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拿住活人练绝剑

 

2024-08-05 20:52:26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君子剑对柳双一揖道：“多谢柳少侠明理，我泰山十八剑永感恩德！”
　　他喝叫一声：“带走他！”
　　十七剑便上来几人，扯住了天杀星，把他扯出屋子。
　　天杀星大叫：“柳双，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叫什么大侠，你只是一个狗屁，人都告诉我你能明查秋毫，可你见了恶人也无动于衷，你不是东西！”
　　君于剑叫道：“杀了他，叫他再敢污辱柳公子！”
　　几个人扯他到了屋外，便叫道：“杀了他痛快！”
　　君子剑说道：“好好折磨他，叫他不敢小瞧我泰山十八剑！”
　　当下便把人捆在小屋百丈外的树上，周围点燃十几处篝火。十七剑围着篝火坐下。
　　君子剑说道：“十八剑杀人，向有公议，决不随意杀人。”
　　他看看老大回风剑石孔，说道：“大哥，我们开始吧？”
　　老大看来也很听这君子剑的，他点头道：“好，我们便议他天杀星的罪过。”
　　十七人便举手议罪。
　　老大回风剑石孔说道：“杀我兄弟，残我手足，杀！”
　　老二君子剑说道：“天杀星是黑道枭雄，该杀！”
　　老三疯剑黎阳也抬手说道：“杀人无算，令人发指，该杀！”
　　老四快剑吴香大声道：“恶魔授首，该杀！”
　　老五点苍剑许赦一大叫道：“坏人，杀！”
　　老六短剑毕凤低声道：“杀！”
　　她是女人，一向很少说话，只是吐出一字，或说“杀”，或说“不”，从无二言。
　　老七重剑何不说大声道：“杀！”
　　老八软剑许诗方说道：“该杀！”
　　老八锈剑冯吐大叫道：“杀！”
　　老九双剑明赫心说道：“杀了他！”
　　老十玉剑星操叫道：“宰他！”
　　十一剑风不笑说道：“杀！”
　　十二剑虎苏默默点头，他是哑子，故不出言。
　　十三剑是初晓，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说道：“杀！”
　　十四剑祝福、十五剑祝祸是双生兄弟，他们齐声说杀。十七剑吴子生、十八剑赫都齐声说杀。
　　十七剑共议，方可杀人。
　　他们要杀天杀星，因为他是黑道的枭雄。他们愿杀天杀‘星，因为他杀了他们的兄弟十六剑魔剑何必希。
　　所有人愿意，他们便把那天杀星的命运决定了。
　　他们也知，在这屋子外，足足有二三十人在看着他们。
　　他们决不会出手，因为天杀星是奔着柳双来的，他是要柳双救他。他们插不上柳双的手。
　　谁想替柳双管事，岂不是找大不自在？
　　十七人团团围坐，他们把一个天杀星围在中间。
　　君子剑说道：“我们只杀了他，岂不是太过便宜了他？不如我们兄弟拿他练剑，每人削他一剑，到了最后，他死在谁手，便是那人本事不济。”
　　老六短剑毕凤叫道：“二哥，你看……”
　　君子剑抬手止住了她，说道：“这种恶人，不好好杀他，他怎么知道正义威严？”
　　天杀星仍是冷笑。
　　众人不语，看来都是默认君子剑的主张。
　　便开始了。
　　老大叫道：“你杀我兄弟，当我十八剑是好欺负的么？”
　　唰地一剑，正削在那天杀星的肩头，只见血流如注。更见天杀星大骂：“狗日的东西，叫个什么回风剑，不是回阴间的鬼么？”
　　君子剑说道：“君子欺人，不直言，无方！不瞒行，无方！”
　　他说罢，唰地一剑，直削那天杀星的右肩。
　　便见血仍是如注。
　　本来天杀星的身体便是伤痕累累，此时见了更是鲜血淋漓。
　　老三疯剑抖出十几个剑花，偏生在天杀星的肩头刺上一个洞，挑了一块肉，叭地丢在地上，说道：“可怜了行尸走肉。”
　　老四在老三的剑归时便出，说道：“杀人岂能无报！？”他一剑出去，便在那天杀星的胸前挑了一块肉，那肉竟是一小团。
　　老五点苍剑说道：“不该杀人，不该杀人！”
　　他的剑挑在天杀星小臂，挑去一团肉。
　　天杀星怒极，骂道：“天下有最不知耻的东西，就是那个狗屁泰山十八剑了！”
　　老六短剑毕凤说道：“何必再强嘴，徒增其苦？”
　　她的剑出去，有些犹豫，一挑在天杀星的胸前，只是轻轻划了他的肉一下，只见了血。
　　老二君子剑说道：“六妹，你这就不对了，只有妇人之仁，怎么仗义除害？”
　　老六低头，不再吐声。
　　老七重剑何不说竟是把一把重三十六斤的大剑来挑一小块肉，一挑便出，直如从一块骨中剔肉。
　　那天杀星再叫一声。
　　众人喝一声彩。
　　老八也是一剑，……
　　依次下去，一直到了十七剑人人挑过一剑，天杀星已经是满身伤痕。
　　他大声骂道：“我本来想请柳双来替我报仇，不料得他也是一个人样子，我早晚到了阎罗殿，请阎王爷主持公道，杀了你们这些狗东西！”
　　老六短剑毕凤说道：“二哥，我看算了吧，赐他一死，也就是了，何苦拿他出气？”
　　老二君子剑气急了，脸色青青，说道：“你忘了十六弟是怎么死的了？”
　　他说时恨恨，说得六剑也是心里怃然。
　　他们都好像看到了那十六剑何必希的尸体。
　　一具尸体挂在树上，他的那阳具咬在自己的嘴里。他的身子残缺不全……
　　他们追了一百多天，才找到了这个天杀星！
　　他们必欲杀死天杀星而后快！
　　因为泰山十八剑在武林中是很有名的，他们的人谁敢杀，那就是自寻死路！
　　树后远处，有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的眼里有泪，他说道：“爷爷，求你了，你去救一救他，快救一救他，好不好？”
　　老人叹气，说道：“他已经不行了，我也救不了他，如今要救，只有一个人能救他。”
　　那孩子说道：“谁？”
　　老人说道：“就是那屋子里的柳双。”
　　孩子听着，咬着嘴唇。
　　他与他的爷爷来了十几天了，他的父母也被人暗杀了，他来求柳双告诉他，他的父母死在谁手。
　　但柳双不说，也许柳双也不知道。
　　可眼前的人就要死了，他怎么能不管呢？
　　孩子冲进了屋。
　　他看到了柳双，他正在熟睡。
　　他在熟睡，躺在那一段树上，睡得正香。
　　孩子摇醒了他。
　　柳双看着孩子。
　　孩子卟嗵一声跪倒，说道：“人都求你，我也来求你了。”
　　孩子泪流满面。
　　他也知道，这十几天来，有多少人的冤仇比他更深，信心比他更大，但他们都不曾求动柳双，他求也无用。
　　他说道：“我不为我自己，我让你看看那个人，他要死了，他们拿剑玩弄他。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大侠？”
　　柳双看他，仍是呆呆不动。
　　孩子哭了，他说：“你不救人，你为什么叫做柳双？你叫柳狗多好？人家一听说柳双，谁不敬他？可你干什么，你只会睡觉！”
　　他想骂柳双，但他骂不出，他气得跳起来，要去推柳双。
　　可他怎么推，都像是推一块石头，他推不动柳双。
　　他想了一想、再上去用牙咬。
　　他的牙很锋利，他很快便把柳双的臂咬出血了。
　　可柳双仍是不动，仍是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莫非这人只是一个疯子，他怎么不动心？他的心莫非是铁石心肠，他怎么一点儿也不心疼？
　　那孩子冲出去了，他一直冲到了那篝火前。
　　他大声带着哭腔叫道：“你们是不是人？你们怎么那么狠心？”
　　那十七剑看看来人，竟是一个孩子，大都不以为然。只有君子剑知道，在这小屋的周围，有二三十个江湖人物，不乏过人的高手，他声音和气，对孩子说道：“你是不是江湖人？”
　　孩子摇摇头，他叫道：“你们那么削他的肉、他会疼的！”
　　疯剑说道：“他也知道疼么？他杀了我的兄弟，他怎么不知道我的兄弟也疼？”
　　锈剑说道：“小兄弟，我告诉你，我们江湖人讲究的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害了我们的兄弟，他只能这么死了。”
　　那孩子看着天杀星，忽地天杀星睁开了眼，对着他笑了。
　　这笑很吓人，吓得孩子哭了。起来，他说道：“不行，不行，你们不能杀他，你们不能杀他啊！”
　　他忽地扑上去，抱住了天杀星。
　　那十七剑竟是呆了，他们没想到会有一个孩子来抱他。
　　老大回风剑说道：“孩子，你走开，不干你的事儿。”
　　老六短剑大声说道：“二哥，我们收手吧？”
　　老二君子剑说道：“胡说，是我们十八剑的话丢在地上不算了，还是我们不能杀死他？”
　　孩子大叫：“他丢了那么多的肉，他怎么会不疼，他怎么会记不住你们放了他，你们放了他吧，好不好，我求你们了。”
　　十七剑里有几人犹豫了。
　　忽听得有人说道：“老朽也来斗胆求一次情，看在我孙子的面上，放了他吧。”
　　十七剑看看，来人正是那个与孩子在一起的老人。
　　君子剑笑笑，说道：“放鹤老人也来替魔鬼求情了，这可是奇事。”
　　那个老人笑笑，说道：“我是看他必死，你十八剑在江湖上英名不坠，何必折磨他呢，让他速死就是了。”
　　那天杀星忽地睁开眼，大声说道：“老人家，我谢谢你了，只是对这些恶鬼，你何必同他们说项？”
　　那君子剑说道：“他不服我们十八剑，我们也不必替他留情，动手！”
　　十八剑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大，轻易无人敢惹，放鹤老人虽是江湖上知名，但他的功夫毕竟比起十八剑来差得太远。
　　君子剑看着那天杀星，笑道：“有人挡着，便会不死么？”
　　他一剑挑去，竟是挑在那孩子的肩窝。
　　众人看那一剑很险，但一剑挑去，竟是挑出一块肉来，却不伤那孩子。
　　众剑喝一声彩。
　　接着众剑再出剑。
　　天杀星的脸色苍白，那短剑毕凤忽地说道：“我不能再出剑了，你们愿意，你们杀了他好了。”
　　她慢慢走出篝火圈子，走到一旁去了。
　　君子剑大声笑道：“六妹是女人，像是君子。从前圣人云，君子远疱厨，六妹是女人，也算是君子了。
　　他不阴不阳地说上几句，竟使几个不欲再动手的人也不能再走。
　　他们毕竟是十八剑，他们说过，他们愿意杀死天杀星，他们不出手，怎么能行？
　　老人说道：“孩子，我们走。”
　　那孩子哭了，他抱着天杀星，说道：“我不，我不，我一定要带走他。”
　　君子剑说道：“行啊，一会儿把他的骨头叫你带走。”
　　放鹤老人刚想去扯住他，忽地平地刮起了一阵风，众人眼目迷离，只好掩目低头。
　　好狂的风！
　　他们再抬头看时，眼前竟没了天杀星，没了那个孩子。
　　是老人弄的玄虚么？
　　不是，放鹤老人正在那里站着，他也看得目瞪口呆，他叫道：“信儿，信儿！”
　　天杀星没了，孩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