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恩系琵琶一吻缘
2025-03-12 21:27:46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沉静半晌,即声音才又说道:“证明你是个孝子,我答应你的条件,也会给药救你母亲。”
  钟振文既然做了决定,生死就不放在心上,当下扯下身上一片衣布,把眼睛蒙上,伏身跪地,朗声说道:“我要爬进去了。”
  “好,爬进来吧。”
  一个雄纠纠的男子汉,还是一派掌门人,竟学着狗爬进入谷中,这不止有失威风,而且是难堪至极。
  ——为了救母,虽受辱亦不得不为啊。
  爬着……爬在碎石路上,裤管破了、手肘的衣服也破了,……膝盖,手肘磨出了鲜血直流……但他咬着牙,仍然往前爬着……
  鲜血,一滴一滴的滴着……滴在了他爬过的碎石路上。
  这时候,一个人影,像是幽灵似的,飘立在他的身倒不远,钟振文已有所警觉,开口问道:“到了没有?”
  “还早呢。”
  钟振文咬一咬牙,又继续向前爬行……
  这个人是故意在折磨着他?对,这个人是故意凌虐、折磨他,否则,不会叫他学狗爬进入谷中。
  这人是谁?与钟振文有甚么仇?否则何以如此心狠?
  钟振文已经爬了近半个时辰,速度慢了……因为他的膝盖、手肘血肉模糊,痛入心扉……也痛得眼泪直流,也沾湿了蒙在他眼睛上的布。
  那个人一直在监看着钟振文爬行,不叫停,流下的血对她似无动于衷。
  陡然——
  一条人影快如鹰泻,飘落在那个监看钟振文的人身侧,低声道:“玉嫚,这样能够了。”
  这一声玉嫚叫得令人惊愕,凌虐、折磨着钟振文的人,竟然是当初被钟振文羞辱,含恨一怒离去的夏玉嫚。
  ——这确实太过令人意外与震惊了。
  夏玉嫚的声音冷冷道:“当初他羞辱我,这样对他,已经是太便宜了他。”
  “对他这样羞辱凌虐,已过分残忍了,恨也该消了,适可而止吧。”
  “师父,给他一颗‘灼心丹’吗?”
  “那灵僧老和尚既然来交代过了,我又怎能不给?……唉,只是你们之间,却再也无法……”
  说到了这里,突然止口,替而代之的又是深深一叹。
  如果不是钟振文当初误会她,羞辱她的清白,让她含寃带恨离开,也不至于换来今天的皮肉之痛,也由此可知夏玉嫚恨他之深。
  他爬着……无力了……缓慢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烈日当空,渴了,乏力了……,他的神智开始模糊了……
  汗水、血水、泪水加上剧痛,终于,他昏厥了过去,整个身体趴伏在地上,瘫了……不动了……

×      ×      ×

  钟振文醒来,发现膝盖、手肘之伤已被包紥,但伤口却依然疼痛,口干舌燥,他举目一看,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房外传来诵经的木鱼敲击声……
  钟振文心想:“这是什么地方?大庙?古刹?……”
  钟振文心念未落,突然——
  一阵脚步声由房外传来,钟振文吃力撑起身子,转脸一看,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尼,站立在房内,问道:“掌门人是否感到好一些了?”
  钟振文惊讶,脱口道:“您?……您是?……”
  “你不是要来找我吗?”
  “啊?!妳就是盲医?”
  “怎么,意外我是个女尼,还是我眼睛没瞎?”
  钟振文愣住了,“盲医”是个女尼确实令他意外,眼睛没瞎更叫他错愕。
  老尼一笑,说道:“医者不一定是男人,盲者也不一定眼睛是瞎子。”
  钟振文半晌才呐呐应道:“是……您说的对……”
  口里说对,心里是存疑的,她真的是他要找的盲医?
  “我知道你心里怀疑,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精于医治眼疾,甚至瞎子,无虚灵僧十数年前患了白色内障几乎看不见,是我替他医好的,因为我精于治瞎,所以江湖道上才称我为盲医,其实我的法号叫慧慈。”
  钟振文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问道:“这里是天水谷?”
  “对。”
  “我听见木鱼及诵经……”
  “这里是尼庵古刹。”
  “喔,怪不得严禁男人进入……啊!对了,我娘人呢?”
  “令堂已毒去伤愈,复元如初,她现在跟我徒弟在庙堂中谈话。”
  钟振文感激的说道:“感谢师父救我母亲一命,钟振文有礼了。”
  话落,施礼,老尼说道:“掌门人不必多礼,倒是你爬行皮绽血流,不记恨吗?”
  “不,只要救活我母亲,我已心存感恩。”
  “死在这里也不后悔?”
  “对,为报母恩,纵死无悔。”
  “嗯……孝心感人……对了,倒是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认识一个叫夏玉嫚的姑娘?”
  钟振文闻言,心头一震,道:“啊?!夏玉嫚?”
  “对。”
  钟振文激动了,说道:“认识,我正急着想找她。”
  “找她?为甚么要找她?”
  “因为爱,我深爱她,唉!不瞒师父,当初,我鲁莽冲动,误会她,也羞辱她有了丈夫还红杏出墙勾引我,她含恨离我而去,现在我希望找到她,求她原谅,师父若知道她的去处,请告诉我。”
  “你真想见她?”
  “不只想,对她是魂牵梦萦……”突然似有所悟,道:“莫非她人在这里?”
  “是的。”
  钟振文不只是激动,是狂喜,他所爱的女人竟然在这里,这不正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覔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因激动与狂喜而颤抖,问道:“她人在那儿?我急着要见她……”
  “也好,我带你去见她。”
  慧慈老尼带着钟振文,出了卧房,步入寺庙后庭院廊道,一个人迎面而来,钟振文一看,“啊”一声,愣住了。
  慧慈老尼说道:“玉嫚,钟掌门人要见妳,你们谈谈吧。”她退下。
  钟振文发愣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他心忖着:“这会是夏玉嫚?”不,不是,她是一个女尼,身着袈纱,长发剔了,她的变化,震撼了钟振文,他在心里呐喊着:“不,这不是她……不是她……”
  夏玉嫚凝视着钟振文,感触、心酸,眼眶红了……
  钟振文毕竟是她的挚爱,她也因钟振文的误会羞辱,以至红尘梦醒,落发为尼,皈依佛门,但那份真情炽爱,并未消逝啊。
  相视难语,久久,夏玉嫚才说道:“掌门人,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妳?……妳?玉嫚?……”
  “我以前名字是叫夏玉嫚,现在法名叫慈安……”
  “不……不是……不是她……”嘶喊、绝望、悲绝,他乍觉血气上涌,一口血溢出,眼前一黑,砰然栽倒于地。
  那种绝望的撕心裂肺之痛,使钟振文无法承受打击,以至气血攻心而昏倒。
  夏玉嫚一声惊叫:“钟……”,她急将他扶拥在怀。
  钟振文梦呓般地说着:“我知道妳想报复……报复我而出家……妳,妳太残忍了,纵然我错了,我可以补偿妳,不该……不该出家来报复我、伤害我,玉嫚,我爱妳啊……”泪下,语止,昏迷了。
  夏玉嫚拥着他,悲泣着,钟振文的话真是句句血泪,也句句重击她的心弦,他对她的爱是真挚的、深厚的,如今她情海梦醒,已落发为尼,挚爱对她因悲恨吐血昏迷,她那能不悲痛?心能不舍啊?
  夏玉嫚哀泣说:“原谅我……我不想辜负你,但我情路走得太苦……入佛门才能使我解脱,放下……恋情虽逝,爱会永在,你会常在我心,直到永远……”
  夏玉嫚泪崩,泣不成声……她悲绝,不舍,吻落在钟振文脸上……
  …………
  …………
  当钟振文再度醒来,发现是在原先的房内,坐起,床前坐着他母亲雪美人,轻声道:“文儿,你醒了?”
  “娘……我?……”
  “你,悲绝,气血攻心,唉!……”
  “我记起来了,她?玉嫚……”记忆回来了,悲伤也再度涌起,他叫了一声“娘——”他突然像个受尽委曲的孩子,投在母亲的怀里哭了。
  雪美人了解儿子那种椎心之痛,她拥抱他,轻拍他的背,心疼说道:“放下……不要哭,不要悲伤,让怨恨消逝,把爱与关怀留给她……”
  “娘,她不该因为我对她的误解与羞辱而以出家来报复我,这样对我太残忍”
  “娘了解你的感受与心痛,她曾经跟我谈过,她从小父母双亡,童年孤苦,年少无依,青春年华辛酸凄凉,为爱付出,但却情路坎坷,现在梦醒了,递身空门,对她是解脱,是放下,你要谅解她,祝福她……”
  “娘……”他依旧悲怆难语。
  “她舍弃挚爱,会不难舍?会不心痛?文儿,她跟你一样是撕心裂肺之痛啊,既然她做了决定,你要真正成为一个男人,帮她,爱惜她,让她不再因为出家而对你心生愧疚,让地释怀,让她没有遗憾,不是吗?”
  钟振文下意识点了点,应了一声:“是……”
  “爱恋不能成为夫妻,是没有缘份,就不要苛求,让另一种友爱、亲情之爱继续滋生成长,你才对得起她,对得起你们曾经拥有的爱,明白吗?”
  明白了,母亲的话,使他从极度的哀恸中,恢复了理智与善良人性,他不该再苛责她,让她心生愧疚,他应该帮助她,让她心安,让她了无牵挂,终于说道:“娘,我明白了,明白我该谅解她的苦与痛的选择,祝福她未来日子过得美好。”
  “对。”
  “娘,我……我想再见她一面……”
  “她说过了不想再见面,见面徒增断肠之痛,能不能再见面,随缘,倒是她托我一様东西要交给你。”说着,将左手中所拿用丝巾包着的东西交给钟振文。
  “娘,这丝巾里包着的是?……”
  “一束秀发,玉嫚剔度时留下的,她说除了这长发留给你之外,已一无所有,看到它就像她还在你身边陪伴你。”
  钟振文解开丝巾,抚摸那束秀发,感伤再度涌上心头,泪在眼眶滚动,喃喃说道:“我会珍惜它,让它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好了,你也该走了。”
  “是,该走了……娘,妳呢?一起走?”
  “娘要留在这儿一些日子,要是缘到了,娘也想出家。”
  “娘也想出家?”
  “嗯,仇报了,事了啦,你爹也不在了,娘也历经苦难,该好好休息,也该平平静静过日子。”
  “娘,我希望能陪伴妳、孝敬妳……”
  “你孝心娘知道,若是娘与佛门无绿,会找你重聚。”
  钟振文点了点头,雪美人说道:“娘送你出去吧。”
  当下,雪美人送着他儿子钟振文,穿过后庭回廊,出了寺庙大门,钟振文忍不住回头望去,正看见夏玉嫚与几个女尼凖备做晚课……
  钟振文看夏玉嫚跪下,轻敲木鱼,念诵经文……
  雪美人不安地叫了一声:“文儿……”
  钟振文回过头来,黯然神伤,说道:“娘,请妳告诉她我没有怨恨了,也会当她是至亲妺妹,爱她、祝福她,我也会再到这寺庵来,因为这里有两个我最爱的亲人——母亲与妹妹,我会来探望妳们。”
  雪美人欣慰应好,钟振文转身离去……

×      ×      ×

  离开了天水谷,钟振文想着必须去找许月霞,现在除了是他唯一所爱,他也承诺回去找她,不能让她盼望等待。
  在前往“风涛谷”途中,顺道回到地狱门看看,这时许岳青与张顺岳赴少林寺归还达摩易筋经后,也回到地狱门。
  “地狱魔姬”遣走了四个婢女,安顿好她们归处后,也到地狱门来等候钟振文。
  姊弟久别重逢,有欣慰,也有感伤,除了谈及母亲被救的事,地狱魔姫也问及许月霞,钟振文只得将许月霞、毒琵琶、夏玉嫚的事述说了一遍,听得地狱魔姬也心痛不已。
  地狱魔姬凄惋说道:“弟弟,姊姊双手沾满血腥,尤其对张谷晨,更是罪无可逭,本想递身佛门,赎罪悔过,但我碰到一个无虚灵僧老师父说我尘缘未了,应该更积极行善,救弱扶贫,摘奸除恶也是赎罪之道,所以,我来见你之后,准备向各派募集物资、钱财,成立济贫解困处所。”
  “好,太好了,姊姊能以善行折罪,令人敬佩,相信我的恩人张谷晨也会安慰于九泉。”
  “倒是我很想见一个人……”
  “我知道,我的好兄弟杨启方?”
  地狱魔姫略显羞然点点头。
  钟振文叹了一口气,说道:“姊姊,关于杨启方的事,我一直不敢坦白跟妳说,怕妳承受不起……”
  “他怎么了?身亡还是?……”
  钟振文只得述说杨启方被地狱神君换魂的事,但还没有谈到被无虚灵僧带走施救招魂的事,地狱魔姬已骇然道:“啊!这是真的?他被换魂了?他死了?当初在这地狱门要非礼我的人是地狱魔君?”
  “是的……”
  “不,他不能死……不能弃我而去……”激声,泪下。
  “姊姊,别激动,他也许还活着……”随即将杨启方被无虚灵僧带去施救的事告诉地狱魔姬。
  “话也不一下说清楚,害我……对了,灵僧大师父住那儿?我要去看看杨哥哥人是否平安。”
  “别急,能施救他一定会来找我。”话落,一抬眼,讶然,道:“真是说人人到,姊,妳看那是谁?”
  地狱门外,走进来杨启方,地狱魔姫刹时愣住,钟振文狂喜上前,道:“杨兄,真的是你?”
  “是呀,钟兄台,灵僧大师父要我来这里见你……”看见了地狱魔姬,激声叫了一声:“钟姑娘,妳……”
  “杨哥哥——”激动、情切,急上前,也几乎投在了杨启方怀里,说道:“我刚听我弟弟说你的事,你被地狱神君换魂了?现在……”
  “灵僧大师父救了我,魂招回,魄归位,现在是真正的我。”
  钟振文不放心问了一句:“真不是地狱神君?”
  “你还怀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
  “弟弟,我们姑且相信他,杨哥哥,有件事我刚才跟我弟弟说了,你也不能不知道,我决定落发出家了……”
  “啊?!出家?”
  杨启方震惊。
  钟振文错愕——刚才没说要出家呀。
  “是啊,我以前造杀孽,想递身空门,修佛赎罪。”
  杨启方误以为是真,黯然道:“真的?妳决定了?”
  “是的,你以后不要再以我为念,也可以找别的姑娘成家立业。”
  “我不会找另外姑娘成家,我会随妳出家当和尚。”
  “啊!”地狱魔姫意外了。
  “当初我说过了,我与妳终生相随,妳发生任何事,我要跟妳一起面对,终身不悔,记得我在妳密处解开哑穴时也说,此生非妳莫娶……”神伤,语止。
  “杨哥哥——”地狱魔姬感动,激情叫了一声,忍不住投在杨启方怀里哭了,说道:“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弟弟,没错,他真的是杨哥哥,你明白我是在试探他会不会是地狱神君?”
  钟振文恍然大悟,道:“知道了,妙招……杨兄,你不必出家了,你跟我姊姊情牵一生,必能有幸福美满人生……”随即将地狱魔姫欲以行善赎罪的事告诉杨启方,杨启方听后大喜,忍不住猛亲吻地狱魔姬。
  钟振文轻咳一声,才使两人从热吻中惊醒,目睹许岳青及张顺岳在微笑看他们俩,随之脸红羞然,地狱魔姬突有所悟,道:“弟弟,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
  “甚么重要的事?”
  “是二师伯黑毛老鬼派断魂寨的人捎信来,说他去找凌波仙子师父时,果然是他当年挚爱任凤姬,而追魂手当初被他所伤不但没有死,还另有奇遇学得奇异武功,找上任凤姬欲报当年之仇,他与任鳯姫合力才将追魂手击毙,任鳯姬也身受重伤,经数月疗养已康复,不久将带任凤姫来找你。”
  “嗯!二师伯自当初一别,皆无音讯,如今捎信报了平安,我也就安心了,”说略顿,向众人说道:“我有事要到风涛谷去看许月霞许姑娘,你们雇些人工,把地狱门内的尸骨杂物清理干净,地狱门一派不再阴暗恐怖,而是阳光的,有朝气的名门正派。”
  众人应是,钟振文又道:“这里就交由许堂主负责。”
  许岳青说道:“那我就不陪掌门人去看我女儿了,希望你见了她,劝她回来,她娘毕竟过世了,伤痛也挽不回逝去的生命,我盼望她能跟你幸福过日子。”
  “我一定会求她回来,现在她是我唯一所爱的人。”
  钟振文随即辞别众人,前往“风涛谷”——

×      ×      ×

  风涛谷外,景物依旧,风萧萧,枯叶飞……
  钟振文孤独的人影,急朝着“风涛谷”之外的那片葬着胡台章与马秀君的树林中,飞奔而去……
  蓦地——
  一个人影迎面而至,几乎错身而过才双双止步,对方略为错愕,道:“是钟掌门人?”
  “是侯教主?”钟振文也意外对方是排骨教主侯寿。
  “是呀,正巧碰上你。”
  “侯教主打从那边来是?……”
  “我刚去看完许姑娘要回教里,也准备派人通知你来。”
  钟振文的心头一颤,急问道:“甚么事要派人通知我来?”
  “许月霞姑娘死了。”
  “啊!”钟振文脑海如遭锤击,身子晃了两晃,半晌,才栗声问道:“你……你说许姑娘她……她死了?”
  “是的,死了。”
  钟振文的眼前一黑,几乎栽倒于地,侯寿继续说:“自从你们走后,我就派人看顾她,送水送食物她都不吃不喝,只是呆坐坟前,中午时分属下的人告诉我说她僵直、不动了、死了……”
  “不——月霞——”钟振文悲绝嘶喊声,划破了这寂静的长空,人疯狂朝向胡台章与马秀君的坟墓飞奔而去——
  胡台章和马秀君的墓前,僵直坐着许月霞,旁边围立了六个排骨教的教徒。
  钟振文疯狂奔至,也疯狂嘶喊:“月霞——”他拨开了排骨教的教徒,看见了僵坐的许月霞,她脸色苍白,神情安祥,微阖的眼皮下,似有泪痕……
  钟振文愣着,凝视着,他不敢相信这个他所挚爱的女孩走了,离开了……
  久久,他爆起了一声凄厉的哭叫:“月霞——”他扑向月霞,抱着她,紧紧拥在怀里,深怕再失去她……
  断肠、泪崩,恸哭,嘶叫着:“妳甚么这样?……月霞,妳为甚么要这样?……为甚么?……为甚么啊……”
  是的,为甚么她要以死结束她青春年华的生命?是对母亲的愧疚?是钟振文情系多位女孩,她不愿夺人所爱?而把她的爱带进黄泉路上?
  她走了,留给镜振文的将是终身伤与痛,但人逝,情爱常在他心,也终身不灭……
  大风刮起了,景物顿呈凄凉萧瑟,马秀君的坟前,钟振文抱着许月霞恸泣难止……
  夜临了……
  拥抱许月霞哭断肠的钟振文也被黑夜吞噬了……

  (全书终,此书为田歌先生授权修订版,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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