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旗

 

2024-11-06 15:08:5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蒙面人突向大堂之内，走了进去，他那脚步声，充满了一种可怖的音韵……
　　胡大乾自然知道这来者是谁了！
　　他冷冷一笑，喝问道：“谁？”
　　蒙面人并没有把脚步停了下来，他冷冷说道：“你要知道我是谁么？”
　　“不错。”
　　“何必我说出来？我想在场的朋友，谁都知道我是谁了。”
　　“我要你说你是谁！”
　　“江涛！”
　　“什么？……”
　　“啊……”
　　“江涛……”
　　死寂的堂中，爆起了一阵惊叫，每一个人的脸上，无不展出了惊骇的色彩。
　　白天基亦为之悚然，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迫视在这位江涛的身上。
　　胡大乾冷冷一笑，道：“原来是江涛，你来得正是时候……”
　　“对了，我有意选在正是时候的……”
　　胡大乾冷冷一笑，道：“江涛，我到处找你，你避不见面……”
　　“我不想见你这种人，而不是避不见面，你懂了么？”
　　“不管你避我也好，不见我也好，反正现在我们终于见了面，江涛，令尊与我，曾经是一对好友……”
　　“这个我知道。”
　　江涛应话声中，已在胡大乾面前一丈之处，停了下来，这使寿堂之内的空气，充满了一片骇人的杀机。
　　胡大乾冷冷道：“对你出现江湖之后所为，我颇为伤心。”
　　“我不在乎。”
　　“我女儿与你的婚事，就此解除！”
　　江涛冷冷一笑，道：“办不到！”
　　“办得到！”
　　江涛冷冷喝道：“办不到。”
　　他的声音，充满了杀机，真是闻来令人毛骨悚然，白天基不由暗道了一声：“怪！”
　　他之所以唤怪，是因为这江涛既不是江涛，对于解除这一件婚事，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江涛”并不因为他不是真正江涛而乐意解除这一场婚约，这其中原因，岂不是叫人大为不解？
　　胡大乾冷冷道：“我言出如山，从无更改。”
　　江涛冷冷笑了起来，道：“胡大乾，我问你，这解除婚约，是你主意，还是你女儿？”
　　“我的主意。”
　　“你女儿答应么？”
　　“我可以做主。”
　　“胡大乾，不错，令千金是一个绝色佳人，不过，我江涛也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假如你女儿说一声她愿意解除这种婚约，那么在下也乐意如此做！”
　　“我说这件事我可以做主。”
　　江涛冷冷喝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请令千金出来问问了？”
　　“没有必要。”
　　江涛突喝道：“应当请她出来，因为要嫁给我的不是你，而是她。”
　　这喝话声充满了杀机，使堂中群雄闻言，皆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江涛之凶狠，果然是名不虚传。由
　　胡大乾冷冷道：“不必要。”
　　江涛突发出了一阵狂笑，那笑声不但轻狂，而且充满了骇人的杀机，闻来叫人胆战心惊。
　　他笑声一敛，喝问道：“胡大乾，我问你。江浪何以被人叫做‘三绝神君’？”
　　“他因‘财色酒’而闻名。”
　　“对了，‘财色酒’三院创始人是谁？”
　　“‘三绝神君’！”
　　“这一句话应得白天基吃了一惊，因为这一件事的确是出乎白天基意料之外的，因为当今武林三个奇异的门派‘酒色财’三大院，竟为‘三绝神君’江浪所创。
　　‘三绝神君’为人如何？他的成就究竟是如何惊人？
　　白天基心念中，江涛又冷冷问道：“胡大乾，‘财色酒’三院既为‘三绝神君’所创，那么，我再问你‘三绝神君’如何死亡？”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江涛的音调，充满了骇人的杀机的音韵，似是胡大乾的回答，令他大为震怒。
　　胡大乾冷冷应道：“不错，我不知道他怎么死的！”
　　“你的妹妹呢？”
　　“什么？……”
　　“胡庄主还有妹妹……”
　　“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
　　“……………………”
　　寿堂内之武林群雄，为江涛这一句话而感到了无比的震惊，的确，胡大乾还有个妹妹，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见。
　　胡大乾冷冷道：“我根本没有妹妹……”
　　“什么……”江涛喝道：“你没有妹妹？”
　　“对了！”
　　“胡佩珊是谁？”
　　“胡某一生之中，从没有听过这个字号。”
　　“胡大乾，你做得太过份了，‘三绝神君’之死，你难逃其责，你妹妹一生，也断送在你手里，现在，你又把你女儿一生给毁了，胡大乾，你真是一个该死的人……”
　　人字甫出，身形乍旋！
　　江涛此时似是愤怒已极，他就在身影一旋之下，猛向胡大乾弹身射了过去。
　　江涛这掠身出手之势，真是快逾闪电，倏地——
　　人影疾闪，一条人影就在江涛弹身之际，疾向江涛射了过去。
　　这一条突然而来的人影，其势之快，并不亚于江涛，但见人影一闪，已双双分开。
　　抬眼瞧去，使所有之人均为之一愕。
　　但见那条射向江涛之人，在闪身而开之际，已掠出了窗外，消失不见。
　　其身法之快，真叫人咋舌。
　　但见江涛冷冷笑了一下，他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一张条子，他看了一下，冷冷地笑了起来。
　　所有之人，均无法看清江涛的手中条子，到底写了些什么？
　　倏然——
　　江涛冷冷向胡大乾道：“胡大乾，这一次我饶了你，但饶你一时，却饶不了你永远，我郑重告诉你，你女儿还是我的妻子……”
　　话落，转身向来路疾走而去
　　倏地——
　　人影乍闪，一条人影突然截住了江涛的去路，所有之人无不齐吃了一惊。
　　定睛一瞧，赫然是那个一身廋排骨的少年白天基。
　　江涛为之一愕。
　　白天基笑了笑道：“阁下是江涛？”
　　江涛略为一怔，随即笑了笑，道：“阁下这话岂不是明知故问？”
　　“这么说来，我们是见过了？”
　　“见过？”
　　白天基笑了笑，他的笑容是可掬而又迷人的，轻笑中，他点了点头。
　　江涛冷冷道：“大概是吧，阁下叫白天基吧？”
　　“对了。”
　　“白朋友截住了我的去路，莫非有什么事么？”
　　“看看你的面目……”
　　“目”字出唇，白天基右手猝然扬起疾似电奔。一般向江涛的蒙面纱抓了过去。
　　白天基此时功力约恢复四成，但这一抓之势，迅快无比，江涛在冷不防之下，几乎被白天基这一抓撕下了蒙面纱。
　　他终究是一个武功奇高之人，当下在白天基一抓之下，他身子一闪一封，已弹了开去。
　　他厉声一喝：“你找死么？”
　　白天基依旧笑容满面，道：“你的武功，果然是名不虚传。”
　　白天基的笑容，不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即是江涛，亦为之一愕。
　　江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白天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因为那笑容的确叫人分辨不出的。
　　白天基自然明白，他现在的功力，只恢复三四成，想与他真正动手，自己还是不成的。
　　江涛冷冷问道：“你这话何解？”
　　“在下久仰阁下武功，这只是看看是否真的而已！”
　　“你胆子也不小。”
　　“我相信你不至于要我的命呀。”
　　“第一次饶你，下一次就很难说了。”
　　话落，身形一掠，已出了大门。
　　白天基心念一动，突然掠身射了出去。
　　此时——
　　天色已暗，白天基射出了大门之后，一掠身，向江涛的背后，悄无声息地追了过去。
　　白天基认为江涛既是蒙了面，他必会撕下面纱，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就可以看到了他的真正面目？
　　白天基飞身追去，倏然——
　　一声冷喝传来，但见前面一闪，又双双分开，白天基不由暗吃了一惊。
　　刹时，他已来到了场中。
　　抬眼一瞧，使白天基为之瞠目结舌，但见场中，对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赫然是朱东华与董玲。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玲冷冷道：“江涛，我终于找到了你！”
　　朱东华冷冷一笑，道：“我也想不到江涛竟是阁下。”
　　“江涛，你真会装。”
　　“你才是。”
　　白天基一时不由楞在当场，他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忙走了过去，问道：“喂！你们二位到底是怎么了？”
　　“他是江涛！”
　　朱东华冷冷道：“这位就是江湖人物侧目的江涛，我已事先等在外面，截住了他……”
　　“白天基，你别听他胡扯，他才是真正的江涛，我原先出来，就是防守他，他射出之际，我追了过来，正碰到了他。”
　　白天基愕了一愕！
　　他的眉锋微微一皱，似是在考虑什么，不错，他在考虑，考虑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刚才他们二人均同时走开——在他们两人走开之后，那恐怖的人物江涛才出现的。
　　这两人之中，有一人是江涛似是已成定局。
　　但谁的可能性较大，朱东华？董玲？
　　朱东华的一身武功，委实不弱，化装之术，独步武林，如果他是江涛，自然有十分可能，但他说他是“财院”主人，是否可能？另外，“财院”八条人命，又死于江涛之手——当时情形也是朱东华进入“财院”之内，他被数十位武林高手围攻……
　　朱东华有可能——十分有可能是江涛。
　　董玲的可能性也是十分之大的！
　　比如他的武功，言谈，均是十分怪异的，她是江涛的可能也是十分之大的……可是，据说他奸淫过女人？那么，这又何解？……
　　就在白天基沉思之际，但闻董玲大喝一声：“你不承认我有办法叫你承认！”
　　一语甫落，她一个掠身，向朱东华射了过去，右手一扬之下，已攻出了一掌。
　　董玲这出手一击，其势之快，真是骇人无比，朱东华一闪身，避过董玲这一击之势，身子却猛然欺进，反手攻出了一掌。
　　人影疾闪，双双弹了开去。
　　就在这一个照面之间，两人出了三招，以招式与速度而论，朱东华尚不是董玲之敌。
　　朱东华冷冷一笑，道：“阁下的武功，果然不弱。”
　　“你也不差！”
　　“过奖了。”
　　“再接这一掌试试！”
　　一语未落，右手一拂，击向了朱东华的“将台”。
　　董玲这一拂之势，已用了三种不同的变化，出手凌厉而又快速，朱东华左手一封，右手猝然点出。
　　两人出手攻招之势，真可说是快逾星火，眨眼之间，五招已过，朱东华在招式上，略逊一筹，在董玲一连串快攻之下，他不由被迫退了三四步！
　　倏然——
　　猛闻白天基一声大喝：“住手！”
　　白天基这一喝，两人双双把手停了下来，白天基一个箭步，欺了过来，含笑说道：“二位为什么动手？”
　　朱东华冷冷道：“为了江涛。”
　　白天基问道：“你认为这位阁下是江涛？”
　　“不错。”
　　白天基转脸向董玲问道：“你认为他是江涛？”
　　“对了！”
　　“二位为互相怀疑对方是江涛而动手似乎很不值，不管江涛是谁，他与我们毫无关系，我们何必为这件事自寻烦恼？”
　　朱东华冷冷道：“不，我在找他报仇！”
　　——如果朱东华此言属实，他之报仇，自然是为了‘财院’八条人命死于江涛之手。
　　董玲冷冷道：“不，我也在找他！”
　　白天基问道：“这么说来，你们二位是非找出谁是江涛了？”
　　“不错。”两人异口同声而说。
　　白天基笑了笑，道：“其实，我也认为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人是江涛……”
　　“谁！”
　　两人问话声中，目光，不由齐落在了白天基的身上，好像白天基已知道，谁是江涛似的。
　　白天基笑道：“尚待证明。”
　　“怎么证明法？”
　　白天基想了一下，说道：“我先请教二位，江涛究竟是男是女？”
　　朱东华冷冷道：“当然是男的！”
　　董玲冷冷道：“你能肯定么？”
　　“当然？他奸淫过数个女人，也包下‘色院’的‘一品红’。”
　　“你说得不错，但那些被奸淫的女人，只是被脱光了衣服，并没确实有奸淫之事，致于包下‘色院’的‘一品红’，难道她不可化装男人去包她么？”
　　朱东华为之语塞。
　　白天基亦为之一怔。
　　——这话说得不错，那些女人只是被脱光了衣服，根本无法去证明是被奸淫过，再说，任何一个女子，也可以化装男人去“色院”包下一品红呀。
　　朱东华笑了笑，道：“不错，江涛有可能是女扮男装，那么，我再问二位一个问题，江涛做案，不都是留下一只旗誌么？”
　　“不错。”
　　“那么，这东西他必是随身携带之物？”
　　“对了。”
　　“那么……”白天基故意把话停了下来，久久，才接着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叫你们知道那一个是江涛！”
　　“什么办法？”
　　“搜身！”
　　“什么？”
　　两人均为之脱口叫了起来，似是白天贤一句话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白天基郑重说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董玲脱口道：“不成！”
　　朱东华冷冷道：“不答应便是承认你是江涛！”
　　董玲一怔，她是一个女儿之身，岂可让人在身上乱摸？可是，如果她不答应，便得承认她是江涛。
　　她目光一扫，喝问道：“由谁来搜？”
　　“当然由这位白少侠来搜最公道。”
　　“这么说来你是愿意搜身了？”
　　“不错。”
　　“好，既然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证明，我姓董的没有不奉陪之理。”
　　朱东华冷冷道：“白少侠，你就搜身吧！”
　　白天基问道：“先搜谁？”
　　“先搜他。”
　　董玲喝道：“为什么先搜我？”
　　“先搜谁都是一样，怎么？你怕了。”
　　“好，就先搜我！”
　　白天基反而怔在一侧，这一下，叫他怎么办，搜身这主意是他想出来的，可是他明知董玲是女的
　　一时，他真难于下手。
　　董玲喝道：“你怎么了？”
　　“我……”
　　“你过来搜呀！”
　　“是！”
　　白天基终于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他此时势成骑成骑虎，不干也不成了。
　　他走到了董玲面前，楞楞地望着她！
　　董玲催道：“快呀！”
　　白天基咬了一咬牙，用“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董姑娘……我抱歉了。”
　　说话中，他伸手往董玲的怀里摸去，可是董玲的怀里，并没有那杀人旗誌。
　　他把手缩了回来，道：“她没有……”
　　朱东华说道：“你只搜怀里，混身上下根本没有搜，怎么就能证明！”
　　“这……”
　　董玲说道：“你搜就是了。”
　　白天基这一来真是难于下手，他非采花淫贼，怎么可以摸一个少女“上”与“下”呢？
　　但，他不得不搜，终于，他的手，在董玲“上”的地方摸搜了，他的心砰砰而跳……热血在奔腾！手触双峰之间，他纵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能不冲动呀！
　　他摸了一下，又在她的小腹处搜了一阵，就搜不出那面杀人的旗誌。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道：“没有……”
　　“没有”两字未落，他心头不由一跳，因为这不就是证明了朱东华就是江涛么？
　　他悚然地望着面前的朱东华，心里打了一个冷战！
　　朱东华一愕，随即说道：“那么搜我了！”
　　董玲冷冷一笑，道：“不用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