”
　　这个人真的就是那个青衣人，刚才他在留香院里时，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现在他又回来了。
　　陆扣青道：“酒虽然是好酒，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你上车。”
　　青衣人道：“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溜走？”
　　陆扣青道：“为什么？”
　　青衣人道：“因为我没有钱了，我付不出车钱，我又不喜欢看那张马脸，所以我当然只有走。”
　　陆扣青道：“你既然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青衣人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看着秦飞羽。
　　他目中的神情只要不是呆子，都一眼可以看得出的。
　　秦飞羽恨不得将他的两只不讨喜的眼睛抠出来陆扣青道：“莫非你是喜欢上了我们这里的大美女？”
　　青衣叹道：“是的，如果有这样的大美女，你说我该不该回来？”他的眼睛当然还是看着秦飞羽，好像恨不得看到衣服里去。
　　陆扣青道：“若是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回来的。”
　　秦飞羽叫道：“谁同意你上车，你下去。”
　　青衣人笑道：“这可不是你说了就算，这车里一共有四个人，你总该问一问他们的意见？”
　　秦飞羽掀开车帘，去问傅宗云和楚小怜道：“你们让不让这个人上车？”
　　傅宗云笑道：“我没有意见。”
　　楚小怜的回答是：“像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都不要，还想要什么样的男人？！”
　　秦飞羽恨恨地转过头来，问陆扣青道：“你是什么意见？”
　　陆扣青先去问青衣人道：“这种酒你能不能再弄一些来？”
　　青衣人笑道：“这种酒我随时都可以弄到。”
　　陆扣青道：“那么我也没有意见，一点意见都没有。”
　　所以青衣人就这样留了下来。
　　青衣人向秦飞羽自我介绍道：“我姓萧，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我的名字叫萧十八。”
　　秦飞羽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十八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叫萧十八，而不叫萧十六，萧十七。”
　　秦飞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萧十八笑道：“因为我喜欢，我喜欢十八这个数字。”
　　秦飞羽道：“你为什么不叫萧王八？”
　　萧十八笑道：“因为萧王八这个名字不好听。”
　　秦飞羽不说话，她看上去恨不得再一脚把萧十八踢下去。
　　萧十八忽然又道：“我有一个妹妹，她的脾气并不好，你以后要小心一点。”
　　秦飞羽忍不住道：“我为什么要小心？”
　　萧十八笑道：“因为你嫁给我之后，她就是你的小姑子，你如果得罪了她，连我也帮不了你。”
　　秦飞羽笑了，这种时候，她居然笑了。
　　就在她的笑容最灿烂、最美丽的时候，她忽然出脚，一脚踢向萧十八的心窝。
　　可惜这一次萧十八并没有中脚，他一伸手，就把秦飞羽的脚抓住，居然把鼻子凑了上去，嗅了一嗅，笑道：“很香，很香。”
　　秦飞羽现在明白了一件事，萧十八的武功要比自己好得多。
　　如果萧十八不想让她打到他，她就连他的衣脚都沾不到。
　　所以如果她不想嫁经他，就最好不要去理他。
　　这时天色已了下来。
　　陆扣青道：“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吃一点东西，喝一点酒？”
　　这一次还是秦飞羽的意见，她说：“我们当然要找一个地方住下，我饿坏了。”
　　萧十八道：“我没有意见，从现在起，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飞羽忍不住道：“如果我说太阳是方的呢？”
　　萧十八惊讶地道：“太阳怎么可能是圆的。”
　　他们住下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客栈，生意当然也不太好，陆扣青这一行的到来，让客栈的人很开心。
　　可是客栈的老板却抱谦地道：“我们只有三间屋子，其中一间屋子还是我和老婆的房间。”
　　陆扣青道：“那么你住在什么地方？”
　　老板笑道：“我住在马房里。”
　　他悄悄地对陆扣青道：“因为那是我和我老婆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陆扣青大笑道：“所以你反而要谢谢我。”
　　老板笑道：“一定，一定。”
　　可是他用来谢陆扣青的东西却是一壶很难喝的酒，只比马尿好喝一点点的酒。
　　秦飞羽对萧十八道：“你不是说你可以找到酒，随时都可以找得到的吗？”
　　萧十八笑道：“我当然可以找到，事实上我的酒就在你的屁股底下。”
　　秦飞羽道：“你胡说。”
　　萧十八笑道：“那你不妨抬一抬尊体，找一样东西来，在你坐的地方挖上一挖。”
　　秦飞羽真的找来了一柄铁铲，真地去挖，地下真的有一壶酒。
　　秦飞羽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酒？”
　　萧十八笑道：“因为这是我去年路过这里的时候埋下去的，所以我当然知道。”
　　秦飞羽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萧十八道：“有酒喝的时候，就该想一想没有酒喝的时候，所以不管在什么地方，一旦有好酒喝，我总是要找一个地方埋下几个坛。”
　　秦飞羽冷冷地道：“可是我对你的话一句也不相信。”
　　萧十八道：“哦？”
　　秦飞羽道：“这根本就是一个设下的圈套，你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别有图谋。”
　　萧十八道：“哦？”
　　秦飞羽道：“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才会相信你的话，你以为你可以骗得了我？”
　　萧十八道：“我在骗你？”
　　秦飞羽冷冷地道：“所以最好乖乖地说实话，否则的话，我们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萧十八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真的不得不说实话了。”
　　秦飞羽道：“哼。”
　　萧十八叹道：“我有一位很好很好的朋友，他有一个很让他头疼的女儿，这个小丫头一天到晚不在家里规规矩矩地待着，却喜欢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到处乱跑。”
　　他看着秦飞羽笑道：“我的这位朋友说，如果我见到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然后再将她带回去。”
　　秦飞羽眼睛不由地瞪大了，惊讶地道：“你在说什么？”
　　萧十八笑道：“我只不过在说一个和你长得像，也同样让人头疼的小丫头而已，你当然不是那个小丫头，只不过长得很像而已。”
　　秦飞羽忽然笑道：“我真的长得和她很像？”
　　萧十八道：“真的。”
　　秦飞羽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现在我们为什么不喝酒？”
　　谁都看得出她的笑容很勉强，谁都看得出，她就是那个让人很头疼，喜欢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在外面乱跑的女孩子。
　　萧十八还在看着她，他笑道：“你真的长得和她很像，只是有一点不同？”
　　秦飞羽道：“有什么不同？”
　　萧十八道：“她长得比你漂亮得多，也比你讨喜得多，所以你当然不是她。”
　　秦飞羽勉强笑道：“我当然不是。”
　　快要睡觉的时候，秦飞羽忽然把陆扣青拉了出去。
　　陆扣青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飞羽道：“我对那个人的话还是一句都不相信，如果他是我父亲的朋友，我为什么却不认识他？”
　　陆扣青道：“你父亲的每一个朋友你都认识？”
　　秦飞羽道：“是的。”
　　陆扣青道：“你真的不认识他？”
　　秦飞羽道：“谁认识那个王八蛋？”
　　陆扣青道：“那就对了。”
　　秦飞羽道：“什么对了？”
　　陆扣青笑道：“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一个男人为了追一个女孩子，本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秦飞羽道：“可他一定是有阴谋。”
　　陆扣青道：“什么阴谋？”
　　秦飞羽迟疑道：“反正就是有阴谋，三岁的小孩子都可以看得出。”
　　陆扣青道：“他的确是有阴谋，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看得出，他只不过是想娶你做老婆而已。”
　　秦飞羽冷冷笑道：“他这就叫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接着道：“这就叫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说这话的人当然就是萧十八。
　　萧十八笑嘻嘻地站在秦飞羽的身后，他的样子“讨厌”得让秦飞羽恨不得咬他一口。
　　秦飞羽一脸鄙视地道：“原来你是这种喜欢偷听别人说话的人。”
　　萧十八叹了一口气，道：“自己的心上人和一个武功好、名气大，相貌英俊，并且还没有成亲的年轻男人在一起偷偷地说话，我怎么可能不来听一听。”
　　陆扣青笑道：“就算是我也会忍不住来听一听的。”
　　秦飞羽忽然道：“十八郎。”
　　她的口气变得很奇怪，变得说不出的温柔，变得让萧十八和陆扣青都说不出话来。
　　萧十八有一点受宠若惊地道：“我……”
　　秦飞羽柔声道：“你是不是真的要娶我？”
　　萧十八笑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怎么敢开玩笑？”
　　秦飞羽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是真的有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也许我真的会考虑将自己嫁掉。”
　　萧十八笑道：“哦？”
　　秦飞羽星眸流转，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萧十八道：“我当然是真心，谁都看得出我是真心的。”
　　秦飞羽道：“可是我看不出，除非，除非你可以为我做一件事。”
　　萧十八大喜道：“只要秦姑娘一声吩咐，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秦飞羽道：“我有两个条件，无论你能做到任何一个，我都会嫁给你。”
　　萧十八道：“什么条件？”
　　秦飞羽道：“这一个条件并不太难，如果你能有一百万两银子，我也许就会考虑嫁给你。”
　　萧十八苦笑道：“我恐怕连十两银子都没有。”
　　秦飞羽道：“这一个条件的确是太要命了一点，所以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她看着萧十八的眼神好像更加多情了。
　　萧十八忍不住对陆扣青道：“我觉得她的下一个条件一定更要命。”
　　陆扣青道：“我也有同感。”
　　秦飞羽笑道：“我的下一个条件不过是叫你帮我杀一个人。”
　　萧十八叫道：“杀人？”
　　秦飞羽道：“不错，我叫你杀的这个人绝对是一个该杀的人。”
　　萧十八叹道：“我知道你要叫我杀什么人了。”
　　秦飞羽笑咪咪的样子就像一头可爱的狐狸，她道：“你真的那么聪明？”
　　萧十八叹道：“你叫我杀的人是不是海龙王？”
　　秦飞羽笑得更加开心了，她道：“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的男人，我就喜欢聪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