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晶楼中一美人

2025-03-09 21:07:32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汪浩突然想到“水晶美人”派婢女美美找章永奇时，章永奇那时是以蒙面出现在江湖，婢女美美当然找不到他。
　　也有另外一个可能，章永奇知道“水晶美人”派婢女找他，他因恐惧被杀而不敢相见。
　　于是他们就这样错过了——错过了认错，错过了为爱重聚，错过了能得到的幸福岁月，换来了魂牵梦萦、凄凉悲苦人生的二十年。
　　“水晶美人”怆然说道：“当美美一去不返后，我的希望也幻灭了，留下的是朝朝暮暮的思愁，也将爱寄托在我女儿身上，唉……”感伤一叹，泪潸然，随即又说道：“埋藏在心底二十年不堪回首往事，终于向你倾吐了……”
　　“感谢前辈不当我外人，愿意告诉我这段刻骨铭心的情爱与伤痛，我替你惋惜这是一段不应该发生的悲剧。”
　　“是的，不该发生的悲剧发生了，葬送的却是二十年青春岁月与幸福，……”哽咽，泪如雨，语止。
　　汪浩为她的哀哀断肠语感到心酸与不舍，说道：“二十年来，前辈对章永奇的事一无所知？”
　　“是的，你可以将知道的告诉我吗？”
　　汪浩点了点头，将章永奇的事详详细细述说一遍，“水晶美人”听后，更是泣不成声，说道：“他为什么倔强到连命都不要，中了人家毒手竟然不派人来找我，他知道我能医治他呀。”
　　汪浩叹道：“我了解他不能。”
　　“不能？为什么？”
　　“前辈妳想想，他健健康康时不敢来找妳，毒发生命垂危怎能来求妳呀？”
　　“唉！倔强的个性害了我们……你知道他婚后幸福吗？”
　　汪浩摇摇头，道：“幸福与否我不清楚，但却发生了一桩惨事……”
　　“什么样的惨事？”
　　“章永奇杀了他妻子……”
　　“啊！他为什么杀他妻子？”
　　“真相到目前为止还无人知晓……”随即将章永奇与他妻子王秋萍的事告诉了“水晶美人”。
　　“这件杀妻案岂不是太过离奇？”
　　“是疑云重重，其中决非无故，王秋萍也因为‘水晶球’在她怀中而保留一命，现在依旧还活着。”
　　“水晶美人”问道：“你认为那个向你下毒手的蒙面黑衣人，偷走了‘水晶球’？”
　　“是的。”
　　“章永奇被劫失踪跟他有关？”
　　“对，劫走章永奇才能得知‘水晶球’藏于何处。”
　　“章永奇会不会遭到毒手？”
　　“很难说。”
　　“水晶美人”黯然一叹，拭泪，问道：“你多大年纪了？”
　　“二十二岁。”
　　“有了知心情人？”
　　汪浩被问得略为一怔，然后答道：“有，两个，她们是章永奇女儿，是一对孪生姊妹。”
　　“水晶美人”闻言后，欲言又止，感伤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好了，先让我看看你是否能医救。”
　　汪浩连忙说道：“晚辈若能治愈，前辈恩同再造。”
　　“不必客气，我女儿既然把你带回来，你又是‘武林皇帝’的孙子，也难得我们一见如故，倾吐我心中秘密，我当然应该救你，再说以后我或许有借重你的地方。”
　　“前辈若有吩咐，赴汤踏火，万死不辞。”
　　“水晶美人”欣慰一笑，道：“你坐下，拼除杂念。”
　　汪浩如嘱坐下，“水晶美人”右手按摸过汪浩周身大穴后，黛眉微颦，汪浩见状，心头一颤，道：“前辈，我的伤……”
　　“要治愈……很难。”
　　“啊？很难？”
　　“是的，对方制穴手法独特，难解。”
　　汪浩心头一凉，失望问道：“真的没救了？”
　　“有救，但是很难，风险也高，万一有丝毫差错，立即丧命。”
　　汪浩说道：“前辈不必顾虑我的生死，反正不能医治我也活不过三个月。”
　　“好，那么你跟我到后室去。”


　　在一间华丽的房内，“水晶美人”给汪浩服用了一包药，药物入口，汪浩浩乍觉奇热难耐，血液翻涌……
　　“水晶美人”出手如电，疾点汪浩数处脉穴，指峰过后，“哇”的一声，汪浩喷出一口鲜血——。
　　随着鲜血喷出，汪浩也昏死过去……
　　…………
　　…………
　　汪浩醒来，发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一个模糊的人影映入了眼帘，他想叫却又叫不出声来。
　　汪浩全身也剧烈疼痛，好久好久，他才看清楚床前坐着吴晶，她神情憔悴，目有泪光。
　　汪浩吃力叫道：“吴……吴姑娘！”
　　吴晶在思潮中惊醒，道：“啊?!你……你醒了？”
　　汪浩点了点头。
　　吴晶双目泪垂，激动得几乎要扑在汪浩怀里，汪浩讶然道：“妳？怎么哭了？”
　　“我……我是在为你醒来高兴呀。”
　　“谢谢妳……我昏迷几天了？”
　　“十天了。”
　　“啊?!我……我昏迷了十天？”汪浩骇然。
　　“是呀，我娘每天都来替你运功疗伤一次，她说你已脱离险境，这颗药你再服下，我再运功帮你恢复功力，你就全部康复了。”
　　汪浩大为感激，他的命总算被救了回来，这时吴晶已将一颗姆指般大小药丸塞入汪浩口中，再功运双掌，帮他恢复功力……
　　经吴晶以精纯的真元内力运行全身，汪浩血气畅通，循环一周天后，汪浩精神与功力已全部恢复过来了。
　　汪浩感性地说：“吴姑娘，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妳与妳娘再造之恩……”
　　“不用感激了。”
　　“请问妳娘呢？”
　　“我在这儿。”
　　传来了“水晶美人”应声，转脸看去，“水晶美人”已在门口。
　　汪浩急忙起身，上前，也跪拜于地，道：“晚辈叩谢前辈救命大恩。”
　　“不必谢了，起来吧。”扶起汪浩。
　　“谢谢前辈。”
　　“水晶美人”向吴晶说道：“晶儿，妳已经好几天没瞌眼了，回房去好好睡吧。”
　　“吴姑娘她？”
　　“她担心你，没日没夜看守着你，怕你不再醒来。”
　　汪浩闻言大感不舍与感动，为了他，吴晶担心牵挂，此情此恩，他那能不感激涕零呀？他说道：“吴姑娘，妳的关怀我会牢牢记在心里，去歇着……”
　　汪浩话还没有说完，“水晶美人”突然说：“突然有人来到“水晶楼”了。”
　　汪浩心头一震，因为她说“突然有人来”就显得不寻常，问道：“会是谁？”
　　“不知道，我出去瞧瞧，你们不要出来。”
　　“水晶美人”话落，人迅速步出房门，汪浩略带不安，问道：“吴姑娘，‘水晶楼’没有人来过吗？”
　　“几乎没有人来过，我也感到不寻常。”
　　“大概没事，妳回房去歇着，我不要妳为我累了身子。”
　　“没事，就算真的为你累坏了身子，我也无悔。”
　　“吴姑娘，妳……唉！我无以为报呀。”
　　“我又没有要你报，别放在心上。”
　　“我……我那能不放在心上？妳对我付出的是关怀与爱呀……”
　　汪浩话未落，前堂传来了“水晶美人”的喝问声：“请问你是什么人？”
　　一个冷冷声音传来道：“这个妳不必知道，妳就是名满武林的“水晶美人”了？”
　　“没错，我就是人称的‘水晶美人’，你到此所为何事？”
　　“到了‘水晶楼’，当然是来找妳。”
　　“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我特别为一件事来的……”
　　“哦？我看你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哈哈……不，我是来者善……”
　　“说，何谓来者善？”
　　“我的善意是送来‘水晶球’……”
　　“啊?!”
　　三字“水晶球”不但“水晶美人”意外脱口而叫，汪浩亦然，他更听出这个声音很熟悉，他想到了那个蒙面的黑衣人。
　　汪浩脸上乍现杀机。
　　“水晶美人”惊讶问道：“你说你带来了‘水晶球’？”
　　“对。”
　　“我可以请问你，你‘水晶球’是从何处得来？”
　　“这个就不在交易范围之内，所以我就不答复了，我既然将‘水晶球’送来了，妳是否遵守订下诺言？”
　　“诺言？那项诺言？”
　　“武林人物都知道谁能送回‘水晶球’，妳即以‘水晶楼’珍藏的一部武学奇书秘籍作为交换，不知这诺言是否属实？”
　　“也没错，是属实。”
　　“我倒想问问那是一部什么样的武学秘籍？”
　　“这难于用语言表达，简单比喻以章永奇的武功，只有该秘籍三分之一不到。”
　　“哦？那么我将‘水晶球’交给妳，就能交换那部武功秘籍？”
　　“对，这是我的诺言。”
　　“很好，‘水晶球’在此，请妳将那部武学秘籍拿来交换。”
　　“你稍候，我去取来，有些话待会儿再说……”
　　汪浩再也忍耐不佳，一个箭步冲出房间，吴晶惊叫：“汪公子，你……”
　　“我饶不了他——”
　　汪浩冲出房间，吴晶紧随其后，转了一道回廊，已到大厅堂，正跟着欲入内取秘籍的“水晶美人”几乎撞个满怀，“水晶美人”骇叫：“汪浩？……”
　　“前辈，我正要找他——”
　　汪浩怒目而视，果然看见那个蒙面的黑衣人，他杀机更浓了。
　　黑衣蒙面人乍见汪浩，也意外惊呼出口。
　　汪浩趋步逼前，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想不到会在这里碰面了。”
　　黑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是好巧。”
　　“说，你究竟是谁？”
　　“没必要告诉你。”
　　“哦？是见不得人的小孬孬？”
　　“哈哈……见不得人的小孬孬？”
　　“不然怎么会蒙着面孔？”
　　“因为所有武林人没资格见我，也不配我以真面目见他们。”
　　“那我揭开你的蒙面巾，看你这畜生丑陋面目。”
　　话落，扑身而上，挥手抓出——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汪浩被对方废了武功，活不过三个月，这把报仇之火，那能不爆发？
　　汪浩这猝然一抓之势，疾如电，黑衣蒙面人急忙闪身，喝道：“住手——怎么？你真想找死？”
　　“找死？哼！我想再领教你独特点穴法，是否能置我于死地。”
　　话未落，身影再度弹起，疾扑蒙面人，攻出两掌。
　　汪浩杀机起，出手凌厉，黑衣蒙面人果然身负绝世武功，只见人影如幻，飘忽避过攻势，也出手一掌攻向汪浩。
　　看似轻轻出手一击，但掌力犹如排山倒海，汪浩迫得退了三四步，心血一阵翻涌。
　　吴晶在旁不安，叫了一声：“娘，汪公子他……”
　　“水晶美人”随即斥止：“住手——”
　　随着“水晶美人”的喝声，汪浩与黑衣蒙面人双双收身后退。
　　“水晶美人”故意问道：“你们有不共载天之仇？”
　　“对，他就是偷我‘水晶球’、以独特手法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水晶美人”冷然一笑，道：“我多此一问，要确认他就是为了‘水晶球’对你下手的人。”
　　蒙面人哂然道：“是我又如何？”
　　“我要看看你的真面目，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想这不在交易范围内，我不必以面目示妳，”语略顿，问道：“‘水晶美人’妳守不守妳的诺言？”
　　“这点无佣置疑。”
　　“既是如此，即刻取出那部武功秘籍来交换，不要拖延时间。”
　　“水晶美人”还没有来得及答话，汪浩厉声怒吼：“你别梦想得到那部武功秘籍。”
　　怒喝声中，疯狂似的扑身攻招，雄猛掌力狂击而出。
　　黑衣蒙面人身影一划，闪身同时喝道：“既然你想找死，我就送你上阎罗殿。”
　　喝话、闪身避招，出手攻招，不但一气呵成，而且快如闪电。
　　黑衣蒙面人的武功之高，真非泛泛之辈，汪浩还来不及反应，对方狂涛般的掌力已狂卷而至。
　　“水晶美人”倏然出手，玉掌一挥，一股劲风将黑衣蒙面人的掌力迫开，解了汪浩之危。
　　“水晶美人”冷声道：“我叫你们住手听见没？”
　　水晶美人的话声似有无穷威力，汪浩与黑衣蒙面人心里一颤，同时退了两步。
　　“水晶美人”冷视二人一眼，道：“我‘水晶楼’不是你们寻仇动手的地方，现在你们两个人不管谁先动手，我就出手得罪谁。”
　　话冷如刀，闻来令人不寒而栗。
　　黑衣蒙面人冷声道：“想动手找死的是他不是我。”
　　“水晶美人”冷视汪浩，道：“汪浩，不准你再出手，知道吗？”
　　汪浩恭声应是，退立一侧。
　　“水晶美人”脸上罩起寒霜，道：“‘水晶球’对我来说重要性非比寻常，这并不是说我珍藏的武功秘籍比不上它，而是份量各自不同……”
　　“这个我知道。”
　　“但有个规定你不知道……”
　　“什么规定？”
　　“交易必须示知真实面目、身分，我不能把珍藏的武学秘籍交给谁都不知道。”
　　“若是我不示于面目呢？”
　　“那么终止交易。”
　　“妳不要‘水晶球’了？”
　　“水晶球虽是奇珍异宝，但此刻武学秘籍对我来说更为重要，再说着既然立了规定，我不能不遵守。”
　　“不能更改？”
　　“没有讨价还价馀地。”
　　蒙面黑衣人无奈，说道：“好吧。”
　　黑衣蒙面人揭去了蒙面巾，展露在眼前的果然是汪浩在秘牢中所见的“王半仙”。
　　汪浩大笑道：“王半仙，果然是你？”
　　“意外？”
　　“不，我早料到是你，在‘通天关’秘牢，你倒装得真像呀。”
　　“彼此半斤八两，装相士你也是一绝。”
　　“王半仙，你故弄玄虚，欺骗武林人物你是神仙，神机妙算，哼哼，原来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小卒’，今天我们该算个总账了。”
　　“你想找死我还没有这个闲功夫，……水晶美人，现在我的面目妳看了，该完成交易了。”
　　“好，你稍候，我进去取秘籍，”欲入内，又回头向汪浩道：“不准你动手，晶儿，妳替我盯着他们俩。”
　　吴晶应声是，“水晶美人”转身入内。
　　大听内，汪浩与“王半仙”虽怒目而视，但亦不敢动手。
　　吴晶站在江浩身旁，防止二人出手搏杀。
　　不久，“水晶美人”从内堂出来，手中多了一本小册子，说道：“这就是武学秘籍‘海涛经’，你把“水晶球’交给我吧。”
　　“还是妳先将手上武学秘籍交给我，以免有诈。”
　　“也好。”
　　“水晶美人”说着，将手上的“海涛经”递了过去，“王半仙”接过，略为看了一下，说道：“妳果然守信，‘水晶球’妳也收着。”
　　“王半仙”将“水晶球”递到“水晶美人”面前，“水晶美人”伸手欲取，倏然——
　　冷不防“王半仙”掌势一翻，一掌击向“水晶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