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杀大员

 

2024-08-05 17:14:20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皇上对枢密院使道：“我看户部办事不力，这江南中路的官员都是敷衍了事，没有一个甘心认真为朕办事的，你看此事如何办理？”
　　枢密院使沉思道：“依臣下看，此事得认认真真办理，若是圣上对此事认真办理，我自去找人，如能杀一儆百，圣上是不是愿意办？”
　　皇上看他，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你看着办好了，让他们知道是京城方面的意思，却又不是我所为，那是最好。”
　　枢密院使走进了那七重地狱。
　　他一直走到了七重地狱里。
　　他看到了七殿阎罗。
　　他说：“我找你，皇上要杀人。”
　　七殿阎罗笑笑：“皇上越来相信你了。”
　　他说：“你派人去杀死江南中路的两个官员，让他们知道是皇上派人杀的，就算是杀的好了。那时再派去办此案。”
　　七殿阎罗大笑：“果然好计，真是好计！你如此一做，真个是一石二鸟……”
　　枢密院使笑了，他笑得很得意，只要皇上对他信任，他做事更是百无禁忌。
　　江南是好地方，有古人诗多赞江南，他们诗说到江南好处，说得柳绿莺飞，一派春色，人在江南，便心也醉了。
　　江南中路转运使曹平坐在他的家里，他正在独自品茗，依他自己说，他正是在“闭门思过”。只是他的思过不与古人相同，他是在想他自己做事的过失，能不能做得更缜密些，把钱捞得更足一些。
　　他的茶很好，是那种美女用口噙来的“美人醉”，他一口口品茗，一遍遍想他自己，最后认为他还可以多捞一点儿银子。明日他便可以在江南中路再制一点儿事端，他就又有事儿干了。
　　曹平这时听到了一声门响。
　　他很生气，他已经吩咐过所有的下人，让他们不得扰他。
　　来人是谁？
　　他看到了一脸虬须的人，这人抱着双肩，正静静看他。
　　“你是谁？”
　　那人不答。
　　曹平来了脾气，要知道在这江南中路，就是那些知府大人也得让他三分，得罪了他曹大人，一本奏章奏上去，便没了前程。
　　这人如此傲睨他，岂不是犯上作乱了么？
　　他又哼了一句：“你是谁？”
　　这一句更是有气无力。
　　江南转运使的下人都知道曹大人的脾气，若是曹大人说话的声音轻一点儿，那就是他真的生气了，他若是说得有气无力，那是曹大人震怒了，你该小心就是。
　　但这人不是曹大人的手下，他根本不知道曹大人还有这脾气。
　　他仍不回答。
　　曹大人来了脾气，他一定要给这人一顿好好教训。
　　那人对他说：“你知道不知道天下有？”
　　曹大人一愣，在江南作官，不知道，那岂不是笑话？他站起身来，对那人一揖，说道：“不知道你是中的哪一位？失敬失敬。”
　　那人仍很倨傲，说：“你是江南中路的转运使曹平，是不是？”
　　曹平心里嘀咕：我又有什么事儿犯在了他手里，让他想来摆布我？看来不妙……
　　要知道此时的大宋朝，已经没了太祖开国时那威风，边镇的大吏一个个对朝廷都是阳奉阳违，曹平中饱私囊，也实在算不得什么。但他心里有些虚，便察颜观色，想看看这位名闻天下的中人究竟想做什么。
　　这人道：“我是花。”
　　曹平心一愣，暗道不好，要知道他做江南中路的官员，知道，如同知道自己一般熟悉。中，做事最缜密的便是花。如果是别人，还可搪塞。若是花来了，他情势多半不妙。
　　曹平陪笑：“不知道花先生来有何事儿？”
　　那位花的脾气很大，架子也很大，他说道：“我要同你好好说话。只是肚子饿了，你能不能让我吃上一顿饱饭？”
　　曹平大喜过望，他马上叫人摆酒。
　　他知道可能不会有什么大事，要是有大事，花决不会让他摆酒。
　　酒也摆上了，曹平心里嘀咕：他自称他是花，谁又能知道他不是？只是有一个什么法儿看看他的金龙令就好了。但他心里嘀咕是心里嘀咕，他不敢出声问花。好不容易把花弄得能坐下来喝酒了，他怎么敢再过问那一枚金龙令？
　　曹平心里忐忑不安，他必得看看花的金龙令。
　　“听说花先生得了圣上的令，有一枚世人难得一睹的金龙令，不知道花先生是不是能让下官一饱眼福？”
　　说话时，曹平竟是嘻嘻哈哈。
　　这事儿认真不得，若是花震怒了，他怎么说话？
　　花的酒也喝得半酣，就没了刚进来时那气汹汹的神气，他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曹平大声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好奇而已。”
　　花大声笑道：“好奇就好奇，想看便想看，你看好了。”
　　花把他的金龙令给曹平一观。
　　这是一块玉，是一块很好看的暖玉，上面雕的是一条龙，一条张牙舞爪的龙。这条龙上下飞舞，竟是鲜活无比。
　　曹大人大声道：“果然是皇家之物，不同凡响！”
　　花一笑，把那一枚金龙令收了起来。
　　花喝得够了，只是笑看着曹平。
　　曹平知道此时最是耳酣眼热，有事儿要说，他对着下人说道：“花大人有话要对我说，你们下去，没有吩咐不准上来。”
　　众下人答应，一齐退下了。
　　曹平对花一礼道：“花先生很少光顾，一来必有大事儿，还请先生明示才好。”
　　这花笑道：“明示？明示？要明示便明示，我告诉你，你死期到了，皇上知道你那么贪，很是不满……”
　　曹平顿时心里冰凉，他大声道：“花先生，我……”
　　花笑道：“你叫什么？你以为你能叫来你的人么？你以为他们会救了你么？至多是多来两个陪你死罢了。”
　　曹平不管不顾，大声叫道：“来人，来人！”
　　没人来，没有人听得见曹大人的叫声。
　　花说：“没用，没用。”
　　花的手掐在了曹平的脖颈上，曹平的声喘渐渐粗了，他的眼珠一翻，再也不动了。
　　花看看他，把手伸出去，用曹平的前襟擦擦他的手，慢慢地出去了。
　　他对站在前面等着呼唤的人说：“曹大人多喝了几杯，你们小心些，不要惊扰了他。”
　　这花慢慢踱出了府衙。
　　隔日，便有奏报到了京都，说是江南中路的转运使曹平被人杀死，那杀死曹平的人是里的花。
　　花正在京都，他几日来神思不属，自打小婕死后，他便无心办事，风与雪月都十分体谅他。此时只有花一个人在京都，风与雪月都去办案了。
　　他正坐在一间小小屋子里，门啪地被打开，从门外进来了一群人。
　　这是九门提督的人，九门提督也是枢密院使的亲信，这些`人一进了门，便吼叫道：“你是不是花？”
　　花看看他们，点点头。他是花，他是花有什么奇怪？连京都的小小孩儿也知道他是花。
　　那人吼道：“是便好！你犯事儿了！”
　　说着便冲过来，锁拿住花。
　　花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吼道：“九门提督大人史大人麾下，你在江南中路杀了人，人家告你，你有话去对史大人说！”
　　花站在地上，纹丝不动，那人拽了几拽，竟拽不动花，不由得恼羞成怒，叫道：“都是死人不成？来，扯他去见史大人！”
　　花被扯到了九门提督府。
　　九门提督叫史除，人家叫他“死糊涂”，是京城里最胡涂的官。传言说，有人问他：“史大人，你做九门提督，京都只有五座门，你为什么不再盖四座？”
　　他竟是连这话也答不上，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就是这么一个笨蛋，居然大宋朝的九门提督。
　　他见花来了，问道：“花，你说老实话，圣上是不是让你去刺那江南中路的转运使曹平曹大人？”
　　花说道：“我从来不曾刺过什么曹大人……”
　　那九门提督说道：“花，若不是你们，别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我看你也不必赖，招认算了。”
　　花冷笑。
　　九门提督说道：“像你这种人，一个个都把杀人不当回事儿，你拿出圣上的旨意，我便饶你不死，不然，打死你个凶徒！”
　　九门提督大人吼道：“来人啊，打！”
　　花不知道九门提督的意思，他挺着挨打，心如死灰。要知道自打小婕死后，他便是万念俱灰，根本无心去办事儿，一直在京城里每日酒醉。如今被九门提督一打，心里更是颓丧，心道：我为什么要做这金龙令使？不如我当初便与小婕退隐，如今在哪一处好山好水的好景致处，把酒而乐。哪里会有这些狗。屁烦恼？可惜小婕死了，再也没了小婕，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活得无滋无味儿，有什么意思？
　　他真个想一死了之。
　　那九门提督说道：“花，看你那没精打彩的样儿，便知道你真个亏心！你说，你怎么杀死了江南中路的转运使曹大人？有人亲眼看到了你，说是花在与曹大人喝酒的时候杀死他的……”
　　花冷冷道：“我一直在京城里，从来不曾出过城。”
　　九门提督大声道：“胡说，你是去了江南中路，后来又偷偷回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花懒得再说，他心里惦念小婕，如果小婕还活着，他怎么能再与这些混蛋在这里混说？他一定得同小婕走，到没有一点儿血腥，没有一点儿喧嚣的地方去……
　　九门提督只好喊住手了，花只是挺着挨打，不吭一声。若是再打下去，怕他会死。
　　把花关入了大牢。
　　许达是在当天听得人说，花被九门提督关入了大牢的。
　　他想了想，就起身出去，一直到了九门提督的府前。
　　见到了九门提督。
　　九门提督道：“你这个京官一向没事儿，在京城里是最自在的官儿了，一直不见你来，今儿个怎么有空了？”
　　许达道：“你放了花……”
　　九门提督道：“那可不行，你知道，这个花是圣上要的钦犯，他杀死了江南中路的转运使曹大人。你要是有圣上的旨意，就放了他，不然休想了。”
　　许达道：“好，花在牢里，如果出了一差二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就去面见圣上。”
　　有人拦住了他。
　　是那个虎虎凛威的枢密院使。
　　“圣上不会准你，你何必白费口舌？”
　　“你怎么知道圣上不会准？”
　　枢密院使大笑：“你知道什么？我：斥你好了，要杀死江南的一些贪官，是圣上的主意。你去告发我，圣上准会怪你；事。”
　　“你杀人自去杀人，为什么要害花？”
　　枢密院使笑道：“杀了人，却不用去偿命，这世上除了，还会有谁？不说是花，说是谁？这一回你们完了，，还有一个你，没有一个人会活着，你们全都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