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凤行

 

2024-07-28 13:43:11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看！来啦，就是这妞儿，圆圆的大眼睛，红红的脸蛋，两根乌光发亮的辩子，多甜！嘿嘿！谁会料到小小年纪，手底下真不含糊！”
　　“你说独斗云梦二鬼的就是她？”
　　“谁说不是？我亲自看见，那还错得了。嘿嘿！要不是两鬼见机得早，那夜准会真的变鬼。”
　　“她是谁？”
　　“谁知道？不过听口音，似是来自岭南，可没听她说出名字。”
　　“难道武功招式上也看不出？”
　　“嘿嘿！要是看得出，我金刀李欣也能猜她个八九，可是，嘿嘿！说来真惭愧！”
　　“你老哥是说，她一身功夫奇诡复杂，各门各派都有一点？”
　　“不是。”
　　“那为什么看不出来，你老哥久走江湖，见多识广，现有武学路数，还能逃得过你老哥这双厉害的眼睛？”
　　“说的是！”一声得意的嘿笑之后，又道：“这妞儿的武功路数，谁也看不出！因她根本没动过手呀！”
　　“这就奇了。那她怎会独斗云梦二鬼的？焦洪焦明两个家伙可是有名的难缠难惹，虽算不得顶尖儿好手，可也不是徒有虚名之人。”
　　“说的是呀。嘿嘿，你猜猜看！”
　　“难道这妞儿一身装有奇异的暗器？”
　　“不是！”
　　“要不就是会一种奇诡绝伦的身法？”
　　“唔！身法倒是不错，但单凭身法，既然不动手，又怎伤得了云梦二鬼？你忘了云梦二鬼的鬼影步，也是武林一绝么？”
　　“哈哈！”尴尬一笑又道：“那到底是用什么武功！”
　　“你猜不出？”
　　“那就难了！”
　　“你可看见妞儿脑后的那两根辫子！”
　　“两根辫子？”
　　“是的，就凭那两根辫子！”
　　“两根发辫就能将云梦二鬼击败？”
　　“岂止击败！”又是一声嘿笑道：“应该说险些丧命在两根辫子之下！”
　　“有这么厉害？”
　　“难道骗你老弟不成，不信你等着瞧吧！她这时忽然赶到这儿来，你老弟说会是巧合么？”
　　“怪！我走南闯北十多年，这可是一件新闻，不但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用发辫儿当武器的？”
　　“这就是天下事无奇不有！”
　　“哈哈！真妙！”
　　“嘿嘿！不但妙，而且也绝！”
　　先前说话的人，穿着一身青绸劲装，面白微须，左颊上钭钭有一道刀痕，背背一把薄刃金刀，人称金刀李欣。
　　他身边却是一个天蓝色劲装的中年汉子，年约三十附近，两眉之间，长着一颗朱红大痣，肩后背着一柄铁弓，人称赤弹神弓朱荣。
　　两人说话之处，正是一片广场，三三五五的聚集了好些人，多半是劲装疾脤，带着兵器。只有极少数人，是普通打扮。但一望而知，在这广场中，全是武林中人，那些衣着普通的人，可能还是武林高手。
　　广场中心，早有人用白灰在靠东一边，画成五朵梅花，每朵约有尺许大小，前一后四，相距各约五步，十分整齐。
　　西面地上，却是七只大碗，成北斗七星形，碗中盛满水，碗上各横着两只长筷。
　　聚集在广场四周的人，有的目注广场中的梅花和大碗窃窃私议，有的却在向广场前面的大道上张望，显然今儿这广场中，有武林中人在此比武，从白灰在地上洒成梅花，和大碗盛水摆在地上看来，比武的人，必是身负绝技的人物。
　　因此，惊动了武林中人闻风而来，观摩这一场罕见的盛会。
　　只是，正主儿尚未前来，所以各自聚集在一起纷纷议论。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太阳有气无力从蔚蓝的天空中，射下柔和的光辉，风缓缓吹着，不时吹起几片落叶，飘呀飘的，盘旋着，轻巧的落在地面。
　　广场后面是一座寺院，山门口高悬着金漆已微微破坏的门匾，上面刻着：“华严古刹”四个尺许大金字。
　　山门紧闭着，好像庙中的和尚，也许是出家人，无嗔无欲，不愿沾染武林是非，连看热闹的兴趣也没有，所以紧闭山门，隔绝是非。
　　这时，广场前大道上，仍不时有人赶来，每当有人出现，先到的人，总是对来人仔细打量，若是相识的，有的出声招呼，有的话题便转到来人身上。
　　金刀手李欣，本来正在跟赤弹神弓朱荣谈论着三天前在洞庭湖畔云梦二鬼焦洪焦明受挫之事，哪知正谈着，忽然大道转角处，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来。
　　李欣一看，话题又来了，所以与朱荣立即谈到这姑娘身上。
　　两人正谈着，广场四周忽然鸦雀无声起来，大家摒息着，凝视着，所有的目光，一齐投向跚珊而来的姑娘身上。
　　因为这姑娘很面生，广场中除李欣外，没人见过，不像是三湘人，但众人全是行家，一看姑娘衣着和走路，竟然是武林中人。
　　这些还不是数十位武林中人摒息凝视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这姑娘真美，一张圆圆的脸上，镶着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真个眉似春山，目如秋水，琼鼻之下，一颗乍破的櫻桃，右颊上不时而展露出一个梨涡。
　　她身上披着一件紫色风衣，跨步时，隐隐现出内面是一套绿色的紧身衫裤，脑后不时晃荡地现出一条长可两尺的辫子，光可鉴人。
　　这姑娘可大方得紧，几十双眼晴注视着她，她满不在乎地跨入广场，向广场的布置扫了一眼，梨涡儿一展，露出一口编贝似的牙齿。
　　是天真？
　　是好奇？
　　还是轻蔑？
　　谁也没有留心看出她笑的本意，因为一个明艳的姑娘，笑起来是够迷人的。有些性好渔色的人物，被姑娘这一笑，灵魂儿早已飞出了窍。
　　即使是正派人物，，因为姑娘本来就美，笑起来更美，像一朵朝露中盛开的玫瑰花，可餐可赏，虽然心无邪念，但也被姑娘的美丽分了神。
　　因此，没人留心出她笑的是什么。
　　这时，姑娘才眨动着一对美丽的眸子，，向四周的人群看了一眼，又是嫣然一笑，才独个儿站在场边的一株松树下，仰望着天空中的白云出神，神态之间，有天真，有踞傲，也有着不可侵犯的英威。
　　等到姑娘停身在树下，场中议论纷纷又起，全在猜想这姑娘的来路。
　　武林中人，本来没什么男女之嫌，但像这样美丽年轻的姑娘，单身在这种场合现身，自然是最引人注目的。
　　于是，有人猜测，这姑娘必是哪一位成名人物宠坏了的妞儿，不懂江湖风险，为了好玩偷偷跑了出来！
　　但老成持重一点的人，却认为这姑娘必是大有来历，人家即然敢—个人出来，身手必然不弱。
　　自从姑娘现身，可以说美惊全场，整个注意力全集中在这姑娘身上，大家几乎忘了有人即将来场中比武之事。
　　只却有一个人例外！
　　是谁？
　　一位青衫少年，他停身处正好与姑娘不过数尺，剑眉星目，丰神如玉，但却一脸高傲神色，自始至终，他连眼角也没看姑娘一下，当然不止是姑娘，可以说自他到场中，连所有的人也没看过一眼，他何时前来？场中也没人注意他。一个人坐在场边一块大石上，手中折了一段树枝，不停在地上划动。划些什么？根本没人留心。
　　偏是，姑娘倒反而不时用眼角向他溜，但每当她那美丽眼睛向青衫少年转动，唇角儿便会向下轻微的扯动，鼻头儿也微微向上一耸。
　　日影移动着，时间拉回了人们的记忆，多数的人，又向大道上望去！
　　这时，场中有人高声道：“时间到啦！怎地还不见来？”
　　也有人说道：“难道这一场武学印证，吹了么？”
　　有人道：“不会啊，梅花剑客和飞云秀士是何等人物，哪有失信武林之理。喏！你看人家先派人布置了场地，哪能不来！”
　　这时，青衫少年才缓缓抬起头，将手中树枝向地上一掷，伸手一个懒腰，看着日色，自言自语道：“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原来是半壶酒，早知如此，我才不来呢。”
　　声音说得很轻，场中人并未留意，但站在他不远的美丽姑娘，却听得清清楚楚，口角儿又向下一撇，明眸一转，好像想起了什么。
　　只见她嫣然一笑，右脚尖儿一动，一颗大若鸡卵的石子，呼地一声，直向青衫少年足踝上飞去。
　　青衫少年也不回头看她一眼，仅微微一笑！
　　几次不理，那姑娘气可大了，正待发作，忽听有人嚷道：“看！来啦，梅花剑客吴云！”
　　这一叫嚷，姑娘才按捺着性儿，回头向大道上看去。
　　只见大道上出现一匹白色骏马，马上坐着一个英俊不凡的中年人，鞍旁斜斜挂着一柄长剑，剑眉上挑，面露微笑，大有一股顾盼自豪的样子。
　　马后跟着四个劲装汉子，各个背背长剑，直向场中奔来。
　　哪知那姑娘一见梅花剑客那种样子，却“呸”地一声，啐了一口。
　　马上的梅花剑客，一见场中挤满了人，到了场边，便翻身下马，双手连连向四周抱拳拱手，大声道：“多承各位捧场，兄弟等一下献丑，还请各位多加指教！”
　　语气虽歉礼客气，但眉宇之间，似是显得十分得意，大踏步地直向场中走去。
　　跟着大道上蹄声又起，数十道眼光，又由梅花剑客身上移向道上。
　　这次来的是三匹骏马，前面马上，是一个少年书生，也是口角噙笑，神色之间同样高傲，只是面色微黄，有些酒色过度的样子。
　　后面两匹马上，坐着两个青衣小童，一人捧着一只金漆木盘，盘中放着一块石砚，和一只指头粗细长有尺许的毛笔。
　　最后一人手中，却捧着一柄摺扇，也比普通纸扇略长。
　　这时，场中有人说道：“看！飞云秀士还准备临阵挥毫啦，今天可要大开眼界了！”
　　那美丽姑娘一听，以为这飞云秀士在印证武学之余，还要卖弄书法，又是一撇嘴，道：“哼！臭美什么！比武还要写字！”
　　哪知那青衫少年却接口道：“人家挥毫成剑，弹墨如弹，称为武林一绝，连这都没听过？”
　　那美丽的姑娘，登时脸上涌起一片红晕，向青衫少年瞪了一眼，啐道：“呸！谁跟你说话！”
　　青衫少年一直仰首看天，仅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飞云秀士与梅花剑客一样，马到场边，便在马上含笑向四周拱手招呼，儒雅潇洒之极。等他招呼打过，并未见他如何作势，身子由鞍上平飞而起，约有两三丈高之时，才像浮云一般，冉冉飞落在场心。
　　这一展露轻功，四周立即爆起一声“好”来！
　　松树下那位姑娘，好像生性不服人。一听别人呼彩，早又呸了一声。
　　这时，所有的人群，围聚在四周，青衫少年也缓步向人群中走去。
　　姑娘见青衫少年不理她就走了，又狠狠的连连啐了两口，才走向场心。
　　这时，梅花剑客与飞云秀士，在场心相对而立，梅花剑客吴云当先向飞云秀士抱拳，未语，先响起一声哈哈道：“咱们又是三年不见了。崔兄你好？”
　　飞云秀士崔衡哈哈一笑道：“吴兄三年来在梅花剑法上，必然大有进境，小弟只怕这次要北面臣眼了。”
　　“好说！好说！崔兄挥毫弹墨，尚称武林一绝，小弟那一套不成熟的剑法算得什么？只是为了三年前之约，现丑也得来！”
　　飞云秀士面有得色的向四周扫了一眼道：“吴兄太客气了，梅花剑法又何尝不是剑法中翘楚，小弟私心甚是服，就是今天输在吴兄剑下，也是荣幸之极。”
　　两人互相客套恭维，场边上立即有人低声赞美道：“真不愧名家风度，单凭这一点，许多人就做不到！”
　　又有一人说道：“是啊！三年前我曾亲见他们第二次剑笔印证，结果又是斗成平手，才订下今天之约。你还没看见啦，两人风度好极了，虽然未胜得对方，临走时全都揖让有礼，毫无—点愤懑不平之色，这才是英雄风度。”
　　先前那人又道：“这就难怪西南各省武林中人，一提起他们两位，都得翘起大拇指说一个好字，所以他们两位，这几年来名声越来越大，武林中可说已是无人不知了。”
　　那姑娘恰巧站在两人身边，忍不住又口角儿一撇，心说：“有什么了不起！哼！”
　　这时场心的梅花剑客又道：“今日如何印证，还得请崔兄示下！”
　　飞云秀士仰天一声哈哈道：“兄弟之意，先同往年一样，若然仍是平手，兄弟想用挥毫弹墨在这儿留下一点纪念，以后也就不必再来比了，免伤和气，不知吴兄意下如何？”
　　梅花剑客微微扬头想了想，朗声笑道：“小弟恭敬不如从命，那小弟也得留下一点什么，作为他日结伴来游肘一点回忆如何？”
　　飞云秀士崔衡颔首道：“兄弟正是这个意思！”
　　姑娘听得又是一耸鼻子，一声尚未“呸”出，忽听的身后有人冷笑一声道：“互相标傍，如此而已！”
　　姑娘一怔，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那青衫少年，已然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又向他瞪了一眼。
　　那青衫少年，好像根本不知她的存在，双目注视着场中，嘴角始终挂着冷漠的微笑。
　　只听场中的飞云秀士的声音说道：“时间不早了，吴兄请吧！”
　　说罢，衣术卷，袖不撩，儒衫飘飞，身子平飞而起，右腿如弓，左脚尖轻轻踏在斗轴上一个大碗之上，连身子也未见晃动一下。
　　四周立又爆起如雷好声！
　　那梅花剑客吴云一听众人喝彩之声，微微一笑，向身后一招，随行的四个青衣汉子中，立即有人双手捧剑，送上前去。
　　梅花剑客接过长剑，呛琅一声，长剑出鞘，手腕一振，剑啸声中，剑尖上陡然闪出五朵梅花，旋回流动，光芒夺目。
　　四周人群立又爆起一声好来！
　　有人大嚷道：“梅开五度！好剑式！”
　　嚷声中，陡见梅花剑客吴云，大喝一声：“起！”
　　手腕一场，身随剑起，霍地拔起三丈高下，就在他拔起同时，手腕疾振，剑尖上的五朵梅花，立刻又幻变成数十朵梅花，恍如元宵节烧放烟火一般，向上喷射，煞是好看。
　　四周响起无数的嚷声，道：“好啊！‘火树银花’，这一式更妙！”
　　嚷声未落，梅花剑客在半空中一声朗笑，身子在上升中陡然向下疾折，头一低，从前面由自己双腿中向后穿出，剑吐万点寒星，如满天星雨，向下射来，剑式变化之奇，身法之优美，当真武林罕见。
　　这时，叫好声，更是嚷成一片，嚷声中有人大喊：“星河倒泻，好！真好！”
　　就在一片叫好声中，梅花剑客吴云，已是左手握剑，剑身平贴肘下，剑柄右指，右手前伸，两指剑诀上指，双目偏向左上方，神光湛然，姿式美到极点地站在白灰洒成的最前一朵梅花之上。
　　这时观众有的鼓掌，有的叫好，彼落此起，久久不绝。
　　但就在所有的人全神注视梅剑客展露身法剑式，在一片叫好声中，姑娘耳边，忽又响起那青衫少年的声音，道：“妙不妙？”
　　姑娘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谁理你！”
　　“别生气，咱们打个睹如何？”
　　“睹什么？”
　　“咱们让他们当众丢人。你选谁？”
　　这姑娘生性刁钻顽皮，本来看不顺眼梅花剑客和飞云秀士故意卖弄的样子，一听，立即触发了她好玩的天性，气儿立时消了大半，嘴角儿一笑，道：“成！我选飞云秀士。”
　　青衫少年目光注视场中，笑了一笑道：“好！容易的让给你，但咱们得赌个东道，办不到的输什么？”
　　姑娘一听靑衫少年有些小视自己，不由得又生气起来，小嘴一撇道：“谁要跟你赌？”
　　“你怕输？”，
　　“呸！谁怕你了？”
　　“那咱们赌一次如何？”
　　“赌什么？”
　　“我输了，三天之内，听命于你！”
　　“你输了呢？”
　　“跟我一样！”
　　姑娘眼珠一转，陡然脸上涌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含嗔地瞪了青衫少年一眼，道：“我不来！”
　　“为什么？”
　　“呸！哪个姑娘家听命一个男人？”
　　靑衫少年恍然明白过来，笑了一笑，道：“啊！恕我失言，那就由你说吧！”
　　姑娘明眸疾转，道：“我请你吃东西！”
　　“吃东西？”
　　“唔！不赌就算！”
　　“那可得由我选！”
　　“当然！”
　　“一言为定！”
　　“好！回头见！”
　　话一说完，青衫少年便从人群后面绕着踱了过去。
　　这时，场中的梅花剑客吴云，躬身说了声：“小弟有僭了！”
　　右手一收，剑已入手，手腕一抖，剑芒幻成品字形三朵梅花，直向飞云秀士射去。
　　飞云秀士微微一笑，站在碗上，刷地一声张开摺扇，脚尖轻点，人已浮空而起，一式凤凰折翼，身子侧掠而下，摺扇一收，疾点梅花剑客面门。让招出招，快捷无伦，真不愧“飞云”二字。
　　梅花剑客朗笑一声：“好一式‘浮光泛影’。”
　　话声中挫腕收剑，身形微侧，脚踏后面左脚梅花，剑尖上指，人已升空，剑涌花环，由下向上拦腰削出。
　　飞云秀士身子在空中一个滚翻，身似浮云，收扇一拍，梅花剑客抖剑上迎，铮的一声响，剑扇相碰，嗡嗡作声。
　　但两人身子在空中倏地一分，梅花剑客落在地上右角的一朵白灰洒成的梅花之上，飞云秀士也退落在斗柄一只碗上。
　　飞云秀士哈哈笑道：“吴兄剑术果然大进，小弟十分佩服！”
　　梅花剑客朗朗笑道：“好说！好说！崔兄扇法造诣精进更多，小弟绝非敌手！”
　　飞云秀士道：“兄弟意思以百招为限，如百招不分胜负，便算平手如何？”
　　梅花剑客道：“小弟遵命就是！”
　　“请！”
　　“请！”
　　这次两人同时扑起，剑吐梅花，扇横蝶影，一眨眼功夫，两人已三五个起落，换了十余招，每在空中三两招之后，总是落地一次，但每次梅花剑客总是落在一朵白灰洒成的梅花之上，而飞云秀士则是落在碗上，全是丝毫不爽。