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田师爷

2025-03-09 20:46:53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汪浩虽心中充满杀机，但却不能发作，章玲玲在人家手里，小不忍则乱大谋，章少堂心狠手辣，杀章玲玲绝不手软。
　　汪浩身入虎穴，当然知道危机四伏，面对“通天关”高手如云，逞血气之勇，恐有丧命之危，看来只有智取了。
　　田师爷言出诡异，他百思不解。
　　章少堂冷冷哼了一声，道：“汪浩，你几乎断我一臂之仇，这笔账也该算算了，不过，等解决完关主的事后再算也不迟。”
　　汪浩强压制心头怒火，说道：“章少堂，你何以对“通天神君”下落如此关心？”
　　“因为他是本关关主，也是我哥哥，当然关心他的生死。”
　　“章少堂，别当我是三岁小孩，你要在章永奇身上知道什么、得到什么是不是？”
　　“哈哈……自作聪明……我否认你未必相信……”
　　章少堂话未落，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但见刑部长老己领着章玲玲走了出来。
　　汪浩视之，心头为之狂震，章玲玲一见到汪浩，也愣住了。
　　刑部长老向章少堂施礼道：“禀代关主，章姑娘请到了。”
　　“嗯，下去吧。”
　　刑堂长老应是退下，章少堂目光一扫发愣的章玲玲，道：“玲玲，妳还认得他吗？”
　　章玲玲激动、愤怒以及极端复杂的情绪中惊醒过来，道：“认得，……还认得……”
　　“他或许有话想跟你说，是很久没见面了，该好好谈谈……”
　　章少堂说话声中，章玲玲朝着汪浩立身处走了过来，她脸上呈现出来的是幽怨、是恨与激动……汪浩也激声叫了一句：“玲玲！”
　　章玲玲没有回应，在汪浩的面前停了下来，目光盯视着他，似是疑惑面前这个男人真的会是她魂牵梦萦的挚爱吗？
　　“玲玲……”情伤语止。
　　汪浩曾经决定在父亲之死真相未查明之前，不与章玲玲见面，以免前功尽弃，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让他们见面了——见面在危机四伏中。
　　章玲玲目中有着泪光，但却笑了，笑得辛酸与悲凉，道：“你是汪浩？是吗？……是你吗？……”
　　她是冷讽还是真的怀疑？但话似利刃，刺入汪浩的心，道：“玲玲……我是……”喉中梗塞，情伤语断。
　　“不，你不会是他……他不会这冷酷无情待我……”
　　“玲玲，我……”他有苦难言呀。
　　“你好残忍呀——”
　　叫着，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汪浩脸上，汪浩木然呆立，而章玲却掌落泪下，她激声道：“三年多来，我想你、念你，朝朝暮暮漫长的日子里惦挂着你，你回来了，易了容，扮成相士不但不告诉我，还戏弄我，欺骗我你死了，汪浩，你为什么狠心这样对待我……”她哽咽语止。
　　“玲玲，我……我不能……”是呀，他不能说真相。
　　“是的，你不能，你为的是来劫走我父亲，你有阴谋，心狠手辣，得逞了，满意了吧？高兴了吧？”
　　“玲玲，妳……妳不会明白……”有苦难言，真的比杀他还伤痛。
　　“我明白……明白你对我的欺骗，明白你以前对我是虚情假意……”
　　“不，不是……”
　　“是或不是都过去了，现在我要你向我叔叔证明我没有与你同谋。”
　　“同谋？”
　　“我叔叔一口咬定我与你同谋劫走我父亲，你只要证明这一点，我的生死与你无关。”
　　“章少堂，你指玲玲与我串通共谋劫走关主？”
　　“本来就是。”章少堂得意说着。
　　“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是事实，玲玲明知是你所为而不告诉我真相，以致我哥哥被你劫走，她虽是我侄女，但通敌之罪难饶，除非你将我哥哥送回。”
　　“要是不送回呢？”
　　“以门规处死。”
　　“叔叔，你不能诬指我与汪浩劫走我父亲。”
　　“事证明确，妳不必强辩。”
　　汪浩切齿道：“章少堂你好阴狠毒辣，陷害哥哥还不够，连侄女也不放过？”
　　“我是按门规行事。”
　　章少堂心思够阴险狠毒，以串通汪浩之罪处置章玲玲，名正言顺，也杜悠悠之口，否则，如何逼迫汪浩就范。
　　章少堂得意一笑，道：“汪浩，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吧，你将我哥哥藏在什么地方？”
　　一直站在一旁不吭声的田师爷说话了：“汪浩，你既然跟我承认人被你劫走，那就乖乖说出地点……”
　　“你……你放屁！”气得口不择言。
　　“留点口德，何必骂人？”
　　“骂人？你简直就是畜生，我会宰了你……”
　　“是否宰得了我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你领着我们去带回来章关主，章大小姐当然就无罪释放。”
　　汪浩似有所悟，道：“你们跟我走？”
　　“对，代关主、我、章大小姐以及刑部长老四个人，你答不答应？”
　　“好，我答应。”
　　“聪明。”田师爷话很平淡，但却一语双关。
　　汪浩似乎也听出话非寻常，但不在意也没有深思，他唯一要的是离开这里，只要能离开，就有了希望，当下说道：“那跟我走吧。”
　　田师爷向章少堂施礼，道：“代关主，汪浩既然答应放人，我们跟他去吧。”
　　“嗯……刑部长老，你好好看着我侄女。”
　　刑部长老应是，走向章玲玲……章玲玲怒道：“我不走。”
　　“那么属下放肆了。”
　　话未落，双指猝然点出，章玲玲一声闷哼，穴道被制，人昏迷，施即被刑部长老扛在肩上。
　　汪浩强忍心头的愤怒与杀机，逞血气之勇，死的不止是他，还有章玲玲，他心里更明白纵然真能交出“通天神君”，章少堂也不可能不杀章玲玲，否则他事机岂不败露？
　　汪浩走出了大门，田师爷向章少堂说道：“代关主，我们跟着走吧。”
　　话落，当先朝着门外走去，他的脸上涌现一种诡异与得意的冷笑。
　　刑部长老紧随其后跟出。
　　章少堂心中窃喜与得意，认为第一回合他胜利了，他逼得汪浩就范，乖乖要交出章永奇。
　　事情真的如此吗？聪明人一想便可以知道，不是的。
　　章少堂与汪浩的成败胜负都掌握在一个人手里，这个人就是田师爷。
　　——第一，田师爷逼汪浩到“通天关”不会没有目的与作为。
　　——第二，田师爷明知章永奇不在汪浩手里，却不将事实真相告诉章少堂，反而说汪浩答应交出章永奇，两者落差太大，也充满怪异。
　　显然，章少堂与汪浩落入了田师爷所设的诡计与阴谋陷阱中。
　　章少堂不怀疑他。
　　汪浩也没有揣测到他的目的。
　　至于田师爷是何阴谋诡计？答案应该即可揭晓……
　　四条人影旋即出了红色围墙——“通天关”。
　　汪浩出了通天关后，如飞奔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只是一昧的向前飞奔，他要以时间换取空间，以便能救章玲玲，也解除自己危机。
　　章少堂显得有点不耐烦了，低声道：“田师爷，他真的说关主被他藏匿起来？”
　　“是的。”
　　“会不会有诈？”
　　“不会。”
　　“你为何如此有自信？”
　　“代关主，章大小姐在我们手里，再说我们有三个人，还怕他耍什么花招吗？”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妥。”
　　“代关主，你多虑了。”
　　说话时依旧向前飞奔，瞬时已出数里，倏然，汪浩把脚步停了下来，章少堂问道：“汪浩，到了？”
　　“还没有。”
　　“没到你停下来干什么？”
　　“累了，歇歇脚休息一会儿。”
　　“汪浩，你少耍花招。”
　　“怎么？我连歇歇脚都不行？”
　　“别拿休息当籍口，快说我哥哥藏在什么地方？”
　　田师爷又插嘴说话了，他说道：“汪浩，我记得上次你告诉我就在这附近。”
　　“放屁！”汪浩又气得暴粗口了。
　　“公平交易，骂人就有失风度了，快走吧，别拖延时间。”
　　汪浩气得恨不得把这个诡异的田师爷活剥生吞，他狠狠瞪着田师爷，心忖：“田骑，为我、为我师父，有一天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心忖中，又朝前飞奔数里……
　　倏然，汪浩想到了一个或许能脱身及救章玲玲的办法，虽不一定能凑效，但起码能拖延时间，这个办法是他想到了“鸳鸯桥”的神秘约会。
　　章少堂一看汪浩又把脚步停了下来，问道：“汪浩，怎么？到了？”
　　“还没有……”
　　“你他妈的耍什么花招？”
　　“是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
　　“鬼话。”
　　“不骗你，今晚三更我必须到‘鸳鸯桥’赴约，算算时间怕来不及。”
　　“我管你什么鸳鸯桥死亡桥，拿我当三岁小孩耍？你是找死？”
　　田师爷接道：“没错，汪浩，你是鬼话连篇，所以，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谈？谈什么？”
　　汪浩疑惑而问，他当时猜不出田师爷的心计，倏然，只见田师爷一趋身，其势如电，一掌劈击刑部长老。
　　——好突兀，突兀到不可思议。
　　章少堂为之一愣。
　　刑部长老一声惨叫，胸裂肠流，，应声惨死，扛在肩头上的章玲玲也跌落在地上。
　　田师爷一个箭步，抓起了章玲玲，好快的身法，好令人意外的举措。
　　章少堂大愕道：“田师爷，你？……”
　　“章少堂你中计了。”
　　章少堂憷然色变。
　　汪浩更是讶惑不解，这刹那间所发生的事，不要说亲眼目睹，，他连都不敢想，田师爷竟然会出手杀了刑部长老。
　　章少堂气得混身发抖，道：“田师爷，你……你敢……”
　　“不敢？哈哈……我不是做了吗？”
　　“对，我没有料到这一着，你的计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我遭你的道儿了。”
　　“没错，你是棋差一着。”
　　“田师爷，我终于知道你的野心，骗我出关，然后掌握章玲玲，也可以得到我哥哥章永奇。”
　　“你猜对了一半。”
　　汪浩终于明白田师爷的手段与心思之细密，暗地佩服他的果然是个有谋略的奇特人物。
　　章少堂气得一张脸几乎变成了猪肝色，连话都说不出来。
　　田师爷得意一笑，道：“章少堂，你想不到我会背叛你吧？其实，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应该早就查觉。”
　　“你伪装得高明。”
　　“哈哈……章少堂，我是跟你学的，你伪装比我更高明，害你亲哥哥，毁了汪风，成了代关主，高明的伪装胜我百倍呀。”
　　汪浩心头一震，
　　突兀的事态变化，汪浩只有静观其变，他们如自相残杀，对他自是一件解除危机的好事。
　　章少堂切齿道：“田师爷，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在通天关里就可以对我下手。”
　　“你错了，我想对你下手，当然是易如反掌，不过，我不能……”
　　“为何不能？”
　　“第一，如果在关内杀你，会招致所有门人围杀，第二，你的背后还受‘血神教’的人控制。”
　　汪浩一听“血神教”三个字，心头又是一阵狂震，因为他看过那个红衣蒙面人。
　　章少堂脸色苍白，额角冒汗。
　　田师爷哂声一笑，又说道：“章少堂，“血神教”的人在“通天关”监视你，对你下手风险大，所以必须引你出关来……”
　　“我既然落入你诡计陷阱，你以为可以称心如愿？嘿嘿……想杀我未必这么容易，不信，你出手试试。”
　　田师爷诡异笑了起来，道：“我不想杀你。”
　　“那你要怎么对付我？”
　　“只要你说些真话，这些真话不是我要听的。”
　　“哦？给谁听？”
　　“汪浩。”
　　汪浩又更是错愕——是什么话？什么秘密要让他知道？
　　田师爷又是诡异一笑道：“你、我、汪浩三个人应该好好谈一谈，”语略顿，转向汪浩道：“汪浩，你说是不是？”
　　话题突然转到汪浩身上来，他就猜不出田师爷玩什么花样、耍什么毒招，当下冷然一笑，道：“我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有……”
　　田师爷话还没有说完，身子猝然弹飞而起，一声大喝：“章少堂，站住。”
　　原来章少堂趁其不备，突然想逃离现场，田师爷喝话声中，已掠身截住章少堂去路。
　　章少堂怒吼，掌劈田师爷，田师爷左手一封对方掌势，厉声道：“你找死——”
　　几招过后，砰！的一声，人影乍分，只见田师爷的脸上涌现杀机，道：“章少堂，别打逃走念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除非你不知好歹。”
　　章少堂突然笑了起来，道：“那你要谈什么？想知道什么？“水晶球”？
　　田师爷闻言笑了起来——笑得疯狂，笑得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