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室欺人

 

2020-06-05 13:48:21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解免冲进了藏玉山庄，藏玉山庄皆醒，众丑惊呼，拿刀挈棍，齐来扑杀解免。他们也知自己不是解免的对手，但众丑在此，解免敢公开闯庄，也是小觑他们，不与他一拚，怎么甘心？
　　众丑蜂拥而来，喝道：“别走了解免！”
　　解免只是一阵长笑，在那房舍上飞纵，待得众丑赶来，他早已入了玉璧的房内。
　　两人对面。
　　玉璧见他夤夜闯庄，心里也是忐忑，问他，说道有事。
　　玉璧笑笑，说道：“解盟主既是有事，何不从庄门来去，也省得有人喧哗。”
　　解免摇头，说道：“我有事，要与你说，何必从庄门出入。”
　　玉璧看看蜂拥而来的众丑，说道：“你们退下吧。”
　　众人也知不是解免的对手，便出去，站在外面等着。
　　玉璧等着解免说话。
　　解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长夜漫漫，睡也睡不着，只好来找姑娘解闷。”
　　玉璧冷冷嘲哨：“象解盟主这种做大事的人，应该是吃得香、睡得着的。如果睡也睡不好，岂不是误了大事？”
　　解免说道：“我这睡不着的病，是想着你才犯的。”
　　玉璧看他言语淫狎，心里犯嘀咕，莫非解免的淫病又犯了？玉璧陪笑，说道：“我是一个病弱之人，得盟主如此照应，真是感谢。”
　　解免忽地仰头大笑。他笑得放肆，笑得放荡。
　　玉璧不敢问他为何而笑。
　　解免说道：“我自小犯疯，时常要侵犯女人，这病也不曾改好，但我这次来只是一事，要你玉璧做的。这种事你做得来，你做做好了。”
　　玉璧看他眼睛红了，只是盯着她的胸前看，心里愈发慌乱，她心道：看来今日的劫数又来了，说不定今日我便得死在这个老鬼的手里。
　　想着越慌，平时机智都没，只是盯盯地看着解免，一句话也说不出。
　　解免说道：“我并不是一个坏蛋，至少有时不是。江湖人看我，看得不准，但我也不那么差。你看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玉璧的心怦怦跳，她笑说：“解盟主自然是好人。”
　　解免恶狠狠叫道：“少提那个盟主，少提！”
　　看他穷凶极恶的模样，玉璧更是怕他。
　　解免轻悄悄对她说道：“你说，我会不会杀死方无主？”
　　玉璧说：“你会。”
　　“为什么会杀他？”
　　“他是你的最后敌手。”
　　解免大笑，摇头说道：“不会，不会。我不会杀死他，只我不会杀死他。当初四绝看错了，我是去方家堡救人的，我一是要救方家堡的老夫人，二是要救……”
　　他看着玉璧，忽地噤声，他不能对玉璧讲太多，如果讲得太多了，他岂不是被玉璧窥知了一个秘密？玉璧正等着他讲，忽地不说，便笑一笑，不再穷追。
　　解免说道：“我来，是来看你。你好好过来，让我看看。”玉璧怕他，便让他扯过来，看她的玉容。
　　月下玉璧，真个美貌。
　　解免叹一口气，说道：“好，真是好，但你有些象，又有些不象，不是那么象。”
　　他忽地扯住玉璧，说道：“你把衣服脱掉。”
　　玉璧有些羞涩，她低语道：“解盟主，我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如果是，你尽管做好了……”
　　解免大笑，说道：“做什么张势，你在那水晶后的事儿，谁人不知？你以为你自己做得巧妙，焉知天下人不知你那淫事儿？快一点儿！”玉璧心里突突直跳，看来或许会死在今日，只要他一心淫欲，便会逼死一个玉璧。但她能说什么，此时的解免不是江允，不是百丑，甚至不是那个糊涂的方无主，他是解免，是从未吃下她的迷药的解免。
　　玉璧心里想着她的迷药，她心道：如果能给他吃下那迷药，就事儿好办多了。只是如何能让老奸巨滑的解免吃下那迷药，她想不出办法来。
　　忽地，解免笑了，他笑道：“玉璧姑娘，你正在想着如何给老夫吞下那药，是不是？”
　　玉璧瞅一眼他，此老厉害，非人所及。
　　她轻声说道：“我只是一个文弱女子，如果解盟主用强，我只能一死了。”
　　说罢她嘤泣声声，十分可怜。
　　解免大声道：“玉姑娘，你也不必装佯，你拿出那药来，我吃。”玉璧一听他说要吃药，不由得心里高兴，但她表面却装出不愿意的神情，说道：“解盟主，那药……你不吃也罢，也许你吃了，会不好……”
　　看她吞吞吐吐，那飞眼勾魂的模样，解免大笑，说道：“我告诉你一句话，对老头子，你不必用那假嗲装娇的样儿，你只是依在他怀里，事儿就成了。”
　　玉璧说道：“你要吃了药，必是会后悔。”
　　解免大声道：“好，好，拿来我吃，如果我吃下了那药，还不怎么样，你这一生都是归我了。”
　　玉璧狠狠一咬牙，心道：莫非你是钢打铁铸的？你吞下了我的药，也得象我的百丑一样，死活不知，只是看着我，跟着我的裙裾转，哪里还能做什么江湖白道的盟主？
　　玉璧说道：“好，既是解盟主如此爽快，我也说一句话，如果解盟主吃了我的药，还安然无事的话，我便听解盟主，一生一世愿做解盟主的人了。”
　　这一句话说出，顿时让解免大开心怀，他哈哈大笑，说道：“云裳，你嫁了那个混人，我不在意，你的心总该是我的，你看，她比你还美貌，居然也要做我的女人了，你羡也不羡？”
　　玉璧不知道他喊的云裳是什么人，但知道他从前有一个女人。有心病的男人，只要你懂得他的心病在哪里，就不难医治。
　　玉璧笑了，知道男人越多的秘密越好。玉璧拿出了迷药，解免看着药，一叹，说道：“世人都迷，怎么在一个情字上不能勘破？”
　　他拿起那药，直扔入口中，再张开口，让玉璧看着。
　　解免说道：“我这人一生做了许多亏心事，但我对女人从不亏心。”
　　玉璧眼见得他把那药吞下去，心里暗暗高兴。她说道：“这药也许迷不住你，如果它迷不住你，可要我自己来迷住你了。是不是？”
　　解免大笑，他扬声说道：“云裳，云裳，你看，连她也这么说，你为什么不嫁与我？你为什么不嫁与我？”
　　这时，忽地有一个人冲进来，他喝道：“你是个鬼，你要玉璧姑娘嫁与你？”那人拿一柄剑，直刺向解免！
　　解免不动，他吞下了药，显是正在用功，用他自己的功力去化解那药力。忽地来了一人，要刺杀他，他不能与那人再搏，只是抬起手来，一扼便扼住了那人的咽喉。
　　他说：“我最恨背后下手的人！”那人是九丑，他是玉璧的亲信，玉璧说道：“你放开他！”
　　解免从玉璧的眼里看到了焦急，他笑道：“原来你真得美人青睐，怪不得肯拚命！”
　　他一狠劲，把那九丑生生扼死，那九丑在他手中用力蹬动，两腿拚命狠蹬，也不能挣动分毫，眼见得渐渐没劲儿，只是翻着白眼。
　　玉璧忽地叫道：“你把他杀了，杀得好，杀得好！”
　　解免笑笑，说道：“你还会说，他天天逼你，想你，想图谋不轨，你不能杀他。如今我杀了他，是帮你除了一大害，是不是？”
　　玉璧笑笑，在这个老人面前，你无法使奸，他会洞烛其奸，最好什么也不说，任他去做事。
　　解免坐在玉璧的对面，忽地看到他的头上直冒汗，那汗在他的头上缭绕。
　　解免闭上了眼睛，他此时不看玉璧，说道：“是谁帮你配了此药，这是虎狼之药，居心也恶。”
　　玉璧淡然答道：“我没这药，早就死过一百次了，哪里还会有今天？”
　　解免也哑然，不再说话。
　　玉璧在这里看着他，看他行功，心道：我如果拿一柄剑，直刺入他的后背去如何？我是没有气力，但看他的样子，象是正处在龙虎交会的大关上，我如果出手刺他，他顾不及，我便除了一个恶人。我不怕那个方无主，他看样子象是丢魂落魄的，不会有大害。至多是因为怕解免，呆在我这藏玉山庄的，他不会害我。只是这个解免，他色迷心窍，早晚我必死在他手，如果有一天，他色胆包天，冲扑过来，压我在身下，只须那一交媾，我便死定了。如此死在一人老色鬼的手下，我岂不是大大冤枉？思来想去，还是得动一动。
　　玉璧悄声去拿一柄剑。那是一柄徐夫人宝剑，她轻声到了解免身后，想直刺他。
　　解免仍在行功，头上的汗水更多，他头上冒出了淡淡的白烟。解免看不到她的歹心，还在叹息：“玉姑娘，人生在世，千万留下一条活路，这一剂药真是虎狼之药，如果谁吃下了，他一定与死无异。”
　　玉璧此时已到了解免身后，她持剑在手，忽地起了杀意。如果她刺死了解免，江湖上再也没有能威胁她的人了。
　　她举剑便刺！那剑锋利无比！
　　忽地解免一叹，说道：“你不必那么在意，你想杀我，那心意一起，我便知道了。”
　　她的手刚刺出去，那剑在解免的背上一滑，从他的肉旁滑过，竟是不曾刺伤他一毫。
　　解免大声道：“你再记着，如果你想杀死一个好手，不能先有杀机。那样人必查知，于你不利。再者你不能用很好的剑，它一出鞘，便满室杀气，人若不知，岂不是傻瓜了么？”
　　玉璧笑笑，说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你能不能在用功时也查觉有人想杀你。”
　　解免站起来，说道：“好了，玉姑娘，你输了，从今起，你只是我的人了。我今天便要你……”
　　玉璧心里慌乱，她急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做那种事，我一做便得一死。”
　　解免说道：“我不要你与我做什么，只是你得脱了衣服，与我说话，在地上来回走，你可以吟诗，可以与我说情话，你不说情话也可，只是与我谈家常，好不好？”这末一句甚至有一些哀恳的意思。
　　玉璧心道：解免是一个鬼狼，他心狠极了，如果我不听他，岂不是会死在他手，左也是死，右也是死，看来今夜是躲不过了。
　　她心一横，心道：原来我一生的命只是如此，只是终于他一老人，不如当初我便与那方无主交媾了，或是与那个江允行媾，做一回痛痛快快的女人，死也无憾。
　　玉璧流泪，看她流泪，那解免竟然大笑，他说道：“对了，对了，云裳，你流泪时我看，最是好看，你再流泪时，我很少看到了，如今看到了，我心痛，也心里痛快。”
　　玉璧听他讲几次，都是称她是云裳，她悄声说道：“谁是云裳，云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