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八章　鬼面一仙翁

2025-03-09 21:00:5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鬼面仙翁”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真正原因是这样的，那是十六、七年前吧，有一天据报我女儿被章永奇所杀，震骇之下，找章永奇查问原因，他竟然怒说：“怎么？你来兴师问罪？告诉你，你女儿做了无耻下贱的事，所以我杀了她，也埋葬了。”
　　我不知道我女儿究竟做了什么无耻下贱的事，再三逼问，章永奇坚持不说真相，于是两个人一言不合而动上了手，但因我武功不是他的对手而落败。
　　无奈之下，找到了我女儿坟墓，当时不知道是愤怒而是冥冥中一股奇异力量，我想看看坟里埋的是否真是我女儿？挖开一看，棺中躺着的确实是我女儿，她的胸口满是鲜血。
　　也随着棺木掀开，奇迹似的事情发生了，我女儿竟然挪动了一下身子，我心里叫着：“我女儿还活着”。
　　我惊喜，狂叫她的名字，也给她服了一颗药，再以真元为她疗伤，她謥算略为苏醒，我问她为了什么原因被杀？她垂泪说道：“爹，我没有死吗？……”我慌忙抱着她离开……”
　　“武林皇帝”忍不住插话问道：“慌忙？为什么慌忙？”
　　“一来是怕章永奇找来知道她未死，二来也急着要找个地方要救活我女儿，终于找到一间陋屋住下，但我女儿伤势伤势亳无起色。
　　我每日以内力为她疗伤，依旧无济于事，只勉强说一句话……”
　　“武林皇帝”接问道：“她勉强说了哪句话？”
　　“说‘我要女儿。’”
　　“当时她已生下女儿？”
　　“是的，她生了一对孪生姊妹，大女儿叫菁菁，二女儿叫玲玲。”
　　汪浩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菁菁与“通天关”的玲玲确定是孪生姊妹？”
　　“鬼面仙翁”点了点头，菁菁却忍不住激声哽咽，道：“外公，你为什么以前骗我说我娘是被仇家所伤？”
　　“我怕妳承受不起打击，不忍心告诉妳真正原因。”
　　“武林皇帝”又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想尽办法，费尽心机，才偷抱了一个菁菁出来，但我女儿的伤势毫无起色，我心知没有奇珍异药是救不了她。”
　　“所以你才创造了另一个人物——女怒贩子？”
　　“是的。”
　　“武林皇帝”沉重颔首，然后转脸向汪浩，道：“你不是有事想问你外公吗？”
　　汪浩总算明白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有一件事令他不解，那就是这位章夫人既然入殓埋入土里，怎么会还活着？“水晶球”的下落“武林皇帝”为什么也不再提问呢？
　　“鬼面仙翁”惑然问道：“汪浩，你要问小燕的事？”
　　“是。”
　　“你是汪风的儿子？”
　　“是。”
　　“你知道你父亲与小燕的关系？”
　　“大致知晓。”
　　“你要问小燕下落？”
　　“对，家父之死，似与她脱不了关系，是她陷害我父亲？”
　　“不是。”
　　“不是？那她人现在何处？”
　　“亡故了。”
　　“啊！小燕死了？”江浩意外、骇然。
　　“鬼面仙翁”黯然神伤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有点离奇，我还查不出真相，那是在我上一次出售女奴时，小燕是其中之一”
　　“小燕为什么会被你出售？”
　　“你听过‘鸳鸯桥’上有段男女殉情的事？”
　　“听过。”
　　“当时那个殉情的小燕是被我所救的，不久，她生下了一个女孩，但她恨汪风，因为他们相约私奔，当时狂风暴雨，未见汪风赴约又被家人发现，才逼得独自跳潭自尽，因恨汪风，也恨她生下的女婴。
　　暴风雨之夜，她将女婴遗弃在“鸳鸯桥”上，我得悉赶往欲捡回，但已是第二天早晨，桥上不见了女婴，心知女婴已被人捡走。
　　后来小燕得悉汪风也赶往跳潭殉情，她后悔、痛哭、泣血，几次寻短自尽，均被我劝阻，五年后才恢复平静。
　　她虽外出寻访女儿，但无所获。
　　十数年前我听闻你父亲汪风未死消息告诉她，她激动、欣喜，及至知道他已另娶，决定不再见你父亲……”
　　“为什么？”
　　“因为她说不能也不愿破坏你父亲美满幸福家庭。”
　　“武林皇帝”忍不住说道：“凭这份心意她不可能害你父亲。”
　　“我也敢保证，她绝不会害他。”
　　“后来呢？”
　　“她从凄凉悲苦的人生中渐渐走出来，恨消失了，善良的本性回来了，也常行善济贫，为了救我女儿，她上一次一再要求我当女奴出售，我知道她是报我恩情，所以我不忍拒绝，她也会像菁菁付了代价后，第二天会回来。
　　很巧，那一天出售女奴时，你父亲汪风出现、也参与了。
　　他所付的是千年灵芝，千年灵芝虽比不上“千年鹤果”，但也是疗伤圣品。
　　小燕当时就带着你父亲住进了你与菁菁所住那间房子，但一连三天，小燕没有回来，我忐忑不安，赶往查看，只见小燕横尸床上……”
　　“谁杀了她？”汪浩骇问。
　　“鬼面仙翁”悲声一叹，摇摇头，道：“不知道，当时我还以为是你父亲下的毒手，后来，我到‘通天关’要找他，才知道他已不幸罹难，也了解原因与真相。”
　　“你知道我父亲之死是因为一包药？”
　　“知道，怀疑小燕将药调换，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出售前她一直跟我在一起，身上没有任何一包药，再说她又被杀，这其中疑云重重，不是吗？”
　　汪浩点点头，“武林皇帝”突然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小燕当时是否化装易过容？”
　　“没有，她说不必要，因为她已不是黄花闺女。”
　　“出售时的情形与这次一样？”
　　“不一样，上次是公开的，小燕被汪风买走，武林人物清楚目睹，也因上次小燕之死，这次才改秘密进行。”
　　“武林皇帝”沉思后，问道：“我再问你一件事，你认识‘王半仙’？”
　　“认识。”
　　“在出售小燕前后，你是否见过他？”
　　“见过，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真正身份，我也是装扮‘女奴贩子’与他见面……”
　　“是在何时见的面？”
　　“在开始售奴的前两天，我亲自约他到帐蓬里去，请他帮我占卜神卦、断吉凶，他执意不肯而离去。”
　　“那他是看到小燕了？”
　　“当然……难道这件事跟‘王半仙’有关？”
　　“有……”
　　汪浩忍不住问道：“爷爷，难道说小燕是他杀的？”
　　“可能……”
　　“鬼面仙翁”说道：“不，不可能，‘王半仙’不会武功人尽皆知。”
　　“你错了，他不但会武功，而且高得出奇，你还记得那个我败在他手里的‘江湖小卒’？”
　　“您是说他就是‘王半仙’？”
　　“对了，他得悉章永奇持有一颗‘水晶球’，所以要用巧妙而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害他，章永奇果然难逃他的毒手。”
　　汪浩问道：“爷爷，“王半仙”为什么要杀小燕？”
　　“事情发展是这样的，当时“王半仙”看过小燕后，正是汪风向“铁刀礁主”取药欲回通天关之时，如果不是“王半仙”将“鬼面仙翁”要出售小燕的事告诉你父亲，他怎么会这么巧赴贩奴会场，也买下了小燕？
　　你父亲买下他的生死情人小燕后，也到了你与菁菁姑娘住过的房子一叙数十年悲欢离合之情，当天晚上“王半仙”就潜入房内，调换了那包药……”
　　“那么‘王半仙’为什么要杀害小燕？”
　　“这就令人费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小燕被杀害是在你父亲离去之后，也就是说你父亲根本不知道小燕已遭到毒手。”
　　汪浩颔首同意“武林皇帝”的看法与推论。
　　“武林皇帝”又问‘鬼面仙翁’道：“老家伙，你说常有人跟踪你？”
　　“是呀，我发现好几次被人跟踪，但都被我机警摆脱了。”
　　“那就不会错了……我再请问你一件事……”
　　“请说。”
　　“你女儿被埋葬在什么地方？”
　　“在通天关后山的乱葬岗，我带走女儿后，又将坟土恢复原状。”
　　“武林皇帝”颔首、沉思后，说道：“你让我看看你女儿伤势是否有救。”
　　“鬼面仙翁”应声是，掀开盖被，汪浩目光所及，几乎为之脱口惊叫，但见她的胸口伤口已略显腐烂，看去悚目惊心。
　　若非“鬼面仙翁”每天施于功力替她疗伤及服药去毒，她不可能活过十数年时间。
　　“武林皇帝”颦眉，他运功抚按她的穴道后，说道：“很难救治。”
　　“我知道，很难……”
　　汪浩突然似有所悟，道：“爷爷，我岳母或许有救了。”
　　“有救？怎么救法？”
　　“当初‘王半仙’告诉我说他当年经过九岭山时，被一条毒蛇咬伤，幸亏碰见一个女子救了他……”
　　“不太可能。”
　　“不可能？为什么？”
　　“以‘王半仙’武功，不可能被毒蛇咬伤。”
　　汪浩一想也是，“王半仙”既是“江湖小卒”，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被毒蛇咬伤？
　　“武林皇帝”忽又说道：“虽然不太可能，但你不妨说说看。”
　　“既然不太可能，何必说？”
　　“不，毒蛇咬伤不可能，后来的发生的事不能说没可能。”
　　汪浩将当初在秘牢中，“王半仙”告诉他遇见女妖的事详细述说一遍。
　　“武林皇帝”思索后，说道：“很有可能有这个女子……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个女人来……”
　　“谁？”
　　“那个曾经公开宣布以千金相酬找寻‘水晶球’的神秘女子。”
　　“你说‘女妖’就是那个神秘女子？”
　　“有可能，因为那神秘女子出现江湖一次即行踪成谜，不过，我会去查个清楚，”语略顿，向‘鬼面仙翁’说道：“老家伙，我跟汪浩有事就此告辞，你不能让任何人出去，半个月内我必回来，你女儿服用‘千年鹤果’，谅无生命危险，希望将来能救活她，查出她与章永奇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恭听嘱咐。”
　　“武林皇帝”向汪浩说道：“孙子，我们走吧。”
　　他们走出了石室、岩洞，在“鬼面仙翁”恭送下到了湖畔，汪浩与菁菁离情依依，感伤涌上心头，菁菁眼眶红了，泪湿了。
　　汪浩忍不住握着菁菁的手，神伤说道：“菁菁，我告别了……”
　　“路上珍重，我会等你。”
　　“我会回来，也不会忘记妳的等待。”
　　菁菁颔首，泪下了，汪浩不舍，将她拥在怀中，说道：“不必为我牵挂，我的心会记住妳是我妻子，想妳、爱妳。”
　　“谢谢你对我的承诺，我的心会陪着你，去吧，别让爷爷久等。”
　　汪浩黯然神伤点点头，也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才转身走向“武林皇帝”，二人旋即上了他们乘坐而来干木，缓缓驶离……
　　望着远去的人影，菁菁的泪水使视线模糊了……


　　上了来时的岸边，汪浩问道：“爷爷，您说“水晶球”在章永奇妻子身上？”
　　“我几时说过？”
　　“那您找她干什么？”
　　“为了‘水晶球’。”
　　“爷爷，您的话有矛盾，我不懂……”
　　“你又一时糊涂了？我们当然是为了‘水晶球’才去找你外公‘鬼面仙翁’，不过你没听他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水晶球’吗？”
　　“是呀。”
　　“现在证实‘水晶球’不在他女儿身上。”
　　“那在什么人身上？”
　　“我问你一件很奇怪的事，章夫人被杀、被埋，为何没死而又复活过来？”
　　汪浩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那颗“水晶球”在章夫人怀里，章永奇杀了她之后连同“水晶球”埋葬，章夫人也因“水晶球”灵气而没有断气。”
　　“对了。”
　　“那么‘水晶球’呢？”
　　“掉在棺材内。”
　　“啊？……你说那颗‘水晶球’还在棺材内？”
　　“对了，因为当时‘鬼面仙翁’神情慌张，以致没有看见那颗‘水晶球’。”
　　汪浩心情一阵激动，道：“有可能吗？”
　　“绝对可能，你即刻去找。”
　　“我去找‘水晶球’，爷爷您呢？”
　　“我要去找你说的那个‘女妖’，记得，你不可泄露此事，更要注意被人跟踪。”
　　“我会谨慎行事。”
　　“路上不能耽搁延误，否则万一被‘王半仙’捷足先登，后果就不难想象了。”
　　“是，我知道后果。”
　　“那么快去，再叮咛一句，小心谨慎。”
　　汪浩应是，别过“武林皇帝”奔向“通天关”所在的雪峰山。
　　汪浩的心情是激动的，这颗令武林人物疯狂、也丧命无数高手的天下奇珍“水晶球”，终于有了下落。
　　汪浩那敢耽搁？一路飞驰狂奔，蓦地，一声暴喝声传来——
　　汪浩闻声心头一震，朝着发声处飞奔过去……突然，他又把脚步停了下，心想：“我有要务在身，岂可多管闲事？误了大事？”
　　心念一转，转身朝另一方向飞奔而去，行约百丈，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汪浩闻之心头一颤，下意识奔向发声处……
　　他到了发声处一看，地上倒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的口角还溢着鲜血，举目四顾，不见有其他人影。
　　汪浩诧异惊讶之后，俯身一摸白衣女子手腕穴脉，，发现她尚有气息，见死不救于心不忍，他掏出了一粒“大力金丹”塞入她口中，然后为他运功疗伤……
　　不久，白衣女子已苏醒过来，她注视着汪浩，霍然站起，骇道：“你？……是你救了我？”
　　“对，是我救妳，妳请保重，我告辞了。”
　　汪浩说完，急欲离去，白衣女子倏然叫道：“你请留步。”
　　汪浩停下脚步，问道：“妳还有什么事？”
　　“你救了我，怎么就一走了之？”
　　汪浩被说得一愕，也在这时他才看清她的容猊，她的美犹胜菁菁与玲玲，绝代花容称之无愧，他愕然后，问道：“我？……我不能一走了之？”
　　“是呀，我还没有感谢你呀，请问恩人尊姓大名？”
　　“我叫汪浩。”
　　“啊？你就是汪浩……我听我哥哥提过你。”意外。
　　“哦？”汪浩讶异。
　　“汪公子，我哥哥遭两个穿着白衣的人毒手，他们甚至烧了我的家，若非你救我，恐怕我已命丧黄泉，谢谢你……”
　　汪浩讶然色变，急问道：“妳说杀害妳们的是两个白衣人？”
　　“是呀，他们自称是什么‘武林教’……”
　　“啊?!‘武林教’？”
　　“是的，他们杀我兄长，毁我家园，血海深仇我势在必报，”言至此，她悲愤泪下，又道：“汪公子你走吧，救命之恩我永怀不忘。”
　　汪浩见她潸然泪下，凄楚可怜，恻隐之心油然而生，道：“妳家毁人亡，已无家可归是不是？”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
　　“这样吧，”汪浩说：“假如妳信得过我，我带妳找个地方住下，以后妳再思报仇之策。”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那会怀疑你心存不正？你真的愿意帮我？带我走？”
　　“是啊。”
　　“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的大恩，你现在就带我回你家？”
　　“不，我要去找‘水晶球’……”
　　“什么？‘水晶球’？”
　　白衣少女脱口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