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溅魂飞

 

2024-08-05 22:02:01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玉虎惊呆了。他想不到，千里迢迢的，眼前会出来了一个山西德恒钱庄的老爷子钱一文。他呆呆地看着钱老爷子，一句话也没了。
　　他傻了。
　　此时，路楚对钱老爷子道：“钱老爷子，这位一躺楼的人不相信你对这新银票的信用，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钱老爷子呆呆怔怔地看着路楚，然后再看看玉虎，说了一句话：“这花花纸片片儿有用，能当得天下四大家的银票用。”
　　说完了这一句话，钱老爷子再也不语了。
　　玉虎呆呆看着眼前，不明白这个一毛不拔的钱老爷子怎么会愿意用这花花纸片片儿？他不相信这个一文一文地积攒钱财的老爷子会这么慷慨大方。他盯着老爷子看，看了他好半天。
　　不错，他是钱老爷子，只是没了精神头儿。
　　玉虎道：“胡说！这不是银票，这只是花花纸片片儿！”
　　他一出手，想把这些花纸片片都掷下地去。
　　但他的手被人捉住了。
　　捉住他的是奇侠路楚。
　　“别动！”
　　奇侠的脸色很是严肃，对玉虎道：“我看你还是试一试的好，不然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玉虎当然不会听他的这一套。他一上来便出了手，一拳直捣向奇侠。
　　路楚一飘而出。
　　一边的大漠神鹰有些来气了，恶声恶气地道：“好，既然你不愿意，就来两下这个也好！”
　　大漠神鹰出手了！
　　他的手直冲向玉虎。
　　一只手抓在了玉虎的腕上，便听得叭叭直响。玉虎的腕骨折了，折得他直吼叫。他的脸上马上就满是汗水，大声一吼，另一只手便奔大漠神鹰的面门而来。
　　大漠神鹰一出手，又抓住了他的手。
　　听得骨头咯咯响。
　　玉虎的脸色变了。他的脸色惨白。
　　他的两只手都耷下来了。
　　大漠神鹰一掌拍在了玉虎的头上，就见到一些血光飞溅！
　　玉虎一声也没吭，人就死在了当场。
　　大漠神鹰虎视当场：“好，还有谁说这银票不好用的？”
　　没有人吱声。
　　大漠神鹰与奇侠路楚就打开了金柜，从里面往外掏银子，掏金子，掏银票。
　　他们把一切都装好了。大漠神鹰指着一个人，说道：“你来扛着！”
　　那人一时没动。
　　卟——
　　一声闷响，大漠神鹰的手直伸入那人胸膛里了。
　　肠子也流了出来，血流不止，哀声几下，便倒地上。
　　大漠神鹰的凶煞，让赌场的人都心里吃惊。他又大声道：“你们来，扛着！”
　　便有三个人跟着他们，扛着赌场里的金银走出来了。
　　他们直奔一躺楼的主人院落。
　　此时，一躺楼的主院里正进来一群人。
　　一群人拥着一张轿子，轿子里坐着那个小侏儒。
　　他就是那个金银疯子。
　　一边的人都是阴沉着脸，都一拥而入。
　　在院内，有一百多号人在守着，台阶上，有一躺楼的楼主关娇娇，有她身边的褚大与褚二。
　　众人相对而立。。
　　打了轿帘。
　　小侏儒道：“关娇娇，你是不是关娇娇？”
　　关娇娇道：“我是。你有什么事儿？”
　　小侏儒道：“事儿不大，可很难说得清。我告诉你，我是金银疯子，一直想一个主意，把天下的金子银子都弄成一种轻便的可以好好携带的银票，天下四大家的银票不好用，一人一个样儿，不好用……”
　　他直叹气，也直摇头。
　　关娇娇道：“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小侏儒乐了。他看着关娇娇：“你这么性急，怎么做得了天下四大家的一躺楼的主人？我看你不象是一个好主人，你只是一个女人。”
　　关娇娇道：“你想怎么样？”
　　小侏儒道：“我的想法很大，而且是好主意，天下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想出我这样的好主意了，你知道不知道？”
　　关娇娇当然不知道。
　　他叹气道：“怎么这些天下四大家的主人都是这么俗气，都这么笨？”
　　他说道：“我告诉你，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让
　　天下通用我的这种银票子了。我把你们天下四大家的主人都说服了，岂不就可以做成这件事儿了么？我如果做成了这件事儿，岂不是象张衡一样，有了一种发明，会在人的心里永远不朽了么？你看，我这主意怎么样？”
　　关娇娇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主意。”
　　小侏儒道：“对不起，我一想到我的主意，就情不自禁要快乐了。我告诉你，把天下四大家的家财齐积起来，然后以天下四大家的名义发下这种银票，岂不是天下人都会认可它了？”
　　他咯咯笑了起来。
　　他对关娇娇道：“我也是才想起来这个主意。我把山西德恒钱庄的主人带来了，你看，他也愿意这么做。”
　　小侏儒道：“请老爷子！”
　　真的是山西德恒钱庄的老爷子钱一文。
　　他萎萎靡靡，看着关娇娇，不作一声。
　　山西德恒钱庄的老爷子，一跺脚地皮乱颤的钱老爷子的威风哪里去了？
　　他看着关娇娇。
　　关娇娇问道：“钱老爷子，你愿意用这种花花纸片片儿么？”
　　钱老爷子的样子十分萎靡不振。他说道：“愿意，我愿意。用这种纸片片儿方便，我和他……在街上用，人家都愿意用呢。”
　　关娇娇呆了。她没有想到钱老爷子会愿意用这种东西。
　　她冷冷一笑。
　　小侏儒道：“关娇娇，你愿意不愿意？”
　　关娇娇道：“我不愿意。”
　　她的话斩钉截铁。
　　小侏儒反是愣了，呆呆怔怔地看着关娇娇，说道：“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想一想再说，好不好？”
　　关娇娇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愿意。”
　　小侏儒决没有想到，他千里迢迢来这里，一下子被关娇娇拒绝了。他盯着关娇娇道：“我告诉你知道，从前，有一个人过河，他的身上有五百枚大钱……”
　　他要给关娇娇再讲这个过河淹死人的故事。
　　但关娇娇没兴趣听。
　　关娇娇道：“你走开吧，我没兴趣陪你们。”
　　小侏儒的脸色不好看了。他盯着关娇娇：“看来古人说得对，唯女人与小人为难养也。你是女人，你也难养；我是小人，我也难养，是不是？”关娇娇道：“我看你的来意不善，你要干什么，直说好了！”
　　一边有人就插话了：“好，痛快！”
　　关娇娇道：“你是谁？”
　　那人的个子高大，声音也极是洪亮：“我是一支神枪乐大成。”
　　关娇娇知道，一支神枪乐大成并不好惹。
　　但他此次来一躺楼，也是来生事的，不好惹的人，你不惹他，他偏来惹你，你又能怎么样？
　　关娇娇道：“你们想怎么样？”
　　乐大成道：“关楼主，只要你交出你的一切家财，我可以保你无事！”
　　关娇娇冷笑。
　　此时，一边的和尚玉明僧人道：“阿弥陀佛，关施主，我劝你还是应了吧，不然，佛门难渡你无缘之人。”
　　关娇娇看着他们，恨恨道：“关东一躺楼自从陆逸翁以来，从来是有德者居之。我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德行，但自我主这一躺楼的事儿以来，却也活人不少，做了许多的善事。上天不恶一躺楼，依你们这一群狗东西，就能灭了一躺楼不成？”
　　她一声怒吼：“杀！”
　　众人都冲向来犯者。
　　但他们的功夫显然不强。看上去在一躺楼平时很有功力的人，一冲上去，刚刚凑在玉明和尚的眼前，只见他一揖，叭地一声，那人便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了。再有的人大刀一举，刚要奔一支神枪乐大成去，却被他一出手指，一指直剌向那人的死穴，人软软地死在了地上。
　　冲上去的足足有三十人，死了三十人。
　　一地死尸。
　　小侏儒道：“关娇娇，你看，拚也无用，你还是死了心的好。你看人家钱老爷子，乖乖地跟着我们走，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样好不好？”
　　这时，一边垂头丧气的钱老爷子突地跳了起来，象是疯了一样，大吼道：“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你们杀死我好了，你们杀死我好了！”
　　他一头擅向小侏儒。
　　小侏儒叭地一声把他打得飞了出去。
　　钱老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着他的嘴巴。他的牙又没了几粒。
　　关娇娇看着冷笑。
　　她冷冷道：“你以为我会象钱老爷子不成？”
　　小侏儒盯着她，眼巴巴地问：“你不愿意象他一样？”
　　关娇娇道：“除非你杀死我。”
　　小侏儒一叹道：“我除非不得已，一般不愿意杀人。”
　　他脸色一变，吼道：“她不愿意，她不愿意！为什么不杀死她？！为什么不杀死她？！气死我了，杀死她！杀死她！”
　　一场恶战。
　　又冲上去了三十人。
　　这些是一躺楼的镖师。
　　他们家世世代代是一躺楼的供奉，他们天天在一躺楼吃喝，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他们在有来犯之敌时一死以谢一躺楼的养育之恩。他们吼着，冲向了敌手。
　　刀光！剑光！怒吼声一片。
　　又倒下了一片死尸。
　　又是三十个生灵。
　　血已经有些粘腻了，在地上流着，在人的手上粘着，去不掉的血腥味儿。
　　所有的人都是想冲向对手，但他们都只是刚冲到了对手的面前，就倒地而死。
　　最后还有三十人。
　　关娇娇有一点儿犹豫了。她在想：既然不免一败，为什么要战？让他们得逞好了，让他们占得一躺楼好了。天道好还，终有一日，武林中会有人为我报此仇的。
　　她正在思想，听得一边的褚大与褚二一齐道：“楼主，我去！”
　　褚大与褚二，是一躺楼武功最好的人。
　　不笑褚大从来不笑，入一躺楼十年，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笑。
　　他看着关娇娇，笑了：“你答应我，不管胜败，你不要死。”。
　　关娇娇看着他，不语。
　　她头一回看到褚大的笑脸儿、不笑褚大会笑。
　　一边的褚二也哭了，他落下了泪水。
　　他看着关娇娇道：“老大的话也是我的话。你不能死……”
　　不哭褚二也落下了泪水。
　　关娇娇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褚大走了过去。
　　这一次，对手知道此人不一般，都直直站着，看着褚大。
　　褚大道：“我是褚大。”
　　对方没有人吱声。
　　不笑褚大的名头够让人肃然的。
　　褚大道：“玉明和尚，你出来，你一个出家人，也来侵人家财，岂不是佛祖也怒你这个叛逆？！”
　　玉明和尚出来了，向褚大一揖道：“不笑褚大，可怜可怜……”
　　褚大道：“你说我什么地方可怜？”
　　玉明道：“不笑，是不悟。一笑，仍然是不悟。直至死时，仍然不悟’，岂不是一生也不得悟？”
　　褚大的脸红了，他大怒道：“混蛋！你纳命来吧！”
　　褚大直扑向玉明和尚。
　　这一番又与刚才不同。
　　褚大的功夫着实厉害，一身金刚般若掌法很有功力，一出手便呼呼风生。他的掌法看上去很柔，但却是至刚至阳的掌法，一出手，一股强风便刮向玉明。
　　玉明僧人也不示弱。他一出手，便是佛家的铁袖拂功夫，一拂一展，让褚大也没法儿近身。在两人缠斗时，看上去便与刚才的景象不同了，一来一往的，煞是好看，但人人都是知道，这两人的功夫相当，这一斗着实惊险。
　　玉明和尚一出手，便暗暗吃惊。他不知道在一躺楼还有这么一个高手，心道：看来他的功夫一点儿也不弱于我，如果我一失手，便得输在他的手下。如果我输了，岂不是让他们笑话？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输与他就是了。
　　如此一想，玉明和尚的铁袖便拂得更有劲儿了，一拂出去，呼呼风生。
　　他一出袖，在空中变飞了几下。褚大心急，一个让步不稳，便让他这一袖拂在了脸上，马上他的脸便胖了起来。褚大心里一怒，拍掌过去，一掌拍在了玉明和尚的肩上，顿时听得一声响声，玉明和尚的肩骨也碎了。
　　玉明和尚一跳出去，脸色苍白，他说道：“好功夫，果然好功夫，老衲佩服！”
　　他静坐在一边疗伤。
　　这时，一支神枪乐大成走了出来。他比划着褚二，说道：“来，来，你不服气，为什么不试一试？”
　　褚二冷冷道：“别人拿你那狗屁金枪当一回事，我只拿它当打狗棍儿！”
　　褚二本来有更脏的话儿在口里，但一想到有关娇娇在场，只好咽回去了。
　　他站在了一支神枪乐大成的面前。
　　一支神枪乐大成道：“看枪！”
　　果然是一条好枪！
　　出手时，如矫龙出海，回手时，象巨蟒归洞。一条枪，却使出了锏、棍、刀的招数，一直出手，生出无穷的机变来，让一边观瞧的人眼花缭乱。
　　褚二也不弱，一出手，却是一条小棍。
　　知道的人看得明白，这是赶山人的索拨棍。用来拨长蛇的，用来找人参的，却也不长，只是一条小棍。
　　但这棍子却不一般，是用千年铁树的树枝截成的。
　　这铁树树枝是平时喂它铁屑，放置于玉器之上的，不然它是遇泥即化，遇风则软，遇水则锈的。
　　这是一件宝物。
　　叭！
　　一支神枪乐大成的枪击在了铁树枝上。
　　谁料得到，一击之后，这枪居然弯成了一条蛇样。叭！又是一击，一支神枪乐大成居然倒下了。
　　众人中一声声呐喊，冲上去了几个人。
　　这是玉明和尚、奇侠路楚、还有大漠神鹰。
　　此时，只听得一声冷冷的声音：“站住！”
　　众人都站住了。
　　说话的是青天剑客去风。
　　“让开！”
　　众人都让开了，让青天剑客面对着褚二。
　　青天剑客道：“褚二，你得死了……”
　　褚二看着他，心道：是他，，看来，今天不免一死，还是死在了这个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