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斜谷疑云双雄探险
2025-03-03 20:17:20   作者:蹄风   来源:蹄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又遇到了南山居士,平空里把营救秦百先的担子放到他的身上,这已够他烦絮的了,现在又多了双燕的一桩事,一似“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话儿。
  他近年已听说白泰官是个江南地面的大英雄,终岁出游,足迹遍大江南北,见闻定比自己广阔,为着要解决心里的疑团,便想到结交白泰官,探听一下,这番便得如愿以偿。
  王春明和周浔两人束装就道,当日白泰官留给周浔的地点,便是骊山温泉九华台,是一所修道的院子。
  他两人乘了两匹骏马,如飞赶路。
  两日之间,已来到了长安,两人对这处路途都熟悉,很容易便抵达骊山,这山虽然不很高,但因历来近在帝都,筑有很多名胜。
  两人上得山来,已望见温泉附近,建了很多山庄别院,九华台居中屹立,飞阁流丹,檐牙高啄。
  两人一叩门,便有童子出问,周浔把来意道出,小童把他们引进了院子,穿过月门,石台依山建筑;崖下一道小瀑布泻下,流在白石小池。
  白泰官正在池里洗浴,露出了半截身子,一见了周浔,便道:“周浔兄,什么风吹到这里来?还有佳客同来,请进亭子里小息,弟即来奉陪。”
  小童招呼他们到亭子坐下,四处林木掩映,鸟语花香,令人精神一爽。
  白泰官穿回了衣服,进亭子相见。春明一看他身长玉立,仪表潇洒,心想生长在江南的俊彦,果然是个秀丽人物,立即上前相见。
  白泰官年纪比王春明还少四五岁,知道是五台太极王家后代,也肃然起敬,互道仰慕一番。
  周浔道:“白兄,小弟这番同王兄到来,是奉了师傅和师叔吩咐,来请白兄指点,还望替我们把这疑难解决,免落在人家圈套里,想白兄定不会推辞罢。”
  说了跟着把双燕的世侄年羹尧怎样失踪,这次来到了斜谷想一探充军囚犯的大牢,怎知发觉了许多疑点,从头到尾细诉一遍。
  白泰官似乎没有全神听着,面上也没露出惊奇之色。
  王春明在旁看出了,心想:“任何人听了这事的离奇曲折,都会感到诧异的,他面上毫没表情,难道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一类人物?”
  只听白泰官说道:“两位兄长,小弟平生对朋友向来是坦白的,实不相瞒,这事小弟不想介入,年兄的失踪,最好请双燕两位老人家不要根查下去了,如果虑到年兄的安全,这点小弟可以保证,将来定会无恙归来的,目前还是请他们回草镇去,关上了门,不必理到外间之事。”
  他这一番说话,聪明像周浔,洞悉世情如王春明两人,岂不明白言中的意思?
  周浔有点失意的样子,对白泰官再说道:“年兄既然安全无恙,为什么他会日久都没有消息?那个通知我师傅的又是什么人呢?”
  白泰官答道:“周老兄,你和年兄是同门,小弟和他也从小结交,难道你不晓得,他是当今天下四豪杰之一,文武全材……”
  王春明听到这里,耳子里像响了一个雷,“天下四豪杰”又一次打动了他的心灵。
  只听白泰官接下去道:“他所交的武林朋友,都是一些名头儿来得震天价响的当今好汉子,倘若有什么危险的话,我还会躲在这里洗温泉澡吗?总之,你们还是不要过问,也不必理会到那个告诉方老前辈的是什么人,虽然他们没怀着什么恶意,也犯不着来到秦岭跑空趟。”
  周浔见央不来,只有说道:“那么,这叫我如何回复两位老人家的好?”
  白泰官笑道:“就是快些回草镇去,关起了门不理外间事;刚才小弟不是说过了吗?”
  周浔默默无言。王春明见局面很僵,便起来对白泰官一揖说道:“白仁兄,小弟一向仰慕你是个英雄汉子,这番丢开了方老前辈的事不说。
  “但小弟是受了南山居士的委托,又在一个节烈女子面前答应过她把秦百先救出的。
  “这样,小弟不能够失信于妇人,任是赴汤蹈火也要把这姓秦的弄出来。难道小弟也返五台丢关上了门不问外事吗?”
  白泰官这时蹙起眉儿,感到了一些为难的样子,回答春明道:“春明兄,若在别人,小弟是不会关心的,可是我敬重兄长是个出色的江湖人物,现在小弟给你一点光,不论将来结果怎样,也不要对人说是我告诉你的。这点你可以答应吗?”
  王春明不假思索,立即应道:“白仁兄,你看在下是什么人,难道这一点小事儿都不能守信吗?仁兄能够指点出一点窍儿,等在下把姓秦的救出,将来总会记着盛情的。”
  白泰官随即把身移近了春明,在春明耳畔轻声地说了一些话,又像叮嘱地作着手势,春明不断的点头,面上表现出惊疑的神色,后来又像有把握地咬着了上唇,神情很是坚决。
  一会,王春明又问道:“白仁兄,原来当今武林四豪杰当中,年羹尧竟占着一位,未知其他三个人,又是个什么了不起的英雄汉子?”
  白泰官面上有点不悦的颜色,答道:“春明兄是来给小弟开玩笑吗?这年头江湖里出色的人物,实在多着呢!像令弟崇明,谁不知道是个青龙会后起人材?
  “若说道当今豪杰,只不过游侠中人的传说,近年来给他们胡乱加上的称呼罢了,兄长实在无须过于认真去考究。”
  春明见他把话儿岔开了,也不再问。
  周浔起来就要道别,泰官忙拦着道:“两位怎么不留下来吃过中饭,就要匆匆离去呢?”
  周浔应道:“实在要赶回去,我师傅定等得心急呢!”
  泰官道:“这样也喝过两杯才行,聊表小弟今天幸会到王兄的敬意。”
  亭外童子听了,立刻奉上酒盘,盘里放着了鹤顶锡壶,三盏白玉杯。
  泰官道:“这酒是碧箩家,听说藏了多年,我们大家都来三杯。”
  他提了壶注在白玉杯里,那酒端的是碧绿色。
  只见白泰官掌托住玉杯,壶里的酒一直注满了,还在斟下,酒已溢出杯来,坟起了半寸高,并不泻下。
  王春明一见,知道白泰官要在他面前演功夫,这一玩意儿完全是把内劲运到掌心,把酒吸着,因此溢出杯面的酒便不会泻下来。
  这功夫虽是小道儿,但非有高深的劲力不能做到。
  春明也暗暗提气上升,一股暗劲藏在指掌里,伸左手把杯接过来,杯上碧绿色的酒摇摇欲泻,可是始终隆起。
  春明举起右手,挺起两个指头,离开杯口一划,虽然没有触到杯边,那酒竟像有东西拨动一般,聚成一块地坠下,倏的落到地上去。
  这是春明有意把功夫展出,教白泰官看看。
  他两人走出九华台,白泰官说道:“春明兄,将来再会!”
  春明也道:“这番得白仁兄给在下一点玄机,定然铭记。”
  大家一揖分别,两人展开轻功下山,倏忽便去。
  泰官在台前,他暗赞王春明脚下功夫,是罕见的轻纵上乘武艺,怪不得武林里提起了“八步赶蝉”绝技,都说是难习的轻功。
  王春明在路上,把白泰官刚才在耳畔告诉他的话,对周浔说了一遍。
  周浔问道:“春明兄,泰官授给你的锦囊妙计,怎么都要在一定的日期里去干呢?你看内里有什么用意吗?”
  春明答道:“他教我们三天后的晚上到终南山,定是他晓得那个南山居士那时离开了草庐,这样才有机会给我们看出一些秘密。”
  周浔又道:“怎么他要我的师傅和师叔也一道儿去呢?”
  春明不假思索,连随答道:“我看那南山居士定和方老前辈有密切的关系,泰官是不愿意当我们面前道破罢了。”
  两人那时走的正是岭头栈道,脚步放缓了一点。
  周浔又问:“泰官教给你往救秦百先的法儿,说不用动到一点刀枪,小弟现在还不相信呢!”
  春明道:“这个我也有点不知他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我相信他是个出色英雄,和你又是武林至交,所以才信他的法儿定有妙用。”
  周浔继续说道:“看来白泰官对斜谷大牢的秘密,是已早清楚的。”
  春明应道:“这个当然,倘如他不是熟悉内幕的话,第一点,他不会教我们在指定的日子里去干,第二点,他不会说出终南山麓官道那里有一间怪屋,他连屋里放了些什么都了如指掌,他还教我们把红旗竖到门前,便会有车子接进斜谷大牢去的。这种种摆布,他分明和管牢的是在线朋友,所以他初时还不愿谈到这事上去呢!”
  周浔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但又问道:“泰官不是对你说过,不要给我师傅和师叔一道儿往斜谷去吗?”
  春明答道:“是的,他说只能够你我一道儿前去,因为要穿上了白衣,戴着面罩,假充管牢大人。倘若人多了,岂不是容易露出了破绽吗?”
  他们出了栈道,又在丛岭上奔起来,周浔边走边说道:“现在小弟已明了泰官的用意了,他要我们央得方师傅等一道往终南山,是想两位老人家晓得南山的一些秘密。
  “至于授计进入斜谷大牢,关键全在假冒那管牢的白衣人,我们到时便得见机行事。他这样摆布,无非是教我们用智救出那姓秦的,不可强取。其余指定了日期,完全是避免我们蹈着危险。春明兄,你说我猜得对吗?”
  王春明点着头答应道:“我也是这样想法,现在我们且商量怎样回报你的师傅罢。”
  春明和周浔赶到江口小镇,方刚方正和路民渚正在等得心急。
  周浔把见了白泰官的经过一一禀告了师傅,这两个武林名宿满腹疑云,细想年羹尧究竟在弄什么玄虚?
  照白泰官的话来看,是安全没事的,但为什么又教前往终南山走一趟?难道那南山先生会收留着年羹尧吗?
  随又想到年羹尧自小便没了父亲,由自己教他学艺,后来虽然拜在“白云”门下,毕竟是武当派中人,就算到外面去干什么事儿,也无须瞒着自己的。
  双燕兄弟想到这里,似乎有点心灰意冷,便对周浔道:“我们还是回草镇去罢,这番要你和路贤侄白走一遭,真是过意不去。”
  王春明立刻向周浔打个眼色,周浔会意,忙向双燕说道:“师傅师叔什么话,徒儿就是出点力,算得什么?但白泰官有言,无论怎样也要你两位老人家同往终南山走一趟,或者有个好消息也未定。”
  王春明在旁也把言语解慰着,终于双燕兄弟答应同往终南山打探一番,教路民渚留在客寓里等候消息。
  ×  ×  ×
  且说泰岭山脉的终南山,笼罩着一片夜色,嵯峨山石分布在山谷里,像奇鬼攫人,竹林被风吹着,发出了簌簌声响。
  这时有几条黑影在丛林野径中隐现着,他们行动得那么迅速,看来好似野狸子一样狡狯。
  天上黑云密布,更增加了当前的神秘性。这几个人很快便扒登半山,那里一条溪水从山涧泻下来,溪边有一条小村子,间中射出了微弱的灯光。
  那些黑影绕过村子背后,望着危崖下面一所茅舍走去。
  这茅屋依山面水,就是本书前两回叙过的南山居士隐居的草庐。
  草庐还射出灯光,刚才几条黑影现在窜上危崖,俯探底下动静,久久听不到什么声响,便有两条黑影飘下来,身形捷若流星,原来是两个穿了夜行衣的青年侠士,他们落地无息,迅速地分开伏在草庐窗外。
  只见夜漏沉沉,屋里静悄悄地,帘笼映出室里一个人影,端坐着看书。
  桌上灯光给风吹得摇曳不定,那看书的人头发束起,阔袍大袖,久久才转动一下身子。
  窗外两个青年侠士伏了一会,拾起地上石块在院子里抛起,故意发出声来,这是黑道人物的问路石,可是屋里还是像刚才一般没一丝儿应声。
  忽然山后又是人影闪动,跃下来两个老年人,他们轻身功夫来得非常老练,一落到地面便失去了影子,原来已是滚到一旁,找着了隐身之处。
  看官当无须作书人道白,已知道这几条黑影,前两个是王春明和周浔,随后下来的是武当双燕。
  他们突然会来到终南山,夜探草庐,自然有他们的目的。
  双燕方刚方正伏着一望,已看出室里是个什么情形,这两位老侠客拉出刀来,一挑帘子,纵身入室。
  刀光起处,已把室里坐着看书的人斩翻,卜一声倒地,声音像打碎了泥囡囡。
  站在外面的王春明和周浔,也连随窜进来,一看倒地的是个假人,穿起了南山居士的衣服,头颅身躯都是纸糊泥塑的,身上有一根小绳子,连到屋顶树枝上缚着,风吹树动,绳子便牵动假人,微微转身,布置得异常精巧。
  旁边耳厢,突又传来悉索之声,双燕一指隔壁,春明会意,立刻把衣襟蒙了头,踏进耳厢,只见守门的小童正走下床来,大概闻声想到外间察看。
  他一见闯进来一个蒙着头的鬼怪,吓得惊叫起来,那鬼怪向他一扑,便昏下来,原来已是给春明在他的“涌泉穴”一按,点了穴道,一时似睡非睡地动弹不得。
  春明回到外厢,见方刚手里拿着一张七弦琴在灯下细看,这面古琴是挂在壁间的。
  当初王春明拜访南山居士,也曾在室里谈过半天,现在还记得室里的陈设。
  方刚用衣袖拂拭几下,回头对着方正说道:“二弟,你也认得罢?”
  方正应道:“哥哥,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怎么会认不出?看来羹尧侄儿到过这里。”
  方刚摇摇头,沉着声音说道:“我看不只来过这么简单。”
  说着又在室里四下逡巡,随即走进卧厢,这处就在屋后,摆着一张楠木睡榻,铺了龙须草席,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地面放着两具江西彩瓷的阔口书画筒子。
  周浔守在外屋,王春明进来把桌上油灯挑亮。方刚一眼看到桌上两枚玉镇纸,连忙拿起来,又对方正道:“二弟,你看这玉镇纸不是往日姊夫卞云龙赠给我们的吗?还刻上了边款。”
  春明在旁已看到那对玉镇纸是两头狮子,雕工精致,一枚刻了“方正贤内弟清玩”的一行边款。便道:“那是刻了你老人家名字的呢。”
  方正答道:“是的,我们兄弟每人一个,早年时羹尧侄儿初次离家,我们便给了他留作纪念的。”
  这时看两个老人的神色,像非常伤感似的,久久才对春明说道:“王贤侄,这番若非你苦苦地邀老汉兄弟前来,就是无论怎样说,我们也不会相信的。如今可息了心愿,老汉的一生心血,就落得这样收场!”
  王春明见两位武林前辈一时伤感,竟滴下几点老泪来,心中良有不忍。便道:“你老人家也不必太认真了,如今事情已明白了八九,事已至此,悲伤也是无益,不如就依照白泰官的话,早些回武当去,省得多管外间是非,还来得及呢!”
  双燕听了,似乎不想多留一刻,正想把手上那枚玉镇纸放下,不留意竟脱手坠到地上。
  春明忙俯身拾取,刚巧玉镇纸落在两具瓷筒子中间。春明想把那具插画轴的筒子移开,怎知用手一推竟动不得分毫,好生疑惑。
  他见拉不动,看看是连到地板下面的,无意中出力一转,那边楠木榻子立刻轰隆一声,榻面翻进里底,露出了一个洞口来,料不到这是一个机关。
  那时双燕兄弟也看到了,春明忙喊周浔进来,一同走近察看。那榻子的洞口竟是个隧道出口,底下一道石级透落,原来屋后就是石崖,这隧道通到崖里。
  当下四个人擎烛,进入地道石级尽处,放着了一些火炬,周浔燃着领先走,大家前行了十几丈,都是石岩下的隧道。
  忽然面前有一所石室,隔着一道铁栏,石室里似有两团东西蠕动着。
  四个人一齐拉出身上武器,王春明抢前一看,只见铁栏里囚着两个僧人,见了火光,正在用手掩着双目。
  春明一眼看去,认得这两个僧人便是前几天从大雁塔寺走出来的,他们都是公人假扮的和尚。
  那两个可怜的公人,他们奉了上官命令,要化装成和尚,到终南山来偷探南山居士的行动,怎料会被人囚起来。
  王春明心里明白,这两个东西定是给南山关着惩戒的,他们上日里还是摇头摆尾像一头猎犬,如今却似耗子一般,见有人来便惊慌地叩头。口里不断地哀求道:“老爷们,求你们放了我们罢!我们这辈子不敢再来了。”
  他们在昏暗中过着日子,王春明知道他们已认不出他就是那天同车子的脚夫。
  便假意喝道:“这里把你们养胖了身子还不算吗?再啰嗦时就是一刀!等你们早些见佛去。”
  两个东西连忙缩了脖子,不敢再出声。
  他们鼓着勇气再进,要一穷这个地道的秘密,曲曲折折地走了一段路,又是一排石级,尽头处有一道石拱门,料是出口。
  他们四人鱼贯出了洞口,这处是一所地窖,旁边一道梯子通到地上去。
  扒上一看,是一间大房子;这时四个人都戒备着,看清楚屋里情形,外面还有两进厅子,屋外是一所院落,屋里阒然无人,厅子里放着一些家具,似是没人看守一般,那真是一所怪屋。
  王春明周浔两人,窜到院外一望,晓得这处已近着山麓,那屋是一幢小花院,门外有一面木牌,写着“草庄”,面前一条石路通出官道上去。
  春明把周浔拉过一边,说道:“周兄,你还记得白泰官兄的话吗?他不是说如果找到了‘草庄’时,便可依计行事,把秦百先救出?”
  周浔应道:“是的,不过他还说,单只我们两个人前去便够了,人多干去是极不方便的。”
  春明道:“这样就请你师傅先离开这里好吗?”
  周浔点了点首。两人回到屋里,双燕兄弟这时正在满肚子牢骚,听说春明要探斜谷,初时还不主张他两人冒险。
  后来经过周浔解说,这是白泰官的锦囊,如能配合着时间去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双燕听了才稍放心,但仍说道:“老汉们极不愿意抛开你们回去的,这样我们惟有留在江口小镇上等候着,假若两天后还不见回来,那时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到大牢里将你们救出。”
  双燕这番话,令到春明等深深感动,不愧是武林人的本色。
  原来当日白泰官授计,是教王春明在五天之内,前往终南山麓去找寻一间怪屋,屋门写着草庄两字的便是,如今竟从南山先生的草庐发现了地道,通到这里,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心里更是大喜过望。
  他两人算算日期,还有两天时间,才过五天期限,又见这番黑夜里闯进草庐,那南山先生真个不在,更相信白泰官的摆布不差。
  料想依计行事,进到斜谷大牢,也定能把秦百先救出,还可以探出那神秘的管牢人是个什么人物。他两人想到这里,顿时勇气倍增。
  双燕兄弟天明时便离开怪屋,回到江口客寓,那里还有路民渚在守候着消息。
  ——怪屋里只剩下王春明和周浔,两人在屋里周围察看,发觉屋上还有小阁。
  登楼一看,这一所房子锁上了门,毁门进去,房里放着了两面布旗,一面红色的,一面是白色,都有桌子那么大小。
  又在衣橱里检到两袭白衣和几具面罩,春明都拿到手里,跟着把一面红旗插在楼前一竿竹子上,看看大道上往来的车马,都可能看到了,这才把白衣穿在身上,戴上了白面罩,拿着一柄折扇子,对着了镜子一看,竟和南山先生的身形有九分相像,他又作了一些动作,模仿着南山先生的举止,才下楼等着。
  周浔这时虽没有穿上白衣,也把面罩蒙上,两人对着不禁微笑起来。那时日上三竿,官道上车马疏落地来往着,辚辚车声,传到屋里来。
  忽然一阵马铃声响,在门前小径道口停着,春明忙从窗口外望,那辆马车铺陈华丽,由四匹骏马驾着,车子四边垂下绿色锦幔,开着窗子。
  驾车的是个官弁打扮,腰里悬了一口刀,正在缓缓地开进小路来。
  一会,车子已来到屋前,驾车的把车掉了方向,准备开出官道,故意把鞭子挥动马铃叮的响。
  王春明立刻对周浔打个眼色,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屋来,踏上车子,关上车门。
  那御者一声不出,提鞭一催,四匹马儿展开蹄子,转出了官道,望着斜谷如飞而驰。王春明因为一时好奇,这番一去,便引出了后来一连串的麻烦。
  正是:爱管闲事 惹出祸来
  究竟那一个南山居士是什么人?王春明因要救秦百先,引出九华堂三雄比剑,大侠尹青突然出现,都在下集里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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