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小试玄功,青灵会珠索;暗施狡计,金籍付门徒
 
2020-12-21 13:55:56   作者:张梦还   来源:张梦还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石林尽是一些高低不同的大小石笋柱子,从一两丈到七八丈不等,而且形状也各异,有的顶端尖锐如笔,不能立足,有的却可摆数桌酒席。
  铁玉谷一见那人纵上石笋顶端,便掏出一把金针,劈手掷去,喝道:“给我下来。”一片金光向那人背心飞去。
  这人功夫却也十分了得,才一纵上石笋,耳听铁玉谷一喊,情知又是暗器。更不停留,刷的一声却向更高的石笋上纵去。
  这根石笋高约七丈,顶上约摸有七八尺方圆,这人能够一纵四丈余,单是这份轻身功夫,在武林中已属罕见。
  谁知这人刚一纵上这根石笋,忽然一杖横扫,呼的拦腰打来。
  这人做梦也没料到这石笋顶上预先有人埋伏。这一杖出手奇快,躲闪已自不及,拍的一声,这一杖结结实实扫在那人腰上。那人“嘿!”了一声,右手反臂一捞杖头,左手“五丁开山”劈面一掌。对方身手也非弱者,退步转身,避开这一掌,掉转杖头,向来人小腹便点。
  两人在这石笋顶上一交手。双方都暗暗诧异,彼此都摸不清对方是什么路数。
  铁玉谷两次发出金针,皆末能伤着那人,心中大怒,便也跟着纵上石笋,这一下却令他惊愕不已,那黑衣蒙面怪客正在和一个使绿竹杖的老丐婆交手,这石笋顶上,方圆不足九尺,两人在这样小的面积里过招,就如剑地对拳一般,非得有相当火候方能对付。
  这两人铁玉谷都不认识。论理这两人擅闯金蝎秘阵,皆应一律视为敌人。但此时他二人却在互相拚命。铁玉谷也不知道该帮助谁的好。
  他略一思索,忽然得了一个主意。心想二虎相争,必有伤,我何不效卞庄刺虎的方法!打好注意,便刷的窜到另一根石笋上,握了一把金针,遥遥监视。
  石笋顶上的两人越打越急,那老丐婆的绿竹杖使了开来。挑、点、劈、打,颇具有威力,而那黑衣怪客只凭一双肉掌。指点掌劈,似较那老丐婆更高出几分。
  铁玉谷是通天教主吴文风教下大弟子,武功尽得吴文风真传,较之其余众人要高出许多。此时一见这两人拚开,他也不禁看得来目眩神摇。
  那老丐婆用的兵器是绿竹杖,使的却是上乘剑法。铁玉谷怎么也猜不出这人是什么路数?
  至于那黑衣蒙面怪客,就更令人奇怪了。那老乞婆的一手上乘剑术,铁玉谷自忖已非她的对手,但这黑衣怪客只凭一双空手,却游刃有余,似乎还渐渐有占上风之势。铁玉谷在心中估计,这人的武功较之乃师吴文风似还要略高些许。
  铁玉谷正看得出神,突然身后微风飕然,铁玉谷急忙掉头回视,见来人正是师傅吴文风。铁玉谷猛然想起一事,便低声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来到这儿,那主坛何人坐镇呢?”
  吴文风也低声道:“这倒不妨,我已有了安排,此时有你二师弟在亭中坐镇。”
  铁玉谷听说武三丈在亭内坐镇,方才略为放心,忽听吴文风问道:“玉谷,你可猜到这两人是谁么?”
  铁玉谷摇摇头道:“弟子实在猜不出这二人是何路数,那老乞婆的绿竹杖,似乎是玄门正宗剑法。这黑衣怪客却不知是什么人物了。”
  吴文风点头道:“你的眼力不差。那老乞婆我猜便是青灵大师陈玄贞,不知是与不是?至于这黑衣怪客么……”说到此处,吴文风忽然冷笑一声,便压低了声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人是我天南三鼎之一,此番是包藏祸心,趁火打劫来的。”
  铁玉谷知他是指南诏二友里的阿育王孙张继帝,铁玉谷和张继帝从前也见过数面,此人身材背影原和张继帝极为相似。但铁玉谷并未见过张继帝施展功夫,以此无法判断。
  这时石笋顶上的两人已拆到了七十余招上。两人俱是默不作声,只一味死缠死打。但那黑衣怪客已显然占了上风。那老乞婆的绿竹杖已渐渐递不出招来,黑衣怪客掌风呼呼,直逼过去。看看已将那老乞婆逼到石笋边沿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西南角上突然奔来一条灰色怪影,脚程疾如流,身形捷逾猿猴。他从石笋顶上一路纵跃、过来,竟无人能够阻挡他。铁玉谷不禁失声叫道:“这人好高的轻功!”
  那灰衣怪客老远便招呼道:“徐妙嫦,沉住点气,我立刻来助你。”
  那老乞婆看看已经不支,一听这话,突然精神大振,也遥遥应道:“陈老前辈,这小子手底下极硬,可得小心。”
  吴文风在那边听得清晰,脸上突然变色,跌脚道:“完了,完了。我早就担心他会亲自赶来,不想果然。”
  铁玉谷不懂这话,不禁愕然望着吴文风。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在吴文风和铁玉谷对答之时,那灰衣怪客已纵上两人动手的那拫石笋。人还未到,掌已先发。
  那黑衣怪客只觉一股劲风袭到背后。幸亏他练有“金钟罩”功夫护身。饶是这样,背心也觉一烫。如若换了别人,这一劈空掌早已将性命断送了。
  黑衣怪客认得厉害,不敢再恋战,身形一偏,刷的一声,窜到另一根相距四五丈远的石笋上。跟着探手腰间一摸,只听得一阵呜金戛玉之声,黑衣怪客已撒下一件奇形兵刃来。
  那灰衣怪客正待追过去,这老乞婆却高叫道:“陈老前辈,这是七宝珠索,需要小心。”
  灰衣怪客冷笑一声,说道:“管他七宝八宝,今儿且先拿他试剑。”说罢双足一蹬,“云蛇窜涧”,凌空扑去。
  黑衣怪客见他凌空扑下,以为正是可乘之机。身躯一扭,珠索向空劈扫。
  凌空扑击,最易为敌所乘,本为武学大忌,那灰衣怪客此时身躯悬空,无法借力转势,焉能避开这一击?再加以黑衣怪客这七宝珠索乃是软兵器,最宜劈扫。若换了旁人,断然无法避开。
  然而这灰衣怪客乃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高手。一见敌人珠索横扫,他竟使出了武林中罕见的轻功“鹰翔重霄”,双足一屈,双臂一振。竟在半空中扭得身躯连转几转。那珠索点着他胸腹扫了过去,丝毫未曾伤着他。
  灰衣怪客就在空中连转数转之时,已反手从背上拔出一柄青光闪闪的长剑。此时连人带剑从半空着划成一个弧形光圈朝黑衣人头下罩下。
  这一招名为“鵾击长空”,其中暗藏若干变化。威力虽不如昆仑派“月落千潭”之盛,作用却是一样。
  常言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灰衣怪客虽然只露了三两招,黑衣人已认得厉害。再加以他适才七宝珠索一击未中,时间上已迟了半分。高手过招,一分半分便要判出生死,岂是马虎得的。黑衣人明白只这一两招、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不肯再缠下去。刷的一声,已窜到另一根石笋上,如一溜轻烟,直向西北角扑去。
  灰衣人一声未中,怒叱一声,也跟踪追了下去。那却乞婆高叫道:“陈老前辈,奇书得手了么?”
  灰衣人遥遥应道:“出去再说。”老乞婆答应一声,也朝西北角上扑去。
  自从那灰衣人出现,前后不到一盏茶功夫,双方动作都是快极。吴文风在旁看得明白,也不下令栏阻,一拍铁玉谷,便跃下石笋,直向亭子奔去。
  在亭前碰见了武三丈,铁玉谷方才想起一事,问道:“金师弟可被你处决了么?”
  武三丈神色惨然,只用手朝旗竿上一指。铁玉谷仰面看时,只见一个血迹模糊的头颅挂在旗杆之上,铁玉谷认得是金泰阳的头颅。到底多年的师兄弟,也不由一阵心酸。不敢再看,只得随了吴文风走进亭去。
  吴文风一进亭子便坐在椅上,神色十分沮丧。铁玉谷武三丈分两旁侍立,皆不敢说话。
  良久,吴文风才叹息一声。向铁玉谷道:“玉谷,方才那三人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吗?”
  铁玉谷嗫嚅道:“那黑衣蒙面的人,照他所使的兵器看来,似乎是张继帝,因为这种七宝珠索,在当今武林中似乎没有第二家。。”
  吴文风点头道:“说得不差,正是这家伙。那老乞婆乃是终南剑派的俗家女弟子,江湖上著名的女孟尝徐妙嫦,专门爱管闲事的。她扮成那么一个老乞婆,我只一心疑她是青灵大师,倒把我瞒过了。”
  铁玉谷哦了一声,又问道:“那灰衣人又是谁呢?”
  吴文风道:“徐妙嫦称她是陈老前辈,想来一定是青灵大师陈玄贞了。这人攻夫听说比她师兄赤灵羽士李玄清更高,此人一到,只怕天南三鼎无人是她敌手。”
  铁玉谷回想起那灰衣人身手矫健,进出金蝎秘阵有如入无人之境,也觉有些胆寒,当下默然无语。
  武三丈却道:“陈玄贞再厉害,她也只是一人,只要我们天南三鼎同心合力,舍命一拚,她纵然再厉害,又能怎样?师尊不必太忧虑。”
  吴文风白了他一眼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还要吹大气?再说那南诏二友,便一心在计算我们,你还打算靠他,岂不是做梦!”
  武三丈不敢再言语。
  这时一个手持报事红旗的教徒慌慌张张地走进来,对吴文风躬身禀道:“上覆教主,皮玉师兄已被那姓薛的妹娘杀死。十万金蝎也全部中毒而死,眼看敌人就快攻到主坛来了。”
  铁玉谷武三丈两人皆大惊失色,昊文风却只面色略变一变,挥手道:“知道了。”那教徒忙退了出去,吴文风略一思索,便对武三丈道:“你召集众同门排金蝎母阵护坛,和华山派一决雌雄。”
  武三丈慌忙答应,又问道:“此阵由师尊亲自主持?还是由大师兄主持?”
  吴文风摇手道:“我和你大师兄坐镇此亭。此阵就由你主持便了。”
  武三丈刚退出去,又被吴文风叫住,嘱咐道:“万一敌人太厉害,你等阻挡不住,也不必勉强,可传命众同门各自逃走,至路南县会齐,候我传谕通知,尤其不可再回亭看视,知道吗?”
  武三丈心中纳罕,只得退出亭来,将一众同门召集拢来,吴文风坛下共有十八弟子,此刻连死带伤,赵亮节和岭沛两人又皆被调遣在外,聚拢来的不过十二三人。
  武三丈派徐杰乔明山分守两钳。达士雄,突玛守蝎尾,须知金蝎阵的威力皆在蝎子尾部,达突两人在一般弟子中也算高手。故此承担这重任。其余众人皆各守方位,自己居中策应。
  人手刚一分派好,只见石林背后接连窜出十余条人影,先后扑到。武三丈一声胡哨,众人皆散了开来,各按方位站好,准备迎敌。
  来人正是青灵八女和甘季英等人,他们先前遇上皮玉大驱金蝎进攻。幸亏刘剑客陈剑士皆带有专克金蝎的硫磺喷筒,将金蝎全部薰死,皮玉死于薛绛树之手。众侠直向红旗所在扑来。这时一见对方十余人在亭前排出古怪阵势,皆不敢硬撞,停住脚步。
  甘季英便骂道:“真是邪魔外道,这是什么阵?从来没有见过。”
  薛绛树端详了半响,用手指着道:“你们看,他们排出的阵势,倒象个大蝎子,这儿是头,这两边像两只爪子,那里是蝎子的尾巴。”
  那边武三丈见众侠不肯向前,便高声叫道:“他们弟兄恭候诸位英侠指教。难道各位不屑指点么?”
  张凌云便向众人冷笑道:“你们看,只些邪魔外道骄狂成什么祥儿?我想任何阵势,大抵皆是以多困少,如今咱们双方人数皆差不多,吴文风那厮也未必能调教出什么好徒弟,先前那么多人,皆挡不住我们,难道凭这十来个人就能对付我们吗?咱们上手罢!”宝剑一摆,便待冲上去。
  贾墨羽慌忙拦阻道:“别慌在这一时,这阵势定然有古怪,谨防中了人家奸计。”
  薛绛树点头道:“是啊!咱们得先想出破阵的法儿来才好。”
  董飘香先前从金蝎教弟子金泰阳手里夺了一根金蝎尾,权且当灵蛇剑使用,这时便用金蝎尾指着问道:“蝎子的克星是什么?”
  卞宛青便道:“论理呢,大雄鸡应该是蝎子的克星,但咱们却不能马上想出一个雄鸡阵啊!”
  董飘香摇头道:“不是这意思,大雄鸡啄蝎子,先啄什么地方。”
  袁孤凤抢着道:“啄头!”
  董飘香道:“对啦,咱们也用这法子,先打蝎头。”
  沈翠屏听了一阵,便摇手道:“这却使不得。你没见那金蝎的头部恰在两只钳子之中,咱们一打头便着了道儿。它那双钳左右合拢,可怎么办?”
  薛绛树白了董飘香一眼,说道:“六丫头一知半解,便混出主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待我想想看。”
  大家商议了一阵,决定先分出一部份人去试一试,先断敌人左右钳,看对方反应如何,再定办法。于是便由甘季英率领刘剑略陈剑士打右钳,张凌云,卞宛青两人打左钳,沈翠屏贾墨羽薛董林袁等人在后相机接应。
  分配已定,甘季英便对金蝎教众弟子抱拳道:“众位当家,我们要放肆了。”
  武三丈笑道:“诸位不必客气,只管请罢!”
  甘季英向张凌云道:“三师妹,咱们往上闯!”五人分两路向对方扑去。
  武三丈刷的一声从腰间扯出一杆小红旗,抖开一挥,蝎阵登时起了变化。
  张凌云卞宛青分取乔明山,乔明山原是卞宛青手下败将,两人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又见他站的位置和众人相距最远,孤零零的突出在外,暗忖这一下还不手到擒来?
  不料张卞二人往上一扑,乔明山却向后退,同时阵中有两人奔上来接应。两下一凑合,待张卞二人扑到时,对方已多出了两人,而且位置方向也起了变化,乔明山先前的位置本在金阵的西北角,如今却变为金蝎的右侧翼,而且三人皆交成北面南。
  这么一来,张卞二人就被夹在当中,左有乔明山二人,右边是金蝎主阵。二人万没料到区区十数人排的一个简单阵势。会有这样奇异的变化。两人自忖势孤,不敢向主阵进攻,皆不约而同的翻身直扑乔明山三人。
  他两人向正北方闯去。乔明山三人向正西移动,张卞二人自然也跟着追扑。看看扑上,乔明山忽然一声大喝,两人只觉眼前金蝎针乱飞,多数向张凌云打来,张凌云自然向卞宛青身边跃避,乔明山三人又移动了方向。
  卞宛青较张凌云细心,已觉出自己又转到阵外来了。她两人在这金蝎阵的左角上随着人家转了一个整整的圆圈,不但没伤着人,连人家主阵的边沿也没碰着。方知这异派金蝎阵的确非比等闲。
  卞宛青发觉情形不对,忙喊道:“三师妲,咱们先撤开,看清楚再说。”
  两人皆向阵北退下,乔明山三人也不追赶,其实如果这三人脱离主阵,要单凭本身艺术,则决非张卞二人敌手。
  张凌云虽然也跟着转了一圈,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人这一退了下来,卞宛青才向她解释了一遍,又道:“方才咱们纯粹跟着人家打转,已经算是受制于人,犯了大忌。”
  张凌云便生气道:“好猴儿!这不是欺负人么,好歹要宰他几个,方能消我心中恶气。”
  卞宛青道:“你生气也没用,我只奇怪,方才我们一上手便已落了他们圈套,形成了左右受敌之势,如果彼时他们两边夹击,我们未必能够这么轻易退出来。但他们只带着我们打了一个转便了事,始终没下毒手,这是何故?”
  正说若话,张凌云忽听得甘季英呼叱怒骂之声,举目一看,不禁又惊又怒。
  就在张凌云卞宛青与乔明山交手的同时。甘季英和刘剑略陈剑士两人也向守金蝎阵左翼的徐杰扑去。三人正好列成品字形。
  徐杰一见三人扑来,便斜身向后便退,这时徐杰身后忽然窜出四人,分两路向刘陈二人包抄过来。甘季英见势不好,顾不得再追徐杰,翻身便朝陈剑士身旁扑去,一面高声招呼刘剑略快退。
  这金蝎阵乃是异派左道,和一般玄门正宗的阵法大不相同,变化怪异之极。甘季英刚一回身,便听到脑后金刃劈风,赶忙向右闪避,谁知右边又有人挥刀直刺。原来左边那人正是武三丈,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扑上来的。右边那人却是徐杰。这两人一人一柄金蝎尾,将黄巾力士甘季英缠住。
  一那边围攻刘剑略的,正是曹吉和刘孝。另两名金蝎教弟子缠住陈剑士厮杀,使三人无法彼此呼应。
  论理刘剑略陈剑士两人俱是华山名宿岳定一的入室弟子,武功决不亚于这几名金蝎教徒,无奈华山门下,一向只注重本身内外家功夫,却素来没有受过联手群斗的训练。围攻刘陈的这四名金蝎教徒,皆谨守着阵法的变化,四人穿梭似的互换位置,将两人绕得眼花缭乱。敌人虽只来了四个,倒像是和千军万马对敌一般。此时方知金蝎阵果然具有极大威力。
  还是甘季英经验较丰,他手上虽在和武徐二人对敌,却仍然时时留意四下情形,看出张凌云卞宛青皆被乔明山追出阵外,心头也颇为吃惊。再一看这两个师侄,更是险象环生,从这四名金蝎教徒的身法步法看来,分明他们对这种联手群斗的怪异阵法十分纯熟,明知再斗下去,非吃大亏不可。
  甘季英大喝一声,运剑如风,将武徐两人迫退数步,对陈剑士喊道:“剑士快退!不可恋战!”一跃数丈,纵到刘剑略身边,手起一剑向曹吉刺去。曹吉横刀隔挡,甘季英剑已收回,手腕一沉一抹,剑光闪处,曹吉左腿中剑,惨叫一声,翻身栽倒。
  刘剑略趁此机会便往外闯,刘孝一刀砍来,刘剑略侧身避开,使出师门绝招“青蛇缠腕”,这种上乘剑法,刘孝哪里抵挡得住,才得回刀隔挡,一只右腕连刀带手被削了下来,登时痛昏在地。
  刘陈两人以闪电手法连伤金蝎教二人,但武三丈和徐杰动作极快,这里曹吉刘孝两人刚才受伤,他已同时纵到,两人动作皆是一致,金蝎掉尾,金蝎尾拦腰横扫,来势又险又快。
  甘季英回身不及,急使“秦王负剑”,下盘不动,宝剑翻腕后隔。“叮!”的一声,隔开徐杰的金蝎尾。甘季英一提气,脚下使出“瞬息千里”的功夫,连纵几纵,抢到沈翠屏贾墨羽等人身边,身边只听刘剑略惨叫之声,回身看时,刘剑略已尸横就地。武三丈手中的金蝎尾上血迹淋漓,刘剑略分明被他所杀。
  那边陈剑士身上也是好几处血迹,似已受了几处刀伤。此时围攻他的共有四人,除了先前两个教徒而外,达士雄和突玛也上了手,陈剑士就如一只被困的疯虎一般,拚命想突围,但却冲突不出。
  甘季英一见大怒,正待冲上去援救,只见达士雄和突玛两人忽然左右一分,陈剑士见此时机,哪肯放过,急忙连级带窜地冲了出来。刚跑得几步,突然狂叫一声,仰面便倒。
  甘季英纵到他身边,一把提起陈剑士,纵回来一看,陈剑士早已气绝。除了身上几处伤口而外,脑后背后皆中了十余枚金针,眼见不能活了。
  那边武三丈吩咐小教徒将曹吉刘孝两人抬下去。重新布置阵势。
  甘季英眼见两个师侄丧命,心中悲愤已极。又见沈翠屏等人站在一旁,并未援手。连张凌云卞宛青等人也已退出阵外。并未及时上前相助,更觉万分气恼,口里虽不便明说,心中却只道青灵诸女有意借刀杀人,故意隔山观虎斗。
  其实,这都是他心中片面的想法。沈翠屏等人距离过远,敌人动作又极快,都没想到刘剑略陈剑士两人这么快便送掉性命,待发觉时,援手已来不及了。张凌云卞宛青两人根本被乔明山等人拦在阵外,更无法接应。皆因甘季英一向对青灵诸女怀有成见,所以才会有这种不近人情的想法。
  当下甘季英强忍怒气,向武三丈冷笑道:“武当家,你们这阵法果然厉害啊!我这两位师侄一上手便成全在你这阵中。佩服,佩服!”
  这时武三丈已有点心神不属,频频回首向那亭子张望,面色显得很紧张。闻言也冷笑答道:“这些话请甘大侠不必多说。刀枪无眼,谁能保得手下失错!你们华山派死了两位,甘大侠便这等愤怒。今日我金蝎教弟子死了这许多,难道就不是命吗?如果甘大侠认为我们下手狠毒,我也不必多讲,我们众弟兄还在这儿敬谨候教!你立刻可以代贵派两位英雄报仇。我们决不能怨你下手狠毒。”
  甘季英冷笑道:“好,甘某自然还要向贵派英雄们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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