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淫恶

 

2024-08-05 20:59:44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剑神带着美剑上了大船。
　　他微微笑道：“上了船，你可就再也不能走开了。”
　　美剑冷冷道：“我就不走开，你又能把我怎样？”
　　老人一愕，大笑道：“不会怎样。”
　　他两人坐在舱内，有冰镇的波斯葡萄酒，两人一递一杯，喝了起来。
　　酒至半酣，美剑问：“不知道剑神姓什名谁？”
　　剑神一笑：“东海逍遥子。”
　　美剑一愣，她听说天下七剑中，只有东海逍遥子的剑术已臻化境，人莫能敌，难道他便是那个东海逍遥子么？
　　东海逍遥子的剑，天下无二，美剑心惊，难道剑神便就是他？
　　逍遥子说道：“美剑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与老夫共事，如能，请满饮此杯。”
　　美剑笑笑，放下杯子，只看着他。
　　剑神一叹，说道：“方今天下，正在乱时，我欲把天下整治，使乱纷纷天下归一。这事说来容易，但做来就不那么轻松了，须得有许多有志之士，方才能成霸业。我看美剑姑娘是一个人才，能不能随我做事，也效红拂夜奔，做一次巾帼英雄，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美剑心内踌蹰，心道：我知道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但不知他有什么本事，他能一统得天下么？再说他如是一勇匹夫，我与他在一起，岂不是没了前程，空惹人耻笑？
　　她这里正在犹豫，忽听得那老人叫道：“酒来！”
　　再斟上酒，逍遥子道：“人有大志，必有远谋，我意先图江湖，再图江山，有水再有土，方成大业。”
　　美剑笑了，她乐在脸上，喜在心中，她心道：如果我随他打下江山，岂不是有得好日子过？
　　她笑媚媚地望着老人，说道：“只怕到时你人已寿尽，天也不假人手，你还有什么希图？”
　　老人大笑，说道：“我有养生之术，能活百年，姑娘岂不是得有福享么？”
　　美剑看他，说道：“好，如你能教我几招剑术，我便能有许多的好处，你肯教我么？”
　　老人哈哈大笑，跳下来，说道：“好，好，我便教你几手如何？”
　　美剑心里也乐，但她表面仍是不动声色，她说道：“看你本事好了。”
　　剑神一说到剑，顿时再也没了那委琐神态，俨然一个君王。
　　他让美剑拿出剑来，说道：“先说拔剑。”
　　美剑一拔剑，他摇头，说道：“错了，错了。”
　　他说：“人拔剑，剑客出剑，拔剑有声。剑魔拔剑，有势。剑仙拔剑，有色。只有剑神拔剑，无声，是轻。无势，是从容。无色，是自如。无一切，乃是正理。”
　　美剑看他，心内不解，如是他来拔剑，怎么才是无声无势无色？
　　就见逍遥子从桌上拿起一剑，轻轻一拔。
　　看他拔剑，竟是手从剑中出，人从剑中出，竟不像是拔剑，就像是剑本来就长他手中，自家褪去剑鞘一般。
　　美剑大声一喝：“好一招拔剑式！”
　　美剑此时看他，不像刚才那神态了，原来剑神真个有本事，他的本事让美剑倾慕不已。
　　她心道：就是我只学会他这君王拔剑的气势，艳剑便不如我了。我一拔剑，她便得惭愧认输。
　　就是天下剑客，能有几人习得剑神的拔剑式？
　　她如果学成了剑神的剑招，是不是可以天下无敌？
　　剑神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说道：“你要天下无敌，那也容易，只要你做了我的人，你便可以去征服天下。”
　　美剑的酒喝得本来就不少了，她此时看着那老人，竟是在灯下看他，也颇有威风。
　　她心道：自古人不以貌相，他是一个帝王般的人物，怎么能以常理来量他？
　　逍遥子说道：“我虽是老了一点儿，但人还壮，姑娘要不要试一试老夫的本事？”
　　美剑看他，心里有一些犹豫，但再看他，那神态甚是威猛，知道他一定是老当益壮，不然不能如此咄咄逼人，跃跃欲试。
　　她微有些羞涩，说道：“只是你不要忘了对我所说的许诺。”
　　老人大喜，不料得竟能如此快捷，便说服了美剑做他的妻妾，他大笑道：“美剑做我的妻子，我要是得了江山，你便是皇后了，怎么会有他心？”
　　他再大喝一声：“来人！”
　　从后舱出来了三个女孩儿，美剑一看，便知道这三个女孩子都是侍候他起居的女人，看她一个个妖媚模样，美剑便心内一乐。如是让他得了美剑，从此再视这种女孩子如粪土矣。
　　逍遥子对她三人威声说道：“我今夜与美剑姑娘成亲，你们好好准备洞房花烛。”
　　那三个女孩子都是心里不愿，但她们哪里能管得了这老人的事儿？只能看着他，慢慢说一声：“是！”
　　便去准备了。
　　到了三更，便见到那三个女孩子都来跪倒，说道：“新房已备好，请新人登室！”
　　那老人大笑，说道：“你我江湖女儿，不必再拘泥旧礼，能一入洞房，效长命鸳鸯就是。”
　　美剑说道：“还是得有那礼仪，我才放心。”
　　老人大笑，他大声笑道：“好，好，既是你愿意，我便与你一效旧事。”
　　他携着美剑，觉得她的手仍是微微有些潮湿，心里好笑：原来女儿家，再是江湖人，也是知羞。看她说是大胆，但一到了此时，竟是不知所措了。
　　他带她到前舱，看看明月仍在，洒一江碎银在江心。
　　他扯着美剑跪倒，盟誓说：“我逍遥子愿与美剑迟美结为夫妻，一生一世，永不离弃，如有违此誓，人神共弃！”
　　那美剑也莺声燕沥，侬侬软语：“我美剑迟美也愿与逍遥子结为夫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如有违此誓，天地共殛！”
　　两人对着相跪，一起身来，对面一笑，倒像是从前久已在一起，此时只是一时说出心头话语了。
　　喜烛高烧，那老人白须白发，共一个年轻少女，她一头青丝，青油乌亮，与他恰成反映。
　　他说道：“我老了……”
　　她轻轻掩住他的嘴，说道：“我也会老。”
　　两人躺在一处。看船外明月，那美剑心内忽生酸楚，她从前心里想着的决不是这个老人，她的心头里是一个年轻貌美的侠士、那人像是从前不疯不狂的柳双，像是那手持嵩阳铁剑的郭斩，决不会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他轻声说：“不哭，不哭，哭了对喜期不利。”
　　她止住了泪，说道：“你轻轻地，好好地待我……”
　　洛阳城内，有一家客店，这店里住了一个美貌女人，她在夜里，刚刚睡着，忽地她惊醒了她觉得她的身体内有一股灼热在烧，是一种她从未体味过的灼热。
　　她吓坏了，她在床上盘着腿，说道：“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她再拿过来那一面铜菱花镜，她在镜里看到了一张烧得红红的俏脸。
　　她对着那面镜子说道：“我怎么了？我是不是疯了？我夜里没有喝酒啊，我怎么了，是不是有谁吹了迷香给我？”
　　她再试一试，浑身的气力仍在，但她无法专心，无法把她的一身功力都凝聚起来。
　　她再坐在床上，细细地想，忽地一个念头闪在她心头，是不是美剑又出了什么事儿？
　　很是可能。
　　她坐卧不安。
　　忽地，她发现了她的下身有些湿，她大是吃惊，再就着月光一看，竟是流丹满席。
　　她惊呆了，她大声哭泣，叫道：“我怎么了，我怎么了，美剑，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正在这时，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那是少女结束了她自己的梦幻的一声叫喊。
　　她被自己吓坏了，她怎么能发出那一声叫喊？她什么事儿也没有，怎么就叫了一声？
　　再复平静了，艳剑不知道她自己怎么了，她只是跪在那床上，默默地对着她的师父的在天之灵祈祷着。
　　美剑躺在船上，她听着那江水的呜咽声，问：“你征服多少武林人物？”
　　老人说道：“江湖七剑，如果他们不肯做我的人，我便把他们全都杀了。”
　　美剑轻声说道：“我的妹妹会归顺你么？你拿她怎么办？”
　　老人大笑：“我拿她做我的皇后，你做正宫，她做西宫，有什么不好？”
　　美剑一听，顿时大怒，她想也不想，叭地一掌，正打在那老人的脸上。
　　老人不料得挨打，他大笑，狞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就是你是我的正宫娘娘，你也不能不许我娶六宫皇后！我让你打，你打好了。”
　　他叭叭一连打了美剑几掌。
　　美剑心里委屈，顺手再打，一心打得他难受，但她再出手，怎么也打不到那老人，反是一出手，便得他一制。
　　老人把她扯过来，竟是兴起，恨声道：“我还是没制服你，像你这种女人，不制服你，你怎么会老实？”
　　他像是一个野兽，一扑把美剑扑倒在床上。
　　月沉入水，搅成一江碎片儿。
　　阁楼上，那个满头尽是白发的老妇人忽地醒了，她看着阁楼前。那儿一地月光。
　　她想起了什么？想过去，想着那个人对她的百般恩爱，他会温情，他能哄得她不知天地，不知日月，昏昏沉沉的，对于世事什么也看不明白了。但后来，他再不来哄她了，她就这么看日月，看日蚀月缺，一直看到须发皆白。
　　这一会儿，他一定又在大逞淫欲了，他是一个不闲着的人。
　　她早就发觉他在她不在时与那些婢女调戏，时常拿那些女孩子取乐了，但她不动声色，她把那些女孩子嫁走，最后她再嫁那一个她的贴身丫头明珠时，他火了，他吼叫道：“你总不能让我拿几个男人来服侍我吧？你怎么连一个女人也不留？”
　　她当时笑笑，说道：“留下，只怕生出祸根来。”
　　他大是生声，恨声连连地走了。
　　男人难道都是那样子么？
　　那个肖玉也懂得，竟能说出李夫人的话“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看来他也算是懂得情的人了。
　　是肖玉的懂情，是那花剑的喜爱让她下了决心。
　　只是她能不能用肖玉胜了那个恶魔？她心里无数。
　　她把肖玉关在那阁楼上，她想肖玉得用两年，才会是那个恶魔的对手。
　　但那个恶魔会不会让她有两年的时间？
　　她说不准。
　　这一会儿，他一定在大逞淫欲，他一定在咬牙切齿，恨她的存在，他一定抓住时机，如果她告诉了他的儿子是谁，他。
　　一定会马上杀死她。
　　她不能说，不能对那个恶魔说出他的儿子是谁，让他无法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