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千万两

 

2024-08-05 17:17:54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雪与月已经找许多天了，他们很是奇怪，从来不曾有过这么么严密的行窃，竟然偷了三千万两解库里的银鞘，不声不响便无影无踪了。
　　这大盗确是真有本事。
　　能让头疼的，天下也鲜有其人。
　　可这人是谁？
　　都怀疑此事与那枢密院使有关，但空口说他，却是无凭，一定得找出一点儿证据来，才好向他发难。
　　他们找到了蓟州大盗苏一生。
　　苏一生接待了他们。
　　雪问：“苏兄，你知道不知道京都解库失窃的事儿？”
　　苏一生笑：“这般大事，差不多天下黑道上的朋友都知道了，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京都解库里偷窃银鞘？”
　　雪笑笑，不语。
　　月说道：“我们以为苏兄会知道一点儿风声，特地向苏兄来请教。”
　　苏一生笑笑，他是黑道中人，但他也是的朋友，他特别倾慕月，把月引为知己。但月对他的一腔心思只作不知，他也无奈。
　　月问道：“苏兄，请问一事，若是真的去偷宫中解库，不知苏兄有什么高招？”
　　苏一生笑笑，虽是有本事，但他们毕竟不做黑道上的生意，对于黑道上的那些事儿所知也是有限。他说道：“依我看，要偷得这么大一笔银鞘，不在宫里有线，根本做不得。首先在那些禁军里，必是有他们的人。到了这一班，可能放手来做，不必怕人家知道。再就是必有地道，地道里可一直通到那解库，一是搬银鞘有利，二是来去自然方便些。你们如去那京都，找到洞口，自是最好。”
　　雪与月一震，苏一生说得有理。
　　两人便与苏一生告辞。
　　两人刚刚走出不远，便听得苏一生的家里有大叫声。
　　雪大声道：“不好！”
　　两人飞步再归，看到苏一生刚刚躺在地上，身子已经浴血，他看着雪月，嘴吧嗒着，想说话。
　　雪看看他的伤势，一剑刺在他的胸口，救也来不及了。
　　雪叫道：“苏兄，是谁，是谁？”
　　苏一生盯住了月，他在笑：“我想帮你……”
　　月不禁流泪，她哽咽道：“我明白……”
　　她明白苏一生的心意，但她是月，她不愿意与苏一生为伍，她不愿意与黑道的人打在一处。她所以平日与苏一生甚少相交。
　　苏一生说道：“雪，你得保护她……”
　　雪点头，他是月的好友，他与月亲如兄弟一般，他怎么能不帮月，不照顾月？
　　苏一生道：“月，你该去一处好地方，那儿……没血腥……”
　　苏一生死了，他的头耷在了月的怀里。
　　雪慢慢站起来。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剑。
　　如果他知道是谁杀死了苏一生，他一定得马上宰了他，一定在他的身上刺上一百个透明窟窿。
　　雪的脸色阴沉：“走，回京都！”
　　雪与月快马赶回京都。
　　两人找了京都的许多地方，他们没找到那个洞口。
　　只好到了一家小酒店，吃一点儿东西，再去寻找。
　　雪道：“我看，这洞口即使是有，也不容易找到。”
　　月的心里总是很不好受，她想起苏一生对她的种种情意，觉得很是难过。人之一生，难得交几个好友，像苏一生这般的好友，虽是黑道中人，但他为人坦荡，比起那些江湖白道中英雄也不弱。月从来不曾认真把苏一生看成最好的朋友，是不是一个错误？
　　月说：“若是找不到，我们便自回去找风，找花，再做道理。”
　　两人无精打彩，走出酒店。远远看到两三个无赖都向一处急奔，雪忙问道：“他们都是忙着去什么地方？”
　　一个老人显是大为不屑，他用鼻子哼一声，说：“去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好地方？不是去那个销金窟，就是去银钩赌坊。”
　　雪对月道：“去银钩赌坊。”
　　两人进了银钩赌坊，屋子里有许多的人，乱哄哄的。
　　雪向那桌案边挤。
　　月有些不耐烦，心道：“这里如此乱，来这里做什么？莫非三哥非要来赌一把？”
　　雪看着那桌案上的银子，说道：“赌大点儿，这也是运气。我来试试。”
　　那庄家笑笑，说道：“好，试就试。”
　　雪扔在桌案上一块银子，他说道：“赌大。”
　　果然开大。
　　一连试了三场，雪都赢了。
　　连连开了九次，雪次次赢。
　　那几个站在一边的赌家都急了，怪，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他赌大就开大，他赌小就开小。有这般本事，岂不是天下的赌坊都被他赢尽了么？
　　庄家吼道：“你真好运，这回你开大开小？”
　　雪笑笑，说道：“开大。”
　　一边的人早就知机了，见雪一连出了几次都是百试不爽，知道同他一齐，定不会错，都跟着嚷：“开大，开大！”
　　果然又是看大。
　　雪笑笑，却不吱声。
　　一边的一个壮汉已经输了一千多两白银，他的眼睛红了，瞪着眼道：“我走过上百个赌坊，从来没见到你这样的人物。我不服，再来试一试！”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锭大银，这一锭大银是足纹细丝，十足的好成色。这锭银子一放下，桌边的人便喝了一声彩。
　　月刚刚还是无精打彩，此时见到了这一锭银子，顿时眼也亮了，她对着雪笑，说道：“三哥，你能不能把这一锭银子赢来？我还从来不曾见到这么新的大银呢。”
　　雪笑道：“好，你说赢来便赢来，就是赢不来它，这位大哥见了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也愿意把这锭银子换与我，是不是？”
　　那汉子正在气头，一听得雪如此说话，顿时冷冷道：“我凭什么把这锭银子换与你？你要有能耐，你赢去好了。”
　　雪看着骰子在滚，他听着那骰子的滚声，听得明白，便笑，说道：“押大！”
　　众人跟着叫：“押大，押大便押大。”
　　一转眼间，便都跟着押大。
　　果然便开了大。
　　众人欣喜欲狂。
　　庄家恨恨道：“不信你真的有本事，你再看一次，我也押上一锭大银。”
　　雪把那块银子给了月，他知道月的心思，是想看看那一块银子是不是解库里的官银。
　　雪一边在敷衍众人，一边等着月，他也急于知道这一块银子是不是官银。
　　月看看那锭银子，对雪笑笑说：“三哥，我喜欢这银子，你能不能再把那一锭银子也赢了给我？”
　　雪大笑，他顿时神采飞扬，对月笑道：“四妹，你看，我准把这一锭银子赢了与你。”
　　他们知道，这庄家的银子与那大汉的银子真都是解库里的官银。
　　雪说道：“我看诸位也没什么能为，我赢这些银子也无用，不如就把那两锭大银给我四妹，其余的银子都给诸位好了。”
　　谁见过如雪这般的赌客，众人本来以为这些银子是有去无回，哪里知道他会再把这银子给众人？众人一齐欢呼，大声道：“真个难得，真个难得，难得有公子这般的好赌客……”
　　众人都叫好，齐把雪与月拥至小小酒店。众人推杯问盏，个个大呼小叫，齐说雪的好话。连月在一边听了也觉得脸红。但众人都自不觉，银子在自家的兜里，说上几句好话，却费什么事儿？
　　终于都喝得酩酊大醉。庄家与那个大汉都喝得烂醉，两个人走出了酒店，分道而去。那大汉走到了路口，他看到了月月笑眯眯地看他。月对他笑道：“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锭银子从哪里来的？”
　　那大汉道：“你是一个小姑娘，我就非告诉你不可么？”
　　月笑道：“大哥，我劝你还是告诉我的好，不然你非受苦不可。”
　　那大汉淫笑：“受什么苦，要我受你女人的快乐之苦么？那我可是好乐意……”
　　月不笑了，她冷冷道：“好，你既是如此说，我便成全你好了。”
　　月使出一条长绸，直吊向那大汉的脖颈。
　　那大汉正在得意地大笑，顿觉得脖颈一紧，竟像是要生生窒息，急得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月问道：“你说不说！”
　　那大汉道：“不说，我不敢说……”
　　月冷冷说道：“你再不说，只有一死……”
　　那大汉哆嗦道：“我说，我说……”
　　那大汉说，他与那庄家在北山洞里发现有许多大银，那些大银都是在地上丢弃的。他们也知道这银子来得蹊跷，就不敢拿出来用。今天是输得急了，实在无法，只好拿出来用了。
　　月问道：“那山洞在哪里？”
　　那大汉说道：“就在北山。”
　　月带着那大汉，来与雪相会，两个人一见，知道那庄家与大汉的话果然相同。他们一齐到了那山洞，两个一齐说是这里了。
　　雪与月带着他们，进了那山洞。
　　山洞竟是崎岖不平，曲里拐弯，一直走到了里面，也没有找到一锭银子，那大汉说道：“我们两个找了好几天，才找到了这么十几锭银子，怎么还会找到？”
　　月很是怀疑，她想再拷问一下两人，听得雪说道：“好，我便信你们的就是。”
　　雪放了那两人。
　　月幽幽问：“三哥，为什么放了他们？”
　　雪说道：“他们说的是实话。”
　　月问：“怎么知道是实话？”
　　雪说：“我已经看到了那三千万两银子。你难道没看到？”
　　月十分纳闷，她不知道雪为什么要说他看到了那三千两银子，莫非他疯了不成？
　　雪用手中的剑一划，说道：“你还没有看到那鞘银么？”
　　月更是纳闷了，她不知道雪在说些什么。
　　雪把他的剑拔出来，一用剑气，人剑一齐奔向那石壁。
　　只听得轰地一声响，石壁破开了，从那石壁前倒下了一片石堆。
　　如今不用雪说，月也看到了那银鞘，一堆银鞘堆在地上，齐齐整整，足足有三千万两。
　　不知道雪如何发现了这些银子的。
　　月正在惊愕间，她听到了一阵冷笑声。
　　这不是人的声音，只是一片鬼啸。
　　——不愧是，果然有一点儿门道。看来七殿阎罗说得对，这确是不可小觑。
　　——谁也不曾小瞧他了，可惜啊可惜，就是雪月知道了这三千万两银在哪里，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你说没有用？
　　——因为花已经在监牢里了，他死是早早晚晚的事儿。那个风与公孙嫣在一起，也早晚是一死。只有雪月两人死得好，两人一齐奔赴阴冥，颇不寂寞。
　　两人一齐狂笑。
　　雪的声音很平静，他稳稳说道：“是鬼殿里的人么？为什么不站出来？”
　　随着话声，真的从暗地里站出来两个人，这是两个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那男人道：“雪月，你们不该找什么银鞘，你们要是不找银子，你们还真能活上几天……”
　　那女人吱吱而笑，说道：“活上几天有什么意思？我看也早该入地狱了，他们忙着把别人送去地狱，他们自己不去，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男人像一只鸭子般咯咯而笑，他乐道：“好，好，我与你便把这雪与月都送去地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