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吕祖弟子

 

2024-08-05 21:59:24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小侏儒看着老爷子，笑眯眯的。
　　他很得意。
　　正在这时，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道士出手了！
　　他叭地一声飞出了一柄剑。这是一柄缅剑，从肋下出来，一伸便直，直刺向小侏儒。
　　恰在此时，一个道士从一边抢了出来，直冲向老爷子，一把把他扯向一边，
　　一片剑光，顿时收住。
　　八个道士都站在了小侏儒的对面。
　　小侏儒有点儿难受。
　　刚刚那中年道士的一剑根本没有刺伤他，只是从他肋边刺出去，滑向了一边。
　　但他很难受，因为他上当了，他上了这个老爷子的当。
　　老爷子笑了。他看着小侏儒，说道：“我忘了告诉你，我与这吕祖阁的道长们有缘，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当然不是什么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了，而是一些有黄白之物的相交知近。
　　小侏儒恨恨道：“我本来想宰了你的，我本来想宰了你的！！”
　　老爷子道：“那你为什么不宰了我？”。
　　小侏儒道：“我恨你，我想在宰了你之前好好地玩一玩你才行！”
　　老爷子乐得心象开了花。他大声道：“我就是要宰了你，我可不象你那么傻，我告诉他们，要他们不玩你，直接宰了你！”
　　老爷子大声怒吼道：“杀啊！杀啊，！杀死他我给你们三千两银子，不是那种花花纸片片儿，是真正的白花花的银子！！”
　　八个道士冲向小侏儒。
　　小侏儒突然咯咯直门地乐。
　　他看着老爷子，突地说道：“我有话要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
　　老爷子此时也是十分快意，他大声道：“好，看在你马上就是一个死人的份上，让你问一问好了。”
　　小侏儒一叹，他叹得有模有样的。
　　他问：“你的山西德恒钱庄的银票为什么是天下四大家的最薄的一种，你是不是没有好的纸了？”
　　老爷子一乐，大声笑道：“看在你是一个死人的份上，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的心思，如果你平时兜子里揣着几张银票，你要用时，你用哪一张？”
　　小侏儒道：“我用最差的一张。”
　　“什么叫最差的？”
　　“最薄的一张，或者是最旧的一张。”
　　老爷子拍手大笑道：“不错不错，你真是聪明，可惜了你这个人才，我不得不杀死你……”
　　小侏儒道：“我明白了，我原来以为你用的银票是天下四大家里最差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没有好纸，谁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用这种差的纸，你真的是老谋深算呀。”
　　老爷子象是遇上了知己，哈哈大笑道：“好，好，真是说得好！”
　　老爷子再也没有了那一脸的无可奈何，原来他的一脸无可奈何是装出来的。
　　他大叫道：“杀死他！”
　　因为小侏儒杀死了他门外的两个杀手，这两个杀手是他的两个最有用的人。
　　八个道士冲了上去。
　　突地，小侏儒发出了一种尖厉的啸声。
　　他看着八个人，突然道：“我告诉你们，我是一个疯子！”
　　那个白衣道人道：“小侏儒，你是什么人，告诉我们，免得白白死在这里。”
　　小侏儒道：“我告诉过你们，我是一个疯子，”
　　白衣道人的脸色一变，冷冷地看着这个小侏儒，轻声问道：“你是疯人楼的人？”
　　小侏儒大笑道：“不错，不错，我是疯人楼的人，疯子，一个疯子，一个钱疯子！”
　　八个道人都怔住了。
　　他们不想得罪疯人楼。
　　疯人楼是不好得罪的。从前听得人说，疯人楼与世人无争，但疯人楼的人如果死在了谁的手里，疯人楼的人一定会来报复。
　　但他们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白衣道人道：“你休得胡说！你是什么人，你一个矮矮的狗东西，竟然也敢说你是疯人楼的人么？”
　　小侏儒道：“我说我是疯人楼的人，我就是疯人楼的人，这有什么假？你以为疯人楼的是什么好人不成？我还不愿意做他疯人楼的人呢。”
　　白衣道人一个眼色，众道人一齐冲向了小侏儒。
　　他们以为，只要他们一出手，凭吕祖阁的武功，他们一定会得手。
　　八剑齐出！
　　八道剑光！
　　：八道剑光织成了一道死亡的光！
　　在八道剑光中，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是一个人在叹息。
　　已经没有人能细想想为什么有人要叹气了。他们的八柄剑直剌向小侏儒。
　　此时，奇情突地而生----
　　八剑直剌向小侏儒时，见到小侏儒出手了，他的手很快，一出手便摸在了剑上。
　　他的手居然不怕剑。
　　他的手一弯，一柄剑便折了。他再一出手，又一柄落剑在了他的手中。他再一折，这一柄剑也折了。叭叭地一连几声，几柄剑便都没有了剑尖。
　　小侏儒的手里拿着这几块剑尖。
　　他向着老爷子乐。他乐道：“老爷子，你说，这些剑是不是没有用啊？”
　　老爷子呆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侏儒的手一用劲儿，手里的那些剑尖都没有了。他再一松开手，手里只有一些粉沫儿了。
　　小侏儒道：“我忘了告诉你了，我有一种内功，叫做‘明火撞心’，你用什么兵器向我出手也没有用。”
　　众道士也呆住了。
　　白衣道长向老爷子道：“你还不走，呆在这里，有什么用处？”
　　他向着小侏儒施出一掌。
　　他想：如果老爷子走出这里，让他与他的师弟们全力出手，能拖得一会儿，就行了。
　　但老爷子笑了，他看着这个小侏儒，大声笑道：“我何必要走？他要杀死我，今天也是杀，明天也是杀。我就是走了，他要杀死我，也不是一样找得到么？”
　　他自己知道，他是从他的家里被这小侏儒找到了的。他如果再回到他的家里去，除非他死了，不然，他怎么会逃得过这小侏儒的手？
　　白衣道士道：“老爷子，你走好了，你不走，让我们怎么对付他？”
　　老爷子不愿意走。
　　白衣道人见他不肯走，就道：“云衣师弟，你带他走！”
　　一个青衣道士听得师兄一声令下，就冲了过来，带着老爷子就走。
　　但他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得一声惨叫。
　　青衣道人知道，这一声惨叫是他的师兄红衣道人发出来的。
　　他的师兄红衣道人死了。
　　小侏儒一掌拍死了他。
　　小侏儒道：“站住！如果你们真的走了，我一定杀死他们七个人，让他们一个也不留！”
　　两人站住了。
　　青衣道人无奈，而老爷子却是愿意留下。
　　小侏儒对老爷子道：“老爷子，你说一句话，他们就都可以活下来了。”
　　老爷子道：“我说什么话？”
　　小侏儒道：“你可以说，我的那些花花纸片片儿当不当得银子？”
　　老爷子一笑道：“怎么不当得？当得当得。”
　　小侏儒乐了，拍手道：“好，好，老爷子真是快人快语，既然老爷子说当得，我就放了你们。”
　　他不再出手了。
　　七个道人把红衣道人的尸体抬走了。
　　白衣道人看着老爷子。
　　他的眼里有一丝歉疚，说道：“我们让老爷子为难了。”
　　老爷子道：“道兄何必如此？我看道兄也是为天下的穷人，但此番是一次劫难，恐怕我在劫难逃了。”
　　小侏儒道：“你花了多少银子，才让这些道士为你拚命的？”
　　老爷子一叹道：“你差了，道长们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别人。”
　　小侏儒不明白。
　　老爷子道：“如果我死了，山西的百姓便没有了今年的灾粮，而今年道长已算定了必有大灾。他们是为了上万的灾民，而不是为了我。”
　　白衣道长看着老爷子。他一声不语。
　　小侏儒道：“老爷子，你跟不跟我走？”
　　老爷子道：“我跟着你干什么去？”
　　小侏儒道：“我要去找两广的万花钱庄的离玉，我也要找京城的万宝斋的老板刘胖子，还要找那个关东一躺楼的老板关娇娇，”
　　老爷子大奇道：“你找他们做什么？”
　　小侏儒道：“我要告诉他们，天下的珠宝玉器，金银财物都可以用别的代替，我要用这花纸片片儿替代它们！”
　　老爷子此时竟然大喜。他对着白衣道人一揖道：“白衣道，长，烦你告诉我的家人，就说我与这位去了……”他又回头问一问小侏儒，“去什么地方？”
　　“先去关东一躺楼。”
　　“就说我与这一位去了关东的一躺楼了，让他们做他们的生意，让他们不必挂念我。”
　　白衣道人有点儿不放心。
　　他知道这老爷子此去不知是吉是凶，他想向老爷子求告那些贩灾粮，但不便出口。
　　小侏儒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老爷子笑道：“白衣道长是慈悲为怀，他是惦念我万一不幸，这赈灾的事儿岂不是白白求告了我么？我看，你就这样吧……”
　　老爷子从他的衣服上拿下了一个钮扣儿，递与白衣道人，说道：“这一枚钮扣给你，如果今年真的有了灾情，你拿着这一枚钮扣去找我的二掌柜，他会问你要什么？你可以告诉他要粮。记住，要别的，什么也不好用。”
　　白衣道人一听得此说，马上就把这一枚钮扣儿收了起来。
　　一行人把老爷子送了出来。
　　白衣道人看着老爷子，一字一句道：“老爷子，你送与我们的粮是大恩大德了，我们与他拚了，也不足惜……”
　　白衣道人看着小侏儒。他知道他们如果与小侏儒动手，一定是凶多吉少，但他们情愿一拚。
　　小侏儒道：“一群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你们和我动手，动手不得，人一动手就都死了，还怎么赈灾？”
　　白衣道人也知道他的话是事实。
　　但习武的人都是血性之人，他们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只有老爷子与小侏儒了。
　　小侏儒看着老爷子。
　　“你得记着，你再也不是山西德恒钱庄的老爷子了。你现在是我的随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老爷子看着他，也吹胡子瞪眼：“你也得记着，我直到让你弄死了，也是山西德恒钱庄的老爷子，你要我听你的，没门儿！”
　　两人吹胡子瞪眼。
　　半天，才听得小侏儒一叹：“妈的，怎么这些有钱的老爷子都是这么又臭又硬？”
　　上路了。
　　老爷子道：“你是不是还是用你的那花纸片片儿？”
　　小侏儒道：“怎么？”
　　老爷子道：“你再用你的那花纸片片儿时，你得告诉我一声，我好看一看，如果有人比你厉害，我就得不吃不喝，好逃走，省得让人捉住。山西德恒钱庄的老爷子可不丢这个脸。”
　　小侏儒道：“你记着，我要天下的人都认这花纸片片儿，我一辈子就干这个。”
　　老爷子无奈，他心道：完了完了，和这么一个疯子一起走，你要是不吃亏，那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